十二章 真相
苏清尘轻轻一笑：“因为划船的人不是船夫。”
“啊？”
苏清尘继续说道：“凶手有俩个。”
另一个人是谁？
苏清尘相信拥有30%任务进度的伽蓝寺会给他一个答案。
苏清尘继续开口：“记得让你的同事照顾好我妹妹，还有……搞不定的话记得来找我，我会负责到底的，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刘洲没有继续追问苏清尘有关暗河案的真相，如果苏清尘想告诉他的话，早就告诉他了。
于是他点点头便要挥手离去：“好，那我先走了。”
苏清尘点头，目视着刘洲走出包间的小门。
在合适的时候保持沉默，这是刘洲的一个优点。他从不追问苏清尘到底从何而来，又要到哪里去，又为什么要查这个案子。
苏清尘很神秘，至少对于刘洲是这样的。
但他相信这个少年，相信这个少年口中的交易。至少目前来看，少年从来没有背弃过他们的交易，一直在不断地提供给他线索。
刘洲走后，苏清尘一个人坐在包间中。
他需要一个人静静，因为……
他脑海里空白的灵魂商店里突然出现了一本书。
《船夫的日记》，售价：0灵魂钱币。
苏清尘选择购买，其实他把六个人彼此之间的事件以船夫女儿为节点后，就已经把真相拼凑的八九不离十。
只有老师这一处空缺他无法弥补——他不知道船夫为什么要杀死老师。
购买成功。余额：80灵魂钱币。
苏清尘的手中蓦然出现一本日记，纸页泛黄，页脚也有些残破。
这本日记本该在船夫的房子被房地产商推成废墟的时候一同埋葬，但此刻却跨越了时间和空间，出现了在苏清尘的手中。
俩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苏清尘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这本泛黄的日记，欲图揭露出那段黑暗里藏匿着的所有过往：
7月7日。雨竹参加高考了，希望菩萨保佑她能考出个好成绩，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在今朝。
7月17日。这孩子非要去打暑假工贴补家用，哈哈，这些年我总是感慨上天的不公平，当年考上了大学却读不起，只能干上半辈子的辛苦活。好在如今送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女儿。我很知足。
7月20日。雨竹说她的成绩应该不错。幸福的日子还在后头。
……
之后就是一些日常琐碎。
8月3日。雨竹今晚衣衫褴褛的回家，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在打工的饭店里被顾客欺负了？我很担心她。
8月4日。那群混蛋都是畜生，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8月5日。报警后，雨竹在何梅（船夫的妻子）的安慰下状态好了很多。希望这件事能够得到妥善的处理，让那群混蛋都付出代价。
……
真相也随着日记的阅读，在苏清尘的脑海里渐渐完整。
俩年前，船夫的女儿刚刚参加完高考。在一个饭店打暑假工的同时，被一个混混盯上，他迷恋上了少女清纯的面容，神情里总是充满活力又天真烂漫。
他们把她拖到无人的小树林外，轮流强暴了少女。
少女衣衫褴褛的回到家中，船夫才刚刚完成了一整天的疲惫工作。
当船夫知道这一切后，船夫报警了。
但是案件被一拖再拖。
负责这片区域拆迁重建的房地产商找到了船夫，他告诉船夫，那个领头的混混，是一位大老板的儿子，希望他们取消报案，不然后果自负。
船夫没有答应，他发誓要让那群混蛋付出代价。
后来，房地产商的人强行放了一把火，船夫的老房子被付之一炬，烧掉了所有证据。少女的母亲也在这场大火中被烧成重伤。
房屋被合法的拆迁，屋子里只剩下一片废墟，没有给船夫丝毫的准备过程，他们被送到了新的安置房。一切好像都是那么……合乎情理。
房地产开发商又来了。
如果船夫的停止追究，那么这栋安置楼会无偿的送给船夫。
船夫有些动摇了，何梅已经受了重伤，老房子也被推倒了，到现在连一点证据都没有了。停下的话，他能获得一栋崭新的房子，还有刚刚到手的拆迁补偿款。
房地产商拍了拍船夫的肩膀：“你好好想想。你斗不过我们的，及时收手对你和我们都好。”
收手吗？这个词语不应该是好人对坏人说的吗？
船夫看着屋子里眼神失去光泽的女儿，想到了还在医院病床上躺着的妻子。
他不能停下来。他是正义的一方，凭什么要被邪恶踩在脚下。
转机来了。
雨竹的高中老师是关键的目击证人，他找到了船夫说会出庭作证。船夫欣喜若狂，却忘记了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女儿。
所以船夫的女儿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老师从一开始就在，他目击了全过程，但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瑟瑟发抖，只是个软弱的混蛋，就像是暗河里那些没有长眼睛的盲鱼。
他们对正义视而不见，他们与黑暗同化。
案子终于受到了法院的审理。
这是一场灾难。
在法院上，法官残忍地撕开少女的伤疤，不断地追问那天少女被强暴时的细节，少女的精神崩溃了，话语也变得语无伦次。
老师掀翻了供词。
少女在案子判决之后选择了跳楼自杀，她死在流言蜚语之下。
血泊之中，少女姣好的面容支离破碎。没有人会愿意多看一眼。
“爸爸没用，斗不过那些坏人。”，船夫在那天哭的撕心裂肺。
正义没有獠牙的话，终究会被人踩在脚下的。
所以这座城市，和暗河有什么区别？
在少女葬礼后的第二天，船夫收到了少女的录取通知书。
那一刻，船夫作了一个决定。
……
在无人的黑暗处，他手持一把水果刀，他想要杀了那个强暴他女儿的罪魁祸首。可却被他身边的保镖一拳打翻在地，带血的牙齿掉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
混混们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船夫想要不顾法理地杀人，但是疲惫的工作早就过度地损耗了他的身体。
大老板带着医生给他送来了一笔钱，说你老婆的命还要靠钱来吊着，希望船夫不要再来干这些蠢事了。医生再次喃喃细语：“收下吧，不然的话，你老婆今天就得搬出医院了。”
船夫终于妥协了，伸张正义的人们家破人亡。
苏清尘不知道这段故事是不是真实存在于现实世界之中，但他已经开始不可避免的共情。
“如果回到俩年前，你愿意帮船夫实现愿望吗？”
深渊0001的声音再次在苏清尘的脑海里出现。
苏清尘没有回答，如果是刘洲的话，他一定不会同意用这种方式来惩罚罪恶。
“你是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神明，只要他们愿意支付给你实现愿望的代价。但是苏清尘，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是善良还是邪恶。”
苏清尘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在逼迫着他作出善恶的抉择。
“你到底会不会帮助船夫呢？”，深渊0001再次追问。似乎整个觉醒试炼空间，就是为了让苏清尘倒向天平的某一方。
“我会帮他。”
“杀光坏人？实现正义？”，深渊0001笑了。
日记本该到此为止，但是一股红黑色的能量从苏清尘的手心飘出。
深渊0001在一点点地修补剩下的故事。
船夫万念俱灰，他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再次在暗河里划桨。
他支付着妻子昂贵的医疗费，默默地看着罪恶在黑暗的河流里恣意地生长。
他开始越来越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在黑暗里划行。
一直到那天，他碰上了徐青。徐青包下了这艘小船。
徐青让他把船划到暗河支流的最深处，在那处苏清尘熟悉的支流里，船夫停下了。
前方已经没有可以划行的道路了，只剩下一人大小的洞口，小舟根本无法进入，船夫声音沙哑地开口：“没有路了。”
徐青唔了一声，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跟船夫讲起了他的故事。关于他的生意是如何破产，老婆又是怎么被害死。
他如今什么都不剩下了：
“没有路了，我也走投无路了。”
徐青突然从船上跃下。
他穿过了那个仅仅一人可以游过去的狭窄洞口，“我想死在一个没人的地方。”
船夫突然哭了，他好累，他不想再继续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窒息一般地活下去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于是俩个对生活失去希望的男人，一起穿过了最幽深隐秘的洞穴。
苏清尘一直有一个疑问。
船夫的同伙是谁？
苏清尘本来以为是方丈，但日记里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
徐青。
但以徐青和船夫当时的心境……他们不可能在穿过洞穴之后，就无缘无故地想着一起复仇。
所以不是徐青实现了船夫的欲望。
是暗河里的邪神。
他许诺我们，他将完成我们的欲望。
深渊0001的声音再次响起：“邪神到底是对是错？苏清尘，这个故事还剩下最后的30%，你应该知道如何去寻找最终的结局。”
……
“啊？”
苏清尘继续说道：“凶手有俩个。”
另一个人是谁？
苏清尘相信拥有30%任务进度的伽蓝寺会给他一个答案。
苏清尘继续开口：“记得让你的同事照顾好我妹妹，还有……搞不定的话记得来找我，我会负责到底的，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刘洲没有继续追问苏清尘有关暗河案的真相，如果苏清尘想告诉他的话，早就告诉他了。
于是他点点头便要挥手离去：“好，那我先走了。”
苏清尘点头，目视着刘洲走出包间的小门。
在合适的时候保持沉默，这是刘洲的一个优点。他从不追问苏清尘到底从何而来，又要到哪里去，又为什么要查这个案子。
苏清尘很神秘，至少对于刘洲是这样的。
但他相信这个少年，相信这个少年口中的交易。至少目前来看，少年从来没有背弃过他们的交易，一直在不断地提供给他线索。
刘洲走后，苏清尘一个人坐在包间中。
他需要一个人静静，因为……
他脑海里空白的灵魂商店里突然出现了一本书。
《船夫的日记》，售价：0灵魂钱币。
苏清尘选择购买，其实他把六个人彼此之间的事件以船夫女儿为节点后，就已经把真相拼凑的八九不离十。
只有老师这一处空缺他无法弥补——他不知道船夫为什么要杀死老师。
购买成功。余额：80灵魂钱币。
苏清尘的手中蓦然出现一本日记，纸页泛黄，页脚也有些残破。
这本日记本该在船夫的房子被房地产商推成废墟的时候一同埋葬，但此刻却跨越了时间和空间，出现了在苏清尘的手中。
俩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苏清尘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这本泛黄的日记，欲图揭露出那段黑暗里藏匿着的所有过往：
7月7日。雨竹参加高考了，希望菩萨保佑她能考出个好成绩，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在今朝。
7月17日。这孩子非要去打暑假工贴补家用，哈哈，这些年我总是感慨上天的不公平，当年考上了大学却读不起，只能干上半辈子的辛苦活。好在如今送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女儿。我很知足。
7月20日。雨竹说她的成绩应该不错。幸福的日子还在后头。
……
之后就是一些日常琐碎。
8月3日。雨竹今晚衣衫褴褛的回家，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在打工的饭店里被顾客欺负了？我很担心她。
8月4日。那群混蛋都是畜生，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8月5日。报警后，雨竹在何梅（船夫的妻子）的安慰下状态好了很多。希望这件事能够得到妥善的处理，让那群混蛋都付出代价。
……
真相也随着日记的阅读，在苏清尘的脑海里渐渐完整。
俩年前，船夫的女儿刚刚参加完高考。在一个饭店打暑假工的同时，被一个混混盯上，他迷恋上了少女清纯的面容，神情里总是充满活力又天真烂漫。
他们把她拖到无人的小树林外，轮流强暴了少女。
少女衣衫褴褛的回到家中，船夫才刚刚完成了一整天的疲惫工作。
当船夫知道这一切后，船夫报警了。
但是案件被一拖再拖。
负责这片区域拆迁重建的房地产商找到了船夫，他告诉船夫，那个领头的混混，是一位大老板的儿子，希望他们取消报案，不然后果自负。
船夫没有答应，他发誓要让那群混蛋付出代价。
后来，房地产商的人强行放了一把火，船夫的老房子被付之一炬，烧掉了所有证据。少女的母亲也在这场大火中被烧成重伤。
房屋被合法的拆迁，屋子里只剩下一片废墟，没有给船夫丝毫的准备过程，他们被送到了新的安置房。一切好像都是那么……合乎情理。
房地产开发商又来了。
如果船夫的停止追究，那么这栋安置楼会无偿的送给船夫。
船夫有些动摇了，何梅已经受了重伤，老房子也被推倒了，到现在连一点证据都没有了。停下的话，他能获得一栋崭新的房子，还有刚刚到手的拆迁补偿款。
房地产商拍了拍船夫的肩膀：“你好好想想。你斗不过我们的，及时收手对你和我们都好。”
收手吗？这个词语不应该是好人对坏人说的吗？
船夫看着屋子里眼神失去光泽的女儿，想到了还在医院病床上躺着的妻子。
他不能停下来。他是正义的一方，凭什么要被邪恶踩在脚下。
转机来了。
雨竹的高中老师是关键的目击证人，他找到了船夫说会出庭作证。船夫欣喜若狂，却忘记了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女儿。
所以船夫的女儿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老师从一开始就在，他目击了全过程，但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瑟瑟发抖，只是个软弱的混蛋，就像是暗河里那些没有长眼睛的盲鱼。
他们对正义视而不见，他们与黑暗同化。
案子终于受到了法院的审理。
这是一场灾难。
在法院上，法官残忍地撕开少女的伤疤，不断地追问那天少女被强暴时的细节，少女的精神崩溃了，话语也变得语无伦次。
老师掀翻了供词。
少女在案子判决之后选择了跳楼自杀，她死在流言蜚语之下。
血泊之中，少女姣好的面容支离破碎。没有人会愿意多看一眼。
“爸爸没用，斗不过那些坏人。”，船夫在那天哭的撕心裂肺。
正义没有獠牙的话，终究会被人踩在脚下的。
所以这座城市，和暗河有什么区别？
在少女葬礼后的第二天，船夫收到了少女的录取通知书。
那一刻，船夫作了一个决定。
……
在无人的黑暗处，他手持一把水果刀，他想要杀了那个强暴他女儿的罪魁祸首。可却被他身边的保镖一拳打翻在地，带血的牙齿掉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
混混们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船夫想要不顾法理地杀人，但是疲惫的工作早就过度地损耗了他的身体。
大老板带着医生给他送来了一笔钱，说你老婆的命还要靠钱来吊着，希望船夫不要再来干这些蠢事了。医生再次喃喃细语：“收下吧，不然的话，你老婆今天就得搬出医院了。”
船夫终于妥协了，伸张正义的人们家破人亡。
苏清尘不知道这段故事是不是真实存在于现实世界之中，但他已经开始不可避免的共情。
“如果回到俩年前，你愿意帮船夫实现愿望吗？”
深渊0001的声音再次在苏清尘的脑海里出现。
苏清尘没有回答，如果是刘洲的话，他一定不会同意用这种方式来惩罚罪恶。
“你是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神明，只要他们愿意支付给你实现愿望的代价。但是苏清尘，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是善良还是邪恶。”
苏清尘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在逼迫着他作出善恶的抉择。
“你到底会不会帮助船夫呢？”，深渊0001再次追问。似乎整个觉醒试炼空间，就是为了让苏清尘倒向天平的某一方。
“我会帮他。”
“杀光坏人？实现正义？”，深渊0001笑了。
日记本该到此为止，但是一股红黑色的能量从苏清尘的手心飘出。
深渊0001在一点点地修补剩下的故事。
船夫万念俱灰，他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再次在暗河里划桨。
他支付着妻子昂贵的医疗费，默默地看着罪恶在黑暗的河流里恣意地生长。
他开始越来越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在黑暗里划行。
一直到那天，他碰上了徐青。徐青包下了这艘小船。
徐青让他把船划到暗河支流的最深处，在那处苏清尘熟悉的支流里，船夫停下了。
前方已经没有可以划行的道路了，只剩下一人大小的洞口，小舟根本无法进入，船夫声音沙哑地开口：“没有路了。”
徐青唔了一声，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跟船夫讲起了他的故事。关于他的生意是如何破产，老婆又是怎么被害死。
他如今什么都不剩下了：
“没有路了，我也走投无路了。”
徐青突然从船上跃下。
他穿过了那个仅仅一人可以游过去的狭窄洞口，“我想死在一个没人的地方。”
船夫突然哭了，他好累，他不想再继续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窒息一般地活下去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于是俩个对生活失去希望的男人，一起穿过了最幽深隐秘的洞穴。
苏清尘一直有一个疑问。
船夫的同伙是谁？
苏清尘本来以为是方丈，但日记里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
徐青。
但以徐青和船夫当时的心境……他们不可能在穿过洞穴之后，就无缘无故地想着一起复仇。
所以不是徐青实现了船夫的欲望。
是暗河里的邪神。
他许诺我们，他将完成我们的欲望。
深渊0001的声音再次响起：“邪神到底是对是错？苏清尘，这个故事还剩下最后的30%，你应该知道如何去寻找最终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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