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破衣道人
人群散开。
正中间是一张圆形的炕桌，桌上放着茶碗，碗边一个用来装钱的破旧褡裢。桌旁小凳子上，坐着一个穿着破旧道服的老道士，道冠破旧，还露点白边。
长须及胸，面容清瘦，约么五六十岁年纪，右手臂弯里夹着一根布幡，上书：“铁口断生死，神算定乾坤。”
见云父端来饭，呵呵一笑道：“谢谢主家了，这么多菜，太客气。”
云父回道：“农家寒酸，老神仙别嫌弃就行。”说罢冲云母摆了摆手。
云母见状，哦了一声，忙转进家门，小跑两步，拿来了一瓶酒，一个杯子。
老道见酒，捋了捋长须，笑的更开心了。
云济看着一切，抽抽嘴角，心道：“我要现在报个警，不知道这老道能不能算出来。”
正这么想，却见老道眯着眼，冲他笑了笑。
云济心下一惊，这么邪乎？我是不是还睡着呢？
村里众人见老道吃饭，也不离开，只是自觉的散到一边，三三两两的聊起天来。
间中还有一两个流着泪的，想是老道给算出点什么来。
云父喊道：“锅里还有不少菜，不少馒头，都来少吃上一口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回道：“不了，家里也做好了。”
倒是没有那个实在人，真的要吃。
农家的锅比城里人用的大不少，但也不可能一锅做出这么多人的饭来，只是到了饭点的传统客套话。
只有二叔、三叔两口子进屋吃起饭来，一桌七人，边聊着那老道的神奇边开始吃饭。
云济端起碗来，将一块滚烫的土豆塞到嘴里，烫的他惨叫一声，急忙吐了出去。
他知道烫，只是想验验，自己到底是做梦还是醒着。
一旁的三叔打趣道：“不要着急，不要抢么，让三叔多吃点呗，一年多不见，咋这么小气咧。”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把云济闹了个大红脸。
忙道：“我闻这饭味，知道是二叔做的，二叔做饭向来都是极好吃的，我这不是心急么。”
众家人笑一番，又聊起老道的事。
东家问出了什么，西家又算了啥事，云济颇有种听民间诡事的感觉。
老道饭罢，又开始了算卦。
老道每卜一家，都会收卦金，只是卦金多少，都是让卜算之人随意。
老道又算了一下午，云济蹲在院里，边和同村的叔婶聊着天，看了一下午。
说来那老道也有几分神异，每算一家，都说的头头是道。
云济试着研究老道的算卦方式，看他是不是玩的心理学来行骗的，只是一下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眼见太阳将落山，村里家家户户也差不多都来算了一卦后，老道起身道：“众乡亲，天色不早了，老道我该走了。”
云母听老道要走，忙到院中扯起蹲在一边的云济道：“老神仙，我儿子还没算咧。”
老道哈哈笑道：“他是不是有车呀？”
云母忙点头道：“有的有的。”
“那好，你们这村子离镇上还挺远的，小伙子送我一程吧，在车上老道给你算算。”说罢，一手拿起桌上的褡裢，一手持着布幡向院外走去。
云母推了云济一把道：“快去快去，路上好好问问老神仙。”
云济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出院开车。
众村民挤出大院，合着双手恭送老神仙。
老道笑着与众人道别，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
布幡有些长，车里眼看是放不下的。云济正想说，实在不行，你一手伸在外边，抓着幡算了。
却见老道拇指按向幡柄处的一个凸起，那幡杆“嗡嗡”响着，缩成一尺长短。
云济瞪着眼问道：“电动伸缩杆？”
老道一边冲车窗外的村民挥手，一边回道：“不然呢，我还举个竹杆么？快开你的车吧，老道我挥手挥的有点累了。”
云济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但又说不上哪里怪，冲车外不停叮嘱他的母亲打了声招呼后，将车开动，向着村外走去。
待村民看不见车的时候，车里的老道长吁一口气道：“可累死道爷了。”顺手将车座放倒，躺了下去。
云济斜眼看那老道，心道：这老道算的好像挺准啊，可看这状态，咋那么像骗子呢。
老道却是不管云济怎么想，躺了个舒服的姿势后，自顾自的从褡裢里掏着钱，一张张整理起来。
一边理，还一边笑着道：“国富民强啊，看这穷山沟沟里的人，出手也是很大方的嘛。”
云济瞟了一眼，见老道鼓鼓囊囊的褡裢里，全是红红的百元钞，也不禁有些眼馋。
“送你到哪？”云济有些不太高兴的问道。
“随便！”老道仰躺着，一边从褡裢里掏钱一边整理着，看也没看云济一眼，自顾自的数着钱。
云济有心说，那就把你送这吧，转头想想，这个点把老头放在路过，实在不合适，便想把老道就送到镇上吧。
好半天老道总算把钱整理完了，把整齐的钱放进怀里后，竟旁若无人的哼起歌来。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哼的还是最炫民族风。
云济听着老道的破嗓子，唱着跑调的歌，实在有点受不了了，便道：“道爷，您老别唱了，实在无聊，给我算上一卦呗。”
云济现在心里已经把老道跟骗子划上了等号，并不是真想让老道算卦，只是想让老道别唱了。
老道扭头斜撇了正在开车的云济一眼，道：“可以，不过嘛，你有点不信老道，得先给钱。”
云济气道：“老道，你不地道啊，为啥村里人找你算都是算罢随意给，我就得先给钱了，再说我还开车送你来的。”
“所以啊，让你先给钱，要不是你开车送我，你给我多少钱我也不给你算。”老道哼了一声，闭上眼假寐。
云济哼笑一声道：“那算了吧，我身上没现金。”
“咔咔！”老道将座椅的椅背调直，坐了起来，右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塑封的二维码卡片来。
说道：“微信、支付宝都行，花呗也支持。”
云济只觉一股“槽”意涌到嘴边，不吐不快，车都差点开沟里去。
“多少钱一卦？”云济缓了半天才问道。
“561块。”
“还有零有整的？”
“多了怕你给不起。”
“这我也给不起，你也太黑了。”
“那算了。”老道说罢，又将座椅放倒，躺了回去。
云济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一手把方向盘，一手将微信零钱打开，零钱余额显示“561”。
“卧槽！”
“嘎！”
“咚！”
“小兔崽子，开车玩什么手机，你小子是不是看上老道兜里的钱了？”
“……”
正中间是一张圆形的炕桌，桌上放着茶碗，碗边一个用来装钱的破旧褡裢。桌旁小凳子上，坐着一个穿着破旧道服的老道士，道冠破旧，还露点白边。
长须及胸，面容清瘦，约么五六十岁年纪，右手臂弯里夹着一根布幡，上书：“铁口断生死，神算定乾坤。”
见云父端来饭，呵呵一笑道：“谢谢主家了，这么多菜，太客气。”
云父回道：“农家寒酸，老神仙别嫌弃就行。”说罢冲云母摆了摆手。
云母见状，哦了一声，忙转进家门，小跑两步，拿来了一瓶酒，一个杯子。
老道见酒，捋了捋长须，笑的更开心了。
云济看着一切，抽抽嘴角，心道：“我要现在报个警，不知道这老道能不能算出来。”
正这么想，却见老道眯着眼，冲他笑了笑。
云济心下一惊，这么邪乎？我是不是还睡着呢？
村里众人见老道吃饭，也不离开，只是自觉的散到一边，三三两两的聊起天来。
间中还有一两个流着泪的，想是老道给算出点什么来。
云父喊道：“锅里还有不少菜，不少馒头，都来少吃上一口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回道：“不了，家里也做好了。”
倒是没有那个实在人，真的要吃。
农家的锅比城里人用的大不少，但也不可能一锅做出这么多人的饭来，只是到了饭点的传统客套话。
只有二叔、三叔两口子进屋吃起饭来，一桌七人，边聊着那老道的神奇边开始吃饭。
云济端起碗来，将一块滚烫的土豆塞到嘴里，烫的他惨叫一声，急忙吐了出去。
他知道烫，只是想验验，自己到底是做梦还是醒着。
一旁的三叔打趣道：“不要着急，不要抢么，让三叔多吃点呗，一年多不见，咋这么小气咧。”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把云济闹了个大红脸。
忙道：“我闻这饭味，知道是二叔做的，二叔做饭向来都是极好吃的，我这不是心急么。”
众家人笑一番，又聊起老道的事。
东家问出了什么，西家又算了啥事，云济颇有种听民间诡事的感觉。
老道饭罢，又开始了算卦。
老道每卜一家，都会收卦金，只是卦金多少，都是让卜算之人随意。
老道又算了一下午，云济蹲在院里，边和同村的叔婶聊着天，看了一下午。
说来那老道也有几分神异，每算一家，都说的头头是道。
云济试着研究老道的算卦方式，看他是不是玩的心理学来行骗的，只是一下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眼见太阳将落山，村里家家户户也差不多都来算了一卦后，老道起身道：“众乡亲，天色不早了，老道我该走了。”
云母听老道要走，忙到院中扯起蹲在一边的云济道：“老神仙，我儿子还没算咧。”
老道哈哈笑道：“他是不是有车呀？”
云母忙点头道：“有的有的。”
“那好，你们这村子离镇上还挺远的，小伙子送我一程吧，在车上老道给你算算。”说罢，一手拿起桌上的褡裢，一手持着布幡向院外走去。
云母推了云济一把道：“快去快去，路上好好问问老神仙。”
云济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出院开车。
众村民挤出大院，合着双手恭送老神仙。
老道笑着与众人道别，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
布幡有些长，车里眼看是放不下的。云济正想说，实在不行，你一手伸在外边，抓着幡算了。
却见老道拇指按向幡柄处的一个凸起，那幡杆“嗡嗡”响着，缩成一尺长短。
云济瞪着眼问道：“电动伸缩杆？”
老道一边冲车窗外的村民挥手，一边回道：“不然呢，我还举个竹杆么？快开你的车吧，老道我挥手挥的有点累了。”
云济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但又说不上哪里怪，冲车外不停叮嘱他的母亲打了声招呼后，将车开动，向着村外走去。
待村民看不见车的时候，车里的老道长吁一口气道：“可累死道爷了。”顺手将车座放倒，躺了下去。
云济斜眼看那老道，心道：这老道算的好像挺准啊，可看这状态，咋那么像骗子呢。
老道却是不管云济怎么想，躺了个舒服的姿势后，自顾自的从褡裢里掏着钱，一张张整理起来。
一边理，还一边笑着道：“国富民强啊，看这穷山沟沟里的人，出手也是很大方的嘛。”
云济瞟了一眼，见老道鼓鼓囊囊的褡裢里，全是红红的百元钞，也不禁有些眼馋。
“送你到哪？”云济有些不太高兴的问道。
“随便！”老道仰躺着，一边从褡裢里掏钱一边整理着，看也没看云济一眼，自顾自的数着钱。
云济有心说，那就把你送这吧，转头想想，这个点把老头放在路过，实在不合适，便想把老道就送到镇上吧。
好半天老道总算把钱整理完了，把整齐的钱放进怀里后，竟旁若无人的哼起歌来。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哼的还是最炫民族风。
云济听着老道的破嗓子，唱着跑调的歌，实在有点受不了了，便道：“道爷，您老别唱了，实在无聊，给我算上一卦呗。”
云济现在心里已经把老道跟骗子划上了等号，并不是真想让老道算卦，只是想让老道别唱了。
老道扭头斜撇了正在开车的云济一眼，道：“可以，不过嘛，你有点不信老道，得先给钱。”
云济气道：“老道，你不地道啊，为啥村里人找你算都是算罢随意给，我就得先给钱了，再说我还开车送你来的。”
“所以啊，让你先给钱，要不是你开车送我，你给我多少钱我也不给你算。”老道哼了一声，闭上眼假寐。
云济哼笑一声道：“那算了吧，我身上没现金。”
“咔咔！”老道将座椅的椅背调直，坐了起来，右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塑封的二维码卡片来。
说道：“微信、支付宝都行，花呗也支持。”
云济只觉一股“槽”意涌到嘴边，不吐不快，车都差点开沟里去。
“多少钱一卦？”云济缓了半天才问道。
“561块。”
“还有零有整的？”
“多了怕你给不起。”
“这我也给不起，你也太黑了。”
“那算了。”老道说罢，又将座椅放倒，躺了回去。
云济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一手把方向盘，一手将微信零钱打开，零钱余额显示“561”。
“卧槽！”
“嘎！”
“咚！”
“小兔崽子，开车玩什么手机，你小子是不是看上老道兜里的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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