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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废村匪患5

    “只可惜,我们三人这几十年的光阴都是虚度了,不过也好,究竟是不是虚度的,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了,执此一念,误此一生啊,哎......”婉姨接连叹了几口气,眼眸里充满了回忆,我没有插口打断,只听她又道,“哎......误此一生啊,是误还是悟,谁又说得清呢?

    几十年前,我们三人都是昆仑门人,师兄昆仑子,师弟陆天衍,我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跟着师父学艺。

    只可惜懵懂的时候只顾着玩闹了,少不更事的年纪转瞬即逝,若是那般纯净的心思多有个几载,我便少活这几十年也值了。

    师兄为人率性大方、直爽大度。师弟的性子比不得师兄,有些小家子气,自己的东西,绝舍不得给人,还有一点点坏脾气,生气的时候,可是十几天不搭理人的那种。

    人到了年纪,情窦初开,我们三人终日厮混,自然免不了生出感情来,这便是冤孽。

    我们都有自己的心思,师兄就像兄长,爱护我们,让着我们,而我和小师弟则走得更加亲密,比起师兄的大度来,我更加喜欢小师弟的小家子气。

    师兄喜我,师弟也喜我,对师兄也有爱慕之意,而我则更喜欢小师弟一些。

    三人都不说破,也不点破。从少不更事的年纪,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从情窦初开的年纪开始,便一直浑浑噩噩、含含糊糊的过着日子。

    我清楚的记得,那年,师兄继承师父的掌门之位,当着众师兄弟的面,竟然要求要娶我为妻。

    师父他老人家点头同意了,可我不太愿意,小师弟更是当场站了出来,要带我走。

    一则,师父在上,二则,我犹豫不定......”

    婉姨说道这里,两行清泪落了下来,举手轻轻的擦了擦。

    “后来师弟叛出师门,师父气急,重病不治,婚事一说,便延后整整一年多,直到师父故去,我们服丧三载。

    师弟离开后,不知去向,而我在师父去世之后,也悄悄下了昆仑,想要找回师弟。

    师兄已经是昆仑掌门,和师弟闹僵之后,不许我去找他,这便生了间隙。

    我悄悄下山去找师弟,被师兄发现,三人在枫林竹晚,立了良久。

    师兄要和小师弟决斗,为的便是我。”

    我在一侧好奇道:“是师父赢了,还是昆仑上人赢了?”

    婉姨轻叹了口气,回道:“不知道是谁赢了,我见他们斗了起来,劝也劝不住,只知道,我走了,他们便不会打了吧,我们三人之间的感情,在我心里实在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我便一人离开,尽可能的回避,走得越远越好,这一避,便是几十年了。

    这人呀,在一个地方住久了,就不愿意离开,便直到如今了。”

    我听完婉姨的话,才知道,原来师父和昆仑上人的恩怨,原来是因为这么一个女人,一个避开了他们孤独活着的女人,如今,她,就在我的面前,人老珠黄,颜色已故。

    婉姨说完,转头,不再是用手擦眼泪,而是抬起了袖子,撩起鹤白的鬓发,将润了的眼眶仔细擦着。

    我怔怔的等了良久,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得等着。

    婉姨终究还是擦干了眼角密布皱纹里的泪,转过头来,不知是叹了多少口气了,缓缓道:“你说你师父来了这舟山县,我们怎么没见着他人呢?我想见见他......”

    我闻言,又是一怔,还忘了这茬,忙回道:“师父是带着师兄一起出门的,我们寻找蓝色玉蝉的位眼的时候,便是师父托人带回缥缈的信,我们来舟山也是师父的指引,师父在一个月前留下的痕迹,我想这时候,师父应该早就到了舟山县境内了吧?”

    婉姨闻言,分析道:“舟山县乃是这愁海之滨的一个穷县,宽倒是有两百里,县内却只有两个村落,我们既然没有遇到他们师徒,那便是他们去了临海最近的那个村落了,这两个村子都是废村,乃是山高皇帝远的三不管地带。

    这些年闹匪,最后只余我们一支和邻村一支,安营扎寨,各有各的势力。

    我们接触愁海的村境边面积不大,邻村更广,或许他们进了邻村了。”

    我闻言,皱眉道:“那徒儿明日便去邻村将师父找来可好?”

    婉姨闻言,眼神里透着想要我去,却又害怕的意味,犹豫许久之后,适才缓缓道:“邻村叫做愁海村,村里那般崽子装神弄鬼,有些不干净,也叫鬼村,明日还是我带人和你们一道去吧,我对他们那般匪崽子也了解多些。

    只希望你师兄和你师父别着了他们的道才是。

    这么多年了,他终究还是来了。”

    我不知道婉姨最后那句‘这么多年了,他终究还是来了是何意思’,心道,难道师父一直都知道婉姨就在这愁海之滨的舟山县内?也不对,婉姨说了,她是故意避开师父和昆仑上人,躲起来的,那么她这话究竟是何意义?

    我见婉姨两眼红肿,没敢多想,也不便多留,起身对着婉姨致礼道:“那徒儿这就先下去了,婉姨您保重身体,别太伤心了,师父身子骨好着呢,师兄也非泛泛之辈,不会有什么事情。”

    婉姨点了点头,对着身后帘子外喊道:“莲儿,送靖儿回去休息。”果真见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原来也是个通中原话的丫鬟。

    丫鬟走了出来,对着我道:“公子请。”

    我见状,再次对着婉姨作揖行礼,回道:“婉姨,徒儿在这里给您请安了。”

    婉姨对着我挥了挥手,道:“去吧,老身也累了,该休息休息了,明日一早出发的时候,我会让人你通知你们的。”

    我闻言,转身跟着那丫鬟出门去,径直往婉姨的人给我们安排的住处而来。

    丫鬟告退,我先去暗夜房间,看了看暗夜的伤势,并无大碍,小叙了几句。

    暗夜受了伤,却不忘喝酒,提着婉姨命人送来的酒水,掰开高粱塞子就咕噜噜来了几口问道:“那老婆子如何?能信得过吗?”

    我点了点头,皱眉道:“确实是我师伯,确信无疑。”

    暗夜闻言,微微一笑,“这就好办了,熟人好办事......她老人家贵姓?”

    “韩婉玉,叫她婉姨便好。”我回道。

    暗夜笑了笑,抬起手中的酒坛子,又潇洒的灌了几口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