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亡雷之地3
玉虚峰六壬宫后面乃是一条铁索桥，过了铁索桥便是茫茫后山，大树参天，飞鸟走兽不计其数，他们拉着我们沿着一条敞亮的石板道向后山深处走。
这条道路修缮的痕迹十分明显，应该才派人铸造完好不久。
入了山林深处，走了两个时辰左右，眼前乃是一片乱石坑，周围变得暗了下来，似有浓雾弥漫。
轻箭勒马驻足，抬手一挥，示意众人停下。
树林子和乱石坑所在交接处都是一些杂草，还有无数死了的灌木林子，林子几十丈开外是阳光明媚，一靠近这乱石坑一带，便觉着浓雾弥漫，不见天日，想不到这玉虚峰顶竟然是这般光景。
他们将拉着我们板车铁索换成了粗麻绳，都卸下自己身上的盔甲，刀剑兵器之类的全部囤聚在了一侧，他们身上几无寸铁，武器也全都换上了木棍，后面两个板车上拉着大量干柴火。
我们所在位置离那石坑处尚有几十丈的距离，却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这般。
虞千仁点了我们穴道，命人将我们拉了起来，用一根粗麻绳窜在了一列，准备拉着我们进山。
他们的人有的是昆仑派的弟子，有的却是军中服侍的小厮，抑或是虞千仁调用的一小队兵马。
虞千仁指了指身后几个小厮，吩咐道：“你们，去附近再砍一些柴火备用，将这几辆板车都给我备满了，留作后用。其他人原地扎营休息，今日午间便在这里休息。”
暗夜绑在我后面，好奇问道：“这帮人干什么？为何将身上盔甲兵器都收了起来，却用那木棍子？”
我缓缓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一侧魏成听了，于我们解释道：“暗左使，这一代乃是玉虚峰上的死亡禁地，常年有雷轰击地面，一般人不敢乱入的，听天师说此乃最近于天的地方，有雷神镇守，铁甲兵器犯了武禁，倘若穿铁甲带兵器进去，肯定会被雷劈死，根本活不下来。”
暗夜瞥了一眼魏成，和他接触的时日不少，自然知道他的性子耿直，不至于这时候还欺瞒我们，于是问道：“那我们这是要被带去哪里？”
魏成惊讶道：“镜水宫啊，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我闻言，也是一惊，疑惑道：“为何还要去镜水宫，不是要用我炼丹吗？”
魏成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用你的身体炼丹也需要炉鼎，天师说卸岭派嫡传密卷上写着，要想得成仙丹，必须用镜水宫的炉鼎炼就。”
我疑惑，“镜水宫里面还有炉鼎？”
魏成回道：“有炉鼎，镜水宫庞大无比，前几日我护送王爷进去，进去过一次，里面像是一个城池的废墟，十分阔大，主城中央便是山峰主峰，里面一个巨大的宫殿，殿中央便是那大炉鼎。那日我在王爷跟前，听虞大人说过，关于卸岭派祖上所留密卷，记录了关于这七色玉蝉和位眼的事情......”
魏成还欲接着往下讲的时候，一侧虞千仁摇着折扇，笑着走了过来，对着魏成道：“呵呵，魏将军，你也去吃点东西，等下进了雷域着急赶路，余下的事情，便有我来给李将军好好讲讲。”
魏成拱手拜道：“是，虞大人。”说完转身去了。
虞千仁继续道：“李将军，去年在禹州平顶山通天崖一别，你可还记得老朽？”
我想了想去年和暗夜几人上禹州初见冥宗宗主的时候，他们都带着面具，何曾见过虞千仁，我再看虞千仁手中折扇微微摇晃扇风，忽然想起了那禹州的万殿司，手中也是一柄精铁折扇，摇晃的动作和他一模一样，看身形也差不了多少，一相比对，该是了。
“万仁，万殿司？”我试探性的问道。
虞千仁手中折扇微微一晃，点了点头，回道：“通天殿乃是我冥宗主殿，通天殿掌司便是冥宗天师，这点不用我提醒将军了吧。”
我皱眉道：“虞千仁，表字万思，呵呵，万仁便是取于你的姓名之中了，我倒是忘了这一点。不过，关于这位眼和七色玉蝉的事情，还请仔细见教。”
虞千仁闻言，呵呵笑道：“这七色玉蝉和位眼还能有什么事情？想必该知道的，将军你都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吧？”
我想起了去年冥宗宗主给我讲过的青铜金环铁书，还有给我看过的白色锁光玉，上面也记录过关于位眼的事情。
‘昆仑虚死亡谷地宫，得天赐神物，七色玉蝉以及七个位眼。耗尽吾之半生，方知壁上所录上古文字一二，知位眼使用之法。
七色玉蝉均是锁光玉的材质，有锁光之能，光线透过此材质的玉，会被吸收少许。位眼用于存储七色玉蝉锁住之光，微有泄露，入大于出，其时，位眼之内，存贮的神光已足，但要位洗，尚且须按昆仑神峰为心，六壬排盘，寻天下七星之地，用锁光玉继续温养位眼，吸收收集天地精华，六十甲子一转一轮回，待一千两百年，神光大成后，方可开启。
受位洗之人，体如坤地，人身七星大穴一如地上七星星位，神光地华受位洗入体，得成大道，有进入镜水宫天水潭之能，天水潭中窥天机，寻仙求药不在话下。
镜水宫壁上所录，乃上古遗卷，译者才疏学浅，只能识其一二，译为六壬转轮凝魂之法，留于此自制古玉之中，明示后人。
——奉天穆王大周国师姜远宁留。’
而后又于愁海须洹岛得那石磨上所录：
‘天圣之时。
镜水宫，六壬成，七星出，天地变。
穆王求药于镜水宫，得一神母赐位眼七枚，嘱七地之遗，以七色敛光古玉润之，藏千载轮回，寻七星面相之人，破位眼，得神光之耀洗，方能得见神母，赐药长生。
天玑望月七星出，六壬灵墟昆仑终。
——拙凡姜远宁留字。’
再忆梁九公绝笔：
‘位眼之事，老朽遍到过名山大川，遍访诸内外教派，只昆仑、卸岭有录，民间谣传或有一二。
昆仑之录，乃是集位眼，得神光位洗，有通幽之能，可寻仙求药，得长生。此法得见于昆仑禁地，镜水宫遗址崖壁之中。
卸岭之录，乃是神光位洗之凡体，用八卦金丹炉炼化，成起死回生长生之丹，是为六壬凝魂大法，乃是一成丹之法。
民间谣传，但见梵净山末脉，偏远之地，昆念族神坛有录。名之六壬凝魂功，七星面相之人，得成其功，可感神物，引之寻不死仙药。
东游出海，须洹岛上寻得申墓，最后在徐王宝宗墓内得此玉石，识得关于位眼的全部记录，老朽寿将尽也，未得长生之法，憾矣。
——梁九公绝笔。’
我心下考究三种说法，前两者均乃周穆王国师姜远宁所留，而七色玉蝉储藏的七个七星位眼，也正是由姜远宁的七个徒弟分别携带秘藏，稽查梁九公所录，我倒是觉得那合位眼得神光位洗，求仙一说更有信服力，于是皱眉问道：“当年冥宗宗主，不，便是王爷，他给我的那枚白色锁光玉，里面记录的东西和我们在须洹岛得到的石磨上记录的关于位眼之事差不多，这炼丹一说，倒是有些可疑了。”
虞千仁不屑的笑了笑，回道：“老朽乃卸岭嫡派传人，得师授卸岭密卷，多年潜心研究，和王爷仔细比对过，关于锁光玉和卸岭密卷上关于这位眼的记录，最后得出，锁光玉上所录兴许不假，但是炼丹一说也是真的，也就是说两者都有可能。
究其所有传闻，不难得出：
这位眼既然是神母所赐，却只有将军能解开，将军便是那七星面相之人，或许受了所有神光位洗的你，真能入得那镜水潭，直达天界，得见神母，再拜求仙药。抑或是你受了神光位洗之后，本身便已经是半仙之体，用你的肉身炼制神丹，能起死回生，长生不死也不不无可能。
前者源于锁光玉记录，后者则是我卸岭密卷所录。
王爷思量再三，终究担心人心易变，万一将军从镜水潭真的进了仙界，迷恋天上世间，见嫣儿姑娘忘却九霄云外，不再回来，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王爷时日无多，膝下又无子嗣，这北伐称帝的大业未果，要的却不是万一，而是必定，所以我们决定采用第二种法子得药，那便是用你的肉身炼丹。”
我闻言，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了，柳璃在一侧却望着虞千仁骂道：“凭什么？你们要救你们的王爷，却要利用李大哥，李大哥为救嫣儿姑娘历经千辛万苦，却被你们这些奸诈之人得了便宜，真是可恶！！”
虞千仁哈哈笑道：“利用他？我们不过是黄雀罢了，一直在利用他的还不是他的师父，你们以为陆天衍就是什么好东西？若非我先拜入王爷门下，王爷又怎么会知道军师的真正意图？当年镇南王势力最大，奉命南征扩大疆土，陆天衍投军做军师的时候，何尝不是为了寻找位眼的下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惜啊，最后的成果，是我们的。哈哈哈哈......”
暗夜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呵呵，好大一盘棋啊，只可惜，我们都成了棋子......”
暗夜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魏成从不远处奔将过来，对着虞千仁报道：“大人，柴火已经备齐，可以出发了。”
虞千仁闻言，抬头看了看天色，回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启程上路，中间不得停留，应该再天黑之前能走出这六壬坤墟到达镜水宫。”
“六壬坤墟？是什么？”暗夜听虞千仁吩咐魏成，在一侧问道。
虞千仁摇了摇手中已经换了的普通折扇，转身大步走向前去，回道：“老夫赖得和你们费口舌了，待魏都统过来，你们自己询问便是，尤其是李将军，想知道什么都问个清楚，毕竟你的死期不远了，哈哈哈。”
魏成传令之后，为首的便是虞千仁、白青山、轻箭等人骑马先行，后面依次是拉柴火的马车，再后面便是我们被他派人押着，两列士兵都是布衣木棍站在两侧，粗麻绳捆着我们手，我、师姐、暗夜、柳璃被串在一起，依次挟行。
一路上从魏成口中，我们知道了关于这片雷域的名字，便是六壬坤墟，魏成说此地乃是虞千仁嫡传密卷上所写的地方，昆仑称之为死亡禁地，卸岭密卷称之为六壬坤墟，其实就是一片常年笼罩着乌云而且极易打雷的乱石区，里面草木不生，十分阴暗，越靠近中心，越易见到电闪雷鸣。
因为武器和甲胄犯仙人武禁【1】，必使雷击之，所以携带之人极易遭受雷劈而亡，天师让所有人卸下了身上任何有金铁所铸的物件也是此理。
......
魏成说的东西，多是我们知道的，不知道的便是这六壬坤墟里面的镜水宫的构造，他说的不是很清楚，我们听了个大概，要再细致一点，也只得等我们到了再看个究竟了。其他有用的信息，便是王爷和师父都在镜水宫里面，有人照料，也有人看守着。
荒芜人烟，又有暗淡无光的暗雾密布，雾非水雾，乃是尘雾，势如风起黄沙，我们不得不将身上布皮裹在了脸上，免得吸入灰尘，越往深处走，周围越是荒凉得紧，乱石岗一般，天上又时不时的电闪雷鸣，好几次雷击将下来，都差点打到了我们，好在虞千仁和轻箭对路线熟悉，没有一次被击中。
在这灰暗的沙尘当中，伴着雷鸣电闪缓缓行了足足半日，终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到了一簇笔直的陡峰面前。
一个巨大的门楼跃然眼前，高几十丈，阔几十丈，雕梁画栋，通往陡峰内里。
我们站在门楼一根巨大的石柱面前，宛如站在大象足前的蚂蚁一般渺小。
备注：编者按：古人不知金铁为导体，吸电易招雷击，用仙人施雷禁之术解释，乃是牵强附会之说，同海市蜃楼异曲同工，此仅做笔者解释。
这条道路修缮的痕迹十分明显，应该才派人铸造完好不久。
入了山林深处，走了两个时辰左右，眼前乃是一片乱石坑，周围变得暗了下来，似有浓雾弥漫。
轻箭勒马驻足，抬手一挥，示意众人停下。
树林子和乱石坑所在交接处都是一些杂草，还有无数死了的灌木林子，林子几十丈开外是阳光明媚，一靠近这乱石坑一带，便觉着浓雾弥漫，不见天日，想不到这玉虚峰顶竟然是这般光景。
他们将拉着我们板车铁索换成了粗麻绳，都卸下自己身上的盔甲，刀剑兵器之类的全部囤聚在了一侧，他们身上几无寸铁，武器也全都换上了木棍，后面两个板车上拉着大量干柴火。
我们所在位置离那石坑处尚有几十丈的距离，却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这般。
虞千仁点了我们穴道，命人将我们拉了起来，用一根粗麻绳窜在了一列，准备拉着我们进山。
他们的人有的是昆仑派的弟子，有的却是军中服侍的小厮，抑或是虞千仁调用的一小队兵马。
虞千仁指了指身后几个小厮，吩咐道：“你们，去附近再砍一些柴火备用，将这几辆板车都给我备满了，留作后用。其他人原地扎营休息，今日午间便在这里休息。”
暗夜绑在我后面，好奇问道：“这帮人干什么？为何将身上盔甲兵器都收了起来，却用那木棍子？”
我缓缓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一侧魏成听了，于我们解释道：“暗左使，这一代乃是玉虚峰上的死亡禁地，常年有雷轰击地面，一般人不敢乱入的，听天师说此乃最近于天的地方，有雷神镇守，铁甲兵器犯了武禁，倘若穿铁甲带兵器进去，肯定会被雷劈死，根本活不下来。”
暗夜瞥了一眼魏成，和他接触的时日不少，自然知道他的性子耿直，不至于这时候还欺瞒我们，于是问道：“那我们这是要被带去哪里？”
魏成惊讶道：“镜水宫啊，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我闻言，也是一惊，疑惑道：“为何还要去镜水宫，不是要用我炼丹吗？”
魏成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用你的身体炼丹也需要炉鼎，天师说卸岭派嫡传密卷上写着，要想得成仙丹，必须用镜水宫的炉鼎炼就。”
我疑惑，“镜水宫里面还有炉鼎？”
魏成回道：“有炉鼎，镜水宫庞大无比，前几日我护送王爷进去，进去过一次，里面像是一个城池的废墟，十分阔大，主城中央便是山峰主峰，里面一个巨大的宫殿，殿中央便是那大炉鼎。那日我在王爷跟前，听虞大人说过，关于卸岭派祖上所留密卷，记录了关于这七色玉蝉和位眼的事情......”
魏成还欲接着往下讲的时候，一侧虞千仁摇着折扇，笑着走了过来，对着魏成道：“呵呵，魏将军，你也去吃点东西，等下进了雷域着急赶路，余下的事情，便有我来给李将军好好讲讲。”
魏成拱手拜道：“是，虞大人。”说完转身去了。
虞千仁继续道：“李将军，去年在禹州平顶山通天崖一别，你可还记得老朽？”
我想了想去年和暗夜几人上禹州初见冥宗宗主的时候，他们都带着面具，何曾见过虞千仁，我再看虞千仁手中折扇微微摇晃扇风，忽然想起了那禹州的万殿司，手中也是一柄精铁折扇，摇晃的动作和他一模一样，看身形也差不了多少，一相比对，该是了。
“万仁，万殿司？”我试探性的问道。
虞千仁手中折扇微微一晃，点了点头，回道：“通天殿乃是我冥宗主殿，通天殿掌司便是冥宗天师，这点不用我提醒将军了吧。”
我皱眉道：“虞千仁，表字万思，呵呵，万仁便是取于你的姓名之中了，我倒是忘了这一点。不过，关于这位眼和七色玉蝉的事情，还请仔细见教。”
虞千仁闻言，呵呵笑道：“这七色玉蝉和位眼还能有什么事情？想必该知道的，将军你都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吧？”
我想起了去年冥宗宗主给我讲过的青铜金环铁书，还有给我看过的白色锁光玉，上面也记录过关于位眼的事情。
‘昆仑虚死亡谷地宫，得天赐神物，七色玉蝉以及七个位眼。耗尽吾之半生，方知壁上所录上古文字一二，知位眼使用之法。
七色玉蝉均是锁光玉的材质，有锁光之能，光线透过此材质的玉，会被吸收少许。位眼用于存储七色玉蝉锁住之光，微有泄露，入大于出，其时，位眼之内，存贮的神光已足，但要位洗，尚且须按昆仑神峰为心，六壬排盘，寻天下七星之地，用锁光玉继续温养位眼，吸收收集天地精华，六十甲子一转一轮回，待一千两百年，神光大成后，方可开启。
受位洗之人，体如坤地，人身七星大穴一如地上七星星位，神光地华受位洗入体，得成大道，有进入镜水宫天水潭之能，天水潭中窥天机，寻仙求药不在话下。
镜水宫壁上所录，乃上古遗卷，译者才疏学浅，只能识其一二，译为六壬转轮凝魂之法，留于此自制古玉之中，明示后人。
——奉天穆王大周国师姜远宁留。’
而后又于愁海须洹岛得那石磨上所录：
‘天圣之时。
镜水宫，六壬成，七星出，天地变。
穆王求药于镜水宫，得一神母赐位眼七枚，嘱七地之遗，以七色敛光古玉润之，藏千载轮回，寻七星面相之人，破位眼，得神光之耀洗，方能得见神母，赐药长生。
天玑望月七星出，六壬灵墟昆仑终。
——拙凡姜远宁留字。’
再忆梁九公绝笔：
‘位眼之事，老朽遍到过名山大川，遍访诸内外教派，只昆仑、卸岭有录，民间谣传或有一二。
昆仑之录，乃是集位眼，得神光位洗，有通幽之能，可寻仙求药，得长生。此法得见于昆仑禁地，镜水宫遗址崖壁之中。
卸岭之录，乃是神光位洗之凡体，用八卦金丹炉炼化，成起死回生长生之丹，是为六壬凝魂大法，乃是一成丹之法。
民间谣传，但见梵净山末脉，偏远之地，昆念族神坛有录。名之六壬凝魂功，七星面相之人，得成其功，可感神物，引之寻不死仙药。
东游出海，须洹岛上寻得申墓，最后在徐王宝宗墓内得此玉石，识得关于位眼的全部记录，老朽寿将尽也，未得长生之法，憾矣。
——梁九公绝笔。’
我心下考究三种说法，前两者均乃周穆王国师姜远宁所留，而七色玉蝉储藏的七个七星位眼，也正是由姜远宁的七个徒弟分别携带秘藏，稽查梁九公所录，我倒是觉得那合位眼得神光位洗，求仙一说更有信服力，于是皱眉问道：“当年冥宗宗主，不，便是王爷，他给我的那枚白色锁光玉，里面记录的东西和我们在须洹岛得到的石磨上记录的关于位眼之事差不多，这炼丹一说，倒是有些可疑了。”
虞千仁不屑的笑了笑，回道：“老朽乃卸岭嫡派传人，得师授卸岭密卷，多年潜心研究，和王爷仔细比对过，关于锁光玉和卸岭密卷上关于这位眼的记录，最后得出，锁光玉上所录兴许不假，但是炼丹一说也是真的，也就是说两者都有可能。
究其所有传闻，不难得出：
这位眼既然是神母所赐，却只有将军能解开，将军便是那七星面相之人，或许受了所有神光位洗的你，真能入得那镜水潭，直达天界，得见神母，再拜求仙药。抑或是你受了神光位洗之后，本身便已经是半仙之体，用你的肉身炼制神丹，能起死回生，长生不死也不不无可能。
前者源于锁光玉记录，后者则是我卸岭密卷所录。
王爷思量再三，终究担心人心易变，万一将军从镜水潭真的进了仙界，迷恋天上世间，见嫣儿姑娘忘却九霄云外，不再回来，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王爷时日无多，膝下又无子嗣，这北伐称帝的大业未果，要的却不是万一，而是必定，所以我们决定采用第二种法子得药，那便是用你的肉身炼丹。”
我闻言，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了，柳璃在一侧却望着虞千仁骂道：“凭什么？你们要救你们的王爷，却要利用李大哥，李大哥为救嫣儿姑娘历经千辛万苦，却被你们这些奸诈之人得了便宜，真是可恶！！”
虞千仁哈哈笑道：“利用他？我们不过是黄雀罢了，一直在利用他的还不是他的师父，你们以为陆天衍就是什么好东西？若非我先拜入王爷门下，王爷又怎么会知道军师的真正意图？当年镇南王势力最大，奉命南征扩大疆土，陆天衍投军做军师的时候，何尝不是为了寻找位眼的下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惜啊，最后的成果，是我们的。哈哈哈哈......”
暗夜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呵呵，好大一盘棋啊，只可惜，我们都成了棋子......”
暗夜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魏成从不远处奔将过来，对着虞千仁报道：“大人，柴火已经备齐，可以出发了。”
虞千仁闻言，抬头看了看天色，回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启程上路，中间不得停留，应该再天黑之前能走出这六壬坤墟到达镜水宫。”
“六壬坤墟？是什么？”暗夜听虞千仁吩咐魏成，在一侧问道。
虞千仁摇了摇手中已经换了的普通折扇，转身大步走向前去，回道：“老夫赖得和你们费口舌了，待魏都统过来，你们自己询问便是，尤其是李将军，想知道什么都问个清楚，毕竟你的死期不远了，哈哈哈。”
魏成传令之后，为首的便是虞千仁、白青山、轻箭等人骑马先行，后面依次是拉柴火的马车，再后面便是我们被他派人押着，两列士兵都是布衣木棍站在两侧，粗麻绳捆着我们手，我、师姐、暗夜、柳璃被串在一起，依次挟行。
一路上从魏成口中，我们知道了关于这片雷域的名字，便是六壬坤墟，魏成说此地乃是虞千仁嫡传密卷上所写的地方，昆仑称之为死亡禁地，卸岭密卷称之为六壬坤墟，其实就是一片常年笼罩着乌云而且极易打雷的乱石区，里面草木不生，十分阴暗，越靠近中心，越易见到电闪雷鸣。
因为武器和甲胄犯仙人武禁【1】，必使雷击之，所以携带之人极易遭受雷劈而亡，天师让所有人卸下了身上任何有金铁所铸的物件也是此理。
......
魏成说的东西，多是我们知道的，不知道的便是这六壬坤墟里面的镜水宫的构造，他说的不是很清楚，我们听了个大概，要再细致一点，也只得等我们到了再看个究竟了。其他有用的信息，便是王爷和师父都在镜水宫里面，有人照料，也有人看守着。
荒芜人烟，又有暗淡无光的暗雾密布，雾非水雾，乃是尘雾，势如风起黄沙，我们不得不将身上布皮裹在了脸上，免得吸入灰尘，越往深处走，周围越是荒凉得紧，乱石岗一般，天上又时不时的电闪雷鸣，好几次雷击将下来，都差点打到了我们，好在虞千仁和轻箭对路线熟悉，没有一次被击中。
在这灰暗的沙尘当中，伴着雷鸣电闪缓缓行了足足半日，终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到了一簇笔直的陡峰面前。
一个巨大的门楼跃然眼前，高几十丈，阔几十丈，雕梁画栋，通往陡峰内里。
我们站在门楼一根巨大的石柱面前，宛如站在大象足前的蚂蚁一般渺小。
备注：编者按：古人不知金铁为导体，吸电易招雷击，用仙人施雷禁之术解释，乃是牵强附会之说，同海市蜃楼异曲同工，此仅做笔者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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