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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幕

    “南城依旧,金鳞仍卧。”

    “谁说的这狗屁话?”林阳歪着脖子看着身边的油腻中年大叔。

    “我说的,怎么,你小子还有意见呢?”那大叔头发蓬松杂乱,满脸胡须不修边幅。

    “你能说出这般有水准的话来?”林阳惊讶。

    “瞧不起谁呢臭小子,今天功课做了没有跑我这来撒野?”

    “你说让我给你做饭,我还得出去卖草鞋赚银子,我一天到晚分成几个人干活?”

    “呦呵,长本事了啊,怎么,让本公子给你松松筋骨吗?”

    “你就别恶心人了,整天公子长公子短的,你浑身上下,有一个地方跟公子沾边吗?”

    “真欠揍了!”话音落,那中年大叔伸手一抓,直接往外一丢,林阳直接抛物线般飞出门外,未听惨叫,却是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站在了门外。

    “看把你能的。”林阳得意的说了句,转身就跑,那大叔也懒的去追,轻轻笑了笑,往后面的靠椅上一趟,慢悠悠地哼起了小曲。

    林阳跑出破旧的院落,转身走进另一个破旧的院子,走到院子中央,慢慢地半蹲下来,然后扭身,下腰,随即双腿用力,一个空翻,姿势却是无比怪异,身体呈S型反转,落地后换了另一套动作,却是越来越快。

    一套动作持续了两个时辰,才停下来。拿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走到屋子里用粗瓷碗大口大口地喝了几口水,举着一本不知名的书看了起来。

    这时外面跑来一个年轻少年,约莫跟林阳一般年纪。边跑边喊:“阳哥儿,快点吧,出事了出事了。”

    林阳一副不以为然,慢悠悠地放下书,说:“着什么急。你那离家出走的娘回来了还是你那不务正业的爹又去赌钱被扣了?”

    那少年名叫李小郑,自小跟林阳一块长大,林阳是个孤儿,从小不知道被做草鞋的大叔从哪里捡来抚养长大,两人关系极好,正巧林阳鬼心眼太多,在大叔手下净干些脏活累活,从小古灵精怪,慢慢地竟成了这个村落的孩子头。

    李小郑抿着嘴说:“邻村的张家帮,把咱们县城摆席子得到地盘抢了,。”

    林阳眉眼一挑,说:“怎么,胆儿大了?”

    李小郑说:“不是,今天那边去了好多人,不少都是新面孔,长得五大三粗,咱们兄弟们不敢动手啊。”

    林阳又端起碗大口喝了几口,壮士出行般重重将碗放下。说:“走,给他们看看,徐家染铺子有多少颜色给他们瞧。”

    李小郑找到主心骨,眉眼间也有了笑意,说:“走着!”

    说完两人便大步走出小院,往县城走去。

    南城算是边陲小城,当年吴王起兵,统一江南七十二郡,分裂天宇帝国,与自己的哥哥划江而治,南城是他最后一个打下来的地方,这里靠近蛮荒之地,山高路远没人在意,更加没有什么生意做到此处,地广人稀。

    林阳一行孩子们的所谓地盘,就是他们在南城后街拐角处,摆摊买草席,山药,蓑衣的地方。等两人来到的时候,远远便听见那处吵闹声、谩骂声不绝于口,林阳快步走进人群中间,高举着一个手喊道:“住嘴住嘴,无关人等往后稍稍,漫谷村林阳处理矛盾,不讲手下留情,待会一个不注意伤到看热闹的买菜群主概不负责!”

    他一开口那会,漫谷村的孩子们便停下了口头谩骂,只剩对面叽叽喳喳。等他话音落地,对面走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说:“别在这嚷嚷着唬人,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今天,你们要是敢造次,一个囫囵的也留不住。”

    林阳打量了几眼对面出头说话的小伙子,说:“这点小屁孩看着眼生,哪里来的小野狗在此撒野。”

    “放肆东西,二宝!”听到林阳如此出口不逊,那小伙子怒喊一声,随机在他身后站出来一个身材魁梧,长相奇丑的男子,大手一把就要像林阳抓去,林阳反应极快,身子一侧,手腕奇快地一抖,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拽,却没有拽动,他轻“咦”一声,却见对方残忍一笑,一把短刃匕首不知何时从另一只手中出现,直刺林阳小腹。

    林阳震惊于对方的力量,却也及时反应过来,同样另一只手从下方绕过,一记手砍将刺向自己的匕首砍歪,之后迅速后退半步,轻笑一声说:“原来找了个练家子,我说你们这帮熊孩子这么大勇气来抢我的地盘。”

    然后他看向对他出手奇丑的男子,说:“练着一身蛮力不易,给你个机会,离开此地,你大概不知道南城规矩,民间小贩打架斗殴不出人命,衙门不会管的。”

    “毛头小子如此自信,下回合直接去你脚筋!”

    说罢,那男子直接将匕首换到右手,扑面向林阳猛冲过去。

    南城是个很不受管理的地儿,这里的衙门形同虚设,所谓天高皇帝远,南城没人管,民间谚语总有它的几分道理,林阳几个小孩虽然年纪不大,但自从来南城摆摊子买小物件,也没有人去招惹,因很多人都知道,带头的这个孤儿,不知从哪里练得一身功夫。

    后来那个叫做二宝的奇丑男子,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躺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叫着,脚裸处传来阵阵剧痛,一根筋骨裸露出来,鲜血淌了一地。

    林阳依旧很平静,仿佛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似的,他挥挥手对周围的人说:“别在南城找我磕了,我实在菩萨心肠不愿伤人,若再逼我出手,我直接去张家村把你们根据地给捣了,我生来与人友善,为何大家不能一起和平相处,非得与我拳脚相向?”

    好一番大义凛然的豪言壮语,却都明白这出自一个下手狠辣的十六岁少年之口。

    “散了吧散了吧!”他挥着手,自己的人跑去掀翻了抢占了摊位的张家帮众人的东西,快速打扫起来。

    之后,他嘴里嘟囔着:南城依旧,金鳞仍卧,不对不对,大叔绝对说不出这般有文化的句子来,定是看艳书看错了,看成了李夫子的注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