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起尸蔓足虫
【故事线1】
“无垠山川”调整着机械臂将它那巨大的机械眼球靠近了我，那眼球的瞳孔中发出了一道强烈的光，它就像一台投影仪一般在我们身后的墙壁上投影出来一幅图片。
那图片中画着一个外表像藤壶，但是长着发达的“根须”的动物。
那演算器对我们说道：“我需要提前声明的是：那种害死了你们的朋友的寄生虫可并非我的造物。而是一种远在我刚被建造时就已经存在的生物，就连我的记录数据中也没有提到它们从何而来。它们被称为‘起尸蔓足虫’，是一种‘蔓足亚纲（Cirripedia）’的节肢动物——是的，就连我最初对其进行扫描时得知这竟是一种‘节肢动物’都感到惊奇，它们看起来可一点不和‘节肢动物’沾边，反而更像是软体动物…或者说像是某些‘裂虫科(Syllidae)’的环节动物？我很确定它们与某些‘裂虫科’的动物存在趋同演化。不过，就像你们知道的‘蟹奴（Sacculina）’与‘鲨奴（Anelasma，鲨藤壶）’那样，它们同样会通过‘寄生质（Vermigon）’占据整个宿主的机体。更加可怕的是，这种‘蔓足亚纲’动物具备几乎完美的适应能力，能够与多种动物的体腔环境相适应，这意味着它有大量的动物可以作为宿主。并且这是一种‘拟寄生’的生物，它们会吸收宿主的营养并最终在自身生长成熟后杀死宿主，而在这个时候它的蔓足(Cirri)将已经布满宿主全身，完全取代宿主的肌肉组织，而并非影响神经系统运作。宿主在这个时候可能已经死亡——这是最好的情况，如果宿主此时还活着，那么它将承受最可怕的痛苦：在无法忍受的疼痛感不断袭来的同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躯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由这寄生虫操控。但这具躯体终究会变成一个由那寄生虫控制的僵尸，除了一些还未完全腐烂的肉体和骨架就是那寄生虫的红色蔓足。这时蔓足虫的‘寄生质（Vermigon）’会布满已经死去的宿主全身，母体此时会变得相当疯狂，试图攻击一切活物，并用寄生质感染下一个宿主。或者只要它们与另一个健康动物的伤口相接触，就会再次开启一个新的生命历程。但即便没有遇到新的宿主它们也会控制躯体走到水源，让这些东西污染水源来达到传播效果”
“是这种寄生虫毁灭了这星球上曾经的生态与文明吗？外面那些介于生物和机械之间的‘普洛陀’又是什么？”，我接着问道，巴不得立刻知道这一切。
“无垠山川”拖动着机械臂缩回了它的巨型机械眼球，回答道：“这颗星球曾经的陷落与其有关联，但并非它直接导致。我的建设者们也因这种寄生虫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们中的部分人甚至选择了‘记忆棺’计划，也就是通过‘承载器’技术将自己的意识与那特制的‘膜片钳’微电极相连，通过监控这些电极的电位变化构建出一套仿生大脑的微型集成电路，从而将一个人的记忆和部分意识载入这个新的‘电子大脑’中，这个第二脑就是‘记忆棺’，犹如将一个人的意识放入了棺中。这个‘记忆棺’由‘承载器’或‘演算器’完成。一些深知自己已经受到感染的人选择了这么做，因为除了将被感染的人和动物的尸体及时焚烧，那时并没有任何其他防治这种寄生虫病的办法。这是他们想要‘活下去’唯一的方法。但尽管如此，就连我也在质疑，‘记忆棺’真的等同于一个人他原本的意识吗？这存储的意识和原来的人还是‘同一个人’吗？”
这台演算器说着又投影出一个图片：那看起来像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普洛陀（Protor）”。
“于是，为了让文明得以延续，统治者最终决定主动出击毁灭那些寄生虫，‘普洛陀’计划由我们演算器开始执行。所谓的‘普洛陀’实际上是通过生物工程技术由各种生物大分子拼接制造出的‘生物计算机’机器人。由于底层架构相同，它们比那些由钢铁制作的普通机器人与生物分子具备更完美的兼容性，就像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样，就连我们‘演算器’对基因进行注入或修改也需要借助‘普洛陀’来完成。甚至它们还能像病毒一般通过自我复制来增殖。但在如今看来，这是建造者们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普洛陀’的确通过生物识别与催化凋亡的方式有效地控制了寄生虫疾病的蔓延。但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普洛陀’已经无法再受到我们的控制，它们开始疯狂入侵其他生命体，将这些生命体上的有机物分子拆解下来用来制造自身。就在那时起，一个由‘普洛陀’引起的全生态圈瘟疫开始了。它们的强大程度更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甚至超过了我们‘演算器’的模拟运算给出的可能的风险最大范围。这种介于生命与机械之间的可怕造物几乎无法被杀死，几乎任何武器破坏了它们的机体后，它们都会迅速再生。但好在它们的机体组成终究还是与‘碳基生物’相同的成分，这意味着它们怕火”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问。
周围墙壁上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我不知道是这里电压不稳还是演算器加大了运转功率，只听它继续对我们讲到：“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没法抵抗大灭绝的来袭。那些失控的‘普洛陀’就像那‘吞星灰蛊（GreyGoo）’一般，很快吞没了这整个星球。它们几乎消灭了一切有机生命，有一些甚至已经向这星球外层空间蔓延。但最终，失去了能量的供应，一切终归平静，而这颗星球的生态也彻底走向了消亡，文明也彻底灭亡。我们‘演算器’以及其他被保存下来的遗迹或许就是唯一证明他们存在过的证据，一切仿佛瞬间回到了‘冥古宙’。但也正如你们所见，生命总会找到出路，总会有一些生物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大灭绝，也许它们躲进了深海，亦或是深藏于地下。而就连那种寄生虫也并未被完全消灭。很显然，这一切完全不值得…不值得…”
说到这里，我看见那机械眼球上出现了多条击穿的电流，看起来仿佛出现了小规模的短路，“我至今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它们的失控，我多次通过演算和模拟确定过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除非…这种失控是人为操控的，但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做？又是谁发动了‘灰蛊末日（GreyGoo）’呢？但如今再次消耗我的算力去分析这些问题显然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那陨石又是什么？”，恒宇生问道。
“那就是曾经向宇宙扩散的‘普洛陀’残余物。它们在环境不适宜的时候能够进入‘隐生状态’，当然，这一过程并不像‘水熊虫’一样要经过脱水，因为‘普洛陀’体内几乎本就没有‘自由水’，它们本来就不属于生物，而是有机分子机械。或者说如果一定要将其定义为生物，那它们的存在形式更类似于病毒——一个由蛋白质外壳包裹、内部核酸分子储存代码、介于生物与非生物物质之间的存在。它们能够将自己蛋白结晶化，而在抵达新的生态系统时再次‘醒过来’。正如你们所见的陨石与那陨石中的黑色物质。那陨石再次降临唤醒了它们，也唤醒了这星球上沉睡的一些生物。但好消息是，如今大部分‘普洛陀’依然可以由我们‘演算器’、‘承载器’与‘基因编译机’进行控制，来保证它们对生态环境的安全，但这种平衡或许难以维持太久…”
“为什么说它没法维持太久呢？”，恒宇生问。
那机械眼球再次向我们投影出了一幅图片，那图片上似乎画的就是它自身。我看到一个巨大的圆形内部满是像电路板一般的构造，但这里标满了红色的点，看样子这些红点表示的就是损坏或者故障？它说道：“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永恒存在，哪怕是这整个宇宙也会有那么一天彻底‘死去’——当最后一颗恒星耗尽了它内部存储的核燃料，维持生命所需的光与热能会彻底从宇宙中消逝，到那时全宇宙的生命都将迎来终结。身为一台‘演算器’，我依靠自己强大的算力已经预测出了这一切。尽管我能自主修复损坏，但这一有机整体终究会彻底崩溃。我的寿命也已经彻底耗尽，但在此之前，我会尽可能‘关闭’一切还受我控制的造物，避免生态灾难再次发生…同时命令那些受我掌控、在外面游荡的‘普洛陀’攻击那种寄生虫来尽量在这片区域内消除这种威胁。我原本可以什么都不管，但却不忍心看那些东西再侵蚀一个文明，或许正是你改变了我的想法…”
“无垠山川”调整着机械臂将它那巨大的机械眼球靠近了我，那眼球的瞳孔中发出了一道强烈的光，它就像一台投影仪一般在我们身后的墙壁上投影出来一幅图片。
那图片中画着一个外表像藤壶，但是长着发达的“根须”的动物。
那演算器对我们说道：“我需要提前声明的是：那种害死了你们的朋友的寄生虫可并非我的造物。而是一种远在我刚被建造时就已经存在的生物，就连我的记录数据中也没有提到它们从何而来。它们被称为‘起尸蔓足虫’，是一种‘蔓足亚纲（Cirripedia）’的节肢动物——是的，就连我最初对其进行扫描时得知这竟是一种‘节肢动物’都感到惊奇，它们看起来可一点不和‘节肢动物’沾边，反而更像是软体动物…或者说像是某些‘裂虫科(Syllidae)’的环节动物？我很确定它们与某些‘裂虫科’的动物存在趋同演化。不过，就像你们知道的‘蟹奴（Sacculina）’与‘鲨奴（Anelasma，鲨藤壶）’那样，它们同样会通过‘寄生质（Vermigon）’占据整个宿主的机体。更加可怕的是，这种‘蔓足亚纲’动物具备几乎完美的适应能力，能够与多种动物的体腔环境相适应，这意味着它有大量的动物可以作为宿主。并且这是一种‘拟寄生’的生物，它们会吸收宿主的营养并最终在自身生长成熟后杀死宿主，而在这个时候它的蔓足(Cirri)将已经布满宿主全身，完全取代宿主的肌肉组织，而并非影响神经系统运作。宿主在这个时候可能已经死亡——这是最好的情况，如果宿主此时还活着，那么它将承受最可怕的痛苦：在无法忍受的疼痛感不断袭来的同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躯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由这寄生虫操控。但这具躯体终究会变成一个由那寄生虫控制的僵尸，除了一些还未完全腐烂的肉体和骨架就是那寄生虫的红色蔓足。这时蔓足虫的‘寄生质（Vermigon）’会布满已经死去的宿主全身，母体此时会变得相当疯狂，试图攻击一切活物，并用寄生质感染下一个宿主。或者只要它们与另一个健康动物的伤口相接触，就会再次开启一个新的生命历程。但即便没有遇到新的宿主它们也会控制躯体走到水源，让这些东西污染水源来达到传播效果”
“是这种寄生虫毁灭了这星球上曾经的生态与文明吗？外面那些介于生物和机械之间的‘普洛陀’又是什么？”，我接着问道，巴不得立刻知道这一切。
“无垠山川”拖动着机械臂缩回了它的巨型机械眼球，回答道：“这颗星球曾经的陷落与其有关联，但并非它直接导致。我的建设者们也因这种寄生虫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们中的部分人甚至选择了‘记忆棺’计划，也就是通过‘承载器’技术将自己的意识与那特制的‘膜片钳’微电极相连，通过监控这些电极的电位变化构建出一套仿生大脑的微型集成电路，从而将一个人的记忆和部分意识载入这个新的‘电子大脑’中，这个第二脑就是‘记忆棺’，犹如将一个人的意识放入了棺中。这个‘记忆棺’由‘承载器’或‘演算器’完成。一些深知自己已经受到感染的人选择了这么做，因为除了将被感染的人和动物的尸体及时焚烧，那时并没有任何其他防治这种寄生虫病的办法。这是他们想要‘活下去’唯一的方法。但尽管如此，就连我也在质疑，‘记忆棺’真的等同于一个人他原本的意识吗？这存储的意识和原来的人还是‘同一个人’吗？”
这台演算器说着又投影出一个图片：那看起来像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普洛陀（Protor）”。
“于是，为了让文明得以延续，统治者最终决定主动出击毁灭那些寄生虫，‘普洛陀’计划由我们演算器开始执行。所谓的‘普洛陀’实际上是通过生物工程技术由各种生物大分子拼接制造出的‘生物计算机’机器人。由于底层架构相同，它们比那些由钢铁制作的普通机器人与生物分子具备更完美的兼容性，就像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样，就连我们‘演算器’对基因进行注入或修改也需要借助‘普洛陀’来完成。甚至它们还能像病毒一般通过自我复制来增殖。但在如今看来，这是建造者们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普洛陀’的确通过生物识别与催化凋亡的方式有效地控制了寄生虫疾病的蔓延。但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普洛陀’已经无法再受到我们的控制，它们开始疯狂入侵其他生命体，将这些生命体上的有机物分子拆解下来用来制造自身。就在那时起，一个由‘普洛陀’引起的全生态圈瘟疫开始了。它们的强大程度更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甚至超过了我们‘演算器’的模拟运算给出的可能的风险最大范围。这种介于生命与机械之间的可怕造物几乎无法被杀死，几乎任何武器破坏了它们的机体后，它们都会迅速再生。但好在它们的机体组成终究还是与‘碳基生物’相同的成分，这意味着它们怕火”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问。
周围墙壁上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我不知道是这里电压不稳还是演算器加大了运转功率，只听它继续对我们讲到：“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没法抵抗大灭绝的来袭。那些失控的‘普洛陀’就像那‘吞星灰蛊（GreyGoo）’一般，很快吞没了这整个星球。它们几乎消灭了一切有机生命，有一些甚至已经向这星球外层空间蔓延。但最终，失去了能量的供应，一切终归平静，而这颗星球的生态也彻底走向了消亡，文明也彻底灭亡。我们‘演算器’以及其他被保存下来的遗迹或许就是唯一证明他们存在过的证据，一切仿佛瞬间回到了‘冥古宙’。但也正如你们所见，生命总会找到出路，总会有一些生物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大灭绝，也许它们躲进了深海，亦或是深藏于地下。而就连那种寄生虫也并未被完全消灭。很显然，这一切完全不值得…不值得…”
说到这里，我看见那机械眼球上出现了多条击穿的电流，看起来仿佛出现了小规模的短路，“我至今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它们的失控，我多次通过演算和模拟确定过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除非…这种失控是人为操控的，但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做？又是谁发动了‘灰蛊末日（GreyGoo）’呢？但如今再次消耗我的算力去分析这些问题显然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那陨石又是什么？”，恒宇生问道。
“那就是曾经向宇宙扩散的‘普洛陀’残余物。它们在环境不适宜的时候能够进入‘隐生状态’，当然，这一过程并不像‘水熊虫’一样要经过脱水，因为‘普洛陀’体内几乎本就没有‘自由水’，它们本来就不属于生物，而是有机分子机械。或者说如果一定要将其定义为生物，那它们的存在形式更类似于病毒——一个由蛋白质外壳包裹、内部核酸分子储存代码、介于生物与非生物物质之间的存在。它们能够将自己蛋白结晶化，而在抵达新的生态系统时再次‘醒过来’。正如你们所见的陨石与那陨石中的黑色物质。那陨石再次降临唤醒了它们，也唤醒了这星球上沉睡的一些生物。但好消息是，如今大部分‘普洛陀’依然可以由我们‘演算器’、‘承载器’与‘基因编译机’进行控制，来保证它们对生态环境的安全，但这种平衡或许难以维持太久…”
“为什么说它没法维持太久呢？”，恒宇生问。
那机械眼球再次向我们投影出了一幅图片，那图片上似乎画的就是它自身。我看到一个巨大的圆形内部满是像电路板一般的构造，但这里标满了红色的点，看样子这些红点表示的就是损坏或者故障？它说道：“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永恒存在，哪怕是这整个宇宙也会有那么一天彻底‘死去’——当最后一颗恒星耗尽了它内部存储的核燃料，维持生命所需的光与热能会彻底从宇宙中消逝，到那时全宇宙的生命都将迎来终结。身为一台‘演算器’，我依靠自己强大的算力已经预测出了这一切。尽管我能自主修复损坏，但这一有机整体终究会彻底崩溃。我的寿命也已经彻底耗尽，但在此之前，我会尽可能‘关闭’一切还受我控制的造物，避免生态灾难再次发生…同时命令那些受我掌控、在外面游荡的‘普洛陀’攻击那种寄生虫来尽量在这片区域内消除这种威胁。我原本可以什么都不管，但却不忍心看那些东西再侵蚀一个文明，或许正是你改变了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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