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高三开学，周一。
杨柏舟的事情，很快就在学校迅速发酵。
各种小道消息也纷纷在学校里流传。
杨柏舟因为陈思晚的谎言，而直接与其断交，两个人直接拜拜了。班主任罗曼曼和李诗晴轮番前来批评陈思晚。因为和杨柏舟的分手，陈思晚也是心如死灰，不愿意多说话，也不愿意多辩解。
她比从前更恨徐伊落了，但是在重压之下，她选择了不表现出来。医院里，陈思晚在李诗晴的押解下，前去徐伊落的病房道歉，徐伊落本想拒绝，但是派出所里和杨柏舟对峙的那一幕，让她明白了，如果她不接受陈思晚的道歉，不原谅陈思晚，那么她就会成为那个不被别人原谅的人。
所以当陈思晚到来的时候，徐伊落很冷静。同样的，陈思晚也很冷静。两个人就好像约好一般，不说太多废话。
李诗晴看见两个人如此安静，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在场的原因，两个人才开不了口。特地找了个理由跑出去，给陈思晚和徐伊落留足说话的时间与空间。
时间突然安静下来，空间突然让了出来，徐伊落很陈思晚两人默默无言。
僵持了十几分钟，最后还是陈思晚开了口。“徐伊落，你知道，我一直都不喜欢你，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你。我讨厌你总是一副羸弱的样子；讨厌你在学习上假装的样子；讨厌你的一切。我不想那么假，先把话说清楚。”
对陈思晚略微恶毒的话，徐伊落并没有太在意，“你放心，我对现实看得很清楚。以前我没有勇气说，但是现在，我也想跟你说。陈思晚，我也很讨厌你。讨厌你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在学校里搞小团体，把班级弄得乌烟瘴气，就跟宫斗一般；讨厌你成绩好的时候，看不起别人的努力，成绩不好的时候，却又想作弊提高成绩。我没有你那么绝，讨厌你的一切，但每次看到你，我都有作呕的感觉。”
“你……”陈思晚气急，这句话是她曾经对徐伊落说的，没有想到徐伊落现在原封不动地将这句话还给了她。
徐伊落看到陈思晚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轻笑道：“以前都是你折腾的别人，说别人的坏话。怎么样，现在感受到被别人看不起，恶言相对的感受吧。”
陈思晚依然鄙视徐伊落，她完全沉浸在自己怨恨的情绪中，对徐伊落的话完全听不进去，她今天来有话要说，有事要做。
她想和徐伊落进行谈判。
而这个谈判，她必须要胜利。
失败，绝不被容许。
“我不是来和你废话，我有话要说，说完就走。”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徐伊落接口道。
徐伊落不知道以后的未来在哪里，她又要往何处去。
但是此刻，看见陈思晚这样的态度，她就是想怼她，想把最恶毒的话都送给陈思晚。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是恨不得揍陈思晚一顿，打到她跪地求饶。
但是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徐伊落不敢，也揍不过陈思晚。
陈思晚只能吃瘪，她今天来，就是想把话说清楚。
“我们之间不可能成为朋友，这一点，你很清楚！”陈思晚开口。
徐伊落点头。
“我要说的是，我们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答应你，一直到高考前，不管任何情况，我都不会再找你麻烦。”
徐伊落轻笑，“我真是为我自己感到悲哀，没有想到，我想要获得别人的友善，居然要靠这样的代价才能得到。”
陈思晚受够了指责，“你不要再说这些冠冕堂皇，卖弄可怜的话了。你知道，这对我不管用。”
“我没有卖弄可怜，你也不用出言嘲笑。虽然觉得很悲哀，但我承认，你的话很有吸引力。直接一点，说出你的要求和承诺。”
陈思晚：“我你当面和老师还有同学说原谅我了，以及亲自打电话给杨柏舟，告诉他你原谅他了。”
“打电话给杨柏舟？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起诉他，就已经表达了我的态度。”徐伊落问，她不清楚陈思晚的想法。
“那不一样。他一直耿耿于怀，对你怀有歉疚之意。他马上就要出国留学了，异国他乡的，我不想让他太难受。”说到杨柏舟，陈思晚的脸色黯淡了下来。
即使那个人已经无情地和她分手了，她还是挂念他。
虽然她不能理解杨柏舟为何对徐伊落的态度改变这么大。
但是她真的喜欢杨柏舟，可以的话，帮助他减少一点烦恼，就减少一点烦恼吧。
徐伊落想起杨柏舟最后一次和她见面的模样，以及他托钟远江带过来，源源不断的歉意。
“看来，杨柏舟比你要有良心一点。”徐伊落淡淡地说，她既没有“夸奖”杨柏舟的意思，也没有故意要气陈思晚的意思。
就是很简单的，心中有所感悟，说出这样的话来。
陈思晚也不想再和徐伊落讨论这些话。
“你别废话了，答不答应！”陈思晚开口问。
“我不答应！”
出乎陈思晚的意料，徐伊落竟然拒绝。
“徐伊落，你真的不想在一中混了。”
徐伊落死死盯着陈思晚，“我还真是不想再在一中混了。你不知道吗？我一直想转学来着，可惜我爸妈和班主任都不同意。要不然，您神通广大，帮忙一下，把我弄出一中，我一定给你包个大礼。”
陈思晚惊讶于徐伊落的转变，“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你的名字，并且和你对话，我都不敢相信你就是徐伊落。我简直要怀疑你是不是别人假装的。
这说话的神情和语气就是不一样了。看来这扮可怜的招数果真有效，成功占据说话的制高点以后，这人的精神气就不一样了。”
徐伊落不再看陈思晚，“如果你还想继续跟我说这些，那你走吧。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爱怎么搞孤立就怎么搞孤立。
陈思晚，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情况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我呢，最多算是倒霉者，别人不愿意接触而已。可是你呢，如果没有我的澄清，没有我的原谅，你就是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可怕的人。
好，就算你很有本事，能重新跟班级同学混好关系。但是只要我不原谅你，别人一看到我，就会想起你做的事情，就会想起杨柏舟，就会想起今天的种种争论与冲突。别人对待你，就始终带着隔阂，永远都不会真心待你。因为就凭你一张嘴，你说不清我们俩之间的恩怨。
况且这件事闹得很大，就连一向和稀泥的班主任基本也站在我这一边。
而其它的围观者，也会偏向于弱者多一点。
当然，最重要的是事实。
你对我的憎恨，对我的怨恨，全部都建立在你那可悲的邪恶的心理活动。可是我对你的憎恨，对你的讨厌，却是实实在在有理有据，被别人所接受。
因为你确实对我做了过分的事情。
你应该庆幸我们俩是在学生时代认识，否则就你我之间的恩怨，估计一不小心就上升到社会新闻了。
我不会提出要学校惩罚你之类的要求，我也知道提这样的要求不会被支持的。但是你也不要对我提出过分的要求，我不可能像你说的，在所有人面前说原谅你了。”
“徐伊落，你到底想怎样？”
徐伊落：“陈思晚，事已至此。如果你想赶我走，那赶紧的，我迫不及待地等着。如果你不想赶我走，那我们俩生存的准则就是你说的井水不犯河水。”
陈思晚：“徐伊落，你应该很清楚。高三没有人会管我们之间的破事，很快，我的朋友会回来。可是你呢，依然没有朋友。”
徐伊落彻底不看陈思晚，她侧卧，眼睛直直地看着对面的墙壁，“这不用你提醒，我心中有数。还有事吗？快走吧！”
陈思晚心中一肚子火，也不愿意多待，“随你便吧，你会后悔的。”
“我会让钟远江跟杨柏舟转达我的谅意的。”徐伊落的声音突然传来，“毕竟，至少，他是真心觉得对不起我。”
陈思晚没有接话，但徐伊落的妥协，也算是两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杨柏舟因为羞愧，或者其它原因，决定提前离校，钟远江倒是继续来学校，只不过来的次数越来越少。钟远江在吵架的隔天也特地来看望徐伊落，陪徐伊落聊了一下午，但是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夏木繁和陆可乐也在第一时间赶来看望徐伊落。对现在的场景，夏木繁很自责。她本来是出于好意才让徐伊落主动去和陈思晚交好的，没有想到一天之内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徐伊落居然因此又是进医院，又是进警察局。
而关于徐伊落以后的路，夏木繁不同意徐母的做法，甚至忍不住和徐母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如果不是陆可乐和徐伊落拦着，夏木繁差点要去找杨柏舟和陈思晚算账，这两个人应该一人给一拳。
最后，徐伊落的一句话让夏木繁彻底放下念头，“这次是真的，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交集了，我做错也好，他们做错也好，都不去计较和想了。”
不管徐伊落再不想，她都必须返回学校上课。
事实上，对于她的归来，学校的反应是不一样的。
有老师反对，认为她身心不健康，暂时不应该回到校园来。
但以罗曼曼为主的老师就支持她回来，因为他们认为，徐伊落是因为高一高二长期的人际关系压抑而造成的影响，外加高三的刺激才这样子，病因并不复杂。况且之前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一个抑郁症的人。她虽然很少说话，但是每次说话都会笑，每次笑都很开心。
这样的人就算是抑郁，应该也只是一时的，不会太久的。
只要能够给她创造一个相对和平的班级环境，相信她一定会挺过去的。
当然，最让老师们舍不得的，是徐伊落的成绩。
即使按照徐伊落的描述下，她长期处于抑郁，但成绩一直都在年段顶尖的位置。
这样的成绩，冲刺北大清华，都有可能。
休学一年再参加高考，那所有的荣誉，就是属于下一个年级的老师了。
不是所有的老师都有机会培养一个北大清华的学生，尤其是文科的名额更少。更加不容易。
但终究做决定的，还是徐伊落的家人。
徐伊落正式回班级的那天，天空下着绵绵小雨。
徐伊落在办公室认真地聆听了罗曼曼的教诲之后，就一步一步地跟着班主任回了教室。
踏入班级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她。但当徐伊落抬头看他们的时候，他们所有人又同时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徐伊落只当自己没有看见，默默地穿过过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的座位有了新的调动，她有了新的同桌，数学课代表、自己的下铺、也是关系比较好的舍友安好，成为了自己的新同桌。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徐伊落才知道，班主任为了照顾她，决定给她找一个同桌。可是很多人都不愿意，最后没有办法。班主任才采取命令模式，准备让班干部给她做同桌，而第一个被选中的人就是安好。
只是后来，徐伊落一直表现得挺正常的，安好也愿意一直和她同桌，才没有人说破这件事。
除了新同桌，徐伊落还要面对很多事情。
比如，她和陈思晚的关系。
也许是上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了，陈思晚多少有点感触，不管她是因为批评和舆论而认错，还是真心觉得错了，这一次，她是真正地放过徐伊落了。以前是徐伊落躲着她，现在是她主动躲着徐伊落了。
还有一件事，也是徐伊落要面对的。
那就是，关于她的流言蜚语。
“徐伊落有精神病，离她远点，要不然她会自杀。”这样的传言开始在高三，乃至整个南州一中钟流传。
徐伊落很清楚，她没有选择，别人也不允许她自己做选择，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唯一能做的，哭也好，难受也好，都要坚持读书。
考上大学，是她逃离现状最好的选择了。
夏木繁在二班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肺都要欺诈了。
她恨不得抓住过往的每一个人，大声告诉她们，“徐伊落是抑郁症，不是精神病”。但是这些解释并没有太大的效果，因为对同学来说，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认可徐伊落是不正常的。
陆可乐制止了夏木繁大张旗鼓的解释，因为她深知，除了时间，无人能改变现状。
于是，她们更加小心及关心徐伊落，生怕她会再出什么错。
而徐伊落对她们的关心则是一笑而过，她向好友保证，一定会参加高考。也希望她们也各自努力，不要对自己太费心。
杨柏舟的事情，很快就在学校迅速发酵。
各种小道消息也纷纷在学校里流传。
杨柏舟因为陈思晚的谎言，而直接与其断交，两个人直接拜拜了。班主任罗曼曼和李诗晴轮番前来批评陈思晚。因为和杨柏舟的分手，陈思晚也是心如死灰，不愿意多说话，也不愿意多辩解。
她比从前更恨徐伊落了，但是在重压之下，她选择了不表现出来。医院里，陈思晚在李诗晴的押解下，前去徐伊落的病房道歉，徐伊落本想拒绝，但是派出所里和杨柏舟对峙的那一幕，让她明白了，如果她不接受陈思晚的道歉，不原谅陈思晚，那么她就会成为那个不被别人原谅的人。
所以当陈思晚到来的时候，徐伊落很冷静。同样的，陈思晚也很冷静。两个人就好像约好一般，不说太多废话。
李诗晴看见两个人如此安静，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在场的原因，两个人才开不了口。特地找了个理由跑出去，给陈思晚和徐伊落留足说话的时间与空间。
时间突然安静下来，空间突然让了出来，徐伊落很陈思晚两人默默无言。
僵持了十几分钟，最后还是陈思晚开了口。“徐伊落，你知道，我一直都不喜欢你，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你。我讨厌你总是一副羸弱的样子；讨厌你在学习上假装的样子；讨厌你的一切。我不想那么假，先把话说清楚。”
对陈思晚略微恶毒的话，徐伊落并没有太在意，“你放心，我对现实看得很清楚。以前我没有勇气说，但是现在，我也想跟你说。陈思晚，我也很讨厌你。讨厌你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在学校里搞小团体，把班级弄得乌烟瘴气，就跟宫斗一般；讨厌你成绩好的时候，看不起别人的努力，成绩不好的时候，却又想作弊提高成绩。我没有你那么绝，讨厌你的一切，但每次看到你，我都有作呕的感觉。”
“你……”陈思晚气急，这句话是她曾经对徐伊落说的，没有想到徐伊落现在原封不动地将这句话还给了她。
徐伊落看到陈思晚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轻笑道：“以前都是你折腾的别人，说别人的坏话。怎么样，现在感受到被别人看不起，恶言相对的感受吧。”
陈思晚依然鄙视徐伊落，她完全沉浸在自己怨恨的情绪中，对徐伊落的话完全听不进去，她今天来有话要说，有事要做。
她想和徐伊落进行谈判。
而这个谈判，她必须要胜利。
失败，绝不被容许。
“我不是来和你废话，我有话要说，说完就走。”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徐伊落接口道。
徐伊落不知道以后的未来在哪里，她又要往何处去。
但是此刻，看见陈思晚这样的态度，她就是想怼她，想把最恶毒的话都送给陈思晚。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是恨不得揍陈思晚一顿，打到她跪地求饶。
但是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徐伊落不敢，也揍不过陈思晚。
陈思晚只能吃瘪，她今天来，就是想把话说清楚。
“我们之间不可能成为朋友，这一点，你很清楚！”陈思晚开口。
徐伊落点头。
“我要说的是，我们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答应你，一直到高考前，不管任何情况，我都不会再找你麻烦。”
徐伊落轻笑，“我真是为我自己感到悲哀，没有想到，我想要获得别人的友善，居然要靠这样的代价才能得到。”
陈思晚受够了指责，“你不要再说这些冠冕堂皇，卖弄可怜的话了。你知道，这对我不管用。”
“我没有卖弄可怜，你也不用出言嘲笑。虽然觉得很悲哀，但我承认，你的话很有吸引力。直接一点，说出你的要求和承诺。”
陈思晚：“我你当面和老师还有同学说原谅我了，以及亲自打电话给杨柏舟，告诉他你原谅他了。”
“打电话给杨柏舟？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起诉他，就已经表达了我的态度。”徐伊落问，她不清楚陈思晚的想法。
“那不一样。他一直耿耿于怀，对你怀有歉疚之意。他马上就要出国留学了，异国他乡的，我不想让他太难受。”说到杨柏舟，陈思晚的脸色黯淡了下来。
即使那个人已经无情地和她分手了，她还是挂念他。
虽然她不能理解杨柏舟为何对徐伊落的态度改变这么大。
但是她真的喜欢杨柏舟，可以的话，帮助他减少一点烦恼，就减少一点烦恼吧。
徐伊落想起杨柏舟最后一次和她见面的模样，以及他托钟远江带过来，源源不断的歉意。
“看来，杨柏舟比你要有良心一点。”徐伊落淡淡地说，她既没有“夸奖”杨柏舟的意思，也没有故意要气陈思晚的意思。
就是很简单的，心中有所感悟，说出这样的话来。
陈思晚也不想再和徐伊落讨论这些话。
“你别废话了，答不答应！”陈思晚开口问。
“我不答应！”
出乎陈思晚的意料，徐伊落竟然拒绝。
“徐伊落，你真的不想在一中混了。”
徐伊落死死盯着陈思晚，“我还真是不想再在一中混了。你不知道吗？我一直想转学来着，可惜我爸妈和班主任都不同意。要不然，您神通广大，帮忙一下，把我弄出一中，我一定给你包个大礼。”
陈思晚惊讶于徐伊落的转变，“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你的名字，并且和你对话，我都不敢相信你就是徐伊落。我简直要怀疑你是不是别人假装的。
这说话的神情和语气就是不一样了。看来这扮可怜的招数果真有效，成功占据说话的制高点以后，这人的精神气就不一样了。”
徐伊落不再看陈思晚，“如果你还想继续跟我说这些，那你走吧。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爱怎么搞孤立就怎么搞孤立。
陈思晚，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情况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我呢，最多算是倒霉者，别人不愿意接触而已。可是你呢，如果没有我的澄清，没有我的原谅，你就是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可怕的人。
好，就算你很有本事，能重新跟班级同学混好关系。但是只要我不原谅你，别人一看到我，就会想起你做的事情，就会想起杨柏舟，就会想起今天的种种争论与冲突。别人对待你，就始终带着隔阂，永远都不会真心待你。因为就凭你一张嘴，你说不清我们俩之间的恩怨。
况且这件事闹得很大，就连一向和稀泥的班主任基本也站在我这一边。
而其它的围观者，也会偏向于弱者多一点。
当然，最重要的是事实。
你对我的憎恨，对我的怨恨，全部都建立在你那可悲的邪恶的心理活动。可是我对你的憎恨，对你的讨厌，却是实实在在有理有据，被别人所接受。
因为你确实对我做了过分的事情。
你应该庆幸我们俩是在学生时代认识，否则就你我之间的恩怨，估计一不小心就上升到社会新闻了。
我不会提出要学校惩罚你之类的要求，我也知道提这样的要求不会被支持的。但是你也不要对我提出过分的要求，我不可能像你说的，在所有人面前说原谅你了。”
“徐伊落，你到底想怎样？”
徐伊落：“陈思晚，事已至此。如果你想赶我走，那赶紧的，我迫不及待地等着。如果你不想赶我走，那我们俩生存的准则就是你说的井水不犯河水。”
陈思晚：“徐伊落，你应该很清楚。高三没有人会管我们之间的破事，很快，我的朋友会回来。可是你呢，依然没有朋友。”
徐伊落彻底不看陈思晚，她侧卧，眼睛直直地看着对面的墙壁，“这不用你提醒，我心中有数。还有事吗？快走吧！”
陈思晚心中一肚子火，也不愿意多待，“随你便吧，你会后悔的。”
“我会让钟远江跟杨柏舟转达我的谅意的。”徐伊落的声音突然传来，“毕竟，至少，他是真心觉得对不起我。”
陈思晚没有接话，但徐伊落的妥协，也算是两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杨柏舟因为羞愧，或者其它原因，决定提前离校，钟远江倒是继续来学校，只不过来的次数越来越少。钟远江在吵架的隔天也特地来看望徐伊落，陪徐伊落聊了一下午，但是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夏木繁和陆可乐也在第一时间赶来看望徐伊落。对现在的场景，夏木繁很自责。她本来是出于好意才让徐伊落主动去和陈思晚交好的，没有想到一天之内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徐伊落居然因此又是进医院，又是进警察局。
而关于徐伊落以后的路，夏木繁不同意徐母的做法，甚至忍不住和徐母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如果不是陆可乐和徐伊落拦着，夏木繁差点要去找杨柏舟和陈思晚算账，这两个人应该一人给一拳。
最后，徐伊落的一句话让夏木繁彻底放下念头，“这次是真的，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交集了，我做错也好，他们做错也好，都不去计较和想了。”
不管徐伊落再不想，她都必须返回学校上课。
事实上，对于她的归来，学校的反应是不一样的。
有老师反对，认为她身心不健康，暂时不应该回到校园来。
但以罗曼曼为主的老师就支持她回来，因为他们认为，徐伊落是因为高一高二长期的人际关系压抑而造成的影响，外加高三的刺激才这样子，病因并不复杂。况且之前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一个抑郁症的人。她虽然很少说话，但是每次说话都会笑，每次笑都很开心。
这样的人就算是抑郁，应该也只是一时的，不会太久的。
只要能够给她创造一个相对和平的班级环境，相信她一定会挺过去的。
当然，最让老师们舍不得的，是徐伊落的成绩。
即使按照徐伊落的描述下，她长期处于抑郁，但成绩一直都在年段顶尖的位置。
这样的成绩，冲刺北大清华，都有可能。
休学一年再参加高考，那所有的荣誉，就是属于下一个年级的老师了。
不是所有的老师都有机会培养一个北大清华的学生，尤其是文科的名额更少。更加不容易。
但终究做决定的，还是徐伊落的家人。
徐伊落正式回班级的那天，天空下着绵绵小雨。
徐伊落在办公室认真地聆听了罗曼曼的教诲之后，就一步一步地跟着班主任回了教室。
踏入班级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她。但当徐伊落抬头看他们的时候，他们所有人又同时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徐伊落只当自己没有看见，默默地穿过过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的座位有了新的调动，她有了新的同桌，数学课代表、自己的下铺、也是关系比较好的舍友安好，成为了自己的新同桌。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徐伊落才知道，班主任为了照顾她，决定给她找一个同桌。可是很多人都不愿意，最后没有办法。班主任才采取命令模式，准备让班干部给她做同桌，而第一个被选中的人就是安好。
只是后来，徐伊落一直表现得挺正常的，安好也愿意一直和她同桌，才没有人说破这件事。
除了新同桌，徐伊落还要面对很多事情。
比如，她和陈思晚的关系。
也许是上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了，陈思晚多少有点感触，不管她是因为批评和舆论而认错，还是真心觉得错了，这一次，她是真正地放过徐伊落了。以前是徐伊落躲着她，现在是她主动躲着徐伊落了。
还有一件事，也是徐伊落要面对的。
那就是，关于她的流言蜚语。
“徐伊落有精神病，离她远点，要不然她会自杀。”这样的传言开始在高三，乃至整个南州一中钟流传。
徐伊落很清楚，她没有选择，别人也不允许她自己做选择，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唯一能做的，哭也好，难受也好，都要坚持读书。
考上大学，是她逃离现状最好的选择了。
夏木繁在二班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肺都要欺诈了。
她恨不得抓住过往的每一个人，大声告诉她们，“徐伊落是抑郁症，不是精神病”。但是这些解释并没有太大的效果，因为对同学来说，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认可徐伊落是不正常的。
陆可乐制止了夏木繁大张旗鼓的解释，因为她深知，除了时间，无人能改变现状。
于是，她们更加小心及关心徐伊落，生怕她会再出什么错。
而徐伊落对她们的关心则是一笑而过，她向好友保证，一定会参加高考。也希望她们也各自努力，不要对自己太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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