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采生折割
明月衔在云头，照出一座城夜晚的喧嚣。
虽然黑夜降临，但城中愈显欢腾，一改往日的死寂。
街道两侧花树林立，彩灯千乘。
行人如潮，笑语连天，各式的摊贩沿街相连。
燕行烈身着常服混在人群中，神情悠闲，并不是他怠惰，而是差事所没有新的任务，而他又急于找到破开先天的法子。
所以暂时把希望寄托在何元龙和这城中商铺上，可惜，转了一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妖丹。
毕竟在这修行资源匮乏的小县城，但凡有妖丹流通都是对那些父母官的侮辱。
刚好得知今夜会举办个灯会，会引入不少外地商客，所以燕行烈早早点卯签退，就为了今夜赌上一把。
俄而，锣鼓喧天，一道歌唱声吸引了燕行烈的注意，循声望去，发现南边有一个围着油布、简陋搭起来的小戏台。
戏台周围或坐或站围了一圈人，他也颇感新奇，混在人群中往那戏台子一同挤去，
“脉脉双含绛小桃，一团莹软酿琼繆。等闲不许春风见，玉扣红绡束自牢”
走到戏台附近，燕行烈抬头一瞧，忽的发现台上放着一尊小石瓮，有个娃娃从瓮里伸出脑袋来，摇头晃脑口中唱着不大正经的歌谣。
围观的众人惊奇，这么小的石瓮，翁口都已经箍住娃娃脖颈，娃娃是如何伸开手脚，但是气氛热烈至此，没有人会在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下心思。
不多时，伴随着娃娃的歌唱声，一个身着红妆翠袄、双颊含着两圈梨涡的小女孩正掩面从台后款款走出。
小女孩长得精致，而且与之前的艳词相应，更显玉兔活泼，甫一亮相，便震惊不少人。
小女孩冲大家娇滴滴的行礼，而后双手如最柔顺的丝绸般，轻轻拂过面庞，竟然不唱词曲，就地翩翩起舞。
姣好的脸面，妖娆的身段再加上魅惑至极的舞蹈，将现场气氛推至高潮，
“好！”
待舞到妙处，叫好声伴着无数纷飞的铜板砸到简陋的戏台上，燕行烈也不好意思白嫖，遂跟着众人旁扔上去十枚铜板。
听见金钱落地，一个身形魁梧、满脸麻子，面容极为凶恶的壮汉端着盆子从幕后走出来。
他一边去拾地上铜板，一边谄媚的朝众人献笑。弯腰捡了一会铜板后，或许是觉得现场气氛有些冷却，壮汉直起腰来大吼道：“大家伙想不想看些更精彩的？”
“想”
“那我叫只白骨精出来给大家伙献舞好不好”
此言一出，场上气氛立刻凝滞下来，但是群众的猎奇心作祟，再加上人民里面有狗托，
“白骨精？好呀，你叫出来给小爷献上一舞，小爷大大有赏”
燕行烈此时暗想莫不是送上门的功勋，话说为官者不取人民一针一线，那逮只白骨精不过分吧。
壮汉啪啪一拍手，只见那翩翩起舞的小女孩兀地停下来，娇媚的脸蛋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她的身子陡然一转，身上两只玲珑水袖齐肩落下，两只光溜溜的手臂暴露在空中，但是没待在场男人一饱眼福，这双玉臂上的血肉如同融化的蜡烛一般，淅淅沥沥掉在地上。
只剩下两只白森森、无半点血色的白骨，随着小女孩的行动咔咔作响。
“这……”
台上突变，令大部分人的喝彩声如同粘痰一般卡在嗓子里。但是还是有狗托可以拉动场上气氛，
“还真是白骨精，跳起来呀，一动不动像个什么样”
开口说话的男子大气的抛出一把银钱砸在女孩身上，银钱落地，女孩舞姿重现。
只是这次没了先前的灵动摇曳，更像是寒风败柳，落在众人眼中，有那么一丝破碎感。
站在台下的燕行烈双目睁圆，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俏姑娘是只白骨精的现实，不过斩妖校尉的直觉让他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双目微亮，瞳中已是有丝丝缕缕的紫气缠绕，
仙人望气术，启。
法门一开，目中天地立刻变了光景，壮汉血光冲天，台上的俏姑娘却是怨气深沉但并没有妖气弥漫。
再将视线挪到那口石瓮上，一样的怨气翻腾，但依旧属于人的范畴。
燕行烈起初有些蒙，但是看到小女孩虽笑，但是眼睛里是满满的死寂与麻木，那个唱歌的小娃娃也是一样的神色。
再回过头去看壮汉身上浓郁的血光，他忽地明白过来。
世间有这么一类人行走四方，靠制造怪物博人眼球为生，他们有的会将小乞儿四肢砍去，从小养在罐子里，待到乞儿长大，便与罐子严丝合缝长在一起，外人看来活像从罐子中长出来的娃娃似的。
还有个别残忍的，会将小姑娘削去皮肉，外加邪术滋养，人为制造白骨精，一般人难分真假。
但燕行烈不是那一般人，随手从怀中掏出斩妖校尉的腰牌，挤开人群走到那壮汉面前，
“斩妖司校尉在此，你说台上的是白骨精，那好，免得我多走一遭”
壮汉挤着斗鸡眼认真看了看腰牌，然后浑身一激灵，弯下脊梁，讨好的笑了笑，
“官爷说笑了，我这哪里有什么白骨精，只是些障眼法罢了”
“障眼法？那这么说你是在欺瞒大家伙喽”
燕行烈环顾一圈，冷眼瞧他，同时将壮汉推到人民的对立面，壮汉也不想砸了招牌，但是秘密不能被发现，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是，我这是障眼法”
众人一听被骗了，立刻骂骂咧咧开嗓，
“嘁，我还以为是真的白骨精，原来是骗人的，真是无趣”
“就是，大家伙都散了吧，假的有什么意思”
只见你一言我一语，人群便散去大半，壮汉满脸肉疼，有些怨怼的瞧了燕行烈一眼，咬牙切齿道：
“官爷还有贵干？”
燕行烈将他肩膀一揽，亲亲热热的开口，
“老兄，钱给了，你这白骨精是怎么变得，把绝招抖一点出来，让弟兄我开开眼”
壮汉一抱拳，讪讪笑着，说道：“这位官爷，技不外传，海不漏底，千两黄金不卖道，十字街头送故交。还请您高抬贵手，金盆打水银盆装，原谅，原谅”
虽然黑夜降临，但城中愈显欢腾，一改往日的死寂。
街道两侧花树林立，彩灯千乘。
行人如潮，笑语连天，各式的摊贩沿街相连。
燕行烈身着常服混在人群中，神情悠闲，并不是他怠惰，而是差事所没有新的任务，而他又急于找到破开先天的法子。
所以暂时把希望寄托在何元龙和这城中商铺上，可惜，转了一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妖丹。
毕竟在这修行资源匮乏的小县城，但凡有妖丹流通都是对那些父母官的侮辱。
刚好得知今夜会举办个灯会，会引入不少外地商客，所以燕行烈早早点卯签退，就为了今夜赌上一把。
俄而，锣鼓喧天，一道歌唱声吸引了燕行烈的注意，循声望去，发现南边有一个围着油布、简陋搭起来的小戏台。
戏台周围或坐或站围了一圈人，他也颇感新奇，混在人群中往那戏台子一同挤去，
“脉脉双含绛小桃，一团莹软酿琼繆。等闲不许春风见，玉扣红绡束自牢”
走到戏台附近，燕行烈抬头一瞧，忽的发现台上放着一尊小石瓮，有个娃娃从瓮里伸出脑袋来，摇头晃脑口中唱着不大正经的歌谣。
围观的众人惊奇，这么小的石瓮，翁口都已经箍住娃娃脖颈，娃娃是如何伸开手脚，但是气氛热烈至此，没有人会在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下心思。
不多时，伴随着娃娃的歌唱声，一个身着红妆翠袄、双颊含着两圈梨涡的小女孩正掩面从台后款款走出。
小女孩长得精致，而且与之前的艳词相应，更显玉兔活泼，甫一亮相，便震惊不少人。
小女孩冲大家娇滴滴的行礼，而后双手如最柔顺的丝绸般，轻轻拂过面庞，竟然不唱词曲，就地翩翩起舞。
姣好的脸面，妖娆的身段再加上魅惑至极的舞蹈，将现场气氛推至高潮，
“好！”
待舞到妙处，叫好声伴着无数纷飞的铜板砸到简陋的戏台上，燕行烈也不好意思白嫖，遂跟着众人旁扔上去十枚铜板。
听见金钱落地，一个身形魁梧、满脸麻子，面容极为凶恶的壮汉端着盆子从幕后走出来。
他一边去拾地上铜板，一边谄媚的朝众人献笑。弯腰捡了一会铜板后，或许是觉得现场气氛有些冷却，壮汉直起腰来大吼道：“大家伙想不想看些更精彩的？”
“想”
“那我叫只白骨精出来给大家伙献舞好不好”
此言一出，场上气氛立刻凝滞下来，但是群众的猎奇心作祟，再加上人民里面有狗托，
“白骨精？好呀，你叫出来给小爷献上一舞，小爷大大有赏”
燕行烈此时暗想莫不是送上门的功勋，话说为官者不取人民一针一线，那逮只白骨精不过分吧。
壮汉啪啪一拍手，只见那翩翩起舞的小女孩兀地停下来，娇媚的脸蛋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她的身子陡然一转，身上两只玲珑水袖齐肩落下，两只光溜溜的手臂暴露在空中，但是没待在场男人一饱眼福，这双玉臂上的血肉如同融化的蜡烛一般，淅淅沥沥掉在地上。
只剩下两只白森森、无半点血色的白骨，随着小女孩的行动咔咔作响。
“这……”
台上突变，令大部分人的喝彩声如同粘痰一般卡在嗓子里。但是还是有狗托可以拉动场上气氛，
“还真是白骨精，跳起来呀，一动不动像个什么样”
开口说话的男子大气的抛出一把银钱砸在女孩身上，银钱落地，女孩舞姿重现。
只是这次没了先前的灵动摇曳，更像是寒风败柳，落在众人眼中，有那么一丝破碎感。
站在台下的燕行烈双目睁圆，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俏姑娘是只白骨精的现实，不过斩妖校尉的直觉让他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双目微亮，瞳中已是有丝丝缕缕的紫气缠绕，
仙人望气术，启。
法门一开，目中天地立刻变了光景，壮汉血光冲天，台上的俏姑娘却是怨气深沉但并没有妖气弥漫。
再将视线挪到那口石瓮上，一样的怨气翻腾，但依旧属于人的范畴。
燕行烈起初有些蒙，但是看到小女孩虽笑，但是眼睛里是满满的死寂与麻木，那个唱歌的小娃娃也是一样的神色。
再回过头去看壮汉身上浓郁的血光，他忽地明白过来。
世间有这么一类人行走四方，靠制造怪物博人眼球为生，他们有的会将小乞儿四肢砍去，从小养在罐子里，待到乞儿长大，便与罐子严丝合缝长在一起，外人看来活像从罐子中长出来的娃娃似的。
还有个别残忍的，会将小姑娘削去皮肉，外加邪术滋养，人为制造白骨精，一般人难分真假。
但燕行烈不是那一般人，随手从怀中掏出斩妖校尉的腰牌，挤开人群走到那壮汉面前，
“斩妖司校尉在此，你说台上的是白骨精，那好，免得我多走一遭”
壮汉挤着斗鸡眼认真看了看腰牌，然后浑身一激灵，弯下脊梁，讨好的笑了笑，
“官爷说笑了，我这哪里有什么白骨精，只是些障眼法罢了”
“障眼法？那这么说你是在欺瞒大家伙喽”
燕行烈环顾一圈，冷眼瞧他，同时将壮汉推到人民的对立面，壮汉也不想砸了招牌，但是秘密不能被发现，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是，我这是障眼法”
众人一听被骗了，立刻骂骂咧咧开嗓，
“嘁，我还以为是真的白骨精，原来是骗人的，真是无趣”
“就是，大家伙都散了吧，假的有什么意思”
只见你一言我一语，人群便散去大半，壮汉满脸肉疼，有些怨怼的瞧了燕行烈一眼，咬牙切齿道：
“官爷还有贵干？”
燕行烈将他肩膀一揽，亲亲热热的开口，
“老兄，钱给了，你这白骨精是怎么变得，把绝招抖一点出来，让弟兄我开开眼”
壮汉一抱拳，讪讪笑着，说道：“这位官爷，技不外传，海不漏底，千两黄金不卖道，十字街头送故交。还请您高抬贵手，金盆打水银盆装，原谅，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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