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开蒙
古宅小院内，石桌斑驳陈旧，上面落满了陈年堆积的灰尘与枯叶。桌前的老者垂垂就木，一股腐朽的气息从上面传递出来，仿若用手一碰，便会化作灰烬散去。
唯一还有生机的，就只有那株参天生长的古树。葳蕤生光，枝叶莹莹。
那道声音见林彦沉思，保持了惯有的耐性，不催促也不打扰。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下来，半晌之后，林彦摇了摇头，很是老实地道，
“大师，我想不出！”
虽然这位古大师已经直接告诉了他淬灵的本质，但对于从未接触过这一事物的林彦而言，根本就想象不出这其中的无穷变化与奥妙。
“啧啧啧，看来你不是天选之人啊，最终还是只能靠本大师自己来解决。”
林彦撇了撇嘴，我可从没说自己是什么天选之人，完全就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认定的好不好？
“哗哗哗”
身旁的大树忽然无风自动，夜雨之后凝结在树叶上的水珠，随着它的抖动，哗啦啦溅了一地，悉数洒在林彦身上。
林彦被淋得一脸懵，啥意思，打击报复是吧？
可是你们的赌约跟我有啥关系，我只是个路过的！
这时古大师的声音再度响起，
“哟，你这老树这么看好他，还要亲自给他开蒙？”
又是一阵哗哗声响起，这一次树叶上的水珠全部避开，再没有一滴溅落到林彦身上。
似乎之前的那些，只是因为那老树一时疏忽忘记了。
“他？你这老树眼光也太差了！拜托，我才是主角好不好！”古大师似乎有些不满与愤懑。
林彦挠了挠脖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子，这老树说要给你开蒙，你坐到它身边去！”
“开蒙？”
林彦望向那棵参天的巨树，很是不解。
“别多问，坐过去就是！”
林彦也不敢违背，乖乖地走了过去，还是靠坐在昨晚摔倒的位置。
“把手放到树干上！”
林彦照做，手掌轻轻覆上黝黑的树干，粗糙的树皮之上有一种岁月沉淀的质感。
古老而又磅礴的意志袭来，林彦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沧桑与厚重，眼前的世界突然出现一道闪亮的流光，林彦的意识不受控制地跟随着那道流光，在一条虚幻的长河之中奔腾。
........
经过漫长的跋涉之后，眼前的世界豁然清晰起来。
“淬灵，这就是淬灵么！”
带着些许童真的声音下，一只稚嫩白皙的小手，手心上放了一片枯叶。
一根根如丝弦般细微的线条环绕在枯叶之上，林彦看到有许多星星点点的光团融入到枯叶中，渐渐地，树叶上有一点点绿光升腾起来，只是一会儿，枯叶变成了一片生机盎然的绿叶。
……….
画面破碎又重组，
“晋阶天命师了，看看这次淬灵会变成什么！”
声音悦耳动听，不难听出这是一名女子，却看不到容貌。
苍翠欲滴的叶子出现在她白皙细腻的手掌上，叶子上覆盖着一道道网状的线条，绿叶随着线条形状的变化而不断生长着，抽芽，开花，结果，最后竟变成了一颗桃核般大小的种子。
也正是在这一刻，画面中的女子不再只有声音，而有了具体的形象。
那是一名双十年华的女子，丹唇素齿，青丝如瀑，穿着及地的红裙，身段窈窕，姿容绝丽，就像是画中的仙子一般。
她纤细修长的手指夹着那粒种子放到眼前，睫毛轻颤，乌漆的眸子闪着灵动，
“一颗种子，新的生命吗？”
女子合起手掌，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种子收好，林彦在此时闻到了一阵幽幽的体香。
……….
画面再变，发着碧绿光华的种子悬停在半空中，一道道精纯的生命之息不断涌入下方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穿着一套如火的红艳长裙，朱唇似血，眉目如画，额间点着一道鲜红的朱砂。
她头戴帝冠，耳佩银环，三千青丝尽束脑后。
目光望向对面的人影，女子红唇轻启，冰冷开口，
“皇枫秀，昔年的恩怨，今天便一并了结吧”
对面的男子穿着一身金色的长袍，面容沉肃，神色威仪，
“武玫，当年的恩怨早已了，我不愿与你动手，你莫要再纠缠了！”
微风吹过，女子帝冠上的流苏环佩叮鸣，衣袖飘飘间，风华绝代。
她冷笑一声，
“恩怨已了?只要我还活着，你我之间，就是不死不休！”
女子将碧绿种子收回，向着男子冲杀而去。
………
画面又是一变，宽阔的暗室之中，穹顶撒下一片天光，照在室内那颗苍碧的大树之上。
长发披散的女子半倚着树干，如火长裙贴地，一双笔直雪白的长腿从长裙下果露出来。
那女子面色苍白，原本风华绝代的脸上，却有一股令人疼惜的柔弱，
“上一次淬灵之后，你成了这副模样。也唯有在你这里，我的心才有片刻的安宁。”
“我杀了那么多人，走到今日，也是因果的报应。这世间已没有我们的敌人，当然也没有了朋友。长眠此地，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大树的躯干颤了颤，树冠上的枝叶哗哗作响，似乎在传递着满心的不舍。
那女子笑了笑，纤细的玉手轻轻抚摸着黝黑的树干，
“别伤心，这世间，哪能有不散的筵席。”
“你虽是我创造的，但走到今日，我也无法再助你分毫。”
“你已有了自己的路，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当你走到尽头的那一天，说不定我们就会再相遇。”
那女子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天穹，然后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
画面至此结束，林彦的意识却没有就此而苏醒，反而是陷入到了一片混沌之中。
脑海里，仿佛生出来一些奇妙的东西。
那东西像一条条透明的丝线，杂乱的分布在四周，摸不到却能感受得到。
林彦试着操控起他们，那一条条细线开始急速的游走起来，像是念头在脑海里飞快闪动。
“这就是念力么？在那女子第一次淬灵时，我所看到的枯叶上的细丝，想来就是她的念力所化了。”
“原来淬灵就是这样啊！那女子没有掺入其他材料，单凭念力沟通天地元素，让一片枯萎的落叶，重新焕发生机，最后开花结果，凝聚种子，诞生新的生命。那如网状的丝线，便是第二阶段的念力形态么？”
“第三阶段的淬灵我没看到，但种子最后化作了一棵有自我意识的参天大树，想来其中的变化定然玄奥异常。只是直到如今，我也难以想象出淬灵到极致之后，究竟会生发何种变化，只有一些模糊的猜测！”
正遗憾间，林彦突然注意到，在自己的脑海内，忽然出现了一粒碧绿的光点，那光点表面圆润，形似桃核，其上有盎然的生机涌现。
这是？
林彦正讶异间，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这是生命之种，是我脱离第二形态进入下一阶段时，所遗留下来的！在我的记忆碎片里，你应该见到过！”
“您是，大树前辈？”林彦小心的问道。
“是我。林彦，我已为你开蒙，助你走上了念师之路。后续的路该怎么走，在方才的那些画面里，你也有所了解。现在，告诉我你的猜测，这淬灵之路若走到终极，会变成什么？”
林彦有些讶异，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他沉默了一下，
“或许，是一种新的生命层次！”
“怎样讲？”
“从枯叶到绿叶，是由死亡走向存活，是生命状态的变化；从绿叶到种子，是经历了一生后重新开始，诞生了灵智，从无意识到有意识，是生命本质的变化。而从种子到大树，是自我意识与自我能力的生长，这是生命内涵的变化。所以我猜测，若前方还有路，若这条路走到终点，最终发生的，会是生命层次的变化。”
“到那个时候，迈入新生命层次的您，或许可以将那位姐姐复活，这也就是她最后所说的，或许你们还有再见之时！”
“当然，这些也都是我根据那位姐姐最后的话语，所作出的猜测！”
林彦说完，静静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半晌，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在林彦脑海中响起，
“生命层次改变，你之猜测，倒也有些道理！只是可惜，我已走不完这段路了！”
“林彦，这枚生命之种，我将他赠予你，希望你能带着它，走向我没走到的终极！”
“我出不了古宅，离开的时候，你带一片树叶走吧！”
唯一还有生机的，就只有那株参天生长的古树。葳蕤生光，枝叶莹莹。
那道声音见林彦沉思，保持了惯有的耐性，不催促也不打扰。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下来，半晌之后，林彦摇了摇头，很是老实地道，
“大师，我想不出！”
虽然这位古大师已经直接告诉了他淬灵的本质，但对于从未接触过这一事物的林彦而言，根本就想象不出这其中的无穷变化与奥妙。
“啧啧啧，看来你不是天选之人啊，最终还是只能靠本大师自己来解决。”
林彦撇了撇嘴，我可从没说自己是什么天选之人，完全就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认定的好不好？
“哗哗哗”
身旁的大树忽然无风自动，夜雨之后凝结在树叶上的水珠，随着它的抖动，哗啦啦溅了一地，悉数洒在林彦身上。
林彦被淋得一脸懵，啥意思，打击报复是吧？
可是你们的赌约跟我有啥关系，我只是个路过的！
这时古大师的声音再度响起，
“哟，你这老树这么看好他，还要亲自给他开蒙？”
又是一阵哗哗声响起，这一次树叶上的水珠全部避开，再没有一滴溅落到林彦身上。
似乎之前的那些，只是因为那老树一时疏忽忘记了。
“他？你这老树眼光也太差了！拜托，我才是主角好不好！”古大师似乎有些不满与愤懑。
林彦挠了挠脖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子，这老树说要给你开蒙，你坐到它身边去！”
“开蒙？”
林彦望向那棵参天的巨树，很是不解。
“别多问，坐过去就是！”
林彦也不敢违背，乖乖地走了过去，还是靠坐在昨晚摔倒的位置。
“把手放到树干上！”
林彦照做，手掌轻轻覆上黝黑的树干，粗糙的树皮之上有一种岁月沉淀的质感。
古老而又磅礴的意志袭来，林彦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沧桑与厚重，眼前的世界突然出现一道闪亮的流光，林彦的意识不受控制地跟随着那道流光，在一条虚幻的长河之中奔腾。
........
经过漫长的跋涉之后，眼前的世界豁然清晰起来。
“淬灵，这就是淬灵么！”
带着些许童真的声音下，一只稚嫩白皙的小手，手心上放了一片枯叶。
一根根如丝弦般细微的线条环绕在枯叶之上，林彦看到有许多星星点点的光团融入到枯叶中，渐渐地，树叶上有一点点绿光升腾起来，只是一会儿，枯叶变成了一片生机盎然的绿叶。
……….
画面破碎又重组，
“晋阶天命师了，看看这次淬灵会变成什么！”
声音悦耳动听，不难听出这是一名女子，却看不到容貌。
苍翠欲滴的叶子出现在她白皙细腻的手掌上，叶子上覆盖着一道道网状的线条，绿叶随着线条形状的变化而不断生长着，抽芽，开花，结果，最后竟变成了一颗桃核般大小的种子。
也正是在这一刻，画面中的女子不再只有声音，而有了具体的形象。
那是一名双十年华的女子，丹唇素齿，青丝如瀑，穿着及地的红裙，身段窈窕，姿容绝丽，就像是画中的仙子一般。
她纤细修长的手指夹着那粒种子放到眼前，睫毛轻颤，乌漆的眸子闪着灵动，
“一颗种子，新的生命吗？”
女子合起手掌，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种子收好，林彦在此时闻到了一阵幽幽的体香。
……….
画面再变，发着碧绿光华的种子悬停在半空中，一道道精纯的生命之息不断涌入下方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穿着一套如火的红艳长裙，朱唇似血，眉目如画，额间点着一道鲜红的朱砂。
她头戴帝冠，耳佩银环，三千青丝尽束脑后。
目光望向对面的人影，女子红唇轻启，冰冷开口，
“皇枫秀，昔年的恩怨，今天便一并了结吧”
对面的男子穿着一身金色的长袍，面容沉肃，神色威仪，
“武玫，当年的恩怨早已了，我不愿与你动手，你莫要再纠缠了！”
微风吹过，女子帝冠上的流苏环佩叮鸣，衣袖飘飘间，风华绝代。
她冷笑一声，
“恩怨已了?只要我还活着，你我之间，就是不死不休！”
女子将碧绿种子收回，向着男子冲杀而去。
………
画面又是一变，宽阔的暗室之中，穹顶撒下一片天光，照在室内那颗苍碧的大树之上。
长发披散的女子半倚着树干，如火长裙贴地，一双笔直雪白的长腿从长裙下果露出来。
那女子面色苍白，原本风华绝代的脸上，却有一股令人疼惜的柔弱，
“上一次淬灵之后，你成了这副模样。也唯有在你这里，我的心才有片刻的安宁。”
“我杀了那么多人，走到今日，也是因果的报应。这世间已没有我们的敌人，当然也没有了朋友。长眠此地，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大树的躯干颤了颤，树冠上的枝叶哗哗作响，似乎在传递着满心的不舍。
那女子笑了笑，纤细的玉手轻轻抚摸着黝黑的树干，
“别伤心，这世间，哪能有不散的筵席。”
“你虽是我创造的，但走到今日，我也无法再助你分毫。”
“你已有了自己的路，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当你走到尽头的那一天，说不定我们就会再相遇。”
那女子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天穹，然后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
画面至此结束，林彦的意识却没有就此而苏醒，反而是陷入到了一片混沌之中。
脑海里，仿佛生出来一些奇妙的东西。
那东西像一条条透明的丝线，杂乱的分布在四周，摸不到却能感受得到。
林彦试着操控起他们，那一条条细线开始急速的游走起来，像是念头在脑海里飞快闪动。
“这就是念力么？在那女子第一次淬灵时，我所看到的枯叶上的细丝，想来就是她的念力所化了。”
“原来淬灵就是这样啊！那女子没有掺入其他材料，单凭念力沟通天地元素，让一片枯萎的落叶，重新焕发生机，最后开花结果，凝聚种子，诞生新的生命。那如网状的丝线，便是第二阶段的念力形态么？”
“第三阶段的淬灵我没看到，但种子最后化作了一棵有自我意识的参天大树，想来其中的变化定然玄奥异常。只是直到如今，我也难以想象出淬灵到极致之后，究竟会生发何种变化，只有一些模糊的猜测！”
正遗憾间，林彦突然注意到，在自己的脑海内，忽然出现了一粒碧绿的光点，那光点表面圆润，形似桃核，其上有盎然的生机涌现。
这是？
林彦正讶异间，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这是生命之种，是我脱离第二形态进入下一阶段时，所遗留下来的！在我的记忆碎片里，你应该见到过！”
“您是，大树前辈？”林彦小心的问道。
“是我。林彦，我已为你开蒙，助你走上了念师之路。后续的路该怎么走，在方才的那些画面里，你也有所了解。现在，告诉我你的猜测，这淬灵之路若走到终极，会变成什么？”
林彦有些讶异，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他沉默了一下，
“或许，是一种新的生命层次！”
“怎样讲？”
“从枯叶到绿叶，是由死亡走向存活，是生命状态的变化；从绿叶到种子，是经历了一生后重新开始，诞生了灵智，从无意识到有意识，是生命本质的变化。而从种子到大树，是自我意识与自我能力的生长，这是生命内涵的变化。所以我猜测，若前方还有路，若这条路走到终点，最终发生的，会是生命层次的变化。”
“到那个时候，迈入新生命层次的您，或许可以将那位姐姐复活，这也就是她最后所说的，或许你们还有再见之时！”
“当然，这些也都是我根据那位姐姐最后的话语，所作出的猜测！”
林彦说完，静静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半晌，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在林彦脑海中响起，
“生命层次改变，你之猜测，倒也有些道理！只是可惜，我已走不完这段路了！”
“林彦，这枚生命之种，我将他赠予你，希望你能带着它，走向我没走到的终极！”
“我出不了古宅，离开的时候，你带一片树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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