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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章 需要安慰

    程愿手机没了,她不知道在那场地震过后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自那次醒来后又睡着了,一直到晚上才醒过来。

    一睁开眼睛,她看到了孔宴清。

    孔宴清也穿着病服,头上扎着白绷带,虽然是小病人的模样,可面色红润,很显然,他已经恢复了精神。

    他正趴在病床前看着程愿,见她醒过来,他一下子跳起来。

    “程老师,你终于醒啦!”

    “孔宴清?”

    “程老师,你没事吧?你睡了好久。”

    “老师没事,你没事吗?”

    程愿犹记得昏迷前的场景,坍塌的教学楼砸了下来。

    “我没事,是老师保护了我。”孔宴清拍拍程愿的被面,认真地说:“我跟我爸爸,跟我叔叔婶婶,还有记者阿姨都说了,是程老师保护了我,所以我现在才能好好的活着。”

    “记者阿姨?”程愿疑惑。

    “有好多叔叔阿姨过来采访,我醒了,所以来采访我,还有人要采访俞老师,但是俞老师也病倒了,所有没人采访俞老师。”

    “俞老师怎么了?俞老师也受伤了吗?”

    “我爸爸说,俞老师心里受伤了。”

    程愿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她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但是后背很疼,她只能继续躺着。

    “孔宴清,我妈妈呢?你去帮我把我妈妈叫进来好吗?”

    孔宴清点点头,跑了出去。

    不多时,病房门打开,程愿以为母亲来了。

    一侧头,她却愣住了。

    是洛北甯。

    洛北甯推门进来,与转过脸来的程愿对上视线。

    四目相对,洛北甯也怔住了。

    他立在门边,手里还拿着一束郁金香花。

    他穿着便服,白色的休闲衬衫,身姿颀长,依然如常青树般俊挺。

    程愿盯着他,又觉得他似乎瘦削了。

    “阿愿。”他立在门边愣了有一会儿,才走过来,表情有些惊喜,又有些怅然,“你醒了,阿愿。”

    他将手里的郁金香插进床头柜上的一个空玻璃瓶里。

    夜晚的灯光洒在花束上,泛起淡淡的光泽。

    清香的花香味传到程愿的鼻腔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阿宁。”

    她想要坐起身来,洛北甯立马按住她,“你不能起身,躺着。”

    他坐到床沿,就那样看着她,仔细地瞧着她,眼底有淡淡的哀伤。

    “阿愿……”

    他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和她说,可是只是刚刚喊了她的名字,他眼眶就泛了红。

    程愿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他并不开心,他在压抑着什么。

    “阿宁,你怎么了?”她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我没事,阿宁,我没事,大家都没事。”

    洛北甯的表情依然不明朗,他回握住她的手,很用力。

    突然,陈阳推门进来,他很着急,急得都来不及敲门,冲进来就喊洛北甯:“老大,俞老师醒了,又,又开始了……”

    话说到一半,他看到病床上的程愿已经醒了过来,他的话戛然而止。

    “嫂,嫂子,醒了?”

    “俞老师怎么了?”程愿听到点什么,心里很疑惑,“俞老师伤的重吗?”

    陈阳略有迟疑地看着程愿,“她……”

    他看向洛北甯,面有悲伤,忽然沉默。

    病房里的气氛忽然凝滞起来。

    程愿察觉出不对,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俞老师怎么了?”

    洛北甯微微垂了一下头,“她没事。”

    他站起身来欲走。

    程愿叫住他:“阿宁!”

    洛北甯身躯一滞,没有停步,径自跟着陈阳出去了。

    病房门被关上了。

    程愿忽然觉得浑身压抑。

    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明明地震已经过去了,为什么所有人的表情都不明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那场地震中带走了很多人的笑颜。

    程愿忽然感觉很不安。

    不多时,程母推门进来。

    “阿愿,听说你找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程愿问道:“妈妈,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俞老师怎么了?她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她一问,程母的表情也变得为难起来。

    这让程愿更加确信他们有什么事情一直在瞒着她。

    她用力扯住被面,声音急切,“发生了什么?妈妈,俞老师怎么了?”

    程母犹豫再三,叹了一口气,神色哀思,“俞老师没事,但是她的男朋友,在救援中不幸牺牲了。”

    程愿愣住,“什么?”

    “那个消防员,应该是叫刘年吧,他去世了,那会儿应该是和你差不多时间送到医院来的,他伤的重,抢救无效去世了。”

    程愿揪住被面的手一下子无力地松开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母。

    程母点点头,再度叹息,“挺不幸的,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听说和你学校的那个俞老师感情很好。”

    程愿的眼泪滑落鬓发。

    她忽然觉得心脏很难受,压抑着难以言说的疼痛。

    刘年牺牲了。

    她想都不敢想,那个来自东北,小眼睛,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富有书卷气息的大男孩,他才二十岁出头啊,他怎么就突然去世了?

    一切太突然了,程愿半天没回过神来。

    程母见她不自觉地流着泪,心里也很难受。

    “不要哭,阿愿,这种事情,我们也很抱歉,也很无能为力,大家,大家都尽力了,但是……”程母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大家都很难受,那个消防员的善后工作已经在准备了,他的父母也早就来了这里,你们学校的俞老师打击挺大的,现在,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

    程母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这个当口,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可偏偏又有很多的记者前来采访,俞洁快崩溃了。

    刘年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从东北过来,一路哭着过来。

    洛北甯等人这几天一直在处理刘年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难过。

    刘年去世的时候,洛北甯正在处置别的灾区,他是过了很久一段时间才知道刘年人没了,他甚至都没有见到刘年最后一面。

    刘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和所有人告了别,去了另一个世界。

    陆搜基地全体悲痛哀思,钱巍然都来了,帮着安慰刘年的父母。

    可现在,需要安慰的不仅仅是刘年的父母,还有俞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