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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晓以大义谋划而动

    秋生将王功德拉到一偏僻巷道,仔细看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切入主题,丝毫不隐瞒!将自己的身世和进京目的和盘托出,此次进京就是要杀狗皇帝报仇!现在,杀他并不是个人恩怨,他吸食乌香,为满足个人欲望不顾百姓死活,四处征收税银,让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被他迫害的忠臣之后四处逃亡,躲避追杀,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现在,他收回分给百姓的良田,弄得民不聊生,昏君当道,只会让百姓毫无活路!

    他的一番话让书呆子睁大眼睛惊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当做亲兄弟的秋生,竟然让自己去刺杀君王,那个是谋逆大罪,此来乱成贼子所为!若真是那样,会受万世唾骂!

    秋生见书袋子实在难以说服,若不拿出强有力的历史故事,恐怕难以让他的思想改变!

    他当即举出秦朝时期,秦始皇暴政焚书坑儒,杀掉几十万儒生!又劳师动征用民夫修建宫殿,累死不少穷苦百姓,搞得民不聊生!为拯救天下苍生,为拯救万民,荆轲甘愿牺牲自己为天下除掉秦始皇那暴君!

    虽然,荆轲刺秦已失败告终,但他深明大义!为拯救天下苍生的义胆雄心,让人佩服流芳千古!当今,皇帝昏庸,跟秦始皇不差丝毫!百姓辛苦劳作向朝廷进攻纳税,作为皇帝理应治理好国家减轻百姓负担,让他们安居乐业作为报答!而不是骑在百姓头上,作威成作福!读圣贤书,更应胸怀天下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看看那些征战沙场的士兵,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换来大明江山的稳定!而皇狗帝稳坐江山,甚至还迫害的家人!杨应龙为什么会领率领百姓造反?还不是朝廷所迫?朝廷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谁会反叛?现在皇帝昏庸无能,贪官当道,鬼域横行,百姓们生活何其之艰难?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秋生一番慷慨激昂的语言,王功德知道他所说的都是真实的,有的还是自己亲眼所见,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他心里颇有感触,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可是自己是饱读圣贤书,怎么能杀人弑君呢?再说,一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这怎能杀得了皇上?

    言为心声,一听到他说的话他心有所动!读圣贤书的张骞还投笔从戎,维护边疆安定!孔夫子还从政杀少正卯!他们哪个不是儒家的饱学之士?他们都是从天下大义出发,我把你当做亲兄弟才会跟你讲这些,你若忠心为君,你现在可以报官抓升官我发财让你飞黄腾达。

    “贤弟,你怎么这么说话?我岂是那见利忘义的人?可刺杀皇帝,决非儿戏!皇宫守卫森严,护卫重重,连苍蝇都难以飞进去!想杀他,无疑比登天还难!”

    秋生听他如此一说感到很意外:“兄长如此说,莫非兄长答应了?事关重大,王兄就不怕掉脑袋么?”

    王功德叹息一声:“自古忠义难两难全,士为知己者死,人生难得一知己死而无憾!现在,除了兄弟,我活在这世上你再无牵挂,生又何欢死又何惧?若能刺杀皇上成功,也算是为百姓伸张正义!若不成功,哪怕是背上千古骂名,也要警告皇上和后世之君,让他们高居庙堂里应为黎民百姓着想!”

    “是啊,我们不是乱臣贼子,我并不想谋朝篡位,我们刺杀皇帝是想让朝廷另择明君,让天下百姓都能过上幸福日子!王兄请放心,我和小蝶一定会谋划周详,你乔装打扮,我们护送兄长进宫,即便我们拼上这条性命也会护卫王兄周全!”

    这天,万历刚退朝,只见陈矩匆匆跑来向他禀报,朱常洵“百日咳”之症越来越严重,以前光是夜里咳,现在不分白天夜里咳嗽,今天更为严重,把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咳吐出来,而且大小便失禁,巧云娘娘在宫里着急着呢!”

    朱翊钧听到这消息,脑袋“嗡”地一声,感觉情况十分不妙,当即加快脚步往朝巧云宫里赶去。

    巧云一见到万历,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一头扑到他怀里大声哭泣:“皇上,无论如何都要救孩子,若是自己皇儿有个什么闪失,我也不活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女人一遇到紧急情况就完全慌神!当然,这也不能全怪她们,毕竟女人是弱者,男人才是他们强有力的依靠!不然,女人找男人干嘛呢?

    看到自己心上人哭得极为伤心,万历报紧她不断安慰,让她一万个放心,皇子也是自己的亲骨肉,自己一定不会让他有事,会请天底下最好的郎中来为朱常洵医治,让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活着!

    朱翊钧说完,便看自己儿子面色苍白无力,呼吸微弱!这段时间饱受病痛折磨,早巳失去可爱的模样,原本嫩胖的身材却瘦成纸片,让人看后心生怜惜!

    在襁褓中的婴儿需要承受病痛折磨,苍天实在太无情,万历不由得鼻子一酸,声音哽咽问道:“庞保,现在还没有民间的郎中揭皇榜进宫吗?”

    “回皇上,这,这,暂时还没动静!”

    一听他说这话,万一顿时震怒:“你上次说什么郎中采药需要几天时间,都已经过去好几天,还是没人进攻宫,你是不是在敷衍朕?朕每天日理万机忙于国事,没想到养了你这么个饭桶,你说真要你有何用?”

    一旁的陈矩见万历怒气冲冲,连忙劝他切勿动怒,以免有损龙体健康!皇上和娘娘这般焦急,自己在京城经过打听,再距三公身外30公里开外的小山村,觅得一位老郎中!那郎中80多岁鹤发童颜,身体康健,据说医术高超,十里八村的人都找他治病,大小病痛皆痊愈。经奴才哀求,他答应替小皇子治疗,他准备上山采药,经过两日便可进宫替小皇子医治!

    听到陈矩的话,朱翊钧指着庞保训道:“你看你,整天就知道吃白饭!你看看人家陈矩,他对朕多忠心!时刻为朕分忧,朕真是看错了你!”

    一顿训斥,让庞保额头直冒冷汗,他不禁嫉妒起陈矩来:“有他在皇上身边,自己迟早会失宠,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整整他!”

    巧云听到陈矩的话,双手抓着他的胳膊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娘娘,奴才怎么会欺骗你和皇上?况且,小皇子病得厉害,奴才岂能不知轻重?”

    陈矩一说完,巧云两眼放光,如暗室逢灯,仿佛在黑夜中有颗星星照亮一般!

    事不宜迟,那还等什么呢,多等一会自己的洵儿便多难受一刻!现在应该立马动身把洵儿送到老郎中那里,让他医治!

    是啊,哪有父母不担心自己的孩子?朱翊钧觉得朱常洵病的病不能拖延,立即叫人赶紧去备马车!让陈矩带大批锦衣卫随巧云一同前去,治好小皇子的病必有重赏!

    就在他们准备动身前去找老郎中医治时,却听见一个小太监匆匆来报:“皇上,有人私揭皇榜,他自信心满满进入宫中为小皇子治病!”

    朱翊钧听到这消息有些意外,兴奋问道:“人在哪里?”

    “回皇上,那人就在宫外!他穿着普通,一副书生打扮,看样子是十分寒酸!他说能为小皇子治病,而他没带药箱,奴才觉得可疑,让他在宫外等候!奴才前来禀报皇上,小皇子病重,奴才觉得人不可貌相,也请皇上裁定!”

    听太监一说,万历顿时陷入沉思,考虑要不要见,毕竟,自己现在要出发去找老郎中,听小太监来报,那人没带药箱,确实可疑!

    历云看他万历来回踱步,陷入沉思,她知道朱翊钧的心思,眼下最要紧的是治好朱常洵的病!既然他来到宫中,就姑且让他医治,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能耍出什么花样来?何不让他暂且一试?即便他本事通天也逃不出去宫中禁军几十万的攻击!宫中侍卫又不是摆设!况且,他像书生一般文弱,又有多大能耐?在武功方面肯定不行!或许,在其它方面有所长也不一定!何不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在场的人都赞同巧云的做法,如果胆大包天欺骗皇上骗取钱财,直接让他身首异处,众目睽睽之下,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万一真有本事治好朱常洵自重用,反之,让他血溅当场!

    王功德第一次进宫,皇宫雄伟壮丽,里面侍卫身穿盔甲手拿长剑,威严站!还有不少侍卫来回巡逻,宫里气氛,极为严肃!

    皇宫虽然漂亮,但他却无心看风景,心里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极为忐忑!

    此刻,他还真后悔来到宫里,本来小蝶和秋生执意一同前来,只怪自己一张臭嘴,说什么人多眼杂容易引起宫里人的注意,反而不好!以为自己在客栈当几天伙计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变得有胆识,觉得今非昔比,定能完成刺杀任务,让秋仕和小蝶等他凯旋!看到皇宫众多守卫,他心里直打鼓,既然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应付!

    王功德在太监带领下来到巧平宫中,他一眼便看到一个身穿龙袍器宇轩昂神情冷峻,带着高贵的年轻人正打量着他!

    他目光犀利,如同闪电射来,王功德不敢看抬头看他!低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敢正视!

    或许,身份卑微的人在尊贵的人面前表现得卑微、没有自信,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自卑吧!

    庞保见他直愣愣站在那里跟木头一样,狐假虎威,对他吼道:“哪来的刁民,见到皇上还不下跪?”

    今生能目睹龙颜那是祖宗积德!他赶紧跪下行三叩九拜之礼,毕竟,尊卑有别!

    朱翊钧此刻并不在乎什么宫廷礼仪和繁文缛节,他希望有人快点把朱常洵的病治好,让自己的洵儿早点康复!

    当他叫王功德抬起头一刹那,心里一惊:“此人感觉好生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巧云和在场的人都看呆了,他除了比皇上稍微年长外,跟皇上长得完全相似,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不过,他是一些草民,而不是皇上!若不是穿着一样,不看年纪,不看略微粗糙的皮肤,还真以为是双胞胎呢!

    王功德看到万历正眼看着自己,连忙避开他的眼光,不敢正视他。

    万历看他低着头,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回过神和颜悦色说道“:你敢揭皇榜进宫,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医好朕的皇儿吧?”

    皇帝开口,就首先想知道结果!

    王功德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回道:“一点把握都没有!”

    此话一出,下面的马屁精不得了,先生夺人大声喝斥:“大胆王功德,你揭皇榜进宫又没把握医治好小皇子,你是诚心戏弄皇上!你该当何罪!你不怕杀头吗?”

    王功德看不惯庞保那副急于在主子面前表现的小人嘴脸,直接开口回怼“:看病讲究望、闻、问、切,我都没见到病人,不知道病情,又怎能替小皇子医治?难道信口开河胡乱开药?这是对生命的漠视,跟刽子手又有何异?即便是同一种病,也有不同的病因,所用之药量药方都不一样!莫非公公不见病人就能替病人治病,那我倒要向公公好好学习学习!”

    “这个,这……”

    他的一番话驳得到庞保无法回答,感觉一把刀捅进他的要害,顿时窘得小脸通红,这无疑是对狗眼看人低的疯狗一记重重耳光,让人觉得痛快、解气!

    朱翊钧听后哈哈,一笑说道“:有道理,但朕不明白,既然你医术高超,为何又不随身携带药箱呢?药箱可是郎中随身必备!”

    确实,王功德空着手哪像什么江湖郎中?给人感觉像一个骗子!万历如此一问倒也正常,而王功德接下来的回答让他大跌眼镜。

    “民间郎中带着药箱治病确实少见,民间遍地草药,一旦生病,随时可采草入药,带着药箱岂不是多此一举?况且,药箱所备之药未必跟病人所得致病相对应!病有千差万别,而药的种类数不胜数,小小药箱又岂能装得下那么多药?提着沉重的药箱出门岂不是累赘?再说,我也不会什么疑难杂症!”

    一旁的巧云听后勃然大怒:“我看你就是个疯子,居然跑到皇宫里来装疯卖傻,你是何居心?是不是冲着皇榜上的官位和金银财宝而来?本宫没时间跟你在这里啰嗦胡闹!来人哪,把这疯子拉下去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