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倾慕天下

    日初升，阳光普照。

    夔出山，经丛林时，遇一佝偻老妇。

    衣衫褴褛，皮肤如枯腐树皮呈灰黑，肌肉萎缩贴于骨，如恶鬼般骇人。她颤颤巍巍抬起右手，声如未添柴却燃尽之风箱，道：“苍天开眼…终于…终于，遇到了。”

    闻声看去，夔皱眉注视着向自己缓缓走来的老妇。

    “为何停下？”白从葫芦中走出，问道。

    “前方有客。”夔轻声道。

    “何处？”白环顾四周，未得见。

    “不在三界六道五行。”说着，夔左手抚上戮仙剑鞘。

    白闭目再看，吓得他倒退两步，手引天雷就要劈去，被夔拦下…

    “好你一妖道…好你一妖道，害得我好惨…这就是你许我的长生不老？”老妇停于夔身前，瞪着她那黯淡且猩红双眼，枯腐双手朝夔面门探去。

    “你与星辰同寿。”夔退开，与她对视道。

    “妖道！将我魂魄还来！”这一声似是用尽全身力，尖锐刺耳…她虽脱力倒下，却依然朝夔爬来。

    “我…正值风华正茂时，与你交换长生不老…望身体不再老去…不曾想变得如此模样。众人皆离我远去…目睹着亲友一一死去…天地间只剩我独自…你道于我，与星辰同寿，有…有何意义？”老妇爬至夔脚边，昂首望夔道。其声虽低哑，却如尖啸。

    “交换前，我曾道于你。长生不老后，你将从三界六道五行中消失，如今种种…你应早已预见。”夔眺望远方，轻声道。

    “如今我生不如死！”

    “我想永葆青春…我想永葆青春…让时间永远停在我风华正茂时吧，让天下都倾慕吾之美丽…让天下都倾慕。求您…仙人，仙人…求您。仙人换取任何均可…换取吧仙人，交换吧仙人…交换吧仙人…”她跪于夔脚前，全身颤抖着叩首，语无伦次道。

    “…你已无甚可交换的了。”夔低头与之对视，轻声道。

    话既出，老妇跪倒于地，状入腐尸。

    夔向老妇打一稽首，经小路，向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