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帝之命
天宫虚空殿内
萧疏几乎是回到殿内的一瞬间，便呕出一口血来。
他用神力压制文心的头痛之苦本就是逆天而行，如今遭到反噬，这痛苦便尽数落在了自己身上。他自知在凡间已然要承受不住，便即刻上天来。
他如今只剩下命魂，若这最后的一丝魂魄散去，便会元神俱灭。
他苦笑，文心，并非我不愿回应你我之间的感情。
只是，待你再次成仙飞升之日，便是我散尽之时。我只盼你日后不再成那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但我，恐怕没有以后了。
萧疏正在闭目调息着，殿前的侍卫敲门声传来，随即在殿外恭恭敬敬地说道：“禀报武神，南斗神君求见。”
“让他进来吧。”萧疏的声音清冷而不失威严。话落，萧疏便换了一副装扮，他本是武神，如今有客要来，自然要换上一身戎装。
他的气色纵使有些虚弱，却丝毫不影响他此时的凌厉，英气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随着殿内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发髻高高竖起，面容清秀、神色端庄，身穿一身墨白色道服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萧疏也起身走上前相迎，九节箫此时已化为一柄剑佩于腰前。
“南斗神君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萧疏含笑率先开了口，一副潇洒风流。
“武神哪里的话，你我同为天宫效力，今日本君来叨扰，自是有公事前来，武神无需客气。”
“哦？命神所为何事，不妨直说。”萧疏听出了南斗话中之意，觉得他此番必是来兴师问罪。
“凡间有一女子名叫文心，武神可知？”
“我知。”萧疏点了点头，神色坦然、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
南斗见他不想隐瞒，有些出乎意料，继续说道：“武神可知这女子的前世？”
“命神不必如此试探，她与幽兰同名，便是命神有意安排的吧。”萧疏依旧嘴角含笑，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错，自幽兰仙君自毁仙途下凡历劫之后，神帝便下令不准任何神仙提起。”南斗一边说一边看着萧疏的表情，见他表面虽是波澜不惊，可周身气息却似骤然凝结了寒冰。
南斗见他抿唇不语，便继续言道：“这天上也唯有我知她在人间何处，受了何苦。算来幽兰仙君至今已历劫九世，若是最后一世她能渡过劫难，便能重列仙班。”
“不错，南斗神君亲手为她写下命数，自是知道她在人间过着怎样的日子。”萧疏这话虽是陈述一个事实，可在旁人听来却也大有抱怨责怪之意。
“萧疏，你可是在怪我。你明知神帝之命，无人敢违。”南斗听他这么说，也有些急了。
“南斗神君还是喊我的封号吧，命神今天前来，不就是来公事公办的吗？”萧疏的语气中仍是带着冷漠疏离。
南斗听罢，直视了他片刻，终于把憋了很久的话说出口：“好一个虚空神君！自那事过后，你便再不与其他神仙接触来往。连我，你也拒于千里之外。萧疏，你好狠的心。”
此言一出，两人也都不再是一副客套的表情，而是双双增添了几分伤感。
“往事何需再提，从她走后，我便把自己置之度外了。这天宫，我也一刻不想再呆下去。”萧疏表情微动，对南斗说道。
南斗见他不再如刚才那般咄咄逼人，也放轻缓了声音：“你这又是何必，你明知她自毁姻缘线，不愿再与你纠葛下去。她既然负了你，你为何还要执着于她。”
“纵使她负我，也是我自己应得的报应。自始至终，是我对不起她。”
萧疏低下头，南斗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但知道那往事仍是一刀一刀割在他的心上。
“你与她的事，天上的神仙都知之不深。纵使你我一同上天封神，并肩作战、情同手足，你也不曾对我提起。”
见他依旧不言，南斗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有一事我还想劝你，幽兰仙君所受劫难乃是神帝之命，你若逆天命而为，不仅帮不到她，反而会使你们都遭到反噬。况且，我观凡间文心的命格，此人自有慧根，终会得道，你又何必掺和其中？”
萧疏听闻，竟是一声嗤笑：“神帝对她早有忌讳，纵使她再度成仙，也必无招架之力，如何能在天宫立足？还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南斗听这话确实有些急了，他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萧疏沦落至此。
“那你又能如何，你之前救不了她，难道此时或者今后便能护得了她吗？萧疏，从你封神接虎符印的那一刻，便该知道你的存在是为了苍生，而不是一个女仙！”
萧疏听闻这话，眼里瞬间布满了血丝，双拳紧握，骨节咔咔作响。
南斗见他这般模样，心有不忍，于是道：“你在人间之事我一清二楚，我虽然从未向神帝禀明，却也不代表他不知。你既然明白神帝视她为眼中钉，为何还不收敛自己。你下界擅自干扰凡人命运，他现在虽不追究，却少不了秋后算账的。”
南斗见他依旧沉默不语，觉得此时不同往日般无话不谈，少了兄弟情谊，便也不愿多待。末了，说了一句“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开了虚空殿。
南斗神君走后，萧疏独自在殿中发愣许久。
南斗的一席话让萧疏想起了文心下凡历劫的前一夜。
她来到他殿中，衣袂翻飞，步步生莲。他将她拥入怀，耳鬓厮磨，唇齿交缠时她却目光清明地看着他说道：“萧疏，你是神，便不能为我而不顾苍生。”
他留恋她齿间的兰花香，执起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道：“若是所爱之人我都保不了，又如何能护苍生。文心，你要信我，我定要护你到地老天荒。”可这话如今想起来却是格外刺耳，他说完的第二天他们就人神两隔。
萧疏至今还记得文心的那句话，“从此，你做你的神，我成我的仙，我们就此别过。”
之后，她就从他眼前用刀剖开骨肉，亲手毁去灵胎，然后便坠入了轮回道。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与他决裂，想拦却已来不及。
他也忘不了神帝那时脸上的得意，而他只能把所有的愤恨都埋在心底。
想及此，萧疏倏地呛出一口血来，滴在雪白的戎装上，似盛开的一朵朵曼珠沙华。
萧疏几乎是回到殿内的一瞬间，便呕出一口血来。
他用神力压制文心的头痛之苦本就是逆天而行，如今遭到反噬，这痛苦便尽数落在了自己身上。他自知在凡间已然要承受不住，便即刻上天来。
他如今只剩下命魂，若这最后的一丝魂魄散去，便会元神俱灭。
他苦笑，文心，并非我不愿回应你我之间的感情。
只是，待你再次成仙飞升之日，便是我散尽之时。我只盼你日后不再成那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但我，恐怕没有以后了。
萧疏正在闭目调息着，殿前的侍卫敲门声传来，随即在殿外恭恭敬敬地说道：“禀报武神，南斗神君求见。”
“让他进来吧。”萧疏的声音清冷而不失威严。话落，萧疏便换了一副装扮，他本是武神，如今有客要来，自然要换上一身戎装。
他的气色纵使有些虚弱，却丝毫不影响他此时的凌厉，英气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随着殿内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发髻高高竖起，面容清秀、神色端庄，身穿一身墨白色道服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萧疏也起身走上前相迎，九节箫此时已化为一柄剑佩于腰前。
“南斗神君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萧疏含笑率先开了口，一副潇洒风流。
“武神哪里的话，你我同为天宫效力，今日本君来叨扰，自是有公事前来，武神无需客气。”
“哦？命神所为何事，不妨直说。”萧疏听出了南斗话中之意，觉得他此番必是来兴师问罪。
“凡间有一女子名叫文心，武神可知？”
“我知。”萧疏点了点头，神色坦然、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
南斗见他不想隐瞒，有些出乎意料，继续说道：“武神可知这女子的前世？”
“命神不必如此试探，她与幽兰同名，便是命神有意安排的吧。”萧疏依旧嘴角含笑，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错，自幽兰仙君自毁仙途下凡历劫之后，神帝便下令不准任何神仙提起。”南斗一边说一边看着萧疏的表情，见他表面虽是波澜不惊，可周身气息却似骤然凝结了寒冰。
南斗见他抿唇不语，便继续言道：“这天上也唯有我知她在人间何处，受了何苦。算来幽兰仙君至今已历劫九世，若是最后一世她能渡过劫难，便能重列仙班。”
“不错，南斗神君亲手为她写下命数，自是知道她在人间过着怎样的日子。”萧疏这话虽是陈述一个事实，可在旁人听来却也大有抱怨责怪之意。
“萧疏，你可是在怪我。你明知神帝之命，无人敢违。”南斗听他这么说，也有些急了。
“南斗神君还是喊我的封号吧，命神今天前来，不就是来公事公办的吗？”萧疏的语气中仍是带着冷漠疏离。
南斗听罢，直视了他片刻，终于把憋了很久的话说出口：“好一个虚空神君！自那事过后，你便再不与其他神仙接触来往。连我，你也拒于千里之外。萧疏，你好狠的心。”
此言一出，两人也都不再是一副客套的表情，而是双双增添了几分伤感。
“往事何需再提，从她走后，我便把自己置之度外了。这天宫，我也一刻不想再呆下去。”萧疏表情微动，对南斗说道。
南斗见他不再如刚才那般咄咄逼人，也放轻缓了声音：“你这又是何必，你明知她自毁姻缘线，不愿再与你纠葛下去。她既然负了你，你为何还要执着于她。”
“纵使她负我，也是我自己应得的报应。自始至终，是我对不起她。”
萧疏低下头，南斗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但知道那往事仍是一刀一刀割在他的心上。
“你与她的事，天上的神仙都知之不深。纵使你我一同上天封神，并肩作战、情同手足，你也不曾对我提起。”
见他依旧不言，南斗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有一事我还想劝你，幽兰仙君所受劫难乃是神帝之命，你若逆天命而为，不仅帮不到她，反而会使你们都遭到反噬。况且，我观凡间文心的命格，此人自有慧根，终会得道，你又何必掺和其中？”
萧疏听闻，竟是一声嗤笑：“神帝对她早有忌讳，纵使她再度成仙，也必无招架之力，如何能在天宫立足？还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南斗听这话确实有些急了，他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萧疏沦落至此。
“那你又能如何，你之前救不了她，难道此时或者今后便能护得了她吗？萧疏，从你封神接虎符印的那一刻，便该知道你的存在是为了苍生，而不是一个女仙！”
萧疏听闻这话，眼里瞬间布满了血丝，双拳紧握，骨节咔咔作响。
南斗见他这般模样，心有不忍，于是道：“你在人间之事我一清二楚，我虽然从未向神帝禀明，却也不代表他不知。你既然明白神帝视她为眼中钉，为何还不收敛自己。你下界擅自干扰凡人命运，他现在虽不追究，却少不了秋后算账的。”
南斗见他依旧沉默不语，觉得此时不同往日般无话不谈，少了兄弟情谊，便也不愿多待。末了，说了一句“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开了虚空殿。
南斗神君走后，萧疏独自在殿中发愣许久。
南斗的一席话让萧疏想起了文心下凡历劫的前一夜。
她来到他殿中，衣袂翻飞，步步生莲。他将她拥入怀，耳鬓厮磨，唇齿交缠时她却目光清明地看着他说道：“萧疏，你是神，便不能为我而不顾苍生。”
他留恋她齿间的兰花香，执起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道：“若是所爱之人我都保不了，又如何能护苍生。文心，你要信我，我定要护你到地老天荒。”可这话如今想起来却是格外刺耳，他说完的第二天他们就人神两隔。
萧疏至今还记得文心的那句话，“从此，你做你的神，我成我的仙，我们就此别过。”
之后，她就从他眼前用刀剖开骨肉，亲手毁去灵胎，然后便坠入了轮回道。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与他决裂，想拦却已来不及。
他也忘不了神帝那时脸上的得意，而他只能把所有的愤恨都埋在心底。
想及此，萧疏倏地呛出一口血来，滴在雪白的戎装上，似盛开的一朵朵曼珠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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