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当铺

    正午，六月的太阳晒在身上，有些灼热。

    特别是段逸尘和杨凡还穿着黑色的衣服。

    杨父在前面急匆匆地走着，后面两个人在不停地躲闪，隐匿行迹，杨凡蹑手蹑脚的样子显得特别滑稽。

    “喂，我们这样很可疑，你父亲还没注意到我们，别人早把我们当贼了。”段逸尘避让着迎面而来的好奇目光。

    此时阳城的街道上，人不算多，因此段逸尘和杨凡更显眼了。

    “也对，咱们还是正常一点。”杨凡也觉得，索性大大咧咧在后面跟着。

    “只有你不正常吧。”段逸尘无奈道。

    杨父一个时辰前出了门，杨凡和段逸尘都没有察觉，还是驺虞的低吼声给杨凡报了信。

    杨凡和段逸尘在杨父后面远远跟着，一直到了城南。

    城南多是一些居民的院落，商铺不多，最是清静。除了居住在此的人，少有人专门过来。

    杨凡也是第一次到这里。

    杨父转头进了一座不起眼的院落，院落外可以听见嘈杂的人声。

    大门很快阖上了，杨凡和段逸尘还来不及打量里面的情形，只见木门上雕刻着两尾鱼，一左一右，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有妇人见他们往门缝里打量，也跟他们搭起了话。

    “两位小哥也好奇里面是干什么的？”妇人陡然出声，吓了两人一跳。

    “看见个熟人老往里面跑。大姐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吗？”杨凡看清眼前人后，也打听起来。

    妇人摇摇头：“不知道，这家好像是一个月前搬来的，都没人看见主人的样子，每天有不同的人在里面进进出出，时不时会听见一群人的吵嚷声。住这里的人都是图城南清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家。”妇人语气中有些抱怨。

    杨凡谢过妇人。

    妇人对着院落摇摇头，转头走了。

    “对了，对面的茶行也是在一个月前兼做了当铺的生意，奇怪得很。”

    杨凡和段逸尘顺着妇人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院落对面是一家不大的铺子，门口挂着茶行的招牌，侧面的墙上又新漆了一个大大的“典”字。

    杨凡顺着铺子看进去，除了外面摆满的各色茶叶，里面的柜台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拨弄着算盘。

    杨凡正想走进去打听，段逸尘一把拉住了他。

    “这两处地方没准是一伙的，你不能直接问，会引起他们警惕。”段逸尘说着。

    “那怎么办？”

    两人正说着话，雕着游鱼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男人被丢了出来。

    只听那人惨叫几声，又爬了起来，见杨凡他们向他看过来，连声说着“丢脸”，正准备跑走。

    杨凡按住了他肩头：“这位大哥，里面是怎么了，怎么还不分青红皂白打人呢？你说出来，我们替你讨个公道。”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杨凡几眼：“没什么，没什么，我不小心摔的……”

    “我们也有要紧的人在里面，想知道他怎么样了。”杨凡急急追问。

    那人叹了一声：“好吧，我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前几日听说城南有赚钱的地方，只要有点本钱，就可以赚很多。没想到我不仅亏了本，还弄得这番狼狈……”

    “几位是来找李记当铺的吗？小号招牌不起眼，典当东西往这边请。”一个矮胖的男人从他们身后出声。

    段逸尘回过头一看，是一个满脸精明，留着两绺胡须的矮胖男人，穿着华丽的团花袍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

    段逸尘在他脸上觉察出了戒备，他像是刻意打断了刚刚男人说的话。

    矮胖男人见他们没反应，继续说道：“这位兄台，虽然衣衫有些破损，但你脖子上戴的玉佩，若是能凑成一对，能当不少钱。”

    被丢出来的男人喃喃道：“这不能当……这……”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兄台连区区身外之物都舍不得，没有付出哪能有收获啊。”

    矮胖男人见他有些犹豫，索性晾着他，转过来看着杨凡：“这两位小哥看着面生，也是来寻赚钱的门路的？那你们可找对人了，两位小哥年纪轻轻，今后一定大有作为……”

    “死胖子，闭嘴。”刚刚在铺子里面柜台站立的高大男人，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对矮胖男人喝道。

    这男人身形高大瘦削，头发披散着，左脸有一处刀疤从鼻子斜到嘴角，看起来十分狰狞。

    刀疤男人瞪了瞪杨凡和段逸尘：“小孩子回家玩去，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抱歉，抱歉，我家伙计脾气不好，大家别介意。兄台要当东西请跟我来。两位小哥再考虑考虑，有需要就来城南找我谭掌柜。”

    “死胖子，你话太多。”刀疤男人再次制止了谭掌柜的话，回头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看杨凡和段逸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