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要命
震耳欲聋的吵嚷声中，杨凡有些头晕。
他环顾四周，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面前的几粒骰子上，眼睛充血，青筋凸起。
桌上堆满了黄金、珠宝，这群激动的赌徒们只是垂涎，没人伸手去触碰。
杨凡身侧有一人实在馋这些财物，有些跃跃欲试。带杨凡进来的家丁，看了看这个有些鬼鬼祟祟的男子。男子衣衫凌乱，眼神时而迷离，时而刻意闪避，满身酒气。
杨凡才注意到，每桌旁都站立着几名家丁打扮的人。
“小哥，不如先观摩几场，要是想下场又没带够钱财，可以找那边那个光头。”家丁指了指角落一个光头大汉，坐在一张小小的桌子前，手指轻扣在桌上的一沓纸上，百无聊赖。
家丁这边话音未落，右手已经飞快地拔出一把尺来长的利刃，手起刀落，一只血淋淋的断手横陈在牌桌上，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从断手中滚落。
酒鬼男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家丁，嘴里发出惨叫，但惨叫声在一众喧哗声中，竟然显得有些寻常。
有人把酒鬼男子制住，带了出去。
家丁把断手捡起，远远地扔给了角落的光头大汉，光头拎起断手，“咣”地一声按在面前的桌上，断面衔接在桌板上，一只半握的手立了起来，光头看着嘿嘿地笑。
杨凡看了看身旁的家丁，刚刚谄媚的神色，已经变成了阴冷的笑，他的眼睛扫过杨凡，杨凡打了个冷噤。
身边的人好似没有人关心刚刚发生的事情，注意到的寥寥数人也只是嘲讽地一笑。
杨凡忙应道：“我四处看看，想下场了就去找那边的光头大哥。”
家丁满意地一笑，转过头去盯着牌桌，不再理会杨凡。
杨凡在人群中穿行。
有人大喊大叫，将桌上堆满的珠宝收入怀中，红光满面。
有人垂头丧气，身上衣服不剩一件，狼狈离场。
赌赢了，就是荣华富贵。
赌输了？赌桌上的人没人觉得自己下一把会输。
杨凡觉得这些人好陌生，更像是野兽，桌上闪闪发亮的珠宝钱财，激起了他们最原始的贪欲。
父亲，父亲现在是什么样子？他有些不敢想象。
杨凡没有注意到，有一个潦倒的方脸男人，早就注意到他了，而这个男人正在躲避着杨凡的目光，想从他身后绕过去。
“杨大锤，你今天别想赖账！”角落里坐着的光头，看到这边的情况，怒吼了一声，朝方脸男人走了过来。
这一声直掀屋顶，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光头和方脸男人身上。
杨父用复杂的眼光看了看杨凡，杨凡脸上露出忧惧的神色。
光头大汉拎小鸡似的单手将杨父一把拎起，用冷酷的目光凝视了他一阵，又将他放下。
杨父的腿已似在打颤。
“怎么？今天的钱还没付清，现在就想走？”光头大汉开口，声音粗粝而冷漠。
“我……我回去取钱……”杨父颤抖着说。
光头大汉没有看他，而是翻开手中的账本慢慢念道：“杨大锤，年四十五，猎兽为生，家无余财，有妖兽五匹，其中四匹已折抵欠账。”
光头大汉顿了一顿，对着寂静的人群朗声说道：“你们家里有几口人，几只鸡，我们都清清楚楚，别想着耍什么花样。比如这位，今天总共欠了五百贯钱，不要想着可以赊账，他家不是还有一头鹿蜀吗，我们这就派人跟他去取。剩下的各位客人，只要守规矩，珠宝钱财任君撷取。朱老板，今天手气不错，赢的钱够逍遥两年了吧。”
光头大汉一手反剪住杨大锤，转头对旁边红光满面商人打扮的胖子说道。
那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护着怀中的一袋东珠：“够了够了，可劲儿花都够十年八年的。”
杨凡有些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沉迷在此。任谁有一朝暴富的机会，都会选择性忽视要付出的代价。
杨凡走上前去，想拦住那光头大汉，自己却先被一只手拦下。
这手先是拉了他一把，又在他肩头拍了两下。
“放心。”
杨凡只听见这么轻轻的一句话，就见段逸尘的身影，从身后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出现在整个厅堂最明亮的地方。
段逸尘站在了光头大汉的对面。
一盏悬下来的灯，直照段逸尘的脸，他脸上挂着平静的笑容。
他怎么还笑得出来，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杨凡又惊又慌，想上去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拉下来。
段逸尘对杨凡摆了摆手。
“大哥不要心急，我想跟你赌两把，他的债，算在我身上。”段逸尘指了指杨父，对着光头大汉大声说道。
光头大汉轻蔑一笑：“你拿什么跟我赌，你有本钱吗？”
“钱我没有，命有一条。要是我赢了，他欠的钱，劳烦你们东家担待，从此一笔勾销。要是我输了，我这条命任你们处置。”段逸尘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吓人的话语。
杨凡破口大骂：“你疯了！你给我回来。”
他正要冲上前去把段逸尘拉住，段逸尘向左一步，将杨凡挡在了阴影里。
杨凡双手被人制住，他使劲回头一看，才发现一个刚刚带他进来的家丁，对他阴恻恻地笑着。
“这位客人，你就是杨大锤的儿子吧，得麻烦你出去等等，等他们几位的赌局都了结了，东家才知道怎么处置你。”
家丁看着个子矮小，但力气比一般人大出许多，杨凡竭尽全力也无法挣脱他。
家丁见他还在挣扎，觉得他要搞乱，就将他拖到一旁。
几个大汉将杨凡绑了起来，塞住了嘴。两人拎包裹一样，将杨凡拎了起来。
杨凡动弹不得，吼叫不得，被两人一路拎出了地下的大厅。
两个大汉拎着杨凡在院子里走了一阵，推开一间屋子的门，将杨凡扔了进去，又飞快将门锁上离去。
“是你吗？”杨凡听见头顶有细细的女声。
杨凡被绑得像个粽子，艰难地翻了个身，看见房梁上一张娇俏的小脸伸出来，乌黑的发丝垂下。
木头小姐！
杨凡此时哭笑不得，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环顾四周，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面前的几粒骰子上，眼睛充血，青筋凸起。
桌上堆满了黄金、珠宝，这群激动的赌徒们只是垂涎，没人伸手去触碰。
杨凡身侧有一人实在馋这些财物，有些跃跃欲试。带杨凡进来的家丁，看了看这个有些鬼鬼祟祟的男子。男子衣衫凌乱，眼神时而迷离，时而刻意闪避，满身酒气。
杨凡才注意到，每桌旁都站立着几名家丁打扮的人。
“小哥，不如先观摩几场，要是想下场又没带够钱财，可以找那边那个光头。”家丁指了指角落一个光头大汉，坐在一张小小的桌子前，手指轻扣在桌上的一沓纸上，百无聊赖。
家丁这边话音未落，右手已经飞快地拔出一把尺来长的利刃，手起刀落，一只血淋淋的断手横陈在牌桌上，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从断手中滚落。
酒鬼男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家丁，嘴里发出惨叫，但惨叫声在一众喧哗声中，竟然显得有些寻常。
有人把酒鬼男子制住，带了出去。
家丁把断手捡起，远远地扔给了角落的光头大汉，光头拎起断手，“咣”地一声按在面前的桌上，断面衔接在桌板上，一只半握的手立了起来，光头看着嘿嘿地笑。
杨凡看了看身旁的家丁，刚刚谄媚的神色，已经变成了阴冷的笑，他的眼睛扫过杨凡，杨凡打了个冷噤。
身边的人好似没有人关心刚刚发生的事情，注意到的寥寥数人也只是嘲讽地一笑。
杨凡忙应道：“我四处看看，想下场了就去找那边的光头大哥。”
家丁满意地一笑，转过头去盯着牌桌，不再理会杨凡。
杨凡在人群中穿行。
有人大喊大叫，将桌上堆满的珠宝收入怀中，红光满面。
有人垂头丧气，身上衣服不剩一件，狼狈离场。
赌赢了，就是荣华富贵。
赌输了？赌桌上的人没人觉得自己下一把会输。
杨凡觉得这些人好陌生，更像是野兽，桌上闪闪发亮的珠宝钱财，激起了他们最原始的贪欲。
父亲，父亲现在是什么样子？他有些不敢想象。
杨凡没有注意到，有一个潦倒的方脸男人，早就注意到他了，而这个男人正在躲避着杨凡的目光，想从他身后绕过去。
“杨大锤，你今天别想赖账！”角落里坐着的光头，看到这边的情况，怒吼了一声，朝方脸男人走了过来。
这一声直掀屋顶，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光头和方脸男人身上。
杨父用复杂的眼光看了看杨凡，杨凡脸上露出忧惧的神色。
光头大汉拎小鸡似的单手将杨父一把拎起，用冷酷的目光凝视了他一阵，又将他放下。
杨父的腿已似在打颤。
“怎么？今天的钱还没付清，现在就想走？”光头大汉开口，声音粗粝而冷漠。
“我……我回去取钱……”杨父颤抖着说。
光头大汉没有看他，而是翻开手中的账本慢慢念道：“杨大锤，年四十五，猎兽为生，家无余财，有妖兽五匹，其中四匹已折抵欠账。”
光头大汉顿了一顿，对着寂静的人群朗声说道：“你们家里有几口人，几只鸡，我们都清清楚楚，别想着耍什么花样。比如这位，今天总共欠了五百贯钱，不要想着可以赊账，他家不是还有一头鹿蜀吗，我们这就派人跟他去取。剩下的各位客人，只要守规矩，珠宝钱财任君撷取。朱老板，今天手气不错，赢的钱够逍遥两年了吧。”
光头大汉一手反剪住杨大锤，转头对旁边红光满面商人打扮的胖子说道。
那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护着怀中的一袋东珠：“够了够了，可劲儿花都够十年八年的。”
杨凡有些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沉迷在此。任谁有一朝暴富的机会，都会选择性忽视要付出的代价。
杨凡走上前去，想拦住那光头大汉，自己却先被一只手拦下。
这手先是拉了他一把，又在他肩头拍了两下。
“放心。”
杨凡只听见这么轻轻的一句话，就见段逸尘的身影，从身后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出现在整个厅堂最明亮的地方。
段逸尘站在了光头大汉的对面。
一盏悬下来的灯，直照段逸尘的脸，他脸上挂着平静的笑容。
他怎么还笑得出来，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杨凡又惊又慌，想上去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拉下来。
段逸尘对杨凡摆了摆手。
“大哥不要心急，我想跟你赌两把，他的债，算在我身上。”段逸尘指了指杨父，对着光头大汉大声说道。
光头大汉轻蔑一笑：“你拿什么跟我赌，你有本钱吗？”
“钱我没有，命有一条。要是我赢了，他欠的钱，劳烦你们东家担待，从此一笔勾销。要是我输了，我这条命任你们处置。”段逸尘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吓人的话语。
杨凡破口大骂：“你疯了！你给我回来。”
他正要冲上前去把段逸尘拉住，段逸尘向左一步，将杨凡挡在了阴影里。
杨凡双手被人制住，他使劲回头一看，才发现一个刚刚带他进来的家丁，对他阴恻恻地笑着。
“这位客人，你就是杨大锤的儿子吧，得麻烦你出去等等，等他们几位的赌局都了结了，东家才知道怎么处置你。”
家丁看着个子矮小，但力气比一般人大出许多，杨凡竭尽全力也无法挣脱他。
家丁见他还在挣扎，觉得他要搞乱，就将他拖到一旁。
几个大汉将杨凡绑了起来，塞住了嘴。两人拎包裹一样，将杨凡拎了起来。
杨凡动弹不得，吼叫不得，被两人一路拎出了地下的大厅。
两个大汉拎着杨凡在院子里走了一阵，推开一间屋子的门，将杨凡扔了进去，又飞快将门锁上离去。
“是你吗？”杨凡听见头顶有细细的女声。
杨凡被绑得像个粽子，艰难地翻了个身，看见房梁上一张娇俏的小脸伸出来，乌黑的发丝垂下。
木头小姐！
杨凡此时哭笑不得，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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