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小胖儿走了
“只有孩子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他们会为一个布娃娃花费不少的时间，布娃也就变得重要了，要是从他们手里把布娃娃给抢走，他们就会哭起来。”——《小王子》
那晚李金水睡得不是特别踏实，整夜都在做梦，梦里尽然还梦见了小王子，不是在朝他微笑，就是在跟他聊天，说的都是书里面写的那些台词。
好多次说着说着，李金水模模糊糊中竟然看到了小胖儿的身影，小王子的脸也越来越像小胖儿，最后干脆就成了一个“胖王子”，一脸憨笑地坐在了床边，吓得李金水一个激灵，起身坐了起来，笔直笔直地盯着前面发了半天呆。
“最近怎么老是梦见小胖儿？奶奶的，是不是每天待一起太久了？”李金水缓了缓，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半。
外面已经朦胧亮了，因为临街，楼下也已经陆续传来行人走动和说话的声音，还有学生早自习赶往学校时自行车的铃声，这一切每天都准时准点地催醒着李金水，像闹铃一样。
李金水有时候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从计划到开业，也就短短一个多月，所有事情都如此顺利，这是他打算创业以来第一次这么顺当，顺当的让他都难以置信，所以没事的时候，他总会想到小胖儿，心里已经把小胖儿默认成自己的福星了。
的确，如果没有小胖儿，也许他不会这么快就能实现自己开书店的创业梦，至少钱他一个人就凑不够，更别提能找到这好位置的房子做店面了。
他打心眼里感激小胖儿，也许正是这种发自心底的认同和感激，才会让他格外珍惜这个朋友，并且经常在梦里梦到吧。
李金水发了会呆，伸伸懒腰便起身开始收拾洗漱了。小胖儿今天去补货，他得把店盯好了，昨天开业第一天虽然收了假钞，可至少还有几十块钱的赢利，万事开头难，这个道理他懂，不过他更懂得吃一堑长一智，所以经过门口柜台的时候，他特意盯着粘在墙上的假钱看了半天，然后用手一指道：“我发誓，以后决不会再让你们出现！”
搞定一切后，李金水便坐到了柜台后面，开始准备迎接今天的第一个客人了，可整整一个上午过去，店里面都没有进一个人。
没有生意，李金水便觉得无聊，也觉得心慌，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于是便不停地到楼道里面去看一眼学校是不是放学了，街上是不是有学生。
庆祝开业的花篮已经被打扫卫生的阿姨给清走了，门口零星落了几片枯残的花瓣，看在眼里的李金水也没心思打扫，他扶着栏杆朝一中门口的方向探头看了几次，空空如也。
“中午放学就好了，现在他们上课呢。”李金水自我安慰一句，掏出手机给小胖儿拨了一个电话，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居然是关机提示。
“怎么还关机了？手机没电话了吗？”李金水盯着手机嘟嚷一句无聊地又转身回了书店。
刚进去不大会儿，一个戴眼镜，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进来了，李金水觉得有点眼熟，应该是一中的老师，虽然没有教过他，但以前也经常遇到。
“您好，请问需要书？”见有人进来，李金水格外殷勤。
“哦，我随便看看，你忙你的。”这位中年男老师拒绝了李金水的热情服务，独自进了里面。
因为是一中的老师，李金水也就没怎么在意，任由他逛，自己则返回柜台等着。
“嗯，我在新开的书店里呢。”那个中年男老师突然接了一个电话，虽然声音有点轻，但李金水也能听得清清楚，“死了，过马路的时候被一个拉混凝土的罐车侧翻压下面了。”
李金水一听这个消息，心里面就咯噔了一下，按这个老师的说法，应该是有人出车祸死了吧。
“嗯，那些拉混凝土的罐车和渣土车，简直就目无王法，开起车来根本不看红绿灯，闯红灯那叫个没商量，再加上早晨人少，人也迷糊，更是瞎开乱闯。”中年老师有点气愤地说：“听说是给我们盖教职工小区的那个工地的车，这不造孽吗？”
“教职工小区？”李金水隐约想起来当时五舅请王钱海帮李国东的工程，好像就是什么教育局给教职工集资盖的教职工小区。
“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回去做饭，你中午回来吧，别在食堂就和了。”中年男老师边挂电话，边拿着一本《小王子》走到了柜台前，“这本多少钱？”
李金水看了一眼后面的价格微笑着道：“打完折19。”
中年男老师边掏钱边抬头问道：“原来在一中读过？”
“嗯，理科14班的。”李金水边拿袋子装书边微笑着回道。
“嗯。”男老师接过袋子突然叹口气道：“可惜啊，今天在国道那块儿撞死的小伙子也是一中以前的学生，才二十多岁，唉，年纪轻轻就......”
李金水没有接话，男老师也没再说话，一脸惋惜地拎起东西便转身出了门。李金水愣了下神后，急忙朝外喊了一句“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这还是小胖儿定的规则，说这样能让顾客在大脑中形成潜意识，下次买书还来这里。他觉得有理，于是便默认了这条规则。
男老师走后没多久，学校的放学铃敲响了，李金水还没来得及吃口饭，就有学生陆陆续续进店了。
好在忙活起来他也就不觉得饿了，因为小胖儿不在，所以帮忙找书，结账的事情全落到了他一个人身上，加之刚开业，学生们的新鲜劲儿还足，人拉人的状况很多，相比昨天，人数更多。
“这个小胖儿，怎么还不回来，我一个人要忙死了。”跟两个男生结账的时候，李金水心里还在默默地想着小胖儿何时回店。
结束高峰期后，李金水摊坐在柜台后面又给小胖儿打了个电话，可提示音还是关机。
“什么情况，没电了也不知道找个地方充一下吗？”李金水忍不住抱怨一句，这时两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挽着胳膊进来了，她们进门也没往里面走，直接朝李金水问道：“有没有英汉词典？”
李金水一听英汉词典，心里又忍不住抱怨小胖儿一句，但脸上还是挂着疲惫的笑容回道：“已经去进了，明天就有了，你们两个都要？”
“不用，我们要一本，因为我们是同桌，一起看就可以了。”皮肤的白净，个子较高的那个女生回答完后说：“那我们明天再来吧。”
“好的好的，明天一定到货。”送走两个女生，李金水又给小胖儿打了一次电话，还是提示关机，这一次李金水心里隐隐有点不安了，他不知道小胖儿遇到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一直关机，以前从来没有过，而且小胖儿也说了，他不会关机，因为他怕他妈找不到他，这显然不合常理。
可李金水又没有别的联系方式，甚至连小胖儿母亲的电话也没有，对于这点，他特别奥恼，为什么当初自己没留一下她的电话呢？
一直到了晚上，李金水也没能联系上小胖儿，于是闭店后他打算去小胖儿家里看看。
可匆匆赶到小胖儿家门口后，他敲了好几遍门，里面都死寂沉沉地没有回应，楼道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地闪了不知道多少回。
“您找谁？”小胖儿家的对门突然打开门，一个八九十的老头颤颤巍巍地伸头出来问道。
李金水回身看见老大爷后急忙上前问道：“爷爷，您知道对门去哪里了吗？怎么家里没人呢？”
老爷爷眼睛有点浑浊，他盯着李金水使劲儿看了两眼，感觉眼泪都要瞪出来了才有气无力地回道：“唉，去火葬场了，还能去哪啊？”
“去火葬场？”李金水一头雾水，心里更是嘭嘭直跳。
“不去火葬场去哪？人死了不都去火葬场吗？现在土葬要挖出来的。”老爷爷絮絮叨叨地答道。
“谁死了？谁死了？”李金水有点激动地向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老爷爷的手腕，把人家吓得急往回缩手，意识到失态后，李金水才又赶忙松开手，无措地在身上随便擦了两下。
“你是对门什么人啊？不知道他们家儿子早上被车撞死了吗？”老大爷的话一出口，李金水就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盯着老爷爷。
“他那么年轻就死了，我都土埋半截了老天爷却还不收我，唉，这都什么世道啊，我活着也是受洋罪啊，怎么不拿我换那孩子的命呢？多好一孩子，见面总给我送东西，比我亲孙子还亲呢。”老爷爷一边说边慢慢关上门：“怎么不拿我换那孩子的命呢，年纪轻轻的多可惜啊。”
李金水不知道在楼道站了多久才从楼上下来，外面漆黑漆黑的，路上的路灯都已经关闭了。
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个小县城的街道上，他一下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走了，他想去找小胖儿，可小胖儿在哪？老爷爷说对门死了儿子，难道就一定是小胖儿吗？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李金水越走越快，越走越急，他急匆匆地朝着城关派出所跑去，因为在这里他知道的唯一跟小胖儿有联系的人就是那天的那个男警官了。
一进派出所，李金水便冲值班的人道：“赵警官在吗？我找赵警官，他人呢？”
“您找他什么事？”值班的年轻警察警惕地站起来。
“我找小胖儿！小胖儿失踪了，我要找小胖儿！”李金水激动地喊道。
“他在殡仪馆。”李金水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疲惫的声音，他急忙回头，赵警官已经立在了他面前，正一脸憔悴地看着他。
那晚李金水睡得不是特别踏实，整夜都在做梦，梦里尽然还梦见了小王子，不是在朝他微笑，就是在跟他聊天，说的都是书里面写的那些台词。
好多次说着说着，李金水模模糊糊中竟然看到了小胖儿的身影，小王子的脸也越来越像小胖儿，最后干脆就成了一个“胖王子”，一脸憨笑地坐在了床边，吓得李金水一个激灵，起身坐了起来，笔直笔直地盯着前面发了半天呆。
“最近怎么老是梦见小胖儿？奶奶的，是不是每天待一起太久了？”李金水缓了缓，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半。
外面已经朦胧亮了，因为临街，楼下也已经陆续传来行人走动和说话的声音，还有学生早自习赶往学校时自行车的铃声，这一切每天都准时准点地催醒着李金水，像闹铃一样。
李金水有时候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从计划到开业，也就短短一个多月，所有事情都如此顺利，这是他打算创业以来第一次这么顺当，顺当的让他都难以置信，所以没事的时候，他总会想到小胖儿，心里已经把小胖儿默认成自己的福星了。
的确，如果没有小胖儿，也许他不会这么快就能实现自己开书店的创业梦，至少钱他一个人就凑不够，更别提能找到这好位置的房子做店面了。
他打心眼里感激小胖儿，也许正是这种发自心底的认同和感激，才会让他格外珍惜这个朋友，并且经常在梦里梦到吧。
李金水发了会呆，伸伸懒腰便起身开始收拾洗漱了。小胖儿今天去补货，他得把店盯好了，昨天开业第一天虽然收了假钞，可至少还有几十块钱的赢利，万事开头难，这个道理他懂，不过他更懂得吃一堑长一智，所以经过门口柜台的时候，他特意盯着粘在墙上的假钱看了半天，然后用手一指道：“我发誓，以后决不会再让你们出现！”
搞定一切后，李金水便坐到了柜台后面，开始准备迎接今天的第一个客人了，可整整一个上午过去，店里面都没有进一个人。
没有生意，李金水便觉得无聊，也觉得心慌，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于是便不停地到楼道里面去看一眼学校是不是放学了，街上是不是有学生。
庆祝开业的花篮已经被打扫卫生的阿姨给清走了，门口零星落了几片枯残的花瓣，看在眼里的李金水也没心思打扫，他扶着栏杆朝一中门口的方向探头看了几次，空空如也。
“中午放学就好了，现在他们上课呢。”李金水自我安慰一句，掏出手机给小胖儿拨了一个电话，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居然是关机提示。
“怎么还关机了？手机没电话了吗？”李金水盯着手机嘟嚷一句无聊地又转身回了书店。
刚进去不大会儿，一个戴眼镜，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进来了，李金水觉得有点眼熟，应该是一中的老师，虽然没有教过他，但以前也经常遇到。
“您好，请问需要书？”见有人进来，李金水格外殷勤。
“哦，我随便看看，你忙你的。”这位中年男老师拒绝了李金水的热情服务，独自进了里面。
因为是一中的老师，李金水也就没怎么在意，任由他逛，自己则返回柜台等着。
“嗯，我在新开的书店里呢。”那个中年男老师突然接了一个电话，虽然声音有点轻，但李金水也能听得清清楚，“死了，过马路的时候被一个拉混凝土的罐车侧翻压下面了。”
李金水一听这个消息，心里面就咯噔了一下，按这个老师的说法，应该是有人出车祸死了吧。
“嗯，那些拉混凝土的罐车和渣土车，简直就目无王法，开起车来根本不看红绿灯，闯红灯那叫个没商量，再加上早晨人少，人也迷糊，更是瞎开乱闯。”中年老师有点气愤地说：“听说是给我们盖教职工小区的那个工地的车，这不造孽吗？”
“教职工小区？”李金水隐约想起来当时五舅请王钱海帮李国东的工程，好像就是什么教育局给教职工集资盖的教职工小区。
“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回去做饭，你中午回来吧，别在食堂就和了。”中年男老师边挂电话，边拿着一本《小王子》走到了柜台前，“这本多少钱？”
李金水看了一眼后面的价格微笑着道：“打完折19。”
中年男老师边掏钱边抬头问道：“原来在一中读过？”
“嗯，理科14班的。”李金水边拿袋子装书边微笑着回道。
“嗯。”男老师接过袋子突然叹口气道：“可惜啊，今天在国道那块儿撞死的小伙子也是一中以前的学生，才二十多岁，唉，年纪轻轻就......”
李金水没有接话，男老师也没再说话，一脸惋惜地拎起东西便转身出了门。李金水愣了下神后，急忙朝外喊了一句“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这还是小胖儿定的规则，说这样能让顾客在大脑中形成潜意识，下次买书还来这里。他觉得有理，于是便默认了这条规则。
男老师走后没多久，学校的放学铃敲响了，李金水还没来得及吃口饭，就有学生陆陆续续进店了。
好在忙活起来他也就不觉得饿了，因为小胖儿不在，所以帮忙找书，结账的事情全落到了他一个人身上，加之刚开业，学生们的新鲜劲儿还足，人拉人的状况很多，相比昨天，人数更多。
“这个小胖儿，怎么还不回来，我一个人要忙死了。”跟两个男生结账的时候，李金水心里还在默默地想着小胖儿何时回店。
结束高峰期后，李金水摊坐在柜台后面又给小胖儿打了个电话，可提示音还是关机。
“什么情况，没电了也不知道找个地方充一下吗？”李金水忍不住抱怨一句，这时两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挽着胳膊进来了，她们进门也没往里面走，直接朝李金水问道：“有没有英汉词典？”
李金水一听英汉词典，心里又忍不住抱怨小胖儿一句，但脸上还是挂着疲惫的笑容回道：“已经去进了，明天就有了，你们两个都要？”
“不用，我们要一本，因为我们是同桌，一起看就可以了。”皮肤的白净，个子较高的那个女生回答完后说：“那我们明天再来吧。”
“好的好的，明天一定到货。”送走两个女生，李金水又给小胖儿打了一次电话，还是提示关机，这一次李金水心里隐隐有点不安了，他不知道小胖儿遇到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一直关机，以前从来没有过，而且小胖儿也说了，他不会关机，因为他怕他妈找不到他，这显然不合常理。
可李金水又没有别的联系方式，甚至连小胖儿母亲的电话也没有，对于这点，他特别奥恼，为什么当初自己没留一下她的电话呢？
一直到了晚上，李金水也没能联系上小胖儿，于是闭店后他打算去小胖儿家里看看。
可匆匆赶到小胖儿家门口后，他敲了好几遍门，里面都死寂沉沉地没有回应，楼道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地闪了不知道多少回。
“您找谁？”小胖儿家的对门突然打开门，一个八九十的老头颤颤巍巍地伸头出来问道。
李金水回身看见老大爷后急忙上前问道：“爷爷，您知道对门去哪里了吗？怎么家里没人呢？”
老爷爷眼睛有点浑浊，他盯着李金水使劲儿看了两眼，感觉眼泪都要瞪出来了才有气无力地回道：“唉，去火葬场了，还能去哪啊？”
“去火葬场？”李金水一头雾水，心里更是嘭嘭直跳。
“不去火葬场去哪？人死了不都去火葬场吗？现在土葬要挖出来的。”老爷爷絮絮叨叨地答道。
“谁死了？谁死了？”李金水有点激动地向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老爷爷的手腕，把人家吓得急往回缩手，意识到失态后，李金水才又赶忙松开手，无措地在身上随便擦了两下。
“你是对门什么人啊？不知道他们家儿子早上被车撞死了吗？”老大爷的话一出口，李金水就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盯着老爷爷。
“他那么年轻就死了，我都土埋半截了老天爷却还不收我，唉，这都什么世道啊，我活着也是受洋罪啊，怎么不拿我换那孩子的命呢？多好一孩子，见面总给我送东西，比我亲孙子还亲呢。”老爷爷一边说边慢慢关上门：“怎么不拿我换那孩子的命呢，年纪轻轻的多可惜啊。”
李金水不知道在楼道站了多久才从楼上下来，外面漆黑漆黑的，路上的路灯都已经关闭了。
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个小县城的街道上，他一下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走了，他想去找小胖儿，可小胖儿在哪？老爷爷说对门死了儿子，难道就一定是小胖儿吗？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李金水越走越快，越走越急，他急匆匆地朝着城关派出所跑去，因为在这里他知道的唯一跟小胖儿有联系的人就是那天的那个男警官了。
一进派出所，李金水便冲值班的人道：“赵警官在吗？我找赵警官，他人呢？”
“您找他什么事？”值班的年轻警察警惕地站起来。
“我找小胖儿！小胖儿失踪了，我要找小胖儿！”李金水激动地喊道。
“他在殡仪馆。”李金水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疲惫的声音，他急忙回头，赵警官已经立在了他面前，正一脸憔悴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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