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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开什么玩笑

    牧泽怔怔出神了良久,脑袋晃荡了下,让自己打消莫名的联想。

    等翻到最下面的文字,牧泽看见了秋水韵想要请求的事儿。

    小度一定不会想当学生会长的,所以,牧泽,能说服他吗?一定得!一定哦!

    即使隔着屏幕,牧泽也能想象出秋水韵双手捧在心口,眼神希冀,瞳孔带着湿气,闪闪亮亮的模样。

    这样子的诱人场景一般没人能拒绝……吧?

    牧泽收起了手机,再加上,如果这种东西并不情愿的话,那么应该有机可趁。

    就像自己若是想惫懒待在家里的时候,即使在牧歆威胁之下,出了门也不会情愿,若是过程中有回家的契机,绝对二话不说?——

    ……

    ……

    第二天,大课间,天台上。

    牧泽双手倚在栏杆上,眺望远方,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五月的天气温度适宜,只需换上临溪高中的春季外套,内衬一件白色衬衫,那么便再合适不过了。

    牧泽的手指轻轻敲在栏杆上,眼神透露出散漫的神色,似乎并没怎么在意远处的风景,但却在心间慢慢斟酌言辞。

    咔哒。

    门锁扭开的声音。

    牧泽随即把视线偏移过去。

    不出所料,映入眼帘的便是秦度。

    “呀,真是好奇怪的事儿,目测同学竟然让我来天台,这个地方一般对于同龄人而言,不是约架的场所吗?那么是要找我打架吗?”

    秦度唇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眨了眨眼睛,打趣的意味很浓。

    他轻轻掩上了门,没有关紧。

    “约架什么的,我可做不来。”牧泽顺着他的话题说道:“像我这样的人,若是回首过去,也没怎么打过架,毕竟打架这种东西也得有同伴不是吗?”

    秦度慢慢走了过来,脸上的笑意不变,说道:“那现在呢?应该是有打架的同伴了吧?”

    他同样倚在了栏杆上,却没有过度靠近,隔了有两个身位,视线落在远处。

    “大概…吧!”牧泽捏着下唇,有些想知道若是自己和千陌打起来的场景会是什么样的,不过现在他的脚还没好,那是不是可以随便欺负他了。

    想到这儿,牧泽嘴角勾勒一些笑意,欺负这样一个腹黑小心眼的人还是有点意思的。

    秦度笑了笑,语气认真地说道:“那么找我具体有什么事呢?目测同学!”

    牧泽视线垂下,看向那校园内,如黑点移动的一个个小人,有缓慢并肩而行的,有相互追逐、打打闹闹的。

    “洛诗因为你想要退出学生会长的竞选。”牧泽开诚布公道。

    “嗯——我知道。”秦度点了点头,脸上那抹温煦的笑容依旧没变,而眺望远方的脸上,也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

    “虽然我知道说出这样的话,也许有些强人所难,但受人之托,总得做些什么,而且,还有一个不能拒绝的缘故。所以——”牧泽顿了一下,似乎留给他一个反应的间隙。

    秦度点头示意继续说,笑意依旧。

    “你能退出竞选吗?”牧泽接着说道。

    他抬眸,视线落在了秦度的侧脸上,眼神真挚,表明自己说这话的认真。

    秦度敛去了笑意,沉默下去,眼神闪烁着亮光,似乎在认真思忖。

    良久。

    他的语气有些叹息加无力地说道:“的确,这有些强人所难呐!”

    秦度遗憾的模样似乎因为不能答应这个要求而有些略带自责。

    牧泽没有丝毫意外,若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打消这种念头,那么或许秋水韵就不会让自己来了吧。

    不过,牧泽转念想到了秋水韵对自己的看重。

    没有过多的遐想,牧泽很快就继续说道:“据我猜想,你应该不怎么想当学生会长吧?毕竟篮球社团的训练放在那儿,学生会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又不是洛祈那种怠惰——”

    “猜想…吗?”秦度喃喃,打断了牧泽的话语。

    “不应该是猜想,而是了解到什么的吧?秋水拜托你的……吧?”秦度的话语带着笃定。

    “既然……牧泽同学那么好拜托的话,那么我能不能拜托你别参合这件事呢!”秦度的语气并没有什么不耐,相反脸上还带着些温和的笑意。

    但牧泽却瞳孔微缩,感受到了这句话的认真。

    最让人发怵的并不是愤怒之下的呐喊咆哮,而是一脸笑意却说出你可以去死了的平静话语。

    虽然秦度没有说出这样的话语,牧泽仍不由自主感受到了类似的意思。

    “若是秦度你能有事拜托的话,那么其实我也不怎么拒绝,但总得有顺序,讲究先来后到,而且,要是你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牧泽挠了挠脸颊,随即耸肩无奈道:“那么我又怎么解决的了呢?”

    牧泽感觉自己的话语真是完美,这种把自己地位降低,比不上他的意思,那么不是堵住了找自己帮忙的途径,对于惫懒的自己,岂不是又少了一些麻烦的苗头。

    牧泽的眉宇轻挑起来,论惫懒,舍我其谁?

    “你高看我了。”秦度吐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如释负重的轻松,更像是无能为力的泄气。

    他轻声道:“也小看你自己了。”

    话语细不可闻,即使牧泽也没怎么听清。

    “如果……你只是想劝说我不去竞选的话,那么真是抱歉了,恕我不能答应。”秦度摇了摇头。

    然后转身向着那道虚掩的门走去,步伐并不轻快,但也没有什么步履维艰的沉重感。

    牧泽望着他的背影,恍惚感受到了,那种妥协在某种规则之下而不得不自然而然变得坦然的身影。

    “其实,你心里也是不情愿的吧!既然不情愿,那么……就不做了吧?”牧泽的这句话是疑问句,带着不确切的意味。

    既然是疑问,那么无论回不回答都是一种答案。

    可以头也不回的拒绝,也可以……

    秦度停止了步伐,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那张时刻给人如沐春风的英俊面孔,此刻却带着丝丝的扭曲意味。

    “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