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投毒案（七）
来到某某市人民医院急诊科，才知道程教授已经由警察护送转移到VIP病房去了。而这次的VIP是真正的VIP。
我们到了VIP病房说明探望程教授的来由，因为他的门前有两名警员站岗值班。
进去后程教授在病床上半卧着，周围全是鲜花和果篮。
我们刚要坐下，门口一名警员进来说：“程专家，市里有负责考古的相关部门领导想来探视……”
程教授叹了口气：“抱歉！我这里有访客。”
那名警员出去后，程教授说：“你们来了可太好了——今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在急诊科睡得好好的，轰隆隆的来了一帮警察硬是把我弄到这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穷凶极恶的重犯、要犯呢。……然后不停有过来送这些的东西来的，听到名字我一个也不认识。”说着伸手去取果篮，“你们吃水果！不吃放着也是浪费……”
“别别，您别动……”我们急忙凑上前去。
“没事，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不是医生跟我说还需要住院观察，我都打算挂完针今天出院。”程教授将一个果篮递给我们，“你们自己拿着吃。”“没想到这下子动静闹这么大，我就是想安静都安静不了了。”程教授继续说。
“您这次可绝不算小事。”周接过厉递给他的一串葡萄，“毕竟您是这次科考指挥组首席专家。出现这种投毒加害的事情，无论从哪个方面说都是很大的事情，而且相关部门知道您要考察客栈房间盗洞，不是也准备今天让各个部门的相关人员来吗？包括警方。”
“人多了好是好，但人多就有人多的不便……”程教授稍稍又坐起来一点。
厉准备给程教授递个橙子，何拦住摇摇头。
“你们吃，我现在医生还不让吃东西……”程教授继续说，“我跟小穆——之前我跟你们几个提过，他是这边的总队长——事先提了要求，就是不让警方提前介入科考工作，按照他的说法警方是要来将盗洞填封的。咱们先不说填封方法正不正确，我一听坚决不同意。我都说好要进去考察了，填封不是还要想办法再弄开吗？关键是来回一折腾，盗洞入口就不是以前的样子了！他说这是必须的流程，所以我才赶在这之前想拿到第一手的数据，更想第一时间知道盗洞是不是已造成了重要文物丢失……”
“程老师，其实您也可以让各个部门的相关人员来提前收集数据，那样也可以知道盗洞具体情况，也不会影响您汇总、进一步了解对文物造没造成危害，那样您可以集中注意力一门心思制订墓葬群的发掘计划。”周说。
“哎，那不一样！”程教授说，“你们不知道，如果是各个部门的相关人员采集，汇总送给我起码要十天半月。我这每一步工作自己都是卡点计算的！你就说昨天这事，如果咱们不提前进去，心里能有底吗？万一丢了文物，追回的黄金时间早就错过了。我倒不是生气警方依照流程处置，我生气的是不能与时俱进的条条框框让人处处掣肘！”
“程老师您先好好休息。”何说，“身体养好了工作才能加快进度。”
“小陆、小何，真的太谢谢你们了！”程教授说，“还有小周、小厉。”
“您别这么说。”周说，“我们真的没帮上什么忙。”
“帮没帮我心里清楚，那是情况紧急来不及通知你们……对了！小陆和小何跟你俩说了昨晚的情形了吗？”程教授说。
“他俩说了见您之后的事，我们这不正想问您昨天事情的全部经过吗？”周说，“您能想到的，昨天的一切细节。”
“好。昨天咱们在一起的部分就不说了，中午你们让店里给我送来包子的事基本也没多大关系……吃了东西大概是下午1点【注：13时】左右，之后我一直在做发掘流程的预演、具体阶段的进度划分以及遇到各种突发情况的应急案的制订工作，期间上了一趟厕所，大概下午3点35到3点38分【注：15时35分—15时38分】左右，之后大概6点【注：18时】，我接到了小谢的一个电话，他问我是不是又跟以前一样工作起来不认真吃饭，说要跟店里点餐给我送到房间里。我说中午孩子们已经送过一次，一会儿我就出去吃，也好活动活动筋骨，长时间久坐对身体不好。之后6点20分【注：18时20分】左右我出门前上了趟厕所，出房间后我将房门锁好。再后来点餐、吃完，大概7点05分【注：19时05分】回房继续工作……”
“您回房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周问。
“没有。”程教授回答，“我在沙发坐着休息了一会儿，记起房间里有一台音响，我还打开听了会儿音乐。之后一直到大概22点之前的样子，又去了趟厕所。可能是坐的时间太久，加上年纪大了……那个，多多少少小解……花了5、6分钟才回来。然后一直到晚上十点半，也就是22时36分左右，我听到有人敲门，原来是店里工作人员来送‘杏仁饮’饮料，我喝了一口就放在桌上了。虽然老年人觉少，但当时我还想早点睡起来多干点活。之后我就去洗漱，准备睡觉。洗漱完大概22时41左右，我当时感觉到不对，一开始还很诧异，但我发现问题严重的同时就已经明白是氰化物中毒了，我就立即给小陆打了电话。给小陆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感觉呼吸困难、头晕的站不住了。”
“好的，非常详细，程老师。”周说。
警员又进来了：“程专家，又有个人想进来探望，说是您的学生，姓谢。”
“哦！小谢来了。”程教授说，“你让他进来吧。昨天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关机了，估计手机没电了或者在忙什么事情吧，现在他业务众多，忙起来可比我厉害！”
谢进来了，他跟我们打个招呼，一见程教授，师徒之间的情谊溢于言表。走到程教授身边，已是泪水盈眶：“程老师您没事吧？！”
“幸亏了他们几个。”程老师指指我们。
“太感谢了！朋友们！”谢上来握住我的手，“我是刚刚才得知情况。没想到老师遇险，我第一时间知道居然是从某头条快报上。”
“什么？”程教授一下坐起来，“你拿给我看看。”
“老师您别急。”谢拿出手机，我们也纷纷打开某头条快报来看。
“这下好了。”程教授叹口气，“想不出名都难了。”
“都怪我，程老师。”谢懊悔的说，“是我没把您照顾好。”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程教授说，“地方是我硬要住进去的，你当初还一直反对。昨天我没事了第一时间就想跟你说一声有惊无险，现在见面你知道没事了也一样。”
“程专家，我们总队长来了。”那名警员又进来了。
“正好！”程教授说，“我正要找他算账。”
谢不知为什么突然说：“老师我工作上还有点事，明天我再来看您！”
“快去吧！不用每天都来。”程教授说，“过两天我指定就出院了。”
“我去送送谢。”周显然有事情想借机找他单独聊。
他俩开门的时候，进来一个2横杠3四角花星肩章的警督。谢看了他一眼，眼神极其复杂，说不清是恐惧、厌恶亦或是愤怒、敌对。而我当时只是单纯的认为他是责怪警方没有把程教授保护好。
“小穆，快点！快点把那什么《某某场所惊现考古专家中毒案，警方已连夜立案调查》的报道找人给撤了！还有，把门口安排的俩门神给我撤走！”程教授一见他就喊。从程教授之前说过的话我们猜想这就是他旧友的儿子穆警督。
“程叔，报道的事我已经想办法了。但是，这……”穆警督犯了难，“这保卫工作是市里的命令。之前我想派人保护您您坚决不同意，现在这……”
“好了，要那么为难，门神的事就算了。但是——”程教授严肃声明，“报道一定要撤销，这不光关系我个人要不要面对新闻媒体，还可能会严重影响墓葬群的科考及发掘工作，这个责任你我都担不起！”
“是是，程叔，您好好休息。我知道墓葬群发掘目前处于保密阶段，我也知道您一刻也不想让别的事耽误工作。但是您现在必须得住院观察，还有墓葬群那边也确实有些事有待进一步协调，这些都急不得。”穆警督说。
（本章括号中加注了24小时制时间）
我们到了VIP病房说明探望程教授的来由，因为他的门前有两名警员站岗值班。
进去后程教授在病床上半卧着，周围全是鲜花和果篮。
我们刚要坐下，门口一名警员进来说：“程专家，市里有负责考古的相关部门领导想来探视……”
程教授叹了口气：“抱歉！我这里有访客。”
那名警员出去后，程教授说：“你们来了可太好了——今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在急诊科睡得好好的，轰隆隆的来了一帮警察硬是把我弄到这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穷凶极恶的重犯、要犯呢。……然后不停有过来送这些的东西来的，听到名字我一个也不认识。”说着伸手去取果篮，“你们吃水果！不吃放着也是浪费……”
“别别，您别动……”我们急忙凑上前去。
“没事，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不是医生跟我说还需要住院观察，我都打算挂完针今天出院。”程教授将一个果篮递给我们，“你们自己拿着吃。”“没想到这下子动静闹这么大，我就是想安静都安静不了了。”程教授继续说。
“您这次可绝不算小事。”周接过厉递给他的一串葡萄，“毕竟您是这次科考指挥组首席专家。出现这种投毒加害的事情，无论从哪个方面说都是很大的事情，而且相关部门知道您要考察客栈房间盗洞，不是也准备今天让各个部门的相关人员来吗？包括警方。”
“人多了好是好，但人多就有人多的不便……”程教授稍稍又坐起来一点。
厉准备给程教授递个橙子，何拦住摇摇头。
“你们吃，我现在医生还不让吃东西……”程教授继续说，“我跟小穆——之前我跟你们几个提过，他是这边的总队长——事先提了要求，就是不让警方提前介入科考工作，按照他的说法警方是要来将盗洞填封的。咱们先不说填封方法正不正确，我一听坚决不同意。我都说好要进去考察了，填封不是还要想办法再弄开吗？关键是来回一折腾，盗洞入口就不是以前的样子了！他说这是必须的流程，所以我才赶在这之前想拿到第一手的数据，更想第一时间知道盗洞是不是已造成了重要文物丢失……”
“程老师，其实您也可以让各个部门的相关人员来提前收集数据，那样也可以知道盗洞具体情况，也不会影响您汇总、进一步了解对文物造没造成危害，那样您可以集中注意力一门心思制订墓葬群的发掘计划。”周说。
“哎，那不一样！”程教授说，“你们不知道，如果是各个部门的相关人员采集，汇总送给我起码要十天半月。我这每一步工作自己都是卡点计算的！你就说昨天这事，如果咱们不提前进去，心里能有底吗？万一丢了文物，追回的黄金时间早就错过了。我倒不是生气警方依照流程处置，我生气的是不能与时俱进的条条框框让人处处掣肘！”
“程老师您先好好休息。”何说，“身体养好了工作才能加快进度。”
“小陆、小何，真的太谢谢你们了！”程教授说，“还有小周、小厉。”
“您别这么说。”周说，“我们真的没帮上什么忙。”
“帮没帮我心里清楚，那是情况紧急来不及通知你们……对了！小陆和小何跟你俩说了昨晚的情形了吗？”程教授说。
“他俩说了见您之后的事，我们这不正想问您昨天事情的全部经过吗？”周说，“您能想到的，昨天的一切细节。”
“好。昨天咱们在一起的部分就不说了，中午你们让店里给我送来包子的事基本也没多大关系……吃了东西大概是下午1点【注：13时】左右，之后我一直在做发掘流程的预演、具体阶段的进度划分以及遇到各种突发情况的应急案的制订工作，期间上了一趟厕所，大概下午3点35到3点38分【注：15时35分—15时38分】左右，之后大概6点【注：18时】，我接到了小谢的一个电话，他问我是不是又跟以前一样工作起来不认真吃饭，说要跟店里点餐给我送到房间里。我说中午孩子们已经送过一次，一会儿我就出去吃，也好活动活动筋骨，长时间久坐对身体不好。之后6点20分【注：18时20分】左右我出门前上了趟厕所，出房间后我将房门锁好。再后来点餐、吃完，大概7点05分【注：19时05分】回房继续工作……”
“您回房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周问。
“没有。”程教授回答，“我在沙发坐着休息了一会儿，记起房间里有一台音响，我还打开听了会儿音乐。之后一直到大概22点之前的样子，又去了趟厕所。可能是坐的时间太久，加上年纪大了……那个，多多少少小解……花了5、6分钟才回来。然后一直到晚上十点半，也就是22时36分左右，我听到有人敲门，原来是店里工作人员来送‘杏仁饮’饮料，我喝了一口就放在桌上了。虽然老年人觉少，但当时我还想早点睡起来多干点活。之后我就去洗漱，准备睡觉。洗漱完大概22时41左右，我当时感觉到不对，一开始还很诧异，但我发现问题严重的同时就已经明白是氰化物中毒了，我就立即给小陆打了电话。给小陆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感觉呼吸困难、头晕的站不住了。”
“好的，非常详细，程老师。”周说。
警员又进来了：“程专家，又有个人想进来探望，说是您的学生，姓谢。”
“哦！小谢来了。”程教授说，“你让他进来吧。昨天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关机了，估计手机没电了或者在忙什么事情吧，现在他业务众多，忙起来可比我厉害！”
谢进来了，他跟我们打个招呼，一见程教授，师徒之间的情谊溢于言表。走到程教授身边，已是泪水盈眶：“程老师您没事吧？！”
“幸亏了他们几个。”程老师指指我们。
“太感谢了！朋友们！”谢上来握住我的手，“我是刚刚才得知情况。没想到老师遇险，我第一时间知道居然是从某头条快报上。”
“什么？”程教授一下坐起来，“你拿给我看看。”
“老师您别急。”谢拿出手机，我们也纷纷打开某头条快报来看。
“这下好了。”程教授叹口气，“想不出名都难了。”
“都怪我，程老师。”谢懊悔的说，“是我没把您照顾好。”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程教授说，“地方是我硬要住进去的，你当初还一直反对。昨天我没事了第一时间就想跟你说一声有惊无险，现在见面你知道没事了也一样。”
“程专家，我们总队长来了。”那名警员又进来了。
“正好！”程教授说，“我正要找他算账。”
谢不知为什么突然说：“老师我工作上还有点事，明天我再来看您！”
“快去吧！不用每天都来。”程教授说，“过两天我指定就出院了。”
“我去送送谢。”周显然有事情想借机找他单独聊。
他俩开门的时候，进来一个2横杠3四角花星肩章的警督。谢看了他一眼，眼神极其复杂，说不清是恐惧、厌恶亦或是愤怒、敌对。而我当时只是单纯的认为他是责怪警方没有把程教授保护好。
“小穆，快点！快点把那什么《某某场所惊现考古专家中毒案，警方已连夜立案调查》的报道找人给撤了！还有，把门口安排的俩门神给我撤走！”程教授一见他就喊。从程教授之前说过的话我们猜想这就是他旧友的儿子穆警督。
“程叔，报道的事我已经想办法了。但是，这……”穆警督犯了难，“这保卫工作是市里的命令。之前我想派人保护您您坚决不同意，现在这……”
“好了，要那么为难，门神的事就算了。但是——”程教授严肃声明，“报道一定要撤销，这不光关系我个人要不要面对新闻媒体，还可能会严重影响墓葬群的科考及发掘工作，这个责任你我都担不起！”
“是是，程叔，您好好休息。我知道墓葬群发掘目前处于保密阶段，我也知道您一刻也不想让别的事耽误工作。但是您现在必须得住院观察，还有墓葬群那边也确实有些事有待进一步协调，这些都急不得。”穆警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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