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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离奇车祸

    清晨,院子里虫鸣鸟叫,邱文良原本的家被收拾一新。花花草草取代了前院的蔬菜,屋内也彻底没了邱文良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金淑英坐在梳妆台前正在化妆,她在这里开启了新的生活。她对着镜子描眉,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擦去多余的部分,然后涂上并不很艳丽的口红,扎起头发,对着镜子摆了几个角度,似乎对自己的样子很满意。金淑英的妆容很淡,结合她那惹人怜的脸庞,恰到好处。这个今年不过二十一岁的女人,正渐渐展露出女人成熟的美。

    金淑英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裙子,手拿一个布袋行走在村路上,迎面碰上了正在驾驶拖拉机的村主任。

    “出门啊?”

    金淑英礼貌地同村主任点头示意,继续赶路。

    金淑英来到村口国道上的公交站等公交。公交车驶来,金淑英上车。

    她选择靠窗的位子坐下。透过车窗,金淑英望着自己曾经逃命的那片稻田,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恐惧,眼下只有风吹麦浪,预示着收获的季节快到了。

    公交车停好,金淑英下车。她一路小跑穿过马路进入了路对面的一栋三层小楼。金淑英来到前台打卡,前台工作人员是个小姑娘,看到金淑英,脸上立即绽开笑容,两个人应该是老熟人了。

    “淑英姐,今天也很漂亮啊。”

    金淑英害羞地笑了笑,“谢谢,你也是。”

    金淑英在学员册上签上名字和日期,随后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学员证挂在脖子匆匆上楼

    “先不聊了,迟到了。”

    如今的金淑英充满阳光,浑身散发着活力。

    金淑英来到二楼,进入烹饪教室,她先向老师鞠躬道歉,而后压低身子来到了自己的操作台前。她火速穿上围裙,迅速进入学习制作糕点的状态中。金淑英认真看着老师的每一个动作,纤细的手指灵活地操作着面团,引来旁边的大姐羡慕的目光。

    “淑英,你不当面点师白瞎了,做得比老师还好。不过话说今天老师看起来不在状态啊。”大姐小声和金淑英搭讪。

    “为什么?我看挺正常的啊。”金淑英看了一眼男老师,发现对方也在时不时瞄着自己。

    “拉倒吧,你下次别穿这么好看,他盯得你眼珠子都要弹出来了。”说着两根人噗呲笑出了声。

    培训课程结束,金淑英拿着烤好的点心来到前台,递给前台小妹一块蛋糕。

    小妹开心地接过蛋糕,二话不说就塞了慢慢一大口。

    “慢点吃,别噎着了。”

    小妹一边接着嘴角掉下来的蛋糕屑,一边夸赞,“真好吃!淑英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对了,淑英姐,下周妇联的领导要来视察,主任决定让你代表学员进行技艺展示。”

    “我吗?我恐怕做不好吧……”

    见金淑英有些犹豫,小妹立即给她打气,“淑英姐,放心啦,你是我们培训中心进步最快的学员,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嘛,加油哦!”

    “下周见。”两人道别,金淑英笑着离开了培训中心。

    回到家的金淑英看到院前停着一辆吉普车,张军从车窗探出头,向金淑英摆了摆手,金淑英见来客是张军,立即笑脸相迎。

    张军进入院子,坐在葡萄架下乘凉,金淑英端来一杯花茶和带回家的点心放在了张军面前。

    “小院很漂亮。”张军喝了口茶。

    “谢谢。”金淑英也喝了一口。

    “这茶是什么做的?”

    “花棚里种的玫瑰。”金淑英的语气很平静。

    “难得你还在坚持种花。”张军随口说了一句。

    “生活还要继续。”

    “你说的没错,生活还要继续,看到你过得不错,我很欣慰。”

    金淑英递给张军一块点心,张军接过咬了一口。

    “在培训中心学的,味道怎么样?”

    “很好,一直坚持去吗?”

    金淑英点头,“多亏您给我申请的职业培训,让我觉得有了奔头,不再胡思乱想。”

    “哪里,正好看到你符合基金会的资助对象,就顺带帮你申请了。”

    “这一年来,只有张叔您时常来看我,关心我,没有您,我也没有勇气继续在这里活下去,我不知该如何感谢您。”

    “你言重了,我反而很佩服你,经历了那个事,依然能热爱生活,不像我,已经找不到人生的意义了。”

    “女儿和你的关系还是很紧张吗?”

    “一个已经失去信任的爸爸,你会重新接纳吗?我和婷婷之间仿佛隔着无数道山,无论我怎么翻越,都走不进婷婷的内心。”

    “张叔,无论怎样,我知道您是好人,我的家人很早就把我抛弃了。虽然那个人对我做了可怕的事情,但也是在这里,让我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人要想得开,这方面我应该和你学习。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有空再来看你。对了,有困难一定要及时联系我。”

    金淑英用力点了点头。

    张军坐进车内与金淑英告别,他从后视镜看到金淑英一直在目送自己,思绪不禁回到了一年前,自己的冲动当时差点铸成大错,但金淑英不仅没有记恨自己,反而主动找到自己敞开了心扉,也是从那次见面开始,张军对金淑英有了不一样的认知。

    那次见面是在金淑英出院后不久,从刘义口中得知张军已经离职,金淑英主动约的张军见面。张军特意将地点选在了一家边境餐厅,张军为金淑英点了很多家乡菜。饭桌上,张军迟迟不好意思开口,还是金淑英首先打破了平静。

    “我叫您张叔可以吗?”

    张军受宠若惊,“当然可以。”

    金淑英继续埋头吃饭。

    “你不恨我吗?”

    金淑英摇头。

    “我知道您是想抓坏人,并不是针对我。”

    这句话让张军内心的更加感到愧疚。

    “可我没有帮到那些女孩,我应该早点逃离他,早点帮助你们将他绳之以法的。”

    金淑英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张军,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可是……可是我太害怕了……太害怕了。”

    金淑英越哭越伤心,这让张军看着十分心疼,不知该如何安慰。

    “我知道,你从异国他乡来到这里,肯定吃了不少苦,你比我女儿大不了几岁,嫁给邱文良的时候刚成年而已,害怕是正常的。上次张叔说的是气话,张叔不怪你,你已经很勇敢了。”

    情绪稍稍稳定,金淑英继续说道,“一开始,邱文良待我很好,人也勤快,虽然条件苦点,但日子还算美满。当时的我,庆幸自己能在异国他乡找到好的归宿,我努里适应他,对他言听计从,心里想着未来一定还有更好的日子,直到我看到他第一次带女孩回家。那天,他像往常一样送货回家,但不同的是,他从货箱里拖出了一个大袋子,也不跟我打招呼,扛起袋子就往花棚走。他不许我跟着,那是他第一次对我发火,让我不许干预他做事。直到深夜,我醒来发现他不在身边,我以为他又去棚里忙活,直到我进入花棚,竟然……竟然发现他在挖坑,地上还躺着一个女孩,看起来早已没了气息。我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可我却迈不开脚步,我不知道该找谁,不知道他会怎么对我……”金淑英边说边哭,张军心疼地递给金淑英纸巾。

    “后来邱文良得了癌症,时日无多,这让他性情大变,时常威胁我。最后两年,我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恐惧中,就这样一边依赖他,一边畏惧他,直到那个夜晚,他喝了很多酒,给我打了一针,我就不省人事了……”

    “你知道邱文良是从哪里搞到那些药吗?”

    金淑英摇头,“他把我关在家里,从不让我出门,他在外面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

    思绪回到现实,金淑英当时对张军所述跟刘义所讲大致相同。张军回顾自己的办案生涯,依然觉得金淑英能够活下来堪称奇迹,金淑英从一个偷渡客到如今这般坚强的女性的蜕变,更让张军内心佩服。出于正义感,也可能是金淑英和婷婷年纪相仿,这一年来张军对金淑英照顾有加。他想象不到金淑英那平静的内心下面究竟压抑着多少恐惧,但对比自己一团糟的生活,张军觉得自己如今活得还不如一个死里逃生的女人,生活就是如此讽刺。

    包括董事长办公室在内的办公区位于众享大厦的中间层,苏宇的私人电梯可直通这一层。

    办公室内,苏宇正在听取一位集团副总汇报工作。男孩站在落地窗前,调皮地用嘴往玻璃上吹气,然后用手指在雾面上画着奇怪的图案。

    “关于新工厂选址,政府那边圈了几个地块给我们选择,我觉得靠近江东的那块地不错,路网发达,配套完善,抽空带您实地看一下。”

    副总摊开规划图比划着那块地,苏宇表示认可。

    “另外,下午法国的NDC集团来总部考察,他们这次带了一个规模可观的投资计划,卫健委的韩局希望您能陪同,给会面打打气。”

    “让王秘书安排行程吧。”

    副总结束汇报前脚刚走,王秘书后脚便跟了进来。

    “苏总,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我看您脸色不大好,是没有休息好吗?”

    男孩看向苏宇,不怀好意地笑,“他已经好久没吃药了,这是戒断反应。”

    “我没事。”苏宇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力不从心了?要不要帮你提提神啊?”男孩继续刺激苏宇。

    “闭嘴!”苏宇朝男孩叫道。

    王秘书顺着苏宇的目光望向落地窗,可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面对越来越反常的苏宇,王秘书依然用他那擅长的沉默正常应对。

    “我确实有点累,下午的活动你还是让蔡总替我去吧。”苏宇意识到失态,随便找个理由敷衍了几句。

    王秘书离开后,苏宇走到咖啡机前,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提神。

    “好香啊,不为我冲一杯吗?”

    男孩依然在挑衅苏宇,苏宇将咖啡直接泼到了男孩身上,男孩毫发无损。

    “你居然敢泼我?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这时响起敲门声,前台人员给苏宇送来了一个包裹,前台人员看到玻璃上的咖啡颇为诧异。

    “苏总,需要我叫保洁来清理吗?”

    苏宇点了点头,前台人员将包裹放在办公桌上离开。

    苏宇拿起包裹,发现上面只有收件人,并没有寄件人,而且看不到快递公司的名称。

    然而,拆开包裹的苏宇立即瞪大了双眼,映入眼帘的居然是自己在医学中心的私人医疗档案。

    苏宇快步走出办公室来到前台质问工作人员,“快递是谁送来的?”

    “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刚……刚下楼。”

    苏宇奔向电梯狂按下楼键。

    来到一楼大堂的苏宇顾不上那些和他打招呼的员工,心急如焚地扫视周围,他看到一个戴帽子的身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拽住了那人的肩旁,拿着包裹质问道,“这个包裹是你送的?”然而对方却连连摆手,苏宇无奈放行。

    手机铃响,是一个陌生号码。

    “苏总,收到的礼物还满意吗?”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沙哑声音。苏宇突然觉得周围的人都很可疑,似乎都在用狐疑地目光盯着自己,汗水渐渐浸透了衬衫。

    “你是谁?你想怎样?”苏宇的声音依然平静。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精彩的内容,不与大众分享实在可惜。堂堂众享集团的董事长,众多年轻人眼中的奋斗偶像,居然是个瘾君子,想必没有比这更劲爆的新闻了吧?”

    “多少钱,你开个价。”

    “苏总不愧是生意人,喜欢开门见山。很好,500万现金,就能保证这份档案彻底消失。”

    “筹集这么多现金,需要时间。”

    “我可以给你两天时间。”

    “怎么交易?”

    “等我电话,到时我会告诉你地点和交易方式。苏总,如果你想体面的破财消灾,就不要惊动警方,否则我有备选方案,保你身败名裂。”

    “那你如何保证信守承诺?”

    “苏总,我和你无冤无仇,只是想借着您的光芒发点小财,鱼死网破对大家都不好,再联系。”

    勒索者挂断了电话。听到对方索要钱财,苏宇反倒松了口气,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动机就都很单纯。担心瞬间变为愤怒,身旁的男孩更加激动,危险总能让男孩肾上腺素飙升。

    “你觉得是谁在捣鬼?”

    “知道这份档案存在的人,除了我,就只有王秘书和陈院长。”

    “你觉得会是谁?”

    苏宇用手指敲着档案袋,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苏宇将王秘书叫进办公室,示意王秘书看看桌子上的档案。

    王秘书看了一眼便迅速合上,说道,“苏总,这……”

    “刚刚有人给我送来这个。”

    “您的意思是……”

    “你也知道,除了你和陈院长,没有人知道这个档案的存在,你觉得会是谁在拿这个要挟我?”苏宇直直盯着王秘书。

    “苏总,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您知道我对您绝无二心。”王秘书忙着解释。

    “我不是在怀疑你,我只是说有没有泄露的可能。”

    “您在医学中心的档案是严格保密的,除非……”

    “没事,你说。”

    “除非陈院长那边出了问题。”

    “你觉得陈院长这个人怎么样?”

    “论业务能力,陈院长无疑是业界翘楚,虽然性格上有些优柔寡断,但总体上我认为是靠得住的,毕竟您对他有知遇之恩,如果有异心,他应该清楚后果。”

    “我从来不相信有绝对靠得住的人,当然,除了你之外。这样,你抽调集团信息部的精兵,以检查中心信息安全为由,即刻动身去往医学中心,一是检查安全漏洞,二是帮我盯着陈院长,找到档案泄露的途径。”

    王秘书离开后,男孩立即上前煽风点火。

    “你真的信任王秘书吗?”

    “从我创业伊始,他就开始照顾我,我们早已超越了普通的上下属关系。”

    “可他毕竟是唐人街黑帮出身,道义在金钱面前一文不值。”

    “他不是那种人。”

    “可他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他有想法,可以轻易抓住你的软肋,是时候重新洗牌了。”男孩进一步试探苏宇。俯

    “不,我不能这么做。”

    “你必须这么做,一路走来,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我们必须反击,受制于人可不是我们的行事风格。”

    “不,我不会再听你的了。”

    苏宇极力回避男孩,但男孩不依不饶。

    “你必须听我的,只有我才是你唯一的依靠,只有我才真正关心你,我们的合作天衣无缝,你忘了吗?那些胆敢阻拦你的人,都必须清除干净!”

    苏宇猛地推倒男孩,但又马上后悔,赶忙上前搀扶。

    男孩坏笑,“不,就是这样,就是要愤怒,要直面你的内心。”

    男孩抱住苏宇,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经过警方从中调解,医学中心追加了赔偿,群众示威风波暂时被压了下来。家属大部分都接受了追加赔偿方案。但刘义事后通过查阅档案了解到,这些应试者几乎都是吸毒人员,由于有保密协议,刘义自然无法轻易从应试者口中得知医学中心究竟在从事什么研究,家属为了得到赔偿也是三缄其口,但招募对象的特殊性,还是让刘义起了疑心。

    不久,一名头脑还算清醒的应试者偷偷找到了刘义。这个应试者比较特殊,本身家境很优越,只是由于叛逆,年纪轻轻染上毒瘾,屡戒屡吸,眼看就要失去家族信任,听说医学中心招募应试者开展新式戒毒疗法,便参与进了项目。然而进入关键的治疗阶段时,这个年轻的应试者亲眼看到前期的应试,者一个个出现了严重的不良反应。这令他心生恐惧,于是装病提前结束了应试。应试者找到刘义,坚称这个试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参加者都接受了一项手术。经过手术,瘾君子们表面上看似对毒品失去了兴趣,但实际上都变得疯疯癫癫。年轻人向刘义控诉,说吸毒者虽然命贱,但以这种方式戒毒代价未免太大,而家属们只知道借此机会捞钱,根本不关心他们这些贱命,所以希望刘义可以调查医学中心,揭露医学中心草菅人命的行径。

    听了应试者的言论,刘义顿时对医学中心来了兴趣。但他深知医学中心与众享集团之间的关系,他也领略到了苏宇的手段和影响力,自己贸然去查,也许会碰一鼻子灰。而且,上头已经要求将此次群众事件低调处理,自己势单力薄,刘义明显没有底气,要是张队还在该多好啊!相比张军,刘义明显还是少了抹黑走到底的胆量。然而,就在刘义犹豫不决之际,医学中心的陈院长却主动找到了刘义。

    下班后,刘义一身便装来到了医学中心。

    他向前台人员出示证件,说道,“你好,陈院长约我六点见面。”

    “院长已经在等您了,这边请。”

    工作人员为刘义刷卡开通屏蔽门,将刘义送入电梯,“院长办公室在六楼右手边的位置。”

    刘义来到六楼,找到院长办公室后敲门,院长亲自为刘义开门。

    “刘警官,幸会,快请进。”

    刘义被请进屋内。

    “您认识我吗?”刘义与陈院长素不相识,疑惑地问道。

    “认识,哦,也可以说不认识,上次你来中心处置现场的时候,我在办公室看到了整个过程,所以就向你们支队要了你的联系方式,不会显得唐突吧?”陈院长解释道。

    “不会,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其实我也有事想找您来着。”

    “哦?是关于应试者的事吧?”

    “没错,您怎么知道,对了,您找我是为何事啊?”

    “我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做个解释,看来这次见面是注定的,也是缘分啊。”

    两人坐下继续聊。

    “可是解释这个事情也轮不到跟我吧?”

    刘义显然对陈院长找到自己这么一个小刑警感到诧异,但他没有急于抛出自己的问题,想进一步试探陈院长的真实想法。

    “刘警官,你不要误会,我之所以找你,只是听说有个应试者主动找过你反应问题。”

    这都知道?刘义暗想,看来一切都在医学中心的掌控之中。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这个人误导,他肯定说自己是装病逃出去的对不对?你是警察,瘾君子的话可不能信啊。”

    “这也要分情况,有些情况下也可能说出实情。”

    “实话跟你说,这个人是因为二次体检的时候不达标,被开除名单了。”

    “二次体检?”刘义不解。

    “你有所不知,首次体检是在确定名单之前,作为筛选的依据进行。名单一旦确定,就会与应试者签署保密协议。而签署协议至正式进入临床试验之前,会有一段空白期,这期间应试者不能摄入违禁品,从而影响实验效果。但总有些人把持不住自己,这个年轻人私带毒品进入中心吸食,被我们发现后开除了。没想到,此人心生不满,听说到处散播谣言。”

    刘义对这番解释依然将信将疑,那些应试者出现不良反应是明摆着的事实,一定还有其他事情。

    “但我与那些应试者有过接触,虽然这些人都是瘾君子,我看他们的状态确实异常。这和某项手术有关,是吗?”

    陈院长笑道,“看来你听到了不少内容。刘警官,这个试验属于保密项目,关于实验内容本不该多说的。不过既然你有疑虑,我觉得解释一下也没关系。简单来说,这个项目的目的是帮助吸毒者戒除毒瘾。”

    陈院长对着桌子上的人脑模型,给刘义指出了一块回路。

    “这块回路叫成瘾回路。就是这里,人类的成瘾行为都源自于此。比如一个人第一次吸毒,这里就会形成一次快感刺激,而接二连三吸毒就会反复刺激这块回路,从而形成一组稳定的记忆。而记忆会反复提醒你要寻求更多刺激来愉悦自己,这就是成瘾的原理。而传统的戒毒手段大多采取药物抑制加身体约束的方法强制戒毒。戒断反应明显,病人容易抗拒。因为快感记忆无法根除,因此极容易复吸,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刘义点头,“那您采取的方法是?”

    “手术,通过手术摘除这块回路。”

    陈院长对着模型做了开刀的动作。

    “我不懂脑医学,您是专家,只是这样切割大脑没有副作用吗?毕竟这是人脑。”

    “所以前期需要应试者。”陈院长貌似就在等着这句提问,“这项手术从没有人开展过,也就没有相关数据可参考,我们中心是这方面的先行者。你也知道,人的大脑极其复杂,研究还属起步阶段,对于这块回路的手术边界该如何确定,只能通过临床试验检验效果。因此中心招募了这些应试者,并且给予了丰厚的报酬。当然,试验一定是有代价的,这些应试者出现的问题,就是必要的代价。不过你放心,我的审批手续都是齐全的,一切都合理合法,至于事后出现的小插曲,我们也与应试者家属达成了谅解,得到妥善解决了。我只是希望警方不要听信社会上的谣言,一旦实验成果可以得到应用,将造福很多成瘾患者,这也是医学中心的使命和本人职责所在。”

    “那项目目前进展到什么阶段了呢?”

    “抱歉,我只能透露这么多了,项目还没有完全收尾,还处于临床观察的阶段。一旦进入可以公开的程序,中心一定会第一时间向社会发布成果。”

    陈院长的解释严丝合缝,刘义一时也找不到问题。首先,陈院长主动找到刘义,并且以一个开诚布公的态度交流,刘义实在不想咄咄逼人。其次,刘义对于医学实验这一套也是在是个外行,只凭感觉办案是行不通的,无理取闹也不是他的风格。

    “我大概懂了,和您谈话真是受益匪浅。”刘义起身同陈院长握手,准备离开。

    “希望我们的谈话内容可以保密,毕竟项目还属保密阶段,希望理解。”

    “您放心,这点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

    “刘警官,占用你下班时间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就不远送了。”

    陈院长将刘义送至门口,递给刘义一张名片,刘义接过放进了口袋。

    “您忙,告辞!”

    两人握手告别。

    目送刘义离开后,陈院长关上门,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