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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吊坠之秘,李杨的托付

    不多时,武陵郡城已入眼中,为了不引起骚乱,在距人类聚集地还有五里地的一片树林,李杨放下了王珏,让他自行赶路归家,王珏跪倒在地,感谢李杨的赏赐。李杨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王珏一直保持跪立的姿势,直到看不见李杨的身影,方才徐徐起身。

    王珏心中不由感叹“往日见杂书中各种精怪志异,只是当做茶余饭后打发时间之用,并未当真,现在看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能说清”。休息片刻后,王珏转身向城中走去。

    王珏的回归在武陵郡城引起巨大的轰动,人们都以为王珏这一去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入了那精怪的肚腹,却不想三日之后便平安回来。

    王珏也是个不嫌事大的人,添油加醋的将自己的经历叙述给众人,还将李杨给他的狗头金拿出来炫耀,风光一时无两,就连武陵刺史听闻,都邀请他前往府中做客,让他讲述这一段奇闻异事。

    王珏得了李杨恩惠,自然是不遗余力的替李杨说好话,李杨前几日现身武陵郡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入城而不伤一人,取物而留其金,武陵郡城中,百姓无不敬畏,叹服。

    刺史听闻,大感兴趣,当场拟写公文,以祥瑞之名,上书朝廷。

    长沙王刘庸听闻,召见了王珏,对于王珏所讲的事迹很是好奇,听王珏讲述之后,大为惊叹,王珏本是世家出身,谈吐不凡,落落大方。

    刘庸地处蛮荒之地,每日所见之人,大多山野愚民,不由得对王珏青眼有加,在府中大宴王珏,每日谈天说地,畅聊人生,三日有余。

    爱屋及乌,刘庸对王珏口中的山君李杨也是崇敬无比,又令食邑中的百姓为李杨建庙,以香火供奉。

    民间反应更甚,认为李杨是那武陵山神,在家中立其牌匾,香火以供奉之,又有郡中豪强,酬金以修庙宇,用以祭祀。

    有不少好事者,甚至结伴入山,找寻李杨的踪迹,只不过山高林密,其中毒虫猛兽多不胜数,一些地方更有奇特瘴气,有进无出,来来去去好几波人,尽皆损失惨重而归,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

    李杨送走王珏之后,争分夺秒开始狩猎,尽管效率很高,不过山高路远,以李杨的脚力,也才在下午才堪堪赶到家里。

    李杨给小叶子喂了汤药,又翻出些搜刮来的小玩具,分散小叶子的注意力,让自己清净清净。

    ……

    日子还算过的平静,转眼已是正月时节,除了天气越发寒冷,其他的倒是没什么新鲜的。

    这一日,天降大雪,鹅毛般的雪花飘落,在地上垫了厚厚的一层。

    李杨除了又给小叶子添加了一层衣物以外,每日必在洞口生起火堆,将小叶子放置在不远处,双重保险之下,倒是没出什么大碍。不过这狩猎是越发困难了,为了维持阿花的饮食,李杨狩猎的范围比起往日,多了有几百里之远。

    相处几年下来,两只小崽子体型也大了不少,差不多都是半成年状态,一个个都是干饭虎。

    傍晚时分,李杨狩猎归来,拖着一头野猪和一只黑熊。一天的忙碌又结束了。

    李杨沉下心来,意识缓缓进入识海中的神秘空间。

    自小叶子生病以来,李杨每天是忙的脚不沾地,王珏离开后,李杨每天按照王珏的吩咐,给小叶子喂食汤药,情况确实大为好转,可总有一点尾巴难以痊愈,小叶子每日咳嗽不止,好在不再发烧,李杨每日生火取暖仍然不见效,无奈之下,李杨只能再去了一趟武陵郡城,请王珏再过来看了一次。

    这一来一去半个月时间过去了。

    后来又有些不怕死的,进入大山寻找李杨的踪迹,其中一队人跟着李杨弄出来的痕迹追踪到断崖附近,李杨为了打发他们离去还真费了一番功夫。

    不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那些人离去之后,竟然带了更多人来找李杨的麻烦。

    足足有千余人之众,领头的是一个世家子弟,武器齐备,甚至有军中强弩。

    李杨暗中听他们谈话得知,这世家子不知从哪道听途说,用精怪之血肉炼丹服用可得长生,李杨前阵子在武陵郡城闹得沸沸扬扬,这世家子听闻后便起了歪心思,纠集一大批人,从驻军手里搞来一批强弓硬弩,攻入一苗寨尽俘虏其老***迫青壮为其带路,寻着踪迹便找到此处。

    李杨虽不喜杀戮,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圣人,了解原委之后,当下也动了真火,将其中之人杀伤大半之后,剩下的自然而然做鸟兽散。

    逃出生天的人,到处传颂李杨的神迹。一传十,十传百,越吹越神,最后竟然离谱到李杨口吐烈焰,一口气点燃半边山,烧死大半进山的人。

    ……

    距离上一次李杨进入识海空间已是三月有余。李杨看着大门上全部亮起的五颗宝石,惊愕不已,按照时间进度,此时不过第七个年头,还得八年之久才能完成。

    李杨试着推了推青铜大门,还没用多大力气大门已打开一条缝隙。李杨惊喜万分,正准备推门而入,探索一番。又想起外面的小叶子,决定安顿好一切再出发。

    毕竟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又或者回不来。

    李杨意识缓缓退出识海,看着熟睡中的小叶子,心里万分不是滋味。可前路迷茫,不是所有事情都是李杨能掌握的,他不愿,也不能让小叶子和他一起冒险。

    李杨先是将阿花三兽,送了上去,还给他们自由。

    刚开始阿花还有些畏畏缩缩,直到李杨带着小叶子离去,阿花才回过神来,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李杨离去的方向,带着两只已是成年虎的虎儿子默默离开。

    ……

    一个时辰悄然而过,不多时便到了武陵郡城附近。

    王珏此刻已经睡下,突然之间衣服上挂着的一块玉佩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敲击声。这是上一次王珏离开时李杨给他的,专做联系使用。

    自从王珏攀上李杨这层关系,他在武陵郡城那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经过他的运作,他得到了官方的支持,甚至被刘庸任命为长沙国的太常侍。

    民间,王珏威势更甚,王珏出门在外,就连七十二洞的苗人,也不对他有分毫不敬,就怕得罪山神引来滔天大祸。

    玉佩声响,意味着李杨到来,王珏丝毫不敢违逆李杨的意志,匆匆穿戴整齐,拒绝了仆人的随行,冒着漫天大雪,来到城门处。城门上把手的士兵不敢阻拦,急匆匆的打开城门,好让王珏出城。

    王珏的到来自然瞒不过李杨的耳目,李杨隐藏在黑暗之中,待到王珏走到近处,从黑暗中探出一个脑袋。

    饶是王珏与李杨打过几次交道,也不免被吓了一大跳,城门上的士兵更是不堪,刀入鞘,枪压低,不敢有轻举妄动,生怕让李杨有所误会。

    李杨伸出触须,小心翼翼的将小叶子递给王珏,这小家伙现在睡得正香甜呢,李杨满身是雪,襁褓之上却不见一丝雪花。

    王珏跪倒在地,如同臣子接受帝王的赏赐,慢慢接过李杨递过来的摇篮。

    李杨转过头去,强忍住心中的不舍,丢下一大块狗头金,飞奔离去。不多时,一阵如龙吟般的吼叫声传来,惊起无数飞禽走兽。

    不知是不是幻觉,王珏依稀看见山神大人眼角的泪光。对于手中的女婴,王珏心中不由自主多了几分重视。

    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珏能有今天这番际遇,全赖仰仗李杨的威势。对于李杨的嘱托,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杨飞快的离去,强忍着不舍,甚至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把小叶子接回来。口中密集的利齿,甚至因为情绪波动剧烈,被咬得咔咔做响。

    她俨然成了他的羁绊。

    ……

    李杨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这一刻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安安静静的睡一觉。

    洞口的火堆早已熄灭,裹上一层薄薄的白雪,寒冷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