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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旱魃在世

    春末至夏初,帝国北方大旱,赤地千里,民不聊生。南方水患丛生,千里泽国,民间一片哀嚎。

    近些年,朝廷年年征战,与匈奴人在北方万里草原处处争锋,武帝征发二十万大军讨伐匈奴,又让六十万民夫服徭役,为大军提供补给,一路人吃马嚼,粮草运送至前线五不存一,只能靠庞大的人数勉强维持着脆弱的后勤。

    如今又遇天灾旱魃,民间田地荒芜者甚多,北方哀鸿遍野,易子而食者不知凡几。

    时光在战乱和饥饿中浑浑噩噩的走过一年,转眼又是一年的元夕了。

    小叶子又走在长安的大街上,往日寒冷萧瑟的长安大街上,也算是有了几分节日的气息。

    无论时局如何败坏倾颓,上层人士永远都是风花雪月,喝着小酒,搂着美俾,在温暖如春的阁楼中,吟诗作对。

    苦难和他们无关,这就是统治者的意义。

    王珏在大汉帝国中枢位高权重,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叶子和一众随从打着王珏的旗号自然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来上演装逼打脸的低俗情节。不过一片萧条的景象也让小叶子意兴阑珊,不多时便准备返回家中。

    王珏的府邸的在整个长安城的位置也是绝佳,往日里除了一些相互往来达官显贵,基本看不到什么闲杂人员,但是如今时局不稳,路边也出现了许多衣衫褴褛气息微弱的乞丐。

    他们或许原本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家中有几口薄田,一年到头下来的收成能勉强维持生活。

    可惜,自然经济的小民百姓对于天灾的抵抗力几乎没有,一场自然灾害下来,便是家破人亡。

    运气好的能将自己卖入豪门,从此为奴为婢。运气不好的,便只能在苦难中默默等死,一卷破烂的草席,或许就是最好的归宿。

    有时候,活着真的是一种煎熬。

    ……

    这方时节,哪怕是元夕之夜,除了世家门阀上层显贵又有多少人会有闲情雅致,火树银花,鱼龙凤舞?

    王珏如今贵为三公之首,位高权重,往日里的一些政敌皆被他以阴狠手段了结。

    王珏当初当初因言获罪,得罪大佬,惶惶不可终日。现如今,那个逼死他母亲的朝廷高官,更是被他使手段灭了六族,才消了他心头之恨。

    王珏酷烈的手段引起许多人的不满,他们也曾发起过对王珏的暗杀。

    长刀之夜,在洛水之畔,整整八百死士,围攻仅有三十人的王珏一行人。

    各大家族原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毕竟这是各大家族凑出来的最精锐的八百死士,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就是刺杀皇帝也应该够用了,却没料到,八百精锐居然被王珏手底下三十人杀得人仰马翻。

    后来这些家族的成年者无论男女,尽皆死的不明不白,哪怕是在万军之中,有大军保护,一样也难逃一死!

    王珏原本对那九五至尊的位置,也有几分念想,也训练了一批修炼国术的死士,等待时机,不过后来遇到武帝,对其青眼有加,委以重任,在一些事情上对他甚至到了纵容的地步。

    王珏心中感动不已,颇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也就渐渐消了那份念想。

    ……

    如今天下大旱,王珏身为大汉丞相,尽管国术小有所成,位极人臣,可也变不出粮食。为此,王珏也是愁白了头。

    为了能尽快结束战争,王珏甚至将身边大半修炼过国术的死士都派了出去,由武帝的侄子霍去病带领执行对匈奴的斩首计划,如今离长安已两月有余,尚不知结果如何。

    ……

    前些日子,武帝广发求贤令,能求来雨者,赏钱万金,食邑千户。这篇旨意一发,吸引了无数方士之流的神棍,可惜尽是徒有其表之辈。哪里能求来云雨,只能以各种神神叨叨的话术糊弄武帝。

    可武帝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任你说的天花乱坠,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也是要杀头的。

    察觉到自己被欺骗的武帝愤怒之下,将一群神棍活剐,头颅吊在旗杆之上,如此一来,便又无人敢来揭榜。

    眼看着旱情越发严重,天空也无一丝要下雨的迹象,帝国各大粮仓运来的粮食也只能勉强维持局势,要是再不下雨,误了春播,来年死的人只会更多。

    帝国的北方渐渐都有一些不太安稳,一些别有用心之人鼓动民意,挑拨混乱,就连一些地方驻军都发生了小规模哗变,尽管很快被镇压,这也让武帝心惊不已。

    王珏每日焦头烂额,甚至连往日里勤练不怠的国术,也是没有时间再练。依稀可见,头上长发已有两分花白。

    这几日,王珏府邸的奴仆各个做事都十分小心,生怕引来王珏不快。

    前些时日,王珏最宠爱的小妾,恃宠而骄,居然敢对王珏甩脸色。或许平时王珏哈哈一笑便过去了。可王珏这次却较真了,不顾往日情分和小妾的苦苦哀求,直接让人将其杖毙!

    ……

    小叶子一进王府大门,便有丫鬟递上防寒的外套,小心翼翼的帮小叶子穿上。

    尽管小叶子平日里待人很是和善,可却没有任何一人敢怠慢她。因为怠慢她的人,都被王珏在事后处以极刑。

    王珏很在意小叶子的感受,在她面前,王珏永远是温柔可亲的王珏叔叔,可小叶子看不到的背后,王珏可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王珏甚至发话,在府中小叶子的地位与他无异。

    底下的仆人们都猜测,小叶子是丞相大人的私生女。但却无一人敢在明面上说,只敢在背后议论。

    好在这小主性格温和,待人很是和善,很好伺候。这也让底下的仆人很是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