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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独步千古

    比如说李昌祺的《剪灯余话》共载三十一篇传奇小说,题材命意、艺术构思都与《剪灯新话》相近,完全是《剪灯新话》仿作,总体上看思想艺术成就稍差于《剪灯新话》。

    明嘉靖以后,传奇小说也得以复兴。

    出现了一批具有一定思想深度和艺术力度的好作品。

    这些作品从各个不同侧面为我们展示了商品经济的发达给明中叶以后社会带来的种种微妙的变化,反映当时社会人们的道德行为、性格、心灵之间的矛盾斗争和冲突,富有鲜明的时代特色。

    其中,宋懋澄的《负情侬传》写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

    杜十娘在封建礼教和市侩势力的双重压迫下,面对负义的李生,不乞求,不苟且,毅然投江,表现了当时社会追求个***和男女平等的严肃主题。

    蔡羽的《辽阳海神传》和邵景瞻的《桂迁感梦录》则反映了商品经济的发展对人们思想意识的影响,在作品中作者揭示了金钱对传统道德观念的巨大冲击。

    《辽阳海神传》通过描写徽商程士贤与海神的爱情故事,反映了当时商人的商业活动和他们的思想意识,《桂迁感梦录》写桂迁落难时得到同学施君的救济,后掘财致富,以怨报德,后来改恶从善。

    揭露金钱腐蚀人的灵魂,支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表现现实生活的人情世态。

    明中叶至清初的传奇小说在我国志怪传奇小说发展史上具有承前启后的历史意义。

    对白话小说和戏剧文学产生巨大影响。

    为《聊斋志异》的出现奠定了基础。

    此后就是《聊斋志异》了,这部书的作者不用多提,大家都知道,是蒲松龄,字留仙,别号柳泉居士,山东淄川蒲家庄人。

    他出生于一个渐趋没落的书香之家,蒲松龄从小热衷功名,却屡试不中,穷愁潦倒。

    在三十一岁时曾应朋友孙蕙的邀请,做过一年的幕僚,他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缙绅人家坐馆,生活内容主要是读书、教书、着书。

    这种身世地位,使蒲松龄周旋在贫苦大众与缙绅名流两个社会阶层,其文学生涯也摇摆于文士的雅文学和民众的俗文学之间。

    并且需要说明,蒲松龄一老先生一生的着述颇多,除了《聊斋志异》以外,还有诗、文、词、赋、戏曲、俚曲和一些杂着,这些都收入1962年中华书局出版的《蒲松龄集》中。

    据考证,长篇白话小说《醒世姻缘传》也很可能是他的作品。而《聊斋志异》则是他的代表作。

    作者大约从二十岁左右开始创作《聊斋志异》,到四十岁左右完成,后几经修改、增补,可以说是作者毕生心血的结晶。

    蒲松龄老先生在《聊斋志异》自序中说:“才非干宝,雅爱搜神,情类黄州,喜人谈鬼。闻则命笔,遂以成篇。久之,四方同人又以邮筒相寄,因而物以好聚,所积益伙。”

    又说:“集腋为裘,妄续幽明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作者通过这部小说抒发自己的孤愤,寄托自己对生活的理想。

    《聊斋志异》现存的版本主要有:手稿本,仅存上半部;乾隆十六年铸雪斋抄本;乾隆三十一年青柯亭刻本;1962年中华书局出版的会校会注会评本。

    后者采录最为完备,收作品491篇。2、狐鬼花妖世界的建构

    作为文言短篇小说集的《聊斋志异》,在体裁上并不太一致,有一类近似于笔记小说,篇幅短小,记述简要;一类近似于杂录,写作者亲见亲闻的一些奇闻轶事,具有素描、特写性质。

    大部分作品则是具有完整的故事、曲折的情节、鲜明的人物形象的短篇小说。

    这类小说叙写神仙狐鬼花妖精魅的故事,具有超现实的虚幻性,奇异性。

    就是描写现实生活的篇章,也在现实人生的图画中涂抹上了奇异的色彩。

    《聊斋》中的“志怪”成分与六朝志怪不同,大多是作者有意识编撰的奇异故事,其中的神仙、狐鬼、花妖基本上都出自他心灵的创造和思想的寄托。

    这些神仙狐鬼精魅的怪异故事作为小说思想内蕴的载体,也就具有作为表现方法和表现形式的作用和性质。

    作者是怎样建构起这样一个狐鬼花妖精魅的世界的呢,其模式之一是人入异域幻境,其中有天界,入冥间,入仙境,入梦,入奇邦异国。天界、冥间、仙境一贯被当作现实人生的理想归宿或善恶的裁判所;梦则是人与神灵交往的通道。

    而且在《聊斋志异》中,这一切都被形式化,作为故事的框架,注入了现实的内容。

    如《仙人岛》上,并没有成仙得道的仙人,在那里上演的是一幕轻薄文士被一位兰心蕙质的少女嘲谑的喜剧。

    《梦狼》写白姓老人梦中到了做县令的儿子的衙门里,看到满是吃人的狼,白骨堆积如山,儿子也在金甲猛士面前化为虎,被敲掉了牙齿。

    这显然是为了表现“官虎吏狼”这个比喻性的主题而虚拟了这样一个奇异之梦。

    在《聊斋志异》里,幽冥世界的形式化最为明显。

    冥间地狱作为对人的恶行恶德的惩罚、警告方式而出现,更多的则是以冥间对应于现实社会中的官府,从而映照出人世间官府的黑暗、官僚的贪残腐败。

    《席方平》中席方平为受凌辱的父亲入冥府伸冤,城隍、郡司、冥王各级衙门都是贪贿、暴虐,席方平屡受酷刑,感到“阴曹之暗昧尤胜于阳间”。

    另有《公孙九娘》写莱阳生入鬼村与鬼女公孙九娘的一段短暂的姻缘。

    小说开头先交代了故事背景:“于七一案连坐被诛者,栖霞、莱阳两县最多。一日俘数千人,尽戮于演武场中,碧血满地,白骨撑天。”,莱阳生入鬼村,先后见到死于“于七一案”的亲故——朱生、甥女,新识的公孙九娘母女。

    听这些温文柔弱的书生泣诉遭株连而死于非命的不幸。

    他与公孙九娘成亲的花烛之夜,“忽启金镂箱里看,血腥犹染旧罗裙”,九娘“枕上追怀往事,哽咽不能成眠”。

    人鬼的幽婚是为了对现实****的悲愤控诉。亦真亦幻,悲怆动人。

    《聊斋志异》结构故事的另一模式是狐鬼花妖、精怪幻化进入人世间。这一类非人的形象,一般以女性的体貌出现在故事中,她们以女性的形神、性情为主体,而将异类的某种属性特征融入或附加在其身上。

    “使花妖狐魅,多具人情,和易可亲,忘为异类。而又偶见鹘突,知复非人。”

    如《花姑子》中的香獐精“气息肌肤,无处不香”,《白秋练》中的鱼精,一离开家乡洞庭湖的水就要生病。

    《阿纤》中的阿纤,其人“窈窕秀弱”,“寡言少怒”,与鼠的本性相符。

    《绿衣女》中的绿衣女“绿衣长裙,宛妙不已”,“腰细殆不容掬”,善歌,“声细如蝇”。是依据蜜蜂的特征写出的。

    小说中这些狐鬼花妖精怪的形象多数是美的,善的,给人带来温馨、欢乐、幸福,给人安慰和帮助。

    还有一种狐鬼花妖,他们的性格、行为表现的是一种情志、意向,可以称为象征性的文学意象。

    《黄英》中的黄英是菊花精,名字是由“菊有黄花”而出,陶渊明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诗句,菊花在历代文人的吟咏中被赋予了淡泊名利、安贫乐道的高洁品格和清高节操。

    蒲松龄的黄英,精于种菊、卖菊,以此致富。

    她认为“自食其力不为贫,贩花为业不为俗”。

    她与以市井谋利为耻的士子马子才婚前婚后的分歧,纠纷,体现了传统读书人清高观念的变化。

    《婴宁》叙写王子服追求狐女婴宁并结成连理的故事,“婴宁”之名,取自庄子所说:“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撄宁。撄宁也者,撄而后宁者也。”所谓“撄宁”是指得失成败都不动心的一种精神境界。

    小说中的婴宁在山野中,爱花爱笑,一派纯真的天性。

    作者赞美婴宁的天真,正寄寓着对老庄人生哲学中所崇尚的复归自然天性的向往。

    至于狐鬼花妖世界的内涵的话。

    首先,作者歌颂了自由幸福的爱情婚姻。

    因为作者在作品中肯定了为封建礼教所不容的“情”,人间的至情,可以超越时空的限制,不受生死荣辱的束缚。

    如《阿宝》中的孙子楚,为了获得富商女阿宝的爱情,先是仅为阿宝一句戏言而砍断自己的枝指,虽痛楚欲死也决不犹豫后悔。

    后又相思成疾,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魂附鹦鹉,飞向阿宝身边,左右不离,终于以一片痴情,感动了阿宝,结为生死夫妻。

    《竹青》中的男子鱼容,与曾经患难相爱的神女竹青南北分离之后,每当思念竹青,只要披上竹青送给它的黑衣,就能举翅蓝天,飞越千山万水来到竹青身旁。

    在颂扬爱情的巨大力量和它的合理性的同时,作者还从“人生所重者知己”的观点出发,强调爱情应以双方的志趣相投、互相尊重、患难相扶为基础。

    如《瑞云》、《乔女》、《白秋练》、《连琐》、《晚霞》等。

    《白秋练》中白暨豚精与慕生相爱,是以吟诗为纽带和内容的,诗是生命和爱情不可或缺的凭借。

    在《娇娜》中,书生孔雪笠对狐女娇娜产生了爱悦之情。而孔生后与另一狐女松娘结婚。

    婚后,孔生奋不顾身从鬼物爪中抢救下娇娜,被暴雷震毙;娇娜获救后,不顾男女大防,与孔雪笠口吻相接,将丹丸度入其口中,救孔雪笠回生。

    作者对于孔雪笠与娇娜的生死情谊评论道:“余于孔生,不羡其得艳妻,而羡其得腻友也。观其容可以忘饥,听其声可以解颐,得此良友,时一谈讌,则色授神与,尤胜于颠倒衣裳矣。”

    其次,暴露科举制度的弊端。作者饱含感情塑造了一批具有真才实学而屡试不中,“困于名场”的知识分子形象。

    《叶生》中的叶生,《素秋》中的俞恂九,《褚生》中的褚生,《于去恶》中的方子晋,都属于此种类型。

    他们贫而好学,才华出众,然而作为科举制度的牺牲品,他们的科场失意的命运几乎是一致的。

    以叶生为例,他“文章词赋,冠绝当时”,可是怀才不遇,抑郁而死,死不瞑目,幻形留在世上,追随自己的知己,将制艺才学传授给知己的后代。扶助其步入仕途。

    叶生自己衣锦还乡,迎头是妻子的棒喝:“君死已久,何复言贵,勿作怪异吓生人。”叶生闻之,“忤然惆怅”,“扑地而灭”。

    作者认为,科举制度之所以埋没人才,主要是由于考官营私舞弊,不学无术。

    《贾奉雉》中“才名冠一时”的贾奉雉,屡试不第,后来听人劝告,将一些差劣之句连缀成章,以应试卷,竞得到考官的赏识,高中经魁。

    《司文郎》写一个瞎眼和尚能用鼻子嗅出文章的好坏,但考试结果正好与他所嗅相反。

    和尚闻知后,感叹说:“仆虽盲于目,而不盲于鼻;帘中人并鼻盲矣。”讽刺考官一窍不通。

    其三,抨击封建社会的官僚腐败和政治黑暗,深刻地反映了封建社会的根本矛盾,表达了对人民疾苦的深刻同情。

    脍炙人口的名篇《促织》前半部写由于皇帝喜欢斗蟋蟀,每年都到民间征收蟋蟀而造成成名一家人亡家败的悲剧。

    后半部写成名儿子幻化成一只神奇善斗的蟋蟀,才挽救了一家人被毁灭的命运,而献蟋蟀的大小官吏也个个得赏,人人高升,成名因此进了学,发了财。

    这里所揭示悲剧与喜剧的矛盾,是皇帝一人与百姓万家的矛盾,是一人欢乐与万家遭殃的严重对立,它十分深刻地揭露了封建统治者荒淫娱乐,不恤民命的罪恶。

    封建官僚机构的黑暗腐败也直接导致了地主豪绅们肆无忌惮地为非作歹,荼毒善良。

    如《窦氏》中,地主南三复,骗奸农女窦氏,始乱终弃,逼死两条人命,窦父告状,因南三复行贿官府,官府免罪不问。

    在揭露社会的丑陋现象的同时,作者也极力宣扬淳风厚俗的社会风气,歌颂社会交往中的美好德行。

    《田七郎》中,猎户田七郎受了富人公子的救助之恩,后来又为了报恩而拼上性命,这类报恩故事表现了社会交往“受人知者分人忧,受人恩者急人难”,“富人报人以财,贫人报人以义”的道德准则。

    总之,《聊斋志异》的狐鬼世界所展示的社会内容,作者寄托其中的幽思、憧憬,也大大地超过了前代文言小说而独步千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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