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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安河宴(五十五)

    “这件事只有你可以。”白鸥眼神坚定,“你和公子乃同胞兄弟,只有你能替公子取这枚教主令,等杀了元嘉和教主,便可以把反叛的罪名推给元嘉那个老贼,不然公子不仅性命危在旦夕,就算凭我们,到时候教中裁决殿和占星阁都不会放过我们。”

    “你的意思是要我冒充他,替他夺取教主令?”季淮安紧紧地盯着白鸥,“可是我又当如何信你的话?倘若你只是利用我,倒时候我深陷星辰教,你若是要杀人灭口,那便是手到擒来的事吧?”

    就在这个时候,白鸥向他走近了几步,双手奉上了一枚令牌,“这是公子最后一次交给我的腰牌,是他在星辰教中的身份证明,有了他,季公子便可在星辰教中自由行走,权力仅次于教主与占星阁大祭司之下,可与众长老平起平坐。”

    然后白鸥手一挥,季淮安眼前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堆黑衣人,左右站着,仿佛隐藏在黑暗中的魑魅魍魉,他惊于这些人的手段和本事。

    “季公子还请接下这枚令牌。”白鸥已经单膝跪在了地上,同时后面也是同白鸥一模一样的动作。

    这件事非同小可,而且充满了未知的危险,踏进一个他从来都没有了解的地方,这实在是太冒险了,他很清楚,但是手已经接过了那枚沉甸甸的令牌。

    白鸥的眼神终于是多了一道光。

    “属下必当忠于公子!”

    掷地有声的誓言,季淮安却感觉背快被沉重的担子压垮了。

    ……

    即便两人从小就分开了,但是过了这么多年,两人样貌身形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只是身上截然不同的气质很容易将两人分出来。

    季淮安换上了黑衣,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陌生到了极点,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破绽,但是这样的他却是有最大的破绽。

    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面具,取了过来,缓缓戴到了脸上。

    透过那张面具上留出来眼睛的孔洞,他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压抑。

    “这些年你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他看着镜中的人喃喃自语,也不怪白鸥为什么会找上他。

    等到白鸥回来时,看到这样的季淮安也不免惊讶。

    “不像吗?”季淮安问道。

    白鸥摇了摇头,“很像,只是公子平日里向来少言寡语,季公子还需注意一些。”

    “好,我明白。”

    按白鸥的话来说,目前他要做的就是拿到教主令,救出季修宴,这个人也必须是他,虽然星辰教崇尚能者居之,但也不代表每一个人都可以。

    季修宴是教主的弟子,如果教主出事,他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是他们这帮手下,根本没有资格去肖像那个位置。

    根本不会有人服他们,即便其实就算是换了季修宴也不一定有多少人会服。

    因为现在的教主哪怕在位几年也并没有压下教中那么多不同的声音,更何况根基还尚不完全的季修宴呢?

    或许是换了装扮的原因,整日带着面具,季淮安感觉自己的心境竟然隐隐有些变了。

    每日的沉默寡言,每日行走在黑夜中,之前是他不了解,现在他才知道季修宴曾经过的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日子。

    “他就是一直这样过来的吗?”

    “每个星辰教的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公子天资聪颖,心思缜密,更是能吃寻常人不能吃的苦,他当初是我们飞星司年纪最小的几个之一,也是在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外出历练了。”

    白鸥口中的历练季淮安猜也猜的到不会是什么好事。

    “出者十之去七,星辰教那几年下坡路走的厉害,人也损失了不少,公子能走到今日确实很不容易。”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白鸥比了个身高。

    那还是个小孩子啊,季淮安心情十分的沉重,他在九华宗一待就差不多是十年,而季修宴呢,却像是被抛入了人间地狱。

    这还是他一手造成的!

    “你能和我讲讲和他有关的事吗?”

    白鸥却想要拒绝,“星辰教不是个好地方,我说的话已经够了,公子肯定不希望你知道太多,所以才会一直不肯与你相认。”

    最开始他对白鸥始终有怀疑,只是相处下来,白鸥知道的关于季修宴的事情的确多,渐渐地也对这个人放下了戒心。

    “现在没人知道公子被暗中关押了起来,我们必须在元嘉之前拿到教主令,不然公子这么多年的谋划都被白费。”

    在赶路的时候,白鸥早就把计划和季淮安交待清楚了,即使季淮安心里一直担心着季修宴的安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越是接近了星辰教这个他从未涉足过的地方,他越是感觉有些不安,只是他将这份不安也看作了一种担心。

    亲眼见到的星辰教并非自己所想象中的那样阴森幽暗,带着那种压抑又恐怖的压迫感,反而坐落在青山之中,山灵毓秀,十分令人心驰神往。

    如果不是他对星辰教的所作所为有所了解,也知道了曾经季修宴在这里到底经历过怎样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他恐怕都无法将此地与那个曾经令人生畏的名字联系起来。

    “进去后就没有回头路了,季公子万事小心,如果有不测,季公子尽管离开,我们定然会保您的安全。”

    季淮安明白白鸥的难处,随即便迈出了万般艰难的一步。

    “元嘉以为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所以并没有时时刻刻监视我们,公子的事也没有泄露出去,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今晚是十六,教主的功法会在子时反噬,元嘉肯定不会放过那个机会,同样,那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如果元嘉成功了,教主令在他手中,我们恐怕再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了。”

    季淮安早已对要做的事了如指掌,但这也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杀人?他还真的没真正意义上刻意去了结过什么人,甚至还是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

    “可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