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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完胜

    一场下来,看客们就算眼力比不上郭正通等人,也傻不到还继续把李淳山看做是初出茅庐的花瓶小子。

    各个对李淳山称赞不已,押了白衣少年的少数几个人眉开眼笑,脸上犹如开出了一朵鲜花,自信满满,声称此等功夫就算褚思明也不是对手。

    李淳山对薛北海一抱拳,道声承让又上到郭勐所在的擂台之上。

    方才李淳山与薛北海的争斗,郭勐虽然不明就里,也知道这个俊逸非凡的白衣男子功夫了得。

    郭勐不敢端着自己年长的架子,与李淳山相互抱拳以示江湖初次见面,请多指教的礼仪。

    李淳山也知道自己第一战中占了薛北海长久守擂,功力消耗不小的便宜。

    同时,薛北海怒火攻心,又以自己年长,心存轻视。李淳山才有机可乘,不然断不能一招制敌,灭了郭勐等一众的威风。

    这一战李淳山依旧装起了一只手相战的犊子,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不装,但李淳山总觉得有犊子不装那还练武干什么呢,不如回家操练起绣花针功夫。

    他才懒得搭理场外那些粗鄙汉子说他装犊子时眼里的鄙夷,装不了,是没能力罢了。

    云淩梦打了个喷嚏,暗骂李淳山天天装犊子,不怕把自己装死。

    擂台中,郭勐比薛北海沉稳许多,见到李淳山站定等待自己出手,也不恼怒。

    与李淳山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使起剑法护了周身,偶尔剑雨倾泄,力却不用老,以防李淳山诡异的折扇回刺,可以收住剑势回撤抵挡。

    郭勐使用破气式一招幻眼云湮刺向李淳山,其招式厉害非常,剑影缭乱,虚虚实实,不知来剑究竟真假。

    倘若李淳山双手也使用宝剑,使出剑法护住周身,管这些剑影虚的实的,统统砍碎也就罢了。可惜他使用的一把小小折扇,还夸海口单手应战,看这一剑可不把他刺回原型。

    李淳山忽的闭上双眼,侧耳聆听郭勐剑势。

    场下有些见识的看客也听人说起许多高手听声辨位的本领,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李淳山听错了方位,挨了郭勐的刀子。

    只一些不知情的看客发现李淳山闭上了眼睛,以为这是认输的架势,可看郭勐剑势不收,剑气带起李淳山的袍子猎猎作响,知道招式厉害,竟也不敢发出声响,害怕那一剑下去,李淳山就要血染当场,丢了命去。

    眼睛会骗人,郭勐运气内敛在剑上的剑吟声却不会。

    细细听去,李淳山果然听见郭勐右手斜刺而来比其他剑影更具威势的嗖嗖清脆声响,李淳山应声持折扇一拐。

    铛得一声,宝剑与折扇相撞,折扇竟未砍断,发出铁器铮鸣的声响。

    原来李淳山的折扇骨架也是玄铁所造,是一把宝扇。

    一击不中,郭勐波澜不惊,剑招变幻,剑势如狂风骤雨向李淳山袭来,李淳山在剑雨中屹立不动,偶尔折扇向左指出,偶尔向右砍去,气定神闲,宝剑与折扇击打的声音不绝于耳。

    如此数招,郭勐心中激起惊涛骇浪,原来自己宝剑每与李淳山折扇相交的时候,折扇上传过来的刚猛劲力一道大过一道,仿佛排山的浪涌阵阵激在郭勐使剑的臂膀上,虎口生痛。

    郭勐手臂颤抖,再被指上一扇,怕是剑都给扇飞了去。

    郭勐急忙收剑向后一撤,退出三步开外。

    对着李淳山一抱拳:“小兄弟武功了得,郭某今日当真服了,京师第二的名头由你摘了。”

    李淳山拱拳道声承让,也不停留,又飞跃上第三级擂台。

    笑道:“是不是第二还不知道,反正第一的名头今日也要摘了。”

    褚思明休息良久,终于有一人可以上来挑战自己,有些高兴,这些人还好不是个个都是废物。

    起身和李淳山抱拳通了姓名:“鄙人褚家武馆大弟子褚思明,敢问小兄弟师承?”

    李淳山心道,我的师傅,说出来可吓死你。

    但想到此次下山还有其他要务,不能泄露师傅姓名,随意捏造了个名字:“我叫李淳山,师承紫竹剑派。”

    紫竹剑派?这是哪天成立的派别?

    褚思明无从得知,可他生性敦厚,看李淳山功夫也不平常,有心想夸上一番,随口胡诌道:“紫竹剑派掌门名震江湖,今日得见其门人弟子风采,果真是一等一的天资不凡。老哥我还能与您交手切磋,更是幸事一件,小兄弟待会可要手下留情,让一让老哥我罢。”

    褚思明冲着李淳山呵呵傻笑。

    褚家家主听了这话胡子都被气歪了,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还不知道有个叫紫竹的什么狗屁剑派,他又从哪里得知这个剑派名震江湖?

    而且要论剑派,李淳山的剑呢,傻子都能看出这是别人隐瞒身份,胡乱说的一个派别,偏偏褚思明当了真,还奉承起胡编乱造的人来,贻笑大方,落了自己京师第一的威风。

    自己这个徒弟学功夫极快,学功夫极快,偏偏别人说什么都信,还假装自己聪明。

    倘若不是场合不对,定要训斥他几句,兀自忍着,不好发作。

    可大多数人不像褚家主一样看待,当真以为有个叫紫竹的名门剑派,默默记下这个名字,茶余饭后,又是向朋友吹嘘的一大猛料。

    李淳山假装虚心受教,呵呵陪着褚思明傻笑。

    褚思明似乎是被褚家主冷峻目光点醒,盯着李淳山手中的宝扇,疑惑道:“可是小兄弟你怎么不使剑呢?”

    李淳山被这敦实胖子逗笑,心想堂堂京师人士却如此孤陋寡闻,叫剑的剑派就不能用别的武器么。

    问剑宗中高手如云,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练至化境,花草树木都可作为利刃兵器,杀人于无形,厉害莫名。

    李淳山只懊恼刚才还不如对褚思明说自己师承紫竹扇派或宝扇派,更加直截了当,免得他多此一问。

    褚思明一口一个小兄弟,李淳山却不屑与他兄弟相称。

    “宝剑尚未随身携带,与你对决,也不用宝扇,咱们只拼内家功夫。”

    李淳山说罢将宝扇斜插进腰间,做了个请的手势。

    褚思明也不再闲话,扎了个笨重的大马步,内家功法不讲究术法中的门户大开或者外家功夫攻势凌厉。

    做个架势,气沉丹田,清气上升,浊气下降,二气均分。

    褚思明一掌平推,凶猛的暗劲随空气波动,直扑李淳山面门。

    李淳山面色郑重,褚思明笨是笨了点,功夫一点不弱,这要是被褚思明内力扫中,非死即伤。

    内家功夫真力不比外家灵巧,却是一等一的催魂夺命。

    李淳山急忙双腿一蹬,稳住下盘,双掌蓄力一样平推出去。

    台上狂风皱起,沙尘被狂风卷起旋涡在褚思明与李淳山之间掀起嗡嗡的声响,震人心魄。

    看官们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何只定在那里就能造出这么恐怖的阵势,也知道形势紧急,各个冷汗又起,与方才闷出的热汗交织在一起,浸湿了衣衫。

    十数功夫后,沙尘尽数倾泄在褚思明身上。

    褚思明向后滚出数米远,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