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春去，秋来。（8100字）
基因国家线出来了，是214分。
鱼笙并没有被选上。稍稍失落，但生活还要继续。
接下来一个月，鱼笙发现自己周边的一切好像都发生了变化。
走着路上，没人再主动跟他打招呼，有，也只是带有让人不适的笑容。
他也再没有和水晴、姜夜辉一起放假回家，一起出去玩。
他向杨大彬申请调换了座位，一个人坐在靠窗的最前面，这样他既不会因为看到水晴她们而烦恼，也不会因为其他人而受影响。
时间飞快流逝，他一心趴在学习上。
之前努力学习，天天向上。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获得幸运女神的青睐，但，好像结果并不是。
基因评定的结果撕开了他的幻想。
现在心无旁骛，一心一意。他以为这样就能不在乎他人的舆论，但，好像结果并不是。
偶尔在班级里，在走廊中，他好像总能感觉到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他也渐渐不敢再去看水晴和整天顶着熊猫眼的老姜。
最后三个月，好像对鱼笙来说，格外漫长。
于是鱼笙再接再励，全神贯注的学习。他已经打定主意，想文化课成绩再高一点，去科研机构学习。
他以为凭借自己超强的学习能力，很容易就能做到这一点，但，好像结果也并不是。
他好像，已经失去了那种超强的学习能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觉醒那天，自己感觉灵魂出窍的时候？
不过，鱼笙又想了想，好像，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的他，变得健忘，变得呆板……他已经做不到举一反三了。
也就是说，他就算凭借吃自己的老本考上了科研培训学院，他也很快就会被淘汰出局。
得出这个结果的一瞬间，鱼笙感觉自己的心都变得空了。
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他没有迷茫、恐慌。就像是单纯的失去了思考能力，就这样任由自己的大脑放空。
后来，水晴和姜夜辉也主动找过现在的鱼笙，鱼笙没有回避。
午后的下午，几人坐在花坛旁边。
树荫下几人吃着水晴亲手做的便当。
另外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还说笑话逗鱼笙笑。
但，鱼笙没有感觉，就只是呆呆的，用“嗯”“啊”“哦”回应两人的话。
后来姜夜辉不再说了，沉默地吃着饭。
反观水晴问的倒是紧，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应接不暇。
到后来，姜夜辉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要把水晴拉走。
水晴哭了，但鱼笙仍然没有反应。
最后，姜夜辉给了鱼笙一拳，然后拉着哭哭啼啼的水晴走了。
之后，两人就再也没跟鱼笙联系过了，甚至，都不再来学校上课了……
鱼笙想着这样也好，反正，以他们那样的成绩，就算不来学校，也没问题。
反倒是不用再看见自己了，免得他们烦心，挺好的。
春天很快就过去了，夏天，就要到了。
已经是5月份了。
鱼笙继续吃力的学习。
原先会的内容倒是没有忘记，但新的知识点，他也再没掌握几个。
他从没感觉到学习这样吃力，只是一个原来学过的题型衍生出来的变形题，他竟然需要成天的想，才能明白几分，甚至到第二天还不能完全参透。
时间紧张的继续推进着，很快，来到了5月中旬。
学校的模拟考试安排的愈发紧密，学生出勤的数量也越来越少。
甚至到了最后，硕大的校园，高三生却只有200名。
整整缩水了2/3。
也对，礼华的学生大多都过了基因评定的国家线，那些人，已经不需要再学习文化课了。
想来就来，不想来，老师也不会说他们。
今天，又是一次模拟考成绩公布的时间，鱼笙依然是榜上第一。
满分750，他像个牲口一样拿了744。
但是某人并没有很开心，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再提高的余地了。
这是最后一次模拟考，剩下15天是备考时间，基本就是老师上课讲一些之前的知识点，巩固记忆。
但对鱼笙来说，这最后的时间，他已经没心情再学了。
反正学了也记不住，反倒是破天荒地开始上课摸鱼。
他这种态度的转变，班主任杨大彬也发现了，不过却没有在意。
人家孩子考试拿分跟玩儿是的，确实不需要再听了……
也罢，就这样让他放松放松心情也好。
倒数10天的时候，坐在教室里的人偏偏变多了。
毕竟考完就要毕业了，总有人舍不得。
水晴和姜夜辉也回来了一次，但只是呆了一个上午，就又走了。
到了当天下午，晚饭前的自习课，鱼笙趴在桌子上睡觉，突然感觉胳膊肘那里有人在戳自己。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不耐烦地看了眼旁边，一下子惊了起来。
什么鬼！一觉起来，旁边贴了个美少女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正对自己胃口。
如果说水晴是他喜欢的类型，古灵精怪，调皮可爱，惹人喜爱。
那么洛雨樱就是最能引起他保护欲的类型，美丽精致，玲珑出尘，像一个瓷娃娃一样，惹人伶惜。
可眼前这人是怎么回事？大脑又断片了？
只见这人身穿黑色休闲上衣，下身配了一个白色的牛仔裤，乌黑的长发束成一束。一手端着手机，一手小心翼翼地戳着自己的胳膊。
因为就一个桌子，同桌之间离得很近，看着马上就要贴上自己一样——简单的休闲装却隐隐衬出她高挑挺拔的身材，再配上飒爽凌厉的长长马尾。
鱼笙莫名觉得这简简单单的居家装扮，出乎意料的格外勾人。
身体马上刷地弹起，靠在窗边的墙上，细细看了眼前的女子几眼，他这才发现。
这货不是特么的江歌吗？
我去，只是把头发收整好了，怎么突然变这么好看？
早知道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就多讹她点钱了！
这么好看的脸蛋，我及时带她治好了，这女人不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千儿八百万就不说了，我下半辈子的早饭钱不得帮我垫吧垫吧？
嗯，算成每天早上6块，算我自己长命百岁……100乘365再乘6是多少来着？
该死，这脑子变慢了就是不方便，以前这点小数目脱口就出了。
哦，反正就是大概20万吧……好像……是有点多了，不过，看她也不像缺钱的人……家里应该承担的起吧……一个周边终端就得20万吧？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是，江歌往前凑了凑，挤压着鱼笙这里本就不大的空间，她向四周看了看，接着一副做贼的姿态般问道：
“你也看动漫？”
鱼笙这时刚从头脑风暴上反应过来，加上最近精神不好，有点空耳，脱口而出道：
“啥？不过二十万？”
“……”
“……”
“你有病吧？”
“？”
这下鱼笙听清了，本来江歌在他心里的印象就不好，结果这还突然骂我？
直接反嘴就是：
“你有病吧？”
江歌见状，深深叹了口气，想着，这孩子果然没救了。
她“刑满释放后”也听到了关于鱼笙的一些近况……没朋没友，身体不好，评测落榜，加阳光变阴郁……
这不妥妥的大冤种形象吗……
这娃不行了，我救不了他，伯父伯母，烦请回炉重造吧……
江歌其实脾气很好，那天只是看不惯鱼笙作贱人家小女生的一番好意。
……好吧，摊牌了，姐们不装了！洛雨樱是她表妹。
那天下午洛雨樱突然问她关于鱼笙的事情，她之前从来不知道……原来表妹喜欢他。
后来怀着对表妹的担心（安奈不住想吃瓜），她就跟着出来看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远远的听不清表妹和这个男生怎么说的，就看见鱼笙对表妹“动手动脚”。
又是搂住，又是摆弄人小女生的头发。
紧接着，突然板起脸，对着人一同乱说，手还指指点点的。
后来她就看到表妹哭了，嘤嘤嘤地跑了。
好家伙，她当即就忍不了了！
出来就想给这臭小子一顿揍，结果被人家“反揍”趴下了，还被人家送进了医院……太丢人了。
哼，行吧，这她江歌认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是有那么几斤几两的，竟然能把她给“阴”翻了船。
之后呢，在医院里呆了好久。
主要是那一磕没有缓冲，直接倒下去磕到了石板桌子，得亏桌子棱角被打磨掉了，是个圆边，不如她小名可就不保了。
最后只是个脑震荡加静养半个月已经很不错了。
唯一让她难受的就是她父母反对她看二次元的东西，给她手机收了，这让她这半个月生不如死啊。
哎，最后好容易“服刑”出来了。
休息了没一个月。
结果这不，前不久表妹放假，来她家玩，才知道她跟人家男神干了一架，还被干趴下了。
接着就是对她这个表姐一顿道歉。
但当自己说鱼笙不好的时候，这小女生又跟护犊子似的，那小嘴，可紧着鱼笙好的说。
不过，最后江歌也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倒是心里多了几分愧疚。
但就这还没完，雨樱那丫头反倒变本加厉缠着自己去安慰鱼笙。
说是姐，你俩是同班同学，鱼笙心情不好啊，你也有义务帮助，姐你就帮我这个忙呗……
反正乱七八糟说了一大通，江歌被说服了，本来打算今天上午过来。
但今天上午刚好赶上了某电影上映，自己就没来。
这又怕让雨樱知道自己没来，于是趁着晚课之前赶了过来。
进了教室，江歌就看到了正在咸鱼的某人。
看到曾经那么向上的一个人变成这样，她现在心里也是充满了感慨的。
可现在，看到眼前这样一个仿佛失了智的家伙，她好像又突然不想管他了。
危机关头，她想了想自己可爱的表妹……呜呜呜，行吧，大咸鱼！便宜你了！
她硬着头皮，强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一刻，鱼笙突然心中升起一股恶寒……特喵的！什么阴间笑容！不会笑就别笑！
这种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
5月30日。
考前最后一课，鱼笙也破天荒的打起了精神。
老杨都上台了，结果某人还没起。
鱼笙无奈，敲了敲身边还在打瞌睡、流口水，而且还披头散发的江歌。
江歌被鱼笙拍到的一瞬间，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不顾嘴角淌着的口水，呼哧大喊一声：
“啊啊啊啊！利威尔是我的！谁都别跟我抢！”
说着直接反手一巴掌把鱼笙的头按倒了桌子上，反手虚握，没有碰到人，却直接钳住了鱼笙。
鱼笙以头抢桌的行为，引发了全班的骚动，尤其是那一声巨响！格外清脆响亮。
鱼笙顿感尴尬……这是最后一节课啊大姐！
全班同学都在呢！！！
咱俩还是特么的第一排！
老杨还在旁边看着呢！
你特么的是不是脑瘫啊！
脸红过后，是一阵心惊！
鱼笙这些天的体质仍然在不断被拔高，他已经能够轻松做到一跃8层楼、单手抗千斤。
可此刻，鱼笙却一点都不得动弹！
完全使不上力气，根本挣脱不开！！
这就是689分的恐怖实力吗……怪不得自己175，这就跟待宰羔羊一样！
想着，鱼笙动了真怒——他对他的成绩还是有点不服气的。
他使劲了全是力气，憋到脸都红透了，还是挣脱不开……
坐在最后一排的水晴看到这一幕，眼中泪水开始围着眼眶一圈圈转，努力抑制住自己不要发出呜咽声。
她也是来了才知道，原来近十天，江歌和鱼笙都形影不离，如此亲密的两人，关系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呢……
旁边的姜夜辉今天也是出奇，没有挂着熊猫眼。
但此刻他盯着鱼笙的眼神，却比熊猫眼的眼圈还要阴暗。
……他本以为鱼笙是因为互相之间的差距，不好意思再和他们一起了——因为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第一了。
虽然最后拉着水晴走了，但他内心还是表示理解的。
如果是他换到鱼笙的立场，可能自己并不能做得更好……只能说鱼笙辜负水晴的心意，是个畜生，但他并不会因此真正讨厌他。
但，现在看来，人家不是在意自己的尊严，不是在意自己的基因评定成绩……
姜夜辉笑了。
你这现在跟人家小歌歌玩的挺好啊……689，比水晴都高1分。
10天都贴在一起。学习也一起，吃饭也一起？
不错嘛，有前途……
你知道水晴最近经常跟母亲吵架吗？
你知道她离家出走吗？
你知道她执意说出喜欢你要承受多少压力吗？
你都不知道……
你鱼笙……真特么是个烂人！
我！姜夜辉！从此刻发誓！我跟你划清界限！从此我们势不两立！
姜夜辉心里很愤怒，看着身边楚楚动人的水晴，却也没有动手安慰。
因为他知道，自己安慰也没有用，还是等着她自己缓解下来吧。
他从小就跟水晴是青梅竹马，水晴从小到大的经历他都知道几分，也能理解此刻水晴的痛苦。
既然碰到了个人渣，还是哭一场，忘了吧……
……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突然在课堂上暴起的江歌缓了几秒，但终究是从茫然之中回过神来了。
这时鱼笙拍桌子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她这才发现，自己把人家按趴下了！
她赶紧连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鱼笙无奈啊：
“姑奶奶，您先把我松开成吗？”
江歌赶忙松开：
“哦哦哦，对对对！”
说着，红着脸坐下了。
这时，鱼笙也从桌子上坐回了座位，使劲揉吧自己的脸。
真的，那一下，巨疼！
而江歌看着鱼笙红红的半边脸，像是被拿一个大板子拍了一巴掌一样。
她忍了忍，还是不由得大笑了起来，笑得一颤一颤的。
但很快，她就被杨大彬用眼神制裁了，默默收回了狂笑。
但鱼笙看到她吃瘪，鱼笙又有点忍不住了。
最后俩人都疯狂憋笑，尤其还是坐在第一排，两人七扭八歪的，特别扰乱课堂秩序。
不过杨大彬还是忍了……没办法，人江歌是689的大佬，以后必定飞黄腾达。
而且，鱼笙虽然基因方面的成绩不行，但未来未必不会成为科研界的大佬。
杨大彬在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
他其实没注意到，即使他认为两人谈恋爱影响到了课堂秩序，但他的看向两人的眼神还是那么柔和。
……今天过后，孩子们就要各奔东西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了。
在这样一场闹剧般的开场中，杨大彬开始了自己对学生的最后一次嘱咐。
语毕，人散。
他让学生们走了。
自己一个人开始打扫教室。
扫清每一处墙角，掏犄角旮旯里的纸团，收拾着各种他们落下来的小东西。
这是他每年都要做的，还不让学生们插手，也不准他们留下了陪他。
这是他作为班主任的最后一份矫情。
虽然每次都会从上午11点收拾到下午4、5点。
虽然每次都说下一年不这么干了。
但他最后都还是做了。
可能，在他心里，挺值吧。
留在这个陪伴了学生三年的教室最后多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幸福。
杨大彬觉得，许多年后，可能等他最后回顾自己的教学生涯。
风风雨雨40年，自己会在送走最后一届学生的时候，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平白发出一声感慨：
“最后竟然是一间教室陪了我40年。”
也许有无奈，也许有感伤……但这就够了，人生在世，何必想那么多呢……
成，别矫情了，开始收拾教室吧。
太阳西移，挂着天边美丽的火烧云。
杨大彬坐在收整干净，贴完考试的教室，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
“下一年，说什么劳资也要让学生们自己收拾东西了！这都下午4点了！劳资相亲的时间都错过了！”
没错，杨大彬已经31了，依然没有对象……
……
经过了一天的休息，到了6月1号，鱼笙精气神俱佳地参加了考试。
很快三天就过去了，到了6月4号的下午，鱼笙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考完了。
有一说一，自从江歌做自己旁边之后，自己心情确实好多了……
没啥，就是发现了一个逗比，而且这个逗比还天天给自己带来乐趣。
动不动就天天瞎嚷嚷着：啊，这我男神，你看。啊，她好漂亮啊。
等她举着手机到自己眼前，结果发现就是一个二次元的纸片人。
鱼笙其实原先对二次元了解并不多，只是看过几个火出圈的电影，和极少数动漫。毕竟他要兼顾打工和学习，时间不多。
但这些天，在江歌的强烈安利下，一方面是觉得确实有益缓解自己心情，而且另一方面他也发现这些荧屏上的内容自己也挺喜欢的，于是他也恶补了不少二次元的内容。
现在他对江歌都改观了不少了，嗯……其实还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女生，吧？
考完试回到了家里，休息了没几天，鱼笙就又开始疯狂打工……
兜里没钱了啊！被迫上工了解一下？
一天，鱼笙在某饭馆打工的时候，左右门框外突然窜出了一高一低两个头。
老板笑着迎过去，叫卖着：
“来了，两位姑娘想吃些什么？”
之间那两个头互相之间交换了下眼神，齐声道：
“我们来找鱼笙的。”
饭店不大，鱼笙在内厨也听到了。
他放下洗碗的手，顶着一头黑线走出了门。
他已经知道这俩姑奶奶是谁了……
这时，门外的江歌和洛雨樱看到鱼笙，一大一小，都跳出了门框的遮掩。
高一点的那个挥了挥手，道：
“鱼笙！”
老板看到这一幕，已经习惯了。
之前这孩子就在这个饭店里头被不少不良少女调戏过。
不过，今天这个好像不一样，他们之间好像认识。
老板眼中带有异样的目光，看向鱼笙。
后者有点不自在了，直接道：
“你俩要干嘛？”
洛雨樱还有些扭扭捏捏的，不过江歌已经直接下手了。
她好像实力越发恐怖了，直接隔空把鱼笙给禁锢住，拉上人就跑。
洛雨樱也要急急忙忙跟了出去，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直接扫了老板200块，回头羞着脸，怯生生道：
“叔叔，这是鱼笙今天的工钱，就……先还给你了。”
说完，直接来了个僵硬的九十度鞠躬，然后急急忙忙跑了。
那整这一出，饭馆老板也懵了呀，只能颤巍巍地说了一句：
“好家伙，这年轻人玩的，新花样挺多啊……”
……
后来其实没有发生什么。
就是江歌带着鱼笙看了个新出的动漫电影，嗯，情感方向的。
而且还是连坐的三人票。
她在左边，洛雨樱在中间，他在右边。
然后谢幕了之后，洛雨樱又按国际惯例，给鱼笙来了给表白。
鱼笙也国际惯例，给洛雨樱来了个拒绝。
之后呢，洛雨樱也相当给面子啊，给鱼笙来了个当着谢幕全影院的人来了个痛苦流涕，扑在江歌那就是嘤嘤嘤。
然后鱼笙就被全场人用视线给秒杀了，灰溜溜地跑了。
真是的，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好像自从认识了江歌，自己的人生就被打开了某种开关。
搞鱼笙天天就是没心态。
但鱼笙还是低估了她们，接下来的一个月，鱼笙遭遇了平生未有、世间罕见，频率极高的恐怖袭击……
要么就是刚过某个拐角，某个女孩子就被另一个人推着拱向自己，接着鱼笙凭借“出色”的反应力避开，最后那两人一起摔个狗啃泥。
要么就是走着走着，路边某个女孩突然平地摔，还阴阳怪气地说着“欸呦，好疼啊，哪个帅哥来扶我一下”。
紧接着路边无数男生都伸出了援助之手，但某鱼直接旁观。
最后女孩谁的手都没接，被迫自行起立，就这么踩着断了一只脚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地走向远方，然后跟某个“黑衣人”汇合。
……
7月1号，某个房间。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来走去，绞尽脑汁在想着能怎么跟某鱼来个新的偶遇。
江歌很不解，她就是完全照搬动漫里的做法啊！
男女主都是这么成一对儿的，怎么着这条鱼也该开窍了吧？
正当她陷入新一轮头脑风暴的时候。
洛雨樱突然问道：
“**。”
江歌也是回了一嘴：
“啊？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洛雨樱就这么突然立住了，严肃地看着她，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费尽心思帮我？”
“你刚刚觉醒，伯父伯母应该给你布置了很多项修炼的任务吧？”
“……”
江歌被问住了，她一时回答不上来……
自己这么费劲心思帮可爱表妹的原因是什么？
她想不出来答案。
见江歌不说话了，洛雨樱重重地呼了口气，握了握自己粉白的小拳头。
一边的江歌还没想清楚，就看到洛雨樱本来全身上下都蔫蔫的，好像自闭了的样子。
此刻莫名有了力气，刷地从软塌塌的粉色小床上立了起来……
那形象直接变得伟光正，好像重新打起了精神。
江歌点点头，年轻人，就是有朝气！成！今天就再加把劲，我看看，今天下午按照鱼笙的打工安排，他会去哪里呢……
看着一边专注在自己终端上的江歌，洛雨樱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甚至好像有熊熊的战意燃烧了起来……
下午。
鱼笙都无语了，在某个小巷里，鱼笙拐了个弯，然后就这么立在原地，靠在墙边。
没等一下，两个偷摸摸跟在屁股后面的女孩就也跟着拐了过来，跟鱼笙撞脸相遇。
鱼笙只能没好气道：
“你俩别闹了行不。”
江歌好像还想解释些什么，但是洛雨樱又双叒叕直接表白。
鱼笙又双叒叕直接拒绝。
洛雨樱失落地咬着贝齿，低头不语。
鱼笙这时压低声音，把江歌拉到一边，直接了当的对江歌说道：
“你是她姐姐，她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陪着一个小女孩瞎闹，这算什么？”
“回去吧，以后别再折腾我了。”
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洛雨樱竟然听见了，她眼泪又开始打转，转过身，眼睛直直地盯着鱼笙道：
“原来，在你看来，我这就是瞎闹吗？”
鱼笙无言……
看着眼前这种状况，好像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还是江歌叹了口气，打了个电话，然后巷子口有一辆黑车进来。
江歌把洛雨樱扶上了车，临走时看了鱼笙一眼。
车开走了，鱼笙的心也跟着走了。
最后女孩上车时的伤感，鱼笙深切感受到了……
远处，那辆车上。
江歌不停地拍着洛雨樱的后背，安慰着她，嘴里还念叨着：
“没事没事……他就是呆，他会喜欢上你的……对啊……我们的小雨樱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洛雨樱却只是哭。
最后看得身旁的江歌都有些不忍道：
“那要实在不行……咱就放弃？”
话音刚落，洛雨樱的哭声瞬间就止住了。
看她这么大反应，江歌急忙解释道：
“不是，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那条鱼不配……他配不上你……这么惹你伤心……实在不行就忘了他吧……让他后悔一辈子……让他知道的，他再也碰不上比你更好的女孩了。”
洛雨樱却摇了摇头，擦了擦脸上的泪，努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哼哼唧唧道：
“我不会放弃的……谁都也不能跟我抢！”
说道最后一句话，江歌算是知道了，自己根本劝不动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有种感觉，雨樱最后一句话好像不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江歌有点烦，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想。
无视洛雨樱拒绝的小手，强拉着洛雨樱一起看搞笑动漫……
……
7月10号，成绩出炉。
鱼笙作为全国的探花，以726分的高分被九牧科研学院录取。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9月1号，开学的时间也渐渐临近了。
鱼笙选了生物系，打算从事基因向的学习。
这两个月，他一只在努力啃这方面的书……效果虽然不好，但也算是有所准备吧。
窗外，有落叶飘下，鱼笙走到门外，捡起那片落叶。
忽然，心口一阵虚慌袭来，鱼笙生生干咳了几声……
秋天好像快到了，鱼笙手里的枫叶，已经半红了……
鱼笙并没有被选上。稍稍失落，但生活还要继续。
接下来一个月，鱼笙发现自己周边的一切好像都发生了变化。
走着路上，没人再主动跟他打招呼，有，也只是带有让人不适的笑容。
他也再没有和水晴、姜夜辉一起放假回家，一起出去玩。
他向杨大彬申请调换了座位，一个人坐在靠窗的最前面，这样他既不会因为看到水晴她们而烦恼，也不会因为其他人而受影响。
时间飞快流逝，他一心趴在学习上。
之前努力学习，天天向上。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获得幸运女神的青睐，但，好像结果并不是。
基因评定的结果撕开了他的幻想。
现在心无旁骛，一心一意。他以为这样就能不在乎他人的舆论，但，好像结果并不是。
偶尔在班级里，在走廊中，他好像总能感觉到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他也渐渐不敢再去看水晴和整天顶着熊猫眼的老姜。
最后三个月，好像对鱼笙来说，格外漫长。
于是鱼笙再接再励，全神贯注的学习。他已经打定主意，想文化课成绩再高一点，去科研机构学习。
他以为凭借自己超强的学习能力，很容易就能做到这一点，但，好像结果也并不是。
他好像，已经失去了那种超强的学习能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觉醒那天，自己感觉灵魂出窍的时候？
不过，鱼笙又想了想，好像，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的他，变得健忘，变得呆板……他已经做不到举一反三了。
也就是说，他就算凭借吃自己的老本考上了科研培训学院，他也很快就会被淘汰出局。
得出这个结果的一瞬间，鱼笙感觉自己的心都变得空了。
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他没有迷茫、恐慌。就像是单纯的失去了思考能力，就这样任由自己的大脑放空。
后来，水晴和姜夜辉也主动找过现在的鱼笙，鱼笙没有回避。
午后的下午，几人坐在花坛旁边。
树荫下几人吃着水晴亲手做的便当。
另外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还说笑话逗鱼笙笑。
但，鱼笙没有感觉，就只是呆呆的，用“嗯”“啊”“哦”回应两人的话。
后来姜夜辉不再说了，沉默地吃着饭。
反观水晴问的倒是紧，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应接不暇。
到后来，姜夜辉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要把水晴拉走。
水晴哭了，但鱼笙仍然没有反应。
最后，姜夜辉给了鱼笙一拳，然后拉着哭哭啼啼的水晴走了。
之后，两人就再也没跟鱼笙联系过了，甚至，都不再来学校上课了……
鱼笙想着这样也好，反正，以他们那样的成绩，就算不来学校，也没问题。
反倒是不用再看见自己了，免得他们烦心，挺好的。
春天很快就过去了，夏天，就要到了。
已经是5月份了。
鱼笙继续吃力的学习。
原先会的内容倒是没有忘记，但新的知识点，他也再没掌握几个。
他从没感觉到学习这样吃力，只是一个原来学过的题型衍生出来的变形题，他竟然需要成天的想，才能明白几分，甚至到第二天还不能完全参透。
时间紧张的继续推进着，很快，来到了5月中旬。
学校的模拟考试安排的愈发紧密，学生出勤的数量也越来越少。
甚至到了最后，硕大的校园，高三生却只有200名。
整整缩水了2/3。
也对，礼华的学生大多都过了基因评定的国家线，那些人，已经不需要再学习文化课了。
想来就来，不想来，老师也不会说他们。
今天，又是一次模拟考成绩公布的时间，鱼笙依然是榜上第一。
满分750，他像个牲口一样拿了744。
但是某人并没有很开心，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再提高的余地了。
这是最后一次模拟考，剩下15天是备考时间，基本就是老师上课讲一些之前的知识点，巩固记忆。
但对鱼笙来说，这最后的时间，他已经没心情再学了。
反正学了也记不住，反倒是破天荒地开始上课摸鱼。
他这种态度的转变，班主任杨大彬也发现了，不过却没有在意。
人家孩子考试拿分跟玩儿是的，确实不需要再听了……
也罢，就这样让他放松放松心情也好。
倒数10天的时候，坐在教室里的人偏偏变多了。
毕竟考完就要毕业了，总有人舍不得。
水晴和姜夜辉也回来了一次，但只是呆了一个上午，就又走了。
到了当天下午，晚饭前的自习课，鱼笙趴在桌子上睡觉，突然感觉胳膊肘那里有人在戳自己。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不耐烦地看了眼旁边，一下子惊了起来。
什么鬼！一觉起来，旁边贴了个美少女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正对自己胃口。
如果说水晴是他喜欢的类型，古灵精怪，调皮可爱，惹人喜爱。
那么洛雨樱就是最能引起他保护欲的类型，美丽精致，玲珑出尘，像一个瓷娃娃一样，惹人伶惜。
可眼前这人是怎么回事？大脑又断片了？
只见这人身穿黑色休闲上衣，下身配了一个白色的牛仔裤，乌黑的长发束成一束。一手端着手机，一手小心翼翼地戳着自己的胳膊。
因为就一个桌子，同桌之间离得很近，看着马上就要贴上自己一样——简单的休闲装却隐隐衬出她高挑挺拔的身材，再配上飒爽凌厉的长长马尾。
鱼笙莫名觉得这简简单单的居家装扮，出乎意料的格外勾人。
身体马上刷地弹起，靠在窗边的墙上，细细看了眼前的女子几眼，他这才发现。
这货不是特么的江歌吗？
我去，只是把头发收整好了，怎么突然变这么好看？
早知道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就多讹她点钱了！
这么好看的脸蛋，我及时带她治好了，这女人不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千儿八百万就不说了，我下半辈子的早饭钱不得帮我垫吧垫吧？
嗯，算成每天早上6块，算我自己长命百岁……100乘365再乘6是多少来着？
该死，这脑子变慢了就是不方便，以前这点小数目脱口就出了。
哦，反正就是大概20万吧……好像……是有点多了，不过，看她也不像缺钱的人……家里应该承担的起吧……一个周边终端就得20万吧？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是，江歌往前凑了凑，挤压着鱼笙这里本就不大的空间，她向四周看了看，接着一副做贼的姿态般问道：
“你也看动漫？”
鱼笙这时刚从头脑风暴上反应过来，加上最近精神不好，有点空耳，脱口而出道：
“啥？不过二十万？”
“……”
“……”
“你有病吧？”
“？”
这下鱼笙听清了，本来江歌在他心里的印象就不好，结果这还突然骂我？
直接反嘴就是：
“你有病吧？”
江歌见状，深深叹了口气，想着，这孩子果然没救了。
她“刑满释放后”也听到了关于鱼笙的一些近况……没朋没友，身体不好，评测落榜，加阳光变阴郁……
这不妥妥的大冤种形象吗……
这娃不行了，我救不了他，伯父伯母，烦请回炉重造吧……
江歌其实脾气很好，那天只是看不惯鱼笙作贱人家小女生的一番好意。
……好吧，摊牌了，姐们不装了！洛雨樱是她表妹。
那天下午洛雨樱突然问她关于鱼笙的事情，她之前从来不知道……原来表妹喜欢他。
后来怀着对表妹的担心（安奈不住想吃瓜），她就跟着出来看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远远的听不清表妹和这个男生怎么说的，就看见鱼笙对表妹“动手动脚”。
又是搂住，又是摆弄人小女生的头发。
紧接着，突然板起脸，对着人一同乱说，手还指指点点的。
后来她就看到表妹哭了，嘤嘤嘤地跑了。
好家伙，她当即就忍不了了！
出来就想给这臭小子一顿揍，结果被人家“反揍”趴下了，还被人家送进了医院……太丢人了。
哼，行吧，这她江歌认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是有那么几斤几两的，竟然能把她给“阴”翻了船。
之后呢，在医院里呆了好久。
主要是那一磕没有缓冲，直接倒下去磕到了石板桌子，得亏桌子棱角被打磨掉了，是个圆边，不如她小名可就不保了。
最后只是个脑震荡加静养半个月已经很不错了。
唯一让她难受的就是她父母反对她看二次元的东西，给她手机收了，这让她这半个月生不如死啊。
哎，最后好容易“服刑”出来了。
休息了没一个月。
结果这不，前不久表妹放假，来她家玩，才知道她跟人家男神干了一架，还被干趴下了。
接着就是对她这个表姐一顿道歉。
但当自己说鱼笙不好的时候，这小女生又跟护犊子似的，那小嘴，可紧着鱼笙好的说。
不过，最后江歌也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倒是心里多了几分愧疚。
但就这还没完，雨樱那丫头反倒变本加厉缠着自己去安慰鱼笙。
说是姐，你俩是同班同学，鱼笙心情不好啊，你也有义务帮助，姐你就帮我这个忙呗……
反正乱七八糟说了一大通，江歌被说服了，本来打算今天上午过来。
但今天上午刚好赶上了某电影上映，自己就没来。
这又怕让雨樱知道自己没来，于是趁着晚课之前赶了过来。
进了教室，江歌就看到了正在咸鱼的某人。
看到曾经那么向上的一个人变成这样，她现在心里也是充满了感慨的。
可现在，看到眼前这样一个仿佛失了智的家伙，她好像又突然不想管他了。
危机关头，她想了想自己可爱的表妹……呜呜呜，行吧，大咸鱼！便宜你了！
她硬着头皮，强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一刻，鱼笙突然心中升起一股恶寒……特喵的！什么阴间笑容！不会笑就别笑！
这种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
5月30日。
考前最后一课，鱼笙也破天荒的打起了精神。
老杨都上台了，结果某人还没起。
鱼笙无奈，敲了敲身边还在打瞌睡、流口水，而且还披头散发的江歌。
江歌被鱼笙拍到的一瞬间，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不顾嘴角淌着的口水，呼哧大喊一声：
“啊啊啊啊！利威尔是我的！谁都别跟我抢！”
说着直接反手一巴掌把鱼笙的头按倒了桌子上，反手虚握，没有碰到人，却直接钳住了鱼笙。
鱼笙以头抢桌的行为，引发了全班的骚动，尤其是那一声巨响！格外清脆响亮。
鱼笙顿感尴尬……这是最后一节课啊大姐！
全班同学都在呢！！！
咱俩还是特么的第一排！
老杨还在旁边看着呢！
你特么的是不是脑瘫啊！
脸红过后，是一阵心惊！
鱼笙这些天的体质仍然在不断被拔高，他已经能够轻松做到一跃8层楼、单手抗千斤。
可此刻，鱼笙却一点都不得动弹！
完全使不上力气，根本挣脱不开！！
这就是689分的恐怖实力吗……怪不得自己175，这就跟待宰羔羊一样！
想着，鱼笙动了真怒——他对他的成绩还是有点不服气的。
他使劲了全是力气，憋到脸都红透了，还是挣脱不开……
坐在最后一排的水晴看到这一幕，眼中泪水开始围着眼眶一圈圈转，努力抑制住自己不要发出呜咽声。
她也是来了才知道，原来近十天，江歌和鱼笙都形影不离，如此亲密的两人，关系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呢……
旁边的姜夜辉今天也是出奇，没有挂着熊猫眼。
但此刻他盯着鱼笙的眼神，却比熊猫眼的眼圈还要阴暗。
……他本以为鱼笙是因为互相之间的差距，不好意思再和他们一起了——因为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第一了。
虽然最后拉着水晴走了，但他内心还是表示理解的。
如果是他换到鱼笙的立场，可能自己并不能做得更好……只能说鱼笙辜负水晴的心意，是个畜生，但他并不会因此真正讨厌他。
但，现在看来，人家不是在意自己的尊严，不是在意自己的基因评定成绩……
姜夜辉笑了。
你这现在跟人家小歌歌玩的挺好啊……689，比水晴都高1分。
10天都贴在一起。学习也一起，吃饭也一起？
不错嘛，有前途……
你知道水晴最近经常跟母亲吵架吗？
你知道她离家出走吗？
你知道她执意说出喜欢你要承受多少压力吗？
你都不知道……
你鱼笙……真特么是个烂人！
我！姜夜辉！从此刻发誓！我跟你划清界限！从此我们势不两立！
姜夜辉心里很愤怒，看着身边楚楚动人的水晴，却也没有动手安慰。
因为他知道，自己安慰也没有用，还是等着她自己缓解下来吧。
他从小就跟水晴是青梅竹马，水晴从小到大的经历他都知道几分，也能理解此刻水晴的痛苦。
既然碰到了个人渣，还是哭一场，忘了吧……
……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突然在课堂上暴起的江歌缓了几秒，但终究是从茫然之中回过神来了。
这时鱼笙拍桌子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她这才发现，自己把人家按趴下了！
她赶紧连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鱼笙无奈啊：
“姑奶奶，您先把我松开成吗？”
江歌赶忙松开：
“哦哦哦，对对对！”
说着，红着脸坐下了。
这时，鱼笙也从桌子上坐回了座位，使劲揉吧自己的脸。
真的，那一下，巨疼！
而江歌看着鱼笙红红的半边脸，像是被拿一个大板子拍了一巴掌一样。
她忍了忍，还是不由得大笑了起来，笑得一颤一颤的。
但很快，她就被杨大彬用眼神制裁了，默默收回了狂笑。
但鱼笙看到她吃瘪，鱼笙又有点忍不住了。
最后俩人都疯狂憋笑，尤其还是坐在第一排，两人七扭八歪的，特别扰乱课堂秩序。
不过杨大彬还是忍了……没办法，人江歌是689的大佬，以后必定飞黄腾达。
而且，鱼笙虽然基因方面的成绩不行，但未来未必不会成为科研界的大佬。
杨大彬在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
他其实没注意到，即使他认为两人谈恋爱影响到了课堂秩序，但他的看向两人的眼神还是那么柔和。
……今天过后，孩子们就要各奔东西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了。
在这样一场闹剧般的开场中，杨大彬开始了自己对学生的最后一次嘱咐。
语毕，人散。
他让学生们走了。
自己一个人开始打扫教室。
扫清每一处墙角，掏犄角旮旯里的纸团，收拾着各种他们落下来的小东西。
这是他每年都要做的，还不让学生们插手，也不准他们留下了陪他。
这是他作为班主任的最后一份矫情。
虽然每次都会从上午11点收拾到下午4、5点。
虽然每次都说下一年不这么干了。
但他最后都还是做了。
可能，在他心里，挺值吧。
留在这个陪伴了学生三年的教室最后多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幸福。
杨大彬觉得，许多年后，可能等他最后回顾自己的教学生涯。
风风雨雨40年，自己会在送走最后一届学生的时候，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平白发出一声感慨：
“最后竟然是一间教室陪了我40年。”
也许有无奈，也许有感伤……但这就够了，人生在世，何必想那么多呢……
成，别矫情了，开始收拾教室吧。
太阳西移，挂着天边美丽的火烧云。
杨大彬坐在收整干净，贴完考试的教室，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
“下一年，说什么劳资也要让学生们自己收拾东西了！这都下午4点了！劳资相亲的时间都错过了！”
没错，杨大彬已经31了，依然没有对象……
……
经过了一天的休息，到了6月1号，鱼笙精气神俱佳地参加了考试。
很快三天就过去了，到了6月4号的下午，鱼笙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考完了。
有一说一，自从江歌做自己旁边之后，自己心情确实好多了……
没啥，就是发现了一个逗比，而且这个逗比还天天给自己带来乐趣。
动不动就天天瞎嚷嚷着：啊，这我男神，你看。啊，她好漂亮啊。
等她举着手机到自己眼前，结果发现就是一个二次元的纸片人。
鱼笙其实原先对二次元了解并不多，只是看过几个火出圈的电影，和极少数动漫。毕竟他要兼顾打工和学习，时间不多。
但这些天，在江歌的强烈安利下，一方面是觉得确实有益缓解自己心情，而且另一方面他也发现这些荧屏上的内容自己也挺喜欢的，于是他也恶补了不少二次元的内容。
现在他对江歌都改观了不少了，嗯……其实还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女生，吧？
考完试回到了家里，休息了没几天，鱼笙就又开始疯狂打工……
兜里没钱了啊！被迫上工了解一下？
一天，鱼笙在某饭馆打工的时候，左右门框外突然窜出了一高一低两个头。
老板笑着迎过去，叫卖着：
“来了，两位姑娘想吃些什么？”
之间那两个头互相之间交换了下眼神，齐声道：
“我们来找鱼笙的。”
饭店不大，鱼笙在内厨也听到了。
他放下洗碗的手，顶着一头黑线走出了门。
他已经知道这俩姑奶奶是谁了……
这时，门外的江歌和洛雨樱看到鱼笙，一大一小，都跳出了门框的遮掩。
高一点的那个挥了挥手，道：
“鱼笙！”
老板看到这一幕，已经习惯了。
之前这孩子就在这个饭店里头被不少不良少女调戏过。
不过，今天这个好像不一样，他们之间好像认识。
老板眼中带有异样的目光，看向鱼笙。
后者有点不自在了，直接道：
“你俩要干嘛？”
洛雨樱还有些扭扭捏捏的，不过江歌已经直接下手了。
她好像实力越发恐怖了，直接隔空把鱼笙给禁锢住，拉上人就跑。
洛雨樱也要急急忙忙跟了出去，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直接扫了老板200块，回头羞着脸，怯生生道：
“叔叔，这是鱼笙今天的工钱，就……先还给你了。”
说完，直接来了个僵硬的九十度鞠躬，然后急急忙忙跑了。
那整这一出，饭馆老板也懵了呀，只能颤巍巍地说了一句：
“好家伙，这年轻人玩的，新花样挺多啊……”
……
后来其实没有发生什么。
就是江歌带着鱼笙看了个新出的动漫电影，嗯，情感方向的。
而且还是连坐的三人票。
她在左边，洛雨樱在中间，他在右边。
然后谢幕了之后，洛雨樱又按国际惯例，给鱼笙来了给表白。
鱼笙也国际惯例，给洛雨樱来了个拒绝。
之后呢，洛雨樱也相当给面子啊，给鱼笙来了个当着谢幕全影院的人来了个痛苦流涕，扑在江歌那就是嘤嘤嘤。
然后鱼笙就被全场人用视线给秒杀了，灰溜溜地跑了。
真是的，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好像自从认识了江歌，自己的人生就被打开了某种开关。
搞鱼笙天天就是没心态。
但鱼笙还是低估了她们，接下来的一个月，鱼笙遭遇了平生未有、世间罕见，频率极高的恐怖袭击……
要么就是刚过某个拐角，某个女孩子就被另一个人推着拱向自己，接着鱼笙凭借“出色”的反应力避开，最后那两人一起摔个狗啃泥。
要么就是走着走着，路边某个女孩突然平地摔，还阴阳怪气地说着“欸呦，好疼啊，哪个帅哥来扶我一下”。
紧接着路边无数男生都伸出了援助之手，但某鱼直接旁观。
最后女孩谁的手都没接，被迫自行起立，就这么踩着断了一只脚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地走向远方，然后跟某个“黑衣人”汇合。
……
7月1号，某个房间。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来走去，绞尽脑汁在想着能怎么跟某鱼来个新的偶遇。
江歌很不解，她就是完全照搬动漫里的做法啊！
男女主都是这么成一对儿的，怎么着这条鱼也该开窍了吧？
正当她陷入新一轮头脑风暴的时候。
洛雨樱突然问道：
“**。”
江歌也是回了一嘴：
“啊？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洛雨樱就这么突然立住了，严肃地看着她，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费尽心思帮我？”
“你刚刚觉醒，伯父伯母应该给你布置了很多项修炼的任务吧？”
“……”
江歌被问住了，她一时回答不上来……
自己这么费劲心思帮可爱表妹的原因是什么？
她想不出来答案。
见江歌不说话了，洛雨樱重重地呼了口气，握了握自己粉白的小拳头。
一边的江歌还没想清楚，就看到洛雨樱本来全身上下都蔫蔫的，好像自闭了的样子。
此刻莫名有了力气，刷地从软塌塌的粉色小床上立了起来……
那形象直接变得伟光正，好像重新打起了精神。
江歌点点头，年轻人，就是有朝气！成！今天就再加把劲，我看看，今天下午按照鱼笙的打工安排，他会去哪里呢……
看着一边专注在自己终端上的江歌，洛雨樱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甚至好像有熊熊的战意燃烧了起来……
下午。
鱼笙都无语了，在某个小巷里，鱼笙拐了个弯，然后就这么立在原地，靠在墙边。
没等一下，两个偷摸摸跟在屁股后面的女孩就也跟着拐了过来，跟鱼笙撞脸相遇。
鱼笙只能没好气道：
“你俩别闹了行不。”
江歌好像还想解释些什么，但是洛雨樱又双叒叕直接表白。
鱼笙又双叒叕直接拒绝。
洛雨樱失落地咬着贝齿，低头不语。
鱼笙这时压低声音，把江歌拉到一边，直接了当的对江歌说道：
“你是她姐姐，她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陪着一个小女孩瞎闹，这算什么？”
“回去吧，以后别再折腾我了。”
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洛雨樱竟然听见了，她眼泪又开始打转，转过身，眼睛直直地盯着鱼笙道：
“原来，在你看来，我这就是瞎闹吗？”
鱼笙无言……
看着眼前这种状况，好像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还是江歌叹了口气，打了个电话，然后巷子口有一辆黑车进来。
江歌把洛雨樱扶上了车，临走时看了鱼笙一眼。
车开走了，鱼笙的心也跟着走了。
最后女孩上车时的伤感，鱼笙深切感受到了……
远处，那辆车上。
江歌不停地拍着洛雨樱的后背，安慰着她，嘴里还念叨着：
“没事没事……他就是呆，他会喜欢上你的……对啊……我们的小雨樱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洛雨樱却只是哭。
最后看得身旁的江歌都有些不忍道：
“那要实在不行……咱就放弃？”
话音刚落，洛雨樱的哭声瞬间就止住了。
看她这么大反应，江歌急忙解释道：
“不是，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那条鱼不配……他配不上你……这么惹你伤心……实在不行就忘了他吧……让他后悔一辈子……让他知道的，他再也碰不上比你更好的女孩了。”
洛雨樱却摇了摇头，擦了擦脸上的泪，努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哼哼唧唧道：
“我不会放弃的……谁都也不能跟我抢！”
说道最后一句话，江歌算是知道了，自己根本劝不动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有种感觉，雨樱最后一句话好像不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江歌有点烦，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想。
无视洛雨樱拒绝的小手，强拉着洛雨樱一起看搞笑动漫……
……
7月10号，成绩出炉。
鱼笙作为全国的探花，以726分的高分被九牧科研学院录取。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9月1号，开学的时间也渐渐临近了。
鱼笙选了生物系，打算从事基因向的学习。
这两个月，他一只在努力啃这方面的书……效果虽然不好，但也算是有所准备吧。
窗外，有落叶飘下，鱼笙走到门外，捡起那片落叶。
忽然，心口一阵虚慌袭来，鱼笙生生干咳了几声……
秋天好像快到了，鱼笙手里的枫叶，已经半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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