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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牛粪

    “轰隆隆”,天空飘来巨大的雷声,大雨点争先恐后排队似的拍打着车顶,窗玻璃,轮毂,地面,灰尘。

    雷公拿了大爆竹在不远处尽情点燃释放,一声接一声,惊魂确定,又是一声巨响,仿佛炸裂了整个山村,声响横空出世……

    乌云密布,遮天蔽日,客车内几乎看不见,还好有老司机秃头可以做一盏明灯。

    闪电瞬间刺眼的余光,好像穿越了整个天际,无缝对接了天上人间一样。

    借着闪电的光芒,真担心不远处的农舍被劈成两半,毁于一旦。

    不知过了多久,客车的头顶再炸响一个惊雷,雨点竟然声响小起来。

    我真担心这该死的闪电会不会把自己给劈成焦炭,它近在咫尺。

    “达哒哒”雨点像是打落在头顶,客车天花板颤颤巍巍,其中有一处渗水,绣迹斑斑。

    天空愈来愈高,颜色渐来渐明朗,双闪在暗色里若隐若现,出现昏黄的橙色,雨点渐变渐小。

    雨过天晴,天空愈来愈明朗起来,像是隔了模糊的玻璃看风景,这刻直接把窗户打开了,豁然开朗。

    风雨过后,会见彩虹吗?

    没有那么巧的事,彩虹屁也许有。

    售票员大哥和司机有说有笑,准备出发。

    客车雨刷刮得不够顺畅,其中一二处卡壳的音色,听起来刺耳,让人产生牙酸感。

    我打了一个冷颤抖,外面的风穿过半掩开的玻璃,越发往里涌,不由分说。

    据大哥口头聊天里得知,还有三四里路可到终点站——社坛铺,然后再走十来分钟就可以到我的目的地。

    客车出发了,心也跟着一起发动。

    没走几步,车轮滚滚,原地踏步,大哥下车一看,原是前车轮陷入泥潭。

    我透过车窗看着,他在向我招手。

    大哥示意我下午帮他推车。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我吃人家馒头总归是要还给人家的。

    “一人一边,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推。”

    他做个示范。

    “一二,三”他甚至用肩去扛推车,倔犟的臀部已翘上天,卖力的本色出演。

    一推一送,我二个馒头的力气下去了。像是泄气的猪尿瞟,客车除了陷进泥潭更深之外,没有一点进步。

    我们卖力的同时,其间,后轮驱动的一坨泥巴,直接飞落到大哥额头,他顿时变成泥巴脸,身上,裤子里溅的都是泥泪。

    大哥,一脸怒气,又一脸无奈。

    “前进不能,后退可否?”

    我建议后退试试。

    同时从塘坝上抱来一捆枯草和树枝,塞进后车轮下面,铺散均匀。

    我们换了方向去车头那边使劲,稍微一用力。

    成了。

    大哥对我竖起大拇指,表示很强,优秀。

    透过挡风玻璃,秃头司机笑成一个皮球。

    我不好意思,跟着笑笑。

    大哥脸上发痒,顺手一揩,一摸,脸顿时像是个泥巴人,他踮起脚,着急要跑到池塘边去洗干净。

    看他边走边闻,嗅觉灵敏,闻闻手指,眼睛骨碌,揩揩鞋边沿的烂泥,我断定先前那团黑泥总该不会是牛屎吧?

    果然。

    不出三步。

    大哥来一句。

    “艹他妈”。歇斯底里。

    我知道他中奖了。我胃里跟着一阵翻涌,翻江倒海,馒头差险的吐出来和稀泥。

    我用手压住了胸口,强力咽下,不让吐。

    车跑上正轨,我也挺有成就感。

    给大哥递过去一包纸巾,算是礼尚往来。

    大哥感激不尽,接过去,忙擦拭脸部,手上的水渍,擦完了再利用一次去擦裤脚和鞋。

    完了,嘴里絮絮叨叨,骂过不停,算是和一条意想不到的牛妈发生了肉体关系。

    他还带点地方口音,我心领神会,不好意思笑出声来,憋着。

    我似乎看见大哥脸都绿了,红了眼睛,就差找人出气,打架。

    为了不要太尴尬,我忙把头转到窗外去,微风吹佛,我头发此起彼伏向后面摇曳。

    此时空气仿佛经过了净化器,新鲜出炉。两排的绿色杨柳依依,远处袅袅炊烟。

    农人又扛着犁头,牵牛出来作业,好看的黄花菜,农家菜园子,连小草都是绿的,一副绿色山水画。

    光头司机这会儿节奏感拿捏得恰到好处,快准狠的越过一个坑,一个洼地,蛙跳一般的义勇军进行曲。

    他将手扶拖拉机的马力开出了法拉利跑车的味道。

    2500转以上,动力源源不断,就像他本人也一样,酷似小马达。

    远见了有人要上车。

    停车,收客。

    路边有两人候车,车到了跟前,一双手还不停招揽,招摇过市,招得跟红灯区似的。

    大哥绳索一拉,车门开了。

    原是自动门坏了,没钱维修,发明改半自动了。

    突然听到一曲黄梅戏。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

    马兰的腔调,这个味正宗。

    黄梅戏起源湖北黄梅,发挥壮大在AH安庆,其中严凤英,马兰是翘楚。

    《天仙配》,《女驸马》作品更是百听不厌,耳熟能详。

    刚才唱的是一首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