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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亩三分田

    易静明目张胆问道:“干嘛这样看我?”之后一笑倾城。

    “在看我,在看我,我就多让你插一亩三分田!”

    我脑袋晃悠几下,挖空心思去想,浮现出来的计算公式中就是没有一亩三分田是多大的一个概念。

    应该很大吧?折算有多少个平方?

    一亩三分田多少让我有些恬不知耻。

    只记得记忆中的老家池塘边的小树下有块别名“三斗秋”的正好一亩水田,哪还有三分呢?

    隐约回归,记忆中一亩田有个池塘大小的范畴,相比住房,一亩田大得可怕,五十平米房屋小到可怜。

    ……

    SOS,我发了一个大写的国际通用救援微信息给黑兄弟,算是求救。

    三公里开外,塘厦屋。

    黑砖红瓦的农舍被树林统统包裹着,远程看了分不出身来。

    走近,走进了,见一条小径,蜿蜒曲折,高低不同,坎坷不平,像极了人们未知的人生轨迹。

    一轮红日,金光耀眼,喷薄而出,没有半豪的犹豫,树林,山坡,屋舍,早起的鸟儿,农村里鸡飞狗跳的崭新一天开始了。

    曹得望身子骨如大字不声不响的躺在床上,一只露出半截小腿毛的脚悠闲在线的倾斜在床榻。

    只见腿毛威武不屈,富贵不能淫,好似钢丝球一样倔强,执着成一团乱麻,一团接一团,匍匐前进,一团漆黑的簇拥挤下去。

    另一只脚大拇指上的三两根长毛,随风飘动,正慢悠悠摇晃在春光乍泄的春梦中。

    那夜花开,隔壁家的小猫咪立定稍息,一个深蹲,一个跃起,跳到李四家屋顶,门房前,搓衣石板里,花前月下的叫春。

    前半部一声比一声温柔,后面一声比一声凄惨,像嘴里叼着一个婴儿在啼哭,最后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刺破苍穹。公猫得逞后逃跑了。

    “叮!”

    手机叮铃一声,“哐哐”……

    手下意识摸机,腿脚“哐啷”一下斜掉下去,整个身子跟着彻翻,千钧一发之际,来个回马枪,曹得望牢牢抱住了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卡住了,没有和盘托出,万幸,差一点英年早逝,论床头柜有抽屉的重要性。

    算是虚惊一场。

    头大,张大嘴巴,上下额来个极限拉伸,懒腰,打个圆满的哈欠,示意没有睡饱。

    没睁开眼睛,双手合十,把大脸当搓衣板来回干洗几次,揉揉双眼,连连摇摆几下脑壳,仿佛柴犬狗淋雨后拼命甩头的样子。

    差点儿死于非命,不幸中的大幸。

    平复一下心情,那个缺德佬打碎了我的……

    美梦算不上,噩梦也不至于。

    终归还是没睡好!

    恰巧屋外曹老头放过话来,大力气喊:“还在睡?还在睡!还不起来?太阳晒到屁股,一天到晚孬困醒,狗东西……”

    后面这句话,其实,不能细想,他老糊涂了,他是在骂自己。

    曹得望提前扼杀了啰嗦的废话。

    “起来了起来啦,今天有事做,有事做。别嫌弃我。”

    他看见了是赵哥给他发的微信内容:

    大意是讲:要他帮忙插田,然后问一亩三分田要是一个人插要插到什么时候?后面是重点,可以多叫些人,给钱。

    给钱好办事!

    回微信说:“马上过去”

    曹得望拖鞋走掉了一只,跑掉一只,其中一只用力过猛,拖鞋头穿到了脚后跟上去,唐老母看到哭笑不得。

    埋怨他一大早冒冒失失,毛手毛脚,都二十岁的人了。还不赶紧刷牙洗脸吃饭?昨天晚上打鬼去了吧……

    每次听父说话如五雷轰顶,噪声震耳欲聋,足够折磨了;这会儿听母亲唠叨又像是尼姑念经,恨不得再次爬上床去昏昏欲睡。

    洗个凉水脸,清醒不少。

    屁股跳到长板凳上,就一口菜,海扒了几口饭,还包一个囫囵腌辣椒,一顿猛嚼,酸不溜秋。

    牛喝水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碗凉茶水,拿起一根红薯就往外跑。

    嘴里咕噜一句,“兄弟我来了!”

    嘴又没有包好米饭,几粒白米粒儿漏掉到地上。身后马上就围跟着一群鸡跳起来夺食。

    ……

    小镇酒店,两人收拾利索,检查有无遗漏物品,准备退房。

    台前工作人员换人了,估计是交接工作时候换班的,还是个女的。

    我看她一眼,发现她一脸的麻子。像捅了屋檐上的马蜂窝一样,密密麻麻。脸色暗淡无光,我不再看。

    再看看易静,年轻真好,那里都好。

    一前一后,两人出酒店,去对面吃早餐。我跟在后面,这感觉很像一对小夫妻,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你昨天是不是没有洗澡?”易静小声附我耳朵讲话。

    愣了一下。

    我把责任推给了那个小护士,说是护士不让洗澡的。其实没有那么回事,我自己睡得像猪。

    再往宾馆前走几步,原来是有一个垃圾堆发出来的,异味有点严重。

    我眼尖着,不小心看到了破旧的黑丝袜子,女人内裤,甚至还有一条残缺不全的裙子,只是少了一只胳膊和吊带。

    我内心固执的想象着龌蹉的画面,仿佛这垃圾堆昨天晚上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场面,混乱得不堪入目。

    异味在所难免,纸屑一地,还好早餐店不在一起,不然是个天大的讽刺。

    城里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各为几两碎银形同陌路,各自为战;

    这里人少车不多,见面了很多人彼此都说“过早了么?”温暖而节奏慢,让我想起了我心底住着那个农村的温存。

    只要穿过一条马路牙子,斜对面就有很多吃的。

    易静和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招摇过市。也不用考虑任何红绿灯,如果愿意,还可以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也没有交警拦着。

    “随便”选一家门面店铺,那里人多些就去哪家。我的随便标准就是看顾客人多,说明人多东西好吃。

    这家里头有面窝,油条豆浆,饺子,面条,混沌,居然还有豆腐脑儿,绿豆汤也不错。还有非常像的茶叶蛋,现煮现卖那种,

    我把凳子挪了挪,坐了凳子三分之一,把力量都分担到左瓣桔子上。

    易静会意笑了笑,说,“活该,还痛吗?”

    “不痛是假的!”我希望博取她的同情,尽量减少一亩三分田的面积。

    和易静在一起,好像无所谓吃什么的。在一起的恋爱感觉替代了味觉。

    什么都好吃,什么都是香的,胃口超好那种,恨不得一口把她也吃掉。

    她冲我杨脸一笑,花枝招展,含娇细语。

    那会儿阳光正好穿过镇上的房顶,电线杆子,指缝中滑落金黄,她临去秋波那一转,耀如春华。

    我抬头打碎了朝阳,没有形单影只的忧伤,抹去很长一段时间中黑夜里迷失自我的泪光,现在和易静一起经营芬芳,美不胜收,只傻傻呆呆存念着诗歌于远方。

    谁踢倒我的凳子?

    一句“我草”,还在肚子里生根发芽,没骂出来。

    “咣当”一下,我重重的摔了一跤。

    祸不单行。

    用农村的老话来讲,叫:“盐罐生蛆,真是出奇。”

    一个老奶奶,在旁边帮我配音“哎哟,哎哟,这是。”好像摔倒的那个人不是我,是她一样。

    一碗水饺撒了一地,筷子不翼如飞。

    一根筷子从天而降,插到了隔壁临坐的一个大叔碗里,另外一头还有一只倔强倨傲的饺子在枝头迎风飘扬。

    剩下的半碗饺子跌落到路边摊,白瓷碗翻了几个跟头,优美的旋转,完好无损的停当下来。

    残余的几个水饺跟随路边的下水道就要冲走,像几条小鱼,翻着肚皮。

    路边摊大娘眼疾手快,一手把它们捞蒋起来,说喂给猪吃,当猪食,好东西。还一口啧啧啧,说跑了怪可惜。

    看样子,我猪都不如。我能说啥了。一碗饺子,三国演义,三分天下。

    老板重新又送上来一碗热腾腾饺子。一团和气,重新换了一个大长木凳子。凳子足有三米长,霸气十足,扎实。

    易静忙起身给隔壁大叔说“对不起,对不起。”坚持要给再他换一碗面。面钱她出。

    大叔黝黑皮肤,五十来岁,中等身材。笑着,拒绝着好意,相互谦让。

    他就连说“不碍事不碍事,都吃完了。”褶皱的皱纹衬托他笑得比女人还好看。

    “好人哪。”我心想着要在城里早干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