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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黄梅调(求推荐票)

    易静趁其他人不在时后,蹦蹦跳跳,走走停停,就像一个孩子,对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孩子。

    农村的景色宜人,特别是心情好的时候更上一层楼。

    “我想起一件事情,上次打针的护士小姐姐,你们认识的对吧!她上次车里面唱的什么?真好听,我好奇问你一下。”试探性的问她。

    “具体唱什么,那你得问她了!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她唱的肯定是黄梅调。”

    “黄梅调?”我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组合,黄梅县倒是知道一个。

    “我听起来不完全像是唱歌,但又区别于歌曲。介于唱戏和唱歌之间。”我发表了看法。

    “听起来是不是像山歌,秧歌,采茶灯,花鼓等?据说最早是也配合明间旱船,龙舟歌舞形式!在庙会上,或者逢年过节演出的。”

    我摇摇头,表示闻所未闻。

    易静说她也是听秀梅讲的。

    打针的护士小姐姐叫“秀梅”?我“哦”了一声。

    一句哦,表示漠不关心,又轻描淡写,像极了现在女子谈恋爱中爱理不理的样子。

    “其他不知道,旋律优美,清新动人。这个是我肯定的,我可以说好听吗?”

    易静侧过脸,眉毛一皱,像是两只小毛虫欲动脱壳似的。

    然后撇嘴,说:“好听是公论的,又不止是你说好听。”

    “我妈跟我讲过,黄梅调起源鄂,黄梅,壮大于皖,安庆地区,其中有一支传到怀宁县,后命名怀腔,又叫怀调,这就是黄梅调的前身。”

    易静说起黄梅调来,头头是道……

    “好厉害!点赞。”

    我夸她一下,算是肯定。

    “这算什么,我还只知道皮毛!反正……”

    她停顿了一下。

    “反正什么?”我迫不及待的问起来,打破砂锅问到底。

    其实我猜到她要说的反正就是,反正秀梅懂得还多,只不过不好意思罢了。

    我故意问她,看她如何反应过来。

    “反正黄梅调好听是肯定的。它明快流畅,表现丰富,通俗易懂,深受到广大群众爱好。”

    好你个小妮子,移花接木倒是有一套。

    我心里表示不服,但是又拿她没有办法。

    故意又给她出难题,说:“那天我在车上听到的腔调十分特别,你能跟我说说看吗?”

    “那我要喝水了,我怕我喉咙干了也讲不完!”

    易静真喝两口水。

    “你快点讲就是,写作文还要铺垫多久?卖关子呀?”

    轮到我一脸嫌弃她,催促继续讲下去。

    她不紧不慢。

    “黄梅调起源历史悠久,话说回去,同治年间,皖省望江县有一名蔡师傅,最早从艺弹腔……”

    她故意停顿下来,说舌头起泡啦!

    我说了句不是人的人话,“再喝点水,坚持一下!”心想她舌头难道是塑料薄膜做的不成?

    说完之后,我内心就哇哇大叫,感觉上当受骗了。

    我应当怜香惜玉,说一大堆好听的情话,安抚她,抚慰她,呵护她,痛她,最好让她的耳朵怀孕。

    最后舌头变得麻木不仁,可以舌战群儒,无坚不摧。

    我潜意识叫她喝水也许有道理,水泡水泡,水泡不分家,多喝水,泡就没了。

    我这是思想上强词夺理。

    “要不给我看看,我帮你吹吹……”我上前借两步说话。

    我这是一错再错?

    她再抿一口水,像是喝白酒一样浅尝辄止。

    “你说点好听的,也许就好了。我就继续讲下去。”一个小猫咪的声音在我耳边回旋。

    我对着她耳朵嘀咕了一句,仿佛连我自己都没有听清楚。

    她居然一笑。耳根子有一丝羽翼粉红。

    “这都可以?那继续!”我内心狂喜。

    “刚才讲到哪啦?”

    “菜师傅……”

    “对,蔡师傅是一位创新主义者。”

    “他从艺于弹腔,将采茶调、徽调、民歌小调、安庆方言揉为一体,逐渐形成自身独特风格的神曲。

    蔡师傅也被美誉为黄梅调开山鼻祖,蔡师傅全名蔡仲贤。”

    黄梅调前身一开始就是一种明间地方小戏,先于农村,后入城市。慢慢发展起来的一个剧种。

    它吸纳了楚剧,汉剧,高腔,采茶戏,京剧等艺术表现形式,逐渐形成自身独特风格。

    “我以后要叫你易老师,你比易中天还厉害!”诡秘一笑,算是赞扬。

    “易中天是谁呀?”

    我……

    “请继续……”

    “黄梅调腔调特别,它以抒情见长,韵味悠长,唱腔纯朴清新,细腻动人。”

    “难道你那天在车上听到的是阴司腔?”易静好像在自言自语,她在极力判断。

    “黄梅调它以皖方言念唱,唱腔属板式变化体,有主腔、花腔、三腔。”

    “嗯,有三枪!”我心里跟着附和。“三枪好,三个火枪手,三枪内衣。”

    易静仿佛变成了台上认真讲课的老师,我变成那个不认真听讲,顽皮捣蛋鬼学生。

    “而“阴司腔”又是三腔中一种形式,其它则分“彩腔”、“仙腔”、总共三种形式。

    我惊呆了,张大了嘴巴。欲言又止。

    一个腔调如此细腻,分工明确,真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

    易静又说道:“阴司腔一波三折,凄婉动人,极善表达剧中人如死灰的绝望之情。”

    阴司腔常与“哭介”结合在一起,伤情之处,辅以哭喊,以求更强烈表现悲剧性。

    易静问我拉过二胡吗?

    我傻逼回答,我真听过,听过算不算数?

    “个人以为,二胡的凄凉缠绵,和哀怨悱恻,非常接近阴司腔的神韵,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印象中我父亲就拉过二胡独奏,一个人拉,一脚落胡,一脚踩节拍。

    动情处,摇头晃脑,手随意动,意随心动,心显乐律,高潮部分,全身颤抖起来,眼神犀利。

    我见过父亲拉二胡是在十年前的事了。

    父亲轻拂尘灰,调了调胡弦,很是仔细。

    从阁机的最里层角落摸索出来一小指头块松香,呈灰透明状。

    摸上松香,试弹两下弓弦。

    坐得毕端毕正,深呼吸一下。开篇平和,弓手轻拂。

    稍候片刻疾风骤雨,时而沉吟,时而婉转,其中多次体现张力,打音碰弦,萦绕耳畔传来一阵阵阴风,汗毛立起。

    手起弦落,闭眼低头,半个身子弓着跟一起摆动起来。

    凄凄惨惨戚戚,像是余音绕梁,游走于江湖再见。

    每一次都要抵达高潮迭起,却又愕然而止;方寸之间,收放自如。

    周而复始,一波三折。

    父亲内心跟着一起咿呀哟的激越昂扬,直到划破长空无痕的撩拨心弦,音节跳跃,一气呵成。

    父亲眼睛缓缓展开,嘴角兮合。

    满头大汗,右腿颤颤巍巍。

    胸前蚕豆大的汗珠子跟着胡弦的音律一同滚落下来,一曲剧终。

    父亲休息片刻,两眼呆呆,腿上沾满了松香粉末全然不知。

    这时,二胡弦上慢慢滴落下眼泪来。

    弓弦摩挲,手一碰,风一吹,像是老树残缺,古藤枯枝掉落,掉与不掉之间营垒的那一声不响的流连忘返的叹息。

    那一天,是父亲的母亲头七,我奶奶过世居然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