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纸哪能包得住火
苏筱晚手里的男士手表引得另外两名队员也凑了过来。
“真是块进口手表！你们看，不光有时间日期，还有指南针和气压值什么的。”
“这种表一般干科考的人才会需要吧？难道是地质勘探的来过这儿？”
“找油找矿常在开阔地带，一般不会来这种深山野岭。”
议论声不绝于耳，可苏筱晚闭口不言，心里全是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
沈魏风再度从苏筱晚手里接过手表看了看，递给一名队员：“收好，贴上标签。”
“沈队，这算不得文物吧？”
“在一切还没有确定情况之前，不可随意丢弃物品，收好。”
苏筱晚一言不发，看着队员把手表装入一只文物收纳袋，并贴上了标签，标签上写着：1997.10.27于黄骑岭西北坡南。
就在十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里，苏长风就在这黄骑岭奋力的奔逃着，身后是数名身强体壮的大汉，其中一个一边跑一边喊：“站住！”
暴雨中开始有石块从高处掉落，苏长风赶忙躲入一处极浅的山体凹陷里，脚还没有站稳就听见他身后开始有撕心裂肺的救命声，而他拼命抓住一根树枝，想从另外一边爬上去，可登攀中用力过猛，手表一下被一根细枝勾脱，他一手拉住树枝一手去接手表，可是还是没能接住，表就这样掉入了他脚下的灌木丛中……
数月后在英国家中，苏筱晚的母亲一边整理丈夫的行李，一边询问：“长风，你这趟去了哪里？怎么少了这么多东西？连手表都不见了。”
正在的洗脸的苏长风愣了一下：“嗯，这次的项目地处偏远，路难走，负重行进很困难，所以丢了很多东西，不过手表是不小心弄丢了，我上了飞机才发现。”
说完，苏长风擦干脸转身走出卫生间，却和站在门口的苏筱晚差点儿撞了个正着。
“爸爸，你那块表答应我上大学以后送给我的。”苏筱晚此时才刚十五六岁，亭亭玉立地站在父亲面前，一脸地娇嗔。
苏长风马上堆上笑容：“哎呀，对不起！爸爸这次出门太粗心了，等你上大学了，爸爸一定买一块新表送给你，好吗？”
这是一块全防水的专业探险用手表，即使是在当年的欧洲也价格不菲，苏筱晚是不可能忘记这块她父亲戴了多年的手表的。
雨后的阳光强烈地洒在黄骑岭的西北坡上，苏筱晚觉得阳光是那样刺眼，她抬起手臂挡住耀眼的阳光，觉得回忆是这么猝不及防。
她知道自己这时的脸色不太正常，怕沈魏风注意到，便蹲身在捡拾手表的灌木丛前，拿起探铲勘察周围的地下情况。
沈魏风似乎注意到了苏筱晚突然的情绪低落，也蹲了下来，接过苏筱晚手里的探铲，安慰道：“别急，我觉得这种东西遗失正在这里正好说明了此处不会让我们一无所获，也许之前已经有人来过此地，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们空手而归了。”
“也许他们并没有空手而归。”苏筱晚扭头看向沈魏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领口，那只小巧的铜雀还在。
“你的意思是这里已经遭到了盗挖？”沈魏风尽量不往坏处想，但是客观事实也不能视而不见。
“不好说，也说不定以前有过正式发掘，只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又放弃了。”苏筱晚此时心里很乱，按照自己的逻辑说了下去。
“应该不可能，来冯村前我查过有关这里的前史资料，没有看到这方面的记录。”沈魏风觉得今天苏筱晚说话颠三倒四的，不似往常。
苏筱晚没再解释，整个人陷入了平静，沈魏风虽然感到她今天情绪不是很正常，可还是让另外三位队员在这附近再勘察一下，以确保没有疏漏。
结果，前后花了一个多小时，并无其他更多的发现，于是五人便一路往回赶，在月亮初上时终于回到了老吴他们所在的临时营地。
雨后的山间空气异常清新，林子里的夜枭不时啼号，漆黑的夜空里繁星点点，白天的狂风完全不见踪影，营地附近一丝风都没有，只有不知何种小动物在草间跑动的“悉悉索索”声不断。
老吴带着两个队员雨后就开始了收拾和扎营，沈魏风回来时两顶帐篷都已经搭好，甚至连篝火也燃了起来，劈啪作响之余还偶然爆出一声巨响。
老吴摇摇头叹气：“树枝太潮了，不好烧。”
沈魏风拉着苏筱晚坐在篝火前，把淋湿的上衣脱下来在火前烤着，扭头对老吴道：“干粮都带了吧，烧壶水，给他们三个去去寒气。苏副队长也冻坏了。”
“是呀，今天这场雨真能把人浇透。”一名队员把外衣脱了用力去拧，水就从衣服里“滴滴答答”地流了出来。
“不过也不白淋了一场，没有也算是一种收获。”另一名队员捧着一杯热水喝着，语气轻松。
“是吗？没有什么发现？”老吴本来黯然无光的眼睛里又添了层失望。
“嗯，雨后在附近看了看，没什么。”沈魏风接过一个队员递来的热茶，转手给了旁边的苏筱晚。
“那我明天一早就去看看，你们几个别走了眼。”老吴在业务上谁也不信，只信他自己的判断，觉得空手而归心里难受。
“好，您老去把把关，还好这里不远，回去的话有半天就够了。”
苏筱晚喝了一口着热腾腾的茶水，然后就一言不发盯着眼前的火苗发呆，对老吴和沈魏风的对话仿佛毫无兴趣。
沈魏风注意到她似乎是在出神，就劝道：“回帐篷里休息去吧，外面会一直有人的，放心睡吧。”
苏筱晚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沈魏风愣了愣，有点想说点什么，可是想了想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帐篷。
老吴看到苏筱晚离开，这才凑过来对沈魏风道：“苏副队长这是冻着了？怎么看着不太对劲？”
沈魏风叹了口气：“野外工作确实太辛苦了，今天又下暴雨，冷得很，休息休息就好了。”
老吴一看沈魏风口风很紧，就没再往下细问，起身回了另一顶帐篷休息去了。
入夜，值守的队员来替沈魏风的班，沈魏风本来准备回老吴的那顶帐篷，可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苏筱晚，就先来到她的帐篷前。沈魏风轻轻拉开帐篷一角，却发现苏筱晚根本没睡，整个人蜷缩在帐篷的一头，双手抱膝，静如石像一般。
“小晚，怎么还不休息？”沈魏风走进帐篷，坐在了苏筱晚身边。
帐篷里有一盏防风煤油灯，光线微弱，可是借着这微微的光，沈魏风看到苏筱晚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满腹心事的样子。
“沈魏风，我有话想跟你说。”苏筱晚仿佛为了这番话想了一个晚上。
沈魏风想到苏筱晚折腾了一整天特别辛苦，多少有点心疼她，虽然希望她早些睡下，可为了让她心安还是点了点头：“好，你说。”
“真是块进口手表！你们看，不光有时间日期，还有指南针和气压值什么的。”
“这种表一般干科考的人才会需要吧？难道是地质勘探的来过这儿？”
“找油找矿常在开阔地带，一般不会来这种深山野岭。”
议论声不绝于耳，可苏筱晚闭口不言，心里全是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
沈魏风再度从苏筱晚手里接过手表看了看，递给一名队员：“收好，贴上标签。”
“沈队，这算不得文物吧？”
“在一切还没有确定情况之前，不可随意丢弃物品，收好。”
苏筱晚一言不发，看着队员把手表装入一只文物收纳袋，并贴上了标签，标签上写着：1997.10.27于黄骑岭西北坡南。
就在十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里，苏长风就在这黄骑岭奋力的奔逃着，身后是数名身强体壮的大汉，其中一个一边跑一边喊：“站住！”
暴雨中开始有石块从高处掉落，苏长风赶忙躲入一处极浅的山体凹陷里，脚还没有站稳就听见他身后开始有撕心裂肺的救命声，而他拼命抓住一根树枝，想从另外一边爬上去，可登攀中用力过猛，手表一下被一根细枝勾脱，他一手拉住树枝一手去接手表，可是还是没能接住，表就这样掉入了他脚下的灌木丛中……
数月后在英国家中，苏筱晚的母亲一边整理丈夫的行李，一边询问：“长风，你这趟去了哪里？怎么少了这么多东西？连手表都不见了。”
正在的洗脸的苏长风愣了一下：“嗯，这次的项目地处偏远，路难走，负重行进很困难，所以丢了很多东西，不过手表是不小心弄丢了，我上了飞机才发现。”
说完，苏长风擦干脸转身走出卫生间，却和站在门口的苏筱晚差点儿撞了个正着。
“爸爸，你那块表答应我上大学以后送给我的。”苏筱晚此时才刚十五六岁，亭亭玉立地站在父亲面前，一脸地娇嗔。
苏长风马上堆上笑容：“哎呀，对不起！爸爸这次出门太粗心了，等你上大学了，爸爸一定买一块新表送给你，好吗？”
这是一块全防水的专业探险用手表，即使是在当年的欧洲也价格不菲，苏筱晚是不可能忘记这块她父亲戴了多年的手表的。
雨后的阳光强烈地洒在黄骑岭的西北坡上，苏筱晚觉得阳光是那样刺眼，她抬起手臂挡住耀眼的阳光，觉得回忆是这么猝不及防。
她知道自己这时的脸色不太正常，怕沈魏风注意到，便蹲身在捡拾手表的灌木丛前，拿起探铲勘察周围的地下情况。
沈魏风似乎注意到了苏筱晚突然的情绪低落，也蹲了下来，接过苏筱晚手里的探铲，安慰道：“别急，我觉得这种东西遗失正在这里正好说明了此处不会让我们一无所获，也许之前已经有人来过此地，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们空手而归了。”
“也许他们并没有空手而归。”苏筱晚扭头看向沈魏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领口，那只小巧的铜雀还在。
“你的意思是这里已经遭到了盗挖？”沈魏风尽量不往坏处想，但是客观事实也不能视而不见。
“不好说，也说不定以前有过正式发掘，只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又放弃了。”苏筱晚此时心里很乱，按照自己的逻辑说了下去。
“应该不可能，来冯村前我查过有关这里的前史资料，没有看到这方面的记录。”沈魏风觉得今天苏筱晚说话颠三倒四的，不似往常。
苏筱晚没再解释，整个人陷入了平静，沈魏风虽然感到她今天情绪不是很正常，可还是让另外三位队员在这附近再勘察一下，以确保没有疏漏。
结果，前后花了一个多小时，并无其他更多的发现，于是五人便一路往回赶，在月亮初上时终于回到了老吴他们所在的临时营地。
雨后的山间空气异常清新，林子里的夜枭不时啼号，漆黑的夜空里繁星点点，白天的狂风完全不见踪影，营地附近一丝风都没有，只有不知何种小动物在草间跑动的“悉悉索索”声不断。
老吴带着两个队员雨后就开始了收拾和扎营，沈魏风回来时两顶帐篷都已经搭好，甚至连篝火也燃了起来，劈啪作响之余还偶然爆出一声巨响。
老吴摇摇头叹气：“树枝太潮了，不好烧。”
沈魏风拉着苏筱晚坐在篝火前，把淋湿的上衣脱下来在火前烤着，扭头对老吴道：“干粮都带了吧，烧壶水，给他们三个去去寒气。苏副队长也冻坏了。”
“是呀，今天这场雨真能把人浇透。”一名队员把外衣脱了用力去拧，水就从衣服里“滴滴答答”地流了出来。
“不过也不白淋了一场，没有也算是一种收获。”另一名队员捧着一杯热水喝着，语气轻松。
“是吗？没有什么发现？”老吴本来黯然无光的眼睛里又添了层失望。
“嗯，雨后在附近看了看，没什么。”沈魏风接过一个队员递来的热茶，转手给了旁边的苏筱晚。
“那我明天一早就去看看，你们几个别走了眼。”老吴在业务上谁也不信，只信他自己的判断，觉得空手而归心里难受。
“好，您老去把把关，还好这里不远，回去的话有半天就够了。”
苏筱晚喝了一口着热腾腾的茶水，然后就一言不发盯着眼前的火苗发呆，对老吴和沈魏风的对话仿佛毫无兴趣。
沈魏风注意到她似乎是在出神，就劝道：“回帐篷里休息去吧，外面会一直有人的，放心睡吧。”
苏筱晚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沈魏风愣了愣，有点想说点什么，可是想了想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帐篷。
老吴看到苏筱晚离开，这才凑过来对沈魏风道：“苏副队长这是冻着了？怎么看着不太对劲？”
沈魏风叹了口气：“野外工作确实太辛苦了，今天又下暴雨，冷得很，休息休息就好了。”
老吴一看沈魏风口风很紧，就没再往下细问，起身回了另一顶帐篷休息去了。
入夜，值守的队员来替沈魏风的班，沈魏风本来准备回老吴的那顶帐篷，可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苏筱晚，就先来到她的帐篷前。沈魏风轻轻拉开帐篷一角，却发现苏筱晚根本没睡，整个人蜷缩在帐篷的一头，双手抱膝，静如石像一般。
“小晚，怎么还不休息？”沈魏风走进帐篷，坐在了苏筱晚身边。
帐篷里有一盏防风煤油灯，光线微弱，可是借着这微微的光，沈魏风看到苏筱晚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满腹心事的样子。
“沈魏风，我有话想跟你说。”苏筱晚仿佛为了这番话想了一个晚上。
沈魏风想到苏筱晚折腾了一整天特别辛苦，多少有点心疼她，虽然希望她早些睡下，可为了让她心安还是点了点头：“好，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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