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向命运认输的少年
“滴滴滴…滴滴滴…”
桌上的手机夹杂着震动响起急促的电子铃声，窗外尚且迷蒙的晨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内，仿佛漆黑的墨汁被荡开，狭窄昏暗的单人公寓终于有了几分生气。
趴倒在桌边的少年手指突然动了动，似乎是趴着睡了一夜腿脚有些发麻，只是挣扎起身的过程中不经意露出了嘴角青紫色的红肿，眼睛在窗外光线的照射下微眯着。
“咚……”
一个白色的塑料小瓶被胳膊打翻在地，发出清脆的空响，‘不可食用’的字样倒映在瞳孔中。
那一瞬间，仿佛潮水一般的记忆涌入头脑，十余年里积攒的情绪如火山一般炸裂喷发，眼前的视野再次陷入昏暗。
---------
就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一切熟悉又陌生，就如同梦境的主角清原司，一个普通却又不太普通的少年。
因为母亲早年过世，自记事起他就从没感受过所谓家庭的幸福，那残留在脑海中的模糊记忆只有家道中落和四处躲避外债的狼狈，以及充斥着疼痛与谩骂的阴影。
所幸清原司很努力，不管是为了逃离这个名为‘家’的牢笼，还是为了记忆里那洋溢着的带有梦幻色彩的理想。
这些年他竭尽全力，终于在初三毕业这年考上了东都府治下号称全国第一的清水联合私立高中。
但命运似乎总喜欢跟人开玩笑，由于考试发挥失常，清原司的成绩距离校立全额奖学金仅差一分。
虽然这个成绩也可以免去70%的学费，但对于他而言仍是难以承受之重，毕竟他早已搬离了那个‘家’独自生活。
为了攒齐学费，在暑假期间清原司一人身负七份兼职，过着节衣缩***打细算的日子，才能在入学前夕勉强攒够学费。
就在昨日，这个紧凑到难以留下任何调整空间的攒钱计划终于迎来了尾声，清原司顺利拿到了整个暑假兼职家教的报酬，学费的最后1/4终于被补齐了。
然而，清原司还没来得及幻想自己未来的高中生活，便被催债的混混找上了门，而带头的，正是他那满身酒气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父亲’。
挣扎到最后，那一个被夹在床底厚书中的信封被拿走了，同时被拿走的，还有少年尚未实现的梦想……
如果说生活像是一块砖，那么人就像被压在砖下的一根弹簧，压不垮的终将使弹簧弹得更高更猛烈。
但当压力大过了弹簧负荷的极限，所谓‘越挫越强’就不过是一句玩笑罢了。
而在清原司生命的最后，对他来说，可能唯一还存留在内心的温暖就只有一年前过世的奶奶了吧。
‘也是，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
-------
窗外清脆的鸟鸣，叽叽喳喳，偏僻破旧的三层公寓外不时有自行车清脆的铃声传来。
‘清原司’，或者现在应该说是‘孟彦楚’了。
忍着周身的疼痛，将窗帘拉开，房间里的景象终于清晰。
墙角的简易书架倒在地上，写满笔记的A4纸沾着干涸后有些泛黑的血迹洒落一地，入目之处满是狼藉。
清原司用力敲了敲脑袋，那股子绝望与怨恨的情绪被压下去不少。
毕竟上辈子经历了太多大风大浪，少年的经历值得同情，但他不想置评。
站在房间里，金色的日光带着温暖洒在身上，清原司回想起过往的曾经，那不见刀光的血雨腥风，这样的穿越，着实令人感慨。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这该死的生活如此操蛋，那就让我替你报仇吧……”
看着玻璃上倒映的身影，清原司嘴角带着笑意，不过却牵动了伤口，让原本颇为俊朗的面孔显得有些狰狞。
将糟乱一片的房间收拾整洁，清原司也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脑中的思绪。
月川联合，前身为月清王朝和正川王朝，在经历了现代化的洗礼后，王朝成为历史，皇族的称号也被扫入了历史的垃圾堆。
权力的真空期，原本掌握资本和地方权势的新旧贵族则趁机摇身一变，披着财阀的外衣顺利地通过议会成为新的国家主导者。
‘这倒是与前世的东瀛和高丽有些相似。’
回忆着脑子里的讯息，除了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停电以外倒也没啥特殊的，不过对清原司而言，倒是有了些许想法。
打开收音机，这是房东大发慈悲留下的唯一的‘金贵’物件儿，虽然在这个智能手机的年代显得有些嘲讽。
调到新闻频段，将昨晚剩下的面包拿出来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
顺便再翻翻最近的报纸，果然，这样的广告不少。随手将上面的电话记录在廉价的按键手机里。
在窗外光线的照耀下，那报纸上的文字清晰可见。
【最高可贷500万，月息低至1.5%】
目光扫完近期的报纸，听了大半小时的收音机，没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清原司不由得‘啧’了一声，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箱子里拿出学校提前寄来的印着‘清水联合’的校服正装，在清原司的印象里，单论材质设计，这套正装市场价起码得2000圆起步。
可惜打上了学校的标签不好出手，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前5%的优生而言，校服学生价只需六百。
‘真黑……’
-----
杉本网吧13号机
过道上不时有人单手端着咖啡饮料，夹着不知名的彩色漫画经过。
在网吧的隔间里蹲了一个下午，清原司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
‘离开学还有三天，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
松木金融服务公司前台
山下文博今天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虽然戴着口罩，但是那扎眼的‘清水联合’，还是让他有些汗颜。也不知道眼前这位客人这到底是想遮掩身份还是想炫耀。
虽然还是第一次有来自于那所‘贵族高校’的客户上门，但该做的生意还是要做的，该有的套路一个都不能少。
茶水间里，绿茶的芬芳随着白色的水汽逐渐扩散到整个房间。
山下文博带着亲切的微笑，不知道这副表情演练过多少次，竟让人觉得十分自然。
“清原司先生，这样称呼您可以吗？”
他一边拿出文件一边掏出笔。
清原司轻轻点了点头，显得有些腼腆的样子，这幅模样让山下文博眼角一挑，心里不禁有些轻快。
‘这月提成……’
将面部表情控制住，宛如引诱肥羊入圈一般，山下文博开始了解清原司的背景，不断有关键词被记在心中。
【清水联合、学生、独居、模拟测试前1%、优生、家教时薪150-300……】
……
“根据公司的章程呢，您这种情况，我们推荐您选择这一款产品。这是专门为负担不起高额学费开支家庭定制的，额度50万，每月只需偿还利息，息费2%，不过考虑到您就读于‘清水联合’我自作主张，给您优惠到1.5%。”
清原司似乎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这让山下文博更加确信，连带着语气都有些激动，趁势放出大招。
“现在申请的话，还可以免除抵押，这个名额公司也很紧俏，您如果同意，我现在就可以帮您申请，不过需要额外签订一份补充协定。”
……
“请慢走~~”
看着清原司拿着钱远去的身影，山下文博细数着手里的资料，该有的讯息已经基本从对方口中套干净了。
虽然目标家庭条件不行，没有太多额外的压榨空间，但算上周末，如果利用公司的平台，平均每天两个小时的家教兼职，这一单子风险基本就可控。
再不济还可以碰一碰‘清水联合’的瓷，这张脸磕了一下都有那水准，这要是到母公司旗下……
想到这里，山下文博又不由得乐呵了两声，年底的提成是真不愁了。
-------
清原司掂量着手里的现金，方才的拘谨早已消散不见。合同条款里的陷阱他自然看到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方世界的高利贷吃相这么难看，居然连息费都还可以单方面调整，再加上各种限制条件，对于没有法律知识的穷人来说就跟签个卖身契没两样。
难怪那男的一张脸笑得像菊花绽放一样。
回忆了一下前身脑子里不多的法律知识，在月川联合，14岁就可以成为完全行为能力人。
清原司突然笑得很开心，毕竟现实的游戏从现在才刚刚开始，还有不少准备工作要做呢……
桌上的手机夹杂着震动响起急促的电子铃声，窗外尚且迷蒙的晨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内，仿佛漆黑的墨汁被荡开，狭窄昏暗的单人公寓终于有了几分生气。
趴倒在桌边的少年手指突然动了动，似乎是趴着睡了一夜腿脚有些发麻，只是挣扎起身的过程中不经意露出了嘴角青紫色的红肿，眼睛在窗外光线的照射下微眯着。
“咚……”
一个白色的塑料小瓶被胳膊打翻在地，发出清脆的空响，‘不可食用’的字样倒映在瞳孔中。
那一瞬间，仿佛潮水一般的记忆涌入头脑，十余年里积攒的情绪如火山一般炸裂喷发，眼前的视野再次陷入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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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一切熟悉又陌生，就如同梦境的主角清原司，一个普通却又不太普通的少年。
因为母亲早年过世，自记事起他就从没感受过所谓家庭的幸福，那残留在脑海中的模糊记忆只有家道中落和四处躲避外债的狼狈，以及充斥着疼痛与谩骂的阴影。
所幸清原司很努力，不管是为了逃离这个名为‘家’的牢笼，还是为了记忆里那洋溢着的带有梦幻色彩的理想。
这些年他竭尽全力，终于在初三毕业这年考上了东都府治下号称全国第一的清水联合私立高中。
但命运似乎总喜欢跟人开玩笑，由于考试发挥失常，清原司的成绩距离校立全额奖学金仅差一分。
虽然这个成绩也可以免去70%的学费，但对于他而言仍是难以承受之重，毕竟他早已搬离了那个‘家’独自生活。
为了攒齐学费，在暑假期间清原司一人身负七份兼职，过着节衣缩***打细算的日子，才能在入学前夕勉强攒够学费。
就在昨日，这个紧凑到难以留下任何调整空间的攒钱计划终于迎来了尾声，清原司顺利拿到了整个暑假兼职家教的报酬，学费的最后1/4终于被补齐了。
然而，清原司还没来得及幻想自己未来的高中生活，便被催债的混混找上了门，而带头的，正是他那满身酒气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父亲’。
挣扎到最后，那一个被夹在床底厚书中的信封被拿走了，同时被拿走的，还有少年尚未实现的梦想……
如果说生活像是一块砖，那么人就像被压在砖下的一根弹簧，压不垮的终将使弹簧弹得更高更猛烈。
但当压力大过了弹簧负荷的极限，所谓‘越挫越强’就不过是一句玩笑罢了。
而在清原司生命的最后，对他来说，可能唯一还存留在内心的温暖就只有一年前过世的奶奶了吧。
‘也是，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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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清脆的鸟鸣，叽叽喳喳，偏僻破旧的三层公寓外不时有自行车清脆的铃声传来。
‘清原司’，或者现在应该说是‘孟彦楚’了。
忍着周身的疼痛，将窗帘拉开，房间里的景象终于清晰。
墙角的简易书架倒在地上，写满笔记的A4纸沾着干涸后有些泛黑的血迹洒落一地，入目之处满是狼藉。
清原司用力敲了敲脑袋，那股子绝望与怨恨的情绪被压下去不少。
毕竟上辈子经历了太多大风大浪，少年的经历值得同情，但他不想置评。
站在房间里，金色的日光带着温暖洒在身上，清原司回想起过往的曾经，那不见刀光的血雨腥风，这样的穿越，着实令人感慨。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这该死的生活如此操蛋，那就让我替你报仇吧……”
看着玻璃上倒映的身影，清原司嘴角带着笑意，不过却牵动了伤口，让原本颇为俊朗的面孔显得有些狰狞。
将糟乱一片的房间收拾整洁，清原司也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脑中的思绪。
月川联合，前身为月清王朝和正川王朝，在经历了现代化的洗礼后，王朝成为历史，皇族的称号也被扫入了历史的垃圾堆。
权力的真空期，原本掌握资本和地方权势的新旧贵族则趁机摇身一变，披着财阀的外衣顺利地通过议会成为新的国家主导者。
‘这倒是与前世的东瀛和高丽有些相似。’
回忆着脑子里的讯息，除了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停电以外倒也没啥特殊的，不过对清原司而言，倒是有了些许想法。
打开收音机，这是房东大发慈悲留下的唯一的‘金贵’物件儿，虽然在这个智能手机的年代显得有些嘲讽。
调到新闻频段，将昨晚剩下的面包拿出来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
顺便再翻翻最近的报纸，果然，这样的广告不少。随手将上面的电话记录在廉价的按键手机里。
在窗外光线的照耀下，那报纸上的文字清晰可见。
【最高可贷500万，月息低至1.5%】
目光扫完近期的报纸，听了大半小时的收音机，没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清原司不由得‘啧’了一声，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箱子里拿出学校提前寄来的印着‘清水联合’的校服正装，在清原司的印象里，单论材质设计，这套正装市场价起码得2000圆起步。
可惜打上了学校的标签不好出手，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前5%的优生而言，校服学生价只需六百。
‘真黑……’
-----
杉本网吧13号机
过道上不时有人单手端着咖啡饮料，夹着不知名的彩色漫画经过。
在网吧的隔间里蹲了一个下午，清原司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
‘离开学还有三天，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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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木金融服务公司前台
山下文博今天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虽然戴着口罩，但是那扎眼的‘清水联合’，还是让他有些汗颜。也不知道眼前这位客人这到底是想遮掩身份还是想炫耀。
虽然还是第一次有来自于那所‘贵族高校’的客户上门，但该做的生意还是要做的，该有的套路一个都不能少。
茶水间里，绿茶的芬芳随着白色的水汽逐渐扩散到整个房间。
山下文博带着亲切的微笑，不知道这副表情演练过多少次，竟让人觉得十分自然。
“清原司先生，这样称呼您可以吗？”
他一边拿出文件一边掏出笔。
清原司轻轻点了点头，显得有些腼腆的样子，这幅模样让山下文博眼角一挑，心里不禁有些轻快。
‘这月提成……’
将面部表情控制住，宛如引诱肥羊入圈一般，山下文博开始了解清原司的背景，不断有关键词被记在心中。
【清水联合、学生、独居、模拟测试前1%、优生、家教时薪150-300……】
……
“根据公司的章程呢，您这种情况，我们推荐您选择这一款产品。这是专门为负担不起高额学费开支家庭定制的，额度50万，每月只需偿还利息，息费2%，不过考虑到您就读于‘清水联合’我自作主张，给您优惠到1.5%。”
清原司似乎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这让山下文博更加确信，连带着语气都有些激动，趁势放出大招。
“现在申请的话，还可以免除抵押，这个名额公司也很紧俏，您如果同意，我现在就可以帮您申请，不过需要额外签订一份补充协定。”
……
“请慢走~~”
看着清原司拿着钱远去的身影，山下文博细数着手里的资料，该有的讯息已经基本从对方口中套干净了。
虽然目标家庭条件不行，没有太多额外的压榨空间，但算上周末，如果利用公司的平台，平均每天两个小时的家教兼职，这一单子风险基本就可控。
再不济还可以碰一碰‘清水联合’的瓷，这张脸磕了一下都有那水准，这要是到母公司旗下……
想到这里，山下文博又不由得乐呵了两声，年底的提成是真不愁了。
-------
清原司掂量着手里的现金，方才的拘谨早已消散不见。合同条款里的陷阱他自然看到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方世界的高利贷吃相这么难看，居然连息费都还可以单方面调整，再加上各种限制条件，对于没有法律知识的穷人来说就跟签个卖身契没两样。
难怪那男的一张脸笑得像菊花绽放一样。
回忆了一下前身脑子里不多的法律知识，在月川联合，14岁就可以成为完全行为能力人。
清原司突然笑得很开心，毕竟现实的游戏从现在才刚刚开始，还有不少准备工作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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