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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佰肆拾陆章 夜郎镯(一)

    姐姐的册封大典是在三天之后举行的,这三天多轩都没有会过我的面,而他之前提到的“礼物”也迟迟没有送来,我想,也许他真的生气了,不想见到我,也不想再送东西给我,不过这样也好,也许我就能回到以前在寒雪阁的日子,有沛烟、有燯哲、有玥昔,还有他。

    册封大典空前的繁华和隆重——至少比我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所有的立后的册封大典的场面都要大得多,群臣纷纷到场祝贺,后宫的人也一个不缺地列席在位,姐姐则是一袭拖地的红衣,头上戴着不知道有几斤黄金重的金步摇凤冠,就如一个太过妖艳的仙女,轻盈地移着她的玉步一步一步地走向站在高处的多轩,她微笑着看着她最爱的男人,我也许能够猜到姐姐此时的心情——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这一刻,她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子,因为此刻的她只属于她最爱的人,而那个被她深爱的人也只属于她,她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当多轩向众人宣布姐姐成为夜郎的王后的时候,所有的人匍匐在他们的脚下,高呼大王和王后,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有没有让姐姐感到真正的开心,我也不知道我这样的决定有没有违背当日漪宁真正的选择,但是我想应该没有,否则的话姐姐一定会出来阻止我的,毕竟我们后来的存在都是因为历史的原因,也许现在只是我一个小小的决定,但是绝对有可能会影响整个历史的进程。

    夜凉如水,看着在现代社会的城市中很难看到的清澈的夜空,我有些淡淡的惆怅。

    转眼间我已经来到夜郎古国快一年了,不知道那边的人们怎么样了,不知道爸爸妈妈过得好不好,不知道羽桐他们有没有对姐姐有所改观,我也不知道我还要留在这里多久。也许是这梨花殿的生活真的很容易让我勾起以前的一些回忆吧,我记得我在寒雪阁的时候似乎每天都很开心,根本就来不及去想起这些让我心酸的事情,人真的是矛盾的动物,现在的我想回到2000年以后的世界,但是我在寒雪阁的时候却只想留在这里,就算不再回去我也不会觉得难过。

    “大王驾到!”

    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又有人来打断我的思绪了。

    “臣妾参见大王。”我和沛烟听到门口的通报声都到大殿去恭迎多轩。

    “你满意了?”多轩没有让我们免礼或者是平身,而是指着我,醉意未消地说。

    “大王,臣妾不明白大王所指何事。”我镇定了一下我的心情,有点紧张地回答道。

    “你不明白!?”多轩粗鲁地把我拖了起来,紧紧地攥住我的肩膀直视着我:“寡人的意思是今日之事你可满意了?”

    “臣妾不明白,”我被他抓得肩膀生疼却不敢反抗,“今日是大王与新王后的大喜之日,要问满意与否似乎应该问大王和新王后,而不是问臣妾。”

    “你依然目中无人啊!”他狠狠地盯着我:“大喜的日子?嗯?!寡人何喜之有?何喜之有!?若不是漪宁你,会有今日之事?你这个女人到底把寡人当做是什么?”

    “大王明鉴,”我想我真的应该改改我的脾气了,我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可是我的表面还是要逼着自己维持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臣妾把大王当做大王,再者,今日是大王的大婚之喜,理应陪着新王后度过洞房花烛夜,而不是让臣妾弄得大王不开心。”

    “你!”我的话果然激怒了他,他听完我的话就用手狠狠地捏住我的脸颊,让我觉得脸颊几乎要嵌进我的牙齿里:“你就不怕死吗?敢这样和寡人说话!”

    “臣妾怎么可能不怕死?”我的声音都已经变了:“但是臣妾说的是实话,如果大王实不想让臣妾活着,臣妾也不敢求生。”

    “好!好、好!”多轩的脸都气得扭曲了:“寡人偏不杀你,寡人就要你活着,寡人还不想刚出世的小王子没有母亲,寡人的心没有你的狠!寡人不仅要你活着,还要你终生都不得离开寡人、永远都陪着寡人!”说着他把我横抱起来,往我的睡房走去。

    “放开我!”我挣扎着,我不用想都知道他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多轩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开,任凭我如何挣扎却都无法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到了卧房,他粗鲁地把我丢到床上,压了上来。

    “你放开我,你疯了!你疯了!”我的手乱抓着,我的脚也在乱踢,我完全来不及想我有没有伤到他,我只想着能够让他远离我,不要与他有任何亲热的举动,更不用说要和他……

    “你是寡人的妻子!你只是尽一个妻子的本分,居然敢反抗,寡人今日若是得不到你还有脸自称‘大王’吗!?”他用一条腿就把我乱踢的脚压在了他的腿下,他用左手就把我乱抓的双手紧紧地攥在手中,似乎这一过程没有费他多大的劲,就让我再一次在他的怀中动弹不得,就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他的处置。

    我的嘴里吼着、骂着,我用尽全力挣扎着,但是这一切都徒劳无功,最后我的力气全部用尽、我的喉咙已经沙哑、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都没有改变眼前的一切,奇迹最终还是没有出现,就在多轩和姐姐的大婚之夜、就在我认为我能够帮助姐姐达成她的心愿的时候、就在他们本该洞房花烛的时候,多轩却如此“临幸”了我,而床上那抹刺眼的代表着作为徐慕琪的我告别了“女孩”这个时代的殷红却被多轩当做是我拼命挣扎后遗留下来的创伤。

    之后他紧紧地抱着我沉沉地睡去,而我却心如死灰一般地睁大着眼睛看着在残烛照耀下昏暗的透明纱帘,眼睛已经因为流了太多的眼泪而变得模糊和疼痛,但是我还是无法控制我的泪腺,它依然在我的脸上肆虐地流淌着、让我的脸好久都浸泡在泪水中。

    终于,我很想摆脱这我不愿意接受的命运,虽然我很清楚和明白我还不能死,我也明白很多事情我都还来不及做,但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真的还不如死了算了。爸爸妈妈,原谅我这么任性、不能陪着你们走完剩下的日子;羽桐、听雨、逸睿还有亮,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这个决定,如果可以的话,我会保佑你们早日找到破解你们身上诅咒的方法;姐姐,请原谅我的这个决定,是我辜负了你对我做的一切,如果有来世的话,我还希望我们能够是姐妹,但是下一次,我希望我们都能活着。另外,多轩,我不怪你,只怪我不是漪宁,不能给你一些东西,你爱我的心我明白,不过如果还有来世的话,我希望你能和姐姐能够相爱,希望你能够像爱我一样爱着她。

    算是对这个世界做了最后的告别,我苦笑了一下,轻轻地从刚才因为挣扎而散落在一旁的钗重重地把我的手腕划破,刺眼的红色涌了出来,很快就像一个手镯一样把我的手腕包围起来,我就看着不停地流出的鲜血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