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烙花忙问，“可吃晚饭了？”
“吃了吃了，小姐请的。”小娟捧着几个装锦缎的盒子，笑呵呵地往屋里走，“夫人，这是您要的缎子，各色棉线，您说的桃花粉问了好几家也没有找到。”
“不碍事，找不到就不用了，乙恩啊，你们是特意来的，还是就组团出去玩的？”高祖母把渔网线收了，招呼她们四个过来，“良钧在这儿做海产生意，可能会住个一两年，倦了再离开。”
钟明萱和豆花行礼后才敢坐在竹床边上。
但瞧着高祖母的这身行头，俨然跟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
“怎么样，看起来像个渔婆是吧？”高祖母俏皮一笑，扶了下蓝花的头巾，“还挺有意思的。”
高祖这会儿才从栅栏那边走过来，“是专门来的？还是凑巧了？”
莫相忘瞥了眼钟明萱和豆花，“是有个事，问了一圈也没谁知道，哪怕是明萱高祖那边也不清楚，钟家高祖母说您或许，可能，大概，会知道。”
“呦，那我这儿要是不知道，你们就白跑这一趟了。”
高祖把晾好的鱿鱼干装在盘子里递过来，“尝尝，想问什么？”
当莫相忘把云烟扇拿出来后，高祖眉头微皱，又仔细看了看印章上的字。
“卓，是幽冥神君的姓，我跟神君倒是没什么来往，他也没生意，跟无量无界二君一样避世，在六界大战之前，只听说神君有十二女，但名为芳群的？”高祖摇了摇头，把折扇递给高祖母看看，“还真就没听说过，他当年娶的月神的侄女，之后倒是生了十二个女儿。”
高祖母接过扇子仔细看看，“真好看，是把神器了，不过，当年我还小，仍记得他家的事，说是神君想要个儿子，但终不得，也是过了好久，终于在大战开始前六百年左右吧，得了个儿子。”
“还有儿子？”莫相忘跟钟明萱都很惊诧。
“是，他女儿的名字按照十二支取，儿子则按照天干排序，卓阏逢，神君后期也不知怎么想的，想再要一个，虽说后来也生了个儿子，但没出百日就夭折了，五族家的孩子夭折，特别是神家的孩子夭折这事也不多见。”高祖道。
“是了，他那会儿那个心性，做事张扬又爱玩，死了儿子，六界告知，发丧的队伍都要排到灵界西门了。”高祖母附和一笑，“我倒是听说，长子特别受宠，上面有十二个姐姐宠着，在家都宠的没边了。”
“是，神君基因好，月神的侄女当年也是大美女，生的女儿都好看，更何况儿子了。”高祖喝了口凉茶，看着莫相忘，“怎么想起问这个？就因为问这个特意跑来小渔村寻我？”
“可不嘛。”钟明萱挤眉弄眼，笑道：“想从天幽城出来，总得找个理由，我们在两家打听一圈了，说法是花样百出的，我高祖母都不知道幽冥神君已娶妻生子。”
“也难怪，那场大战，除了神君自己，其余的都没了。”
钟明萱问：“说是还有几个徒弟在世的。”
“可能吧，都不做生意，所以没有往来，不过卓这个姓在当年可是大姓，那时候小妖小仙还没有现在那么多，为了区分开，所以不会有重复的姓氏，所以如果扇子的前主没错，那这个卓——可能是幽冥神君的家人，妹妹？姐姐？或是亲戚家的孩子吧。”
“那常无君呢？”莫相忘问。
“这个嘛——”高祖虽说脑力好，但二十万年里的事，也不会是个小卒都记得。
“常无君，说是了生神的儿子，跟着卓芳群是一对儿？”莫相忘本想看看高祖的今生的，但高祖今生太长，这个观今生跟看前世一样，时间跨度越大，看得越模糊，且，对于这种大神来说，有各种局限性。
“哦，是那个常无君啊，确实是了生神的儿子，入幽冥神君门下，但听说是与神君的四女儿结缘，那闺女名叫卓卯啊？没听说她闺女还有小字的，那会儿也不兴小字的，再说都上印章了，这芳群必然不会是小字。”
“小姐，您从哪儿得来的这些事啊？这么上心可是跟您有关？”烙花凑上前好奇地看着那把扇子，“可是，老爷这扇子可不一般啊，按理说这东西闲置了那么长时间，神气和神韵早该消散的，但您看，这扇子上的气韵，分毫没有减少啊。”
“我让你修仙，你就死犟。”高祖白了眼烙花，“天赋这么高，不修仙都白瞎了。”
烙花嘿嘿一笑，“我随着咱家夫人一起呗。”
“鬼扯，我教你的法术都不好好学，明明底子那么好。”高祖又嗔咄一句，“看气韵神韵，看得都准，就是不学。”
听着他们说说笑笑把话题扯远，莫相忘捧着扇子陷入沉思，她是一只好奇心极其旺盛的猫，除非这事不让她知道，但凡知道，就必求一个因果，若非这个因果会涉及安危，便不会停下。
更何况，她现如今一门心思觉得这个卓芳群就是自己的前世。
可有那么一瞬间，她又觉得自己过于偏执了，生前偏执的想要个家来庇护自己，现如今，又想跟六界神君挂钩，来找个靠山。
打开折扇，看着扇面的云烟图和印章，当年神君送来之后，这东西就摆在礼物堆里，再没拿出过，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高祖，这扇子有什么用啊？当年神君送了之后我就没动过，但白奶奶好像知道这扇子的来历。”
“倾注神力制成的扇子必然不凡，更何况这二十万年都不散的神韵，摇扇刮风应该不成问题，我之前得了曾祖，也就是你七位太祖之一，咱们这支的太祖一把扇子，有扇刀、扇风、扇盾，一般神扇都有这三种能力，等明儿白天，你可以在赤崖礁那边试试，那边没人。”
听着他们说笑，莫相忘捧着扇子，心里却有些失落，不是因为高祖不知道卓芳群的事，而是高祖和高祖母给出了肯定回答，幽冥神君根本没有一个叫卓芳群的女儿，可如果是姑表亲，她纵使攀了幽冥神君，那也是孤身一个，幽冥神君的至亲，都归无了。
想到这儿，她只释然一秒，看着钟明萱他们跟高祖聊天，想着还有这一大家子做靠山，倒是不怕什么。
普通渔家也没有多余的房子，腾出小娟和烙花的屋子，对付一宿。
次日一早，高祖跟六子、杠头、百顺出海捕鱼，高祖母跟小娟、烙花在一旁晾晒鱿鱼和紫菜，那股腥鲜味笼罩了一整个院子。
吃过早饭后烙花就领着她们四个来到赤崖礁，那边路比较难行，人是上不去的，但他们可以。
“四小姐，您就在这儿试试。”烙花指着两侧高耸的礁石，“这边是没有人或渔船过来的，离大港那边也远。”
也说不上是因为什么，那把扇子除了能带动微弱的海风之外，连一点海浪都没有推动，更别说什么扇风和扇刀了。
“相忘，加以鬼力试试。”钟明萱说罢指着前方露出水面的褐色礁石，“对着这块礁石试试。”
可二次启动，仍旧跟普通的扇子一样，扇出去的风都被海风吹回来了。
“我能试试吗？”烙花眼馋很久了，在拿到扇子后，驱动妖力去扇，无果，而后钟明萱、豆花和岭都试过，没有一点效果。
在莫相忘自诩灵觉出色，可看这扇子上没有任何神韵和神气，最起码，她感觉不到。
但烙花和高祖都肯定了这扇子上的神气没有减少，但就是用不了。
“是不是，它不承认你是它主子啊？”岭摆愣着扇子，细细看着上面的云烟图，“为什么就画着云烟呢？虚无缥缈的，太素了。”
见扇子无用，她们五个就坐在海水打不到的礁石上。
“你确定那个站在常无君身边的女子手中就拿着这把扇子？”钟明萱再次怀疑之前的推断，“那女子又没有身份标识，或许这扇子是个名叫卓芳群的女子造的，但使用者，是那个记忆中的女子呢？或许那女子就叫卓卯呢？”
“卓卯？”莫相忘听着新的思路，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卓卯的转世，可从一些列的记忆摘取中可以看出，“大约那个让白猿上神忧伤的是名为卓卯的女子吧。”
所有追寻前世的线索都断了，对于卓芳群的构想落空，目标随即消失。
对于扇子不好用的事，高祖只说，老物件也分谁用，但他自己拿着云烟扇也没挥起来。
住了大半个月后，钟明萱定了新的路线，她们四个再次启程出发。
而这次，她们得了几张一对一的特召符，若是堕魔显形，就点燃特召符，能把高祖召唤过来。
接下来的旅行都由钟明萱主导，顺着鸿之国最南端向西行进，可游山玩水一路，也提不起莫相忘的兴致，这些日子都扇不离手，也不知道想盘个什么神气出来。
直至有那么一天，岭因困乏回到灵魂境休息，钟明萱跟豆花去买红豆糍粑，莫相忘就靠在树荫下乘凉。
初秋的天早晚凉，中午特别热，她就拿着云烟扇扇了扇，手劲儿不大，但扇出的风却不小，并且风里还带着隐隐的香气。
她闻了闻扇面，那香味是从云烟中飘出来的，很凛冽，没有半分女子的气息，倒是有几分男儿常用的香型，似是香草，又似是清泉，还带着点柑橘的味道，竟能嗅出重返夏季的感觉。
就这么掩面嗅着，她陶醉其中，半分都没察觉出扇面上的云烟发生了变化，也没发现自己面色红润，呼吸加重。
更是在不知不觉间，把这股香气，带到了灵魂境内。
按道理来说，她都不能把除了衣服以外的任何物品拿到灵魂境中，但却能把这香气带进来，并且岭也闻到了，甚至同样，眼神迷离的深吸着这种香气。
她俩在灵魂境中并列躺着，陷入了这片迷幻之地，一同出现在某处，高峰云间里，绝顶幽冥殿。
她俩的视角一同起身，就像左眼和右眼一样，但眼到手到地面的距离却比往常要高那么十来公分，身子骨也要硬朗一些。
她俩只能看不能思考和行动，所以当看见这具身子的性别时，都老脸一红，想要闭眼，却闭不上，只能随着男子的行动而行动。
一番沐浴更衣后，男子坐在镜子前打算绾发，但当镜子照到男子面容时，莫相忘震惊的恢复自主意识，猛地从迷幻之地退出到灵魂境，又从灵魂境退回到真身上。
“哎呦，吓死我了，你这是怎么了？喊你也不应，我差点就点特召符了。”钟明萱见她面色红润，想是中暑，就拿起扇子打算扇，却被莫相忘按住。
“这扇子是他的。”莫相忘震惊的咽了下口水，随即唤出岭，岭也是面色红润，尴尬的摸着脖颈，“你带我看的什么啊，没正经的。”
岭虽说看见男子的脸，但她并没看见莫相忘观前世的能耐，所以不知道这男子是谁。
“他是谁？”钟明萱问。
“可，可他，可——”莫相忘慌张的把扇子攥在手里，“可，这——”
“可什么啊？”豆花着急地看着她俩，“哎呀，你们看见什么了？”
此话一出，岭老脸一红，指着莫相忘呵斥，“你不许说！”
莫相忘倒是没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怎么是他呢？他是男的？”
“谁啊？”
“就是常无君身边站着的那个，这把扇子的主子，怎么是个男的呢？”
“你不是说是个女的吗？”
“可那张脸，就是他的脸啊。”
“你刚刚看见顶着这张脸的主子了？”
“啊，是个男的！那他看常无君的眼神——他？”
她们四个都是走过各个时代，思想也不陈旧。
所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想表达的是什么。
面面相觑之际，震惊之余，竟都偷笑起来。
“你咋不说这是你前世了？”钟明萱捂着嘴，笑的含蓄，“这回不说常无君身边站着的事你前世了吧？你前世是个男的？嘿嘿。”
“吃了吃了，小姐请的。”小娟捧着几个装锦缎的盒子，笑呵呵地往屋里走，“夫人，这是您要的缎子，各色棉线，您说的桃花粉问了好几家也没有找到。”
“不碍事，找不到就不用了，乙恩啊，你们是特意来的，还是就组团出去玩的？”高祖母把渔网线收了，招呼她们四个过来，“良钧在这儿做海产生意，可能会住个一两年，倦了再离开。”
钟明萱和豆花行礼后才敢坐在竹床边上。
但瞧着高祖母的这身行头，俨然跟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
“怎么样，看起来像个渔婆是吧？”高祖母俏皮一笑，扶了下蓝花的头巾，“还挺有意思的。”
高祖这会儿才从栅栏那边走过来，“是专门来的？还是凑巧了？”
莫相忘瞥了眼钟明萱和豆花，“是有个事，问了一圈也没谁知道，哪怕是明萱高祖那边也不清楚，钟家高祖母说您或许，可能，大概，会知道。”
“呦，那我这儿要是不知道，你们就白跑这一趟了。”
高祖把晾好的鱿鱼干装在盘子里递过来，“尝尝，想问什么？”
当莫相忘把云烟扇拿出来后，高祖眉头微皱，又仔细看了看印章上的字。
“卓，是幽冥神君的姓，我跟神君倒是没什么来往，他也没生意，跟无量无界二君一样避世，在六界大战之前，只听说神君有十二女，但名为芳群的？”高祖摇了摇头，把折扇递给高祖母看看，“还真就没听说过，他当年娶的月神的侄女，之后倒是生了十二个女儿。”
高祖母接过扇子仔细看看，“真好看，是把神器了，不过，当年我还小，仍记得他家的事，说是神君想要个儿子，但终不得，也是过了好久，终于在大战开始前六百年左右吧，得了个儿子。”
“还有儿子？”莫相忘跟钟明萱都很惊诧。
“是，他女儿的名字按照十二支取，儿子则按照天干排序，卓阏逢，神君后期也不知怎么想的，想再要一个，虽说后来也生了个儿子，但没出百日就夭折了，五族家的孩子夭折，特别是神家的孩子夭折这事也不多见。”高祖道。
“是了，他那会儿那个心性，做事张扬又爱玩，死了儿子，六界告知，发丧的队伍都要排到灵界西门了。”高祖母附和一笑，“我倒是听说，长子特别受宠，上面有十二个姐姐宠着，在家都宠的没边了。”
“是，神君基因好，月神的侄女当年也是大美女，生的女儿都好看，更何况儿子了。”高祖喝了口凉茶，看着莫相忘，“怎么想起问这个？就因为问这个特意跑来小渔村寻我？”
“可不嘛。”钟明萱挤眉弄眼，笑道：“想从天幽城出来，总得找个理由，我们在两家打听一圈了，说法是花样百出的，我高祖母都不知道幽冥神君已娶妻生子。”
“也难怪，那场大战，除了神君自己，其余的都没了。”
钟明萱问：“说是还有几个徒弟在世的。”
“可能吧，都不做生意，所以没有往来，不过卓这个姓在当年可是大姓，那时候小妖小仙还没有现在那么多，为了区分开，所以不会有重复的姓氏，所以如果扇子的前主没错，那这个卓——可能是幽冥神君的家人，妹妹？姐姐？或是亲戚家的孩子吧。”
“那常无君呢？”莫相忘问。
“这个嘛——”高祖虽说脑力好，但二十万年里的事，也不会是个小卒都记得。
“常无君，说是了生神的儿子，跟着卓芳群是一对儿？”莫相忘本想看看高祖的今生的，但高祖今生太长，这个观今生跟看前世一样，时间跨度越大，看得越模糊，且，对于这种大神来说，有各种局限性。
“哦，是那个常无君啊，确实是了生神的儿子，入幽冥神君门下，但听说是与神君的四女儿结缘，那闺女名叫卓卯啊？没听说她闺女还有小字的，那会儿也不兴小字的，再说都上印章了，这芳群必然不会是小字。”
“小姐，您从哪儿得来的这些事啊？这么上心可是跟您有关？”烙花凑上前好奇地看着那把扇子，“可是，老爷这扇子可不一般啊，按理说这东西闲置了那么长时间，神气和神韵早该消散的，但您看，这扇子上的气韵，分毫没有减少啊。”
“我让你修仙，你就死犟。”高祖白了眼烙花，“天赋这么高，不修仙都白瞎了。”
烙花嘿嘿一笑，“我随着咱家夫人一起呗。”
“鬼扯，我教你的法术都不好好学，明明底子那么好。”高祖又嗔咄一句，“看气韵神韵，看得都准，就是不学。”
听着他们说说笑笑把话题扯远，莫相忘捧着扇子陷入沉思，她是一只好奇心极其旺盛的猫，除非这事不让她知道，但凡知道，就必求一个因果，若非这个因果会涉及安危，便不会停下。
更何况，她现如今一门心思觉得这个卓芳群就是自己的前世。
可有那么一瞬间，她又觉得自己过于偏执了，生前偏执的想要个家来庇护自己，现如今，又想跟六界神君挂钩，来找个靠山。
打开折扇，看着扇面的云烟图和印章，当年神君送来之后，这东西就摆在礼物堆里，再没拿出过，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高祖，这扇子有什么用啊？当年神君送了之后我就没动过，但白奶奶好像知道这扇子的来历。”
“倾注神力制成的扇子必然不凡，更何况这二十万年都不散的神韵，摇扇刮风应该不成问题，我之前得了曾祖，也就是你七位太祖之一，咱们这支的太祖一把扇子，有扇刀、扇风、扇盾，一般神扇都有这三种能力，等明儿白天，你可以在赤崖礁那边试试，那边没人。”
听着他们说笑，莫相忘捧着扇子，心里却有些失落，不是因为高祖不知道卓芳群的事，而是高祖和高祖母给出了肯定回答，幽冥神君根本没有一个叫卓芳群的女儿，可如果是姑表亲，她纵使攀了幽冥神君，那也是孤身一个，幽冥神君的至亲，都归无了。
想到这儿，她只释然一秒，看着钟明萱他们跟高祖聊天，想着还有这一大家子做靠山，倒是不怕什么。
普通渔家也没有多余的房子，腾出小娟和烙花的屋子，对付一宿。
次日一早，高祖跟六子、杠头、百顺出海捕鱼，高祖母跟小娟、烙花在一旁晾晒鱿鱼和紫菜，那股腥鲜味笼罩了一整个院子。
吃过早饭后烙花就领着她们四个来到赤崖礁，那边路比较难行，人是上不去的，但他们可以。
“四小姐，您就在这儿试试。”烙花指着两侧高耸的礁石，“这边是没有人或渔船过来的，离大港那边也远。”
也说不上是因为什么，那把扇子除了能带动微弱的海风之外，连一点海浪都没有推动，更别说什么扇风和扇刀了。
“相忘，加以鬼力试试。”钟明萱说罢指着前方露出水面的褐色礁石，“对着这块礁石试试。”
可二次启动，仍旧跟普通的扇子一样，扇出去的风都被海风吹回来了。
“我能试试吗？”烙花眼馋很久了，在拿到扇子后，驱动妖力去扇，无果，而后钟明萱、豆花和岭都试过，没有一点效果。
在莫相忘自诩灵觉出色，可看这扇子上没有任何神韵和神气，最起码，她感觉不到。
但烙花和高祖都肯定了这扇子上的神气没有减少，但就是用不了。
“是不是，它不承认你是它主子啊？”岭摆愣着扇子，细细看着上面的云烟图，“为什么就画着云烟呢？虚无缥缈的，太素了。”
见扇子无用，她们五个就坐在海水打不到的礁石上。
“你确定那个站在常无君身边的女子手中就拿着这把扇子？”钟明萱再次怀疑之前的推断，“那女子又没有身份标识，或许这扇子是个名叫卓芳群的女子造的，但使用者，是那个记忆中的女子呢？或许那女子就叫卓卯呢？”
“卓卯？”莫相忘听着新的思路，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卓卯的转世，可从一些列的记忆摘取中可以看出，“大约那个让白猿上神忧伤的是名为卓卯的女子吧。”
所有追寻前世的线索都断了，对于卓芳群的构想落空，目标随即消失。
对于扇子不好用的事，高祖只说，老物件也分谁用，但他自己拿着云烟扇也没挥起来。
住了大半个月后，钟明萱定了新的路线，她们四个再次启程出发。
而这次，她们得了几张一对一的特召符，若是堕魔显形，就点燃特召符，能把高祖召唤过来。
接下来的旅行都由钟明萱主导，顺着鸿之国最南端向西行进，可游山玩水一路，也提不起莫相忘的兴致，这些日子都扇不离手，也不知道想盘个什么神气出来。
直至有那么一天，岭因困乏回到灵魂境休息，钟明萱跟豆花去买红豆糍粑，莫相忘就靠在树荫下乘凉。
初秋的天早晚凉，中午特别热，她就拿着云烟扇扇了扇，手劲儿不大，但扇出的风却不小，并且风里还带着隐隐的香气。
她闻了闻扇面，那香味是从云烟中飘出来的，很凛冽，没有半分女子的气息，倒是有几分男儿常用的香型，似是香草，又似是清泉，还带着点柑橘的味道，竟能嗅出重返夏季的感觉。
就这么掩面嗅着，她陶醉其中，半分都没察觉出扇面上的云烟发生了变化，也没发现自己面色红润，呼吸加重。
更是在不知不觉间，把这股香气，带到了灵魂境内。
按道理来说，她都不能把除了衣服以外的任何物品拿到灵魂境中，但却能把这香气带进来，并且岭也闻到了，甚至同样，眼神迷离的深吸着这种香气。
她俩在灵魂境中并列躺着，陷入了这片迷幻之地，一同出现在某处，高峰云间里，绝顶幽冥殿。
她俩的视角一同起身，就像左眼和右眼一样，但眼到手到地面的距离却比往常要高那么十来公分，身子骨也要硬朗一些。
她俩只能看不能思考和行动，所以当看见这具身子的性别时，都老脸一红，想要闭眼，却闭不上，只能随着男子的行动而行动。
一番沐浴更衣后，男子坐在镜子前打算绾发，但当镜子照到男子面容时，莫相忘震惊的恢复自主意识，猛地从迷幻之地退出到灵魂境，又从灵魂境退回到真身上。
“哎呦，吓死我了，你这是怎么了？喊你也不应，我差点就点特召符了。”钟明萱见她面色红润，想是中暑，就拿起扇子打算扇，却被莫相忘按住。
“这扇子是他的。”莫相忘震惊的咽了下口水，随即唤出岭，岭也是面色红润，尴尬的摸着脖颈，“你带我看的什么啊，没正经的。”
岭虽说看见男子的脸，但她并没看见莫相忘观前世的能耐，所以不知道这男子是谁。
“他是谁？”钟明萱问。
“可，可他，可——”莫相忘慌张的把扇子攥在手里，“可，这——”
“可什么啊？”豆花着急地看着她俩，“哎呀，你们看见什么了？”
此话一出，岭老脸一红，指着莫相忘呵斥，“你不许说！”
莫相忘倒是没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怎么是他呢？他是男的？”
“谁啊？”
“就是常无君身边站着的那个，这把扇子的主子，怎么是个男的呢？”
“你不是说是个女的吗？”
“可那张脸，就是他的脸啊。”
“你刚刚看见顶着这张脸的主子了？”
“啊，是个男的！那他看常无君的眼神——他？”
她们四个都是走过各个时代，思想也不陈旧。
所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想表达的是什么。
面面相觑之际，震惊之余，竟都偷笑起来。
“你咋不说这是你前世了？”钟明萱捂着嘴，笑的含蓄，“这回不说常无君身边站着的事你前世了吧？你前世是个男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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