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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独当一面

    君淇奥走到隔间去换衣服,他习惯了军营生活,因屋内奏章甚多,所以丫鬟和家丁没有他的召唤都不会主动进来。今日除了上朝还要去查相府之事,想着屋里没人照顾凌霄可是不行,于是拉响了铃绳召唤主管寰娘进来。

    “你说对了一点,其实政肃此人甚是高傲,但他不会让你看透他在想什么,孩童时见过几面,成年后除了年节朝拜还真没聊过太多。你和他外出吃喝玩乐交集定然不少,想必能设法安排让我与他聊一聊,如他真有帝王之魄,能为天下百姓福祉着想,或许我和他联手一二也不是不可,但前题是这位皇子是否有执念或者只为谋私。”

    柏舟见天已亮,不觉哈欠连天:“好,我就安排一个傲娇的和一个自虐的见面聊聊,但淇奥,求我们智库办事还是要公事公办!”

    “玄策,带柏世子去管家处领费用,记得,一钱一厘都要算清!”君淇奥已经穿戴好日常铠甲,拿出北翎剑开始擦拭,他这把北翎剑与凌霄的南鸢剑是一对鸳鸯套剑,属青莲山镇山之宝,师父赠予他作为成人礼。君淇奥则把南鸢剑辗转交给凌霄阁阁主又赠给了凌霄,可惜凌霄并不知其中环节,只知此剑是凌霄阁的兵器。

    柏舟拍了拍身上花里胡哨绣着各式蝴蝶,兰草的常服,被玄策拽着往外走:“好你个君淇奥,君阎王,几分几里都要和我清算,我伤心!玄策,你说伤不伤心!”

    “伤心!太伤心,走吧柏世子,少主公肯给你智库的费用已经是他今日很良善了!少主公,记得正午到左相府,黑金羽卫把相府围得木桶一般!定让那驸马跑不脱!”

    “我没让你抓他!正午我会去,你就按照计划进行吧。”君淇奥看两人拉拉扯扯走远,一个温婉秀丽的女子与两个丫鬟走进了屋,正是寰娘。

    “少主公,难得您召唤我,想必有事安排!”寰娘指挥两个丫鬟打扫屋舍:“切记,轻一点,麻利一点,不可随意翻动主公案几上的公文。莫惊吵到里面的那位!少主公我知黑金羽卫新来的女娃昨晚受了重伤,此时正在你的榻上熟睡,虽与礼数不和,但我也知道这么多年你视黑金羽卫的生命如自己的生命,何况昨日这女娃很是勇敢,凭一人之力挡下了贼人,君侯夫人和凝霜夫人才得以安全回府,有此待遇也是应该。”

    “寰娘,我就知你最懂我!凌霄伤势严重,不可随意搬动或者走动,而且此时她还没完全脱离危险,屋内火盆要记得维续,让厨房炖些清粥待她醒时喂下。如果她情况不好让黑金羽卫发信号弹给我。”君淇奥走到床榻前仔细看着凌霄的脸庞,又输了一些真气给她希望能再压制半日七伤拳的剧痛,昏睡穴还有几个时辰便会自动解开。

    “少主公放心,凌霄姑娘就交给我吧!”寰娘一边盯着两个丫鬟做事一边帮君淇奥整理了一下披风,这才几年,曾经稚嫩的少年不但独当一面还有了争伐天下之势。

    望着君淇奥与黑金羽卫出发去上朝,寰娘安排两个稳妥的丫鬟守着凌霄,然后去君侯老夫人院内给凝霜夫人安排住处。昨晚两姐妹路上受了惊吓,回到府知君淇奥忙着照顾受伤的黑金羽卫,便早早回到老夫人院里,两人说着聊着哭着笑着君老夫人干脆让凝霜夫人就住在她那兰苑里。

    寰娘命厨房做了早餐端到兰苑,凝霜夫人腿脚不便君侯老夫人嘱咐寰娘一定要多照顾着。君少主公就更周到,昨夜就安排了御医来为凝霜夫人诊治风湿。

    君老夫人拉着凝霜的手,见她明明比自己还小两岁,却是已然白头不觉伤心。看到寰娘来了便说:“寰娘,你去府里衣裳局让他们给凝霜夫人量身,再配几套首饰。凝霜你不要客气,太皇太后知你我二人感情好,才放心把你托付给我,以后君淇奥就是你的儿郎,我还有一个女儿,一心游走江湖,跑出去玩了一年多还没回来。还有一个大儿在边关从军,待他们回来我让他们认你做义母。”

    “姐姐,我对你自是相信的,但君侯和君少主公当初做的事我实在想不明白,即便皇命难违,也不能草菅人命,我芸家因莫须有的罪名被满门抄斩,这仇这冤我不想稀里糊涂带进坟墓里,还希望姐姐将真相告知我。”

    “并非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朝堂之事我也不懂。十年前我和你一般除了恐惧惊鄂就是伤心,你也知我很是喜欢芸苕,恨不得她就是我的女儿,从小我疼她比我自己的几个儿女都要多。芸家的事我也向相公求过情,但他说此事牵扯甚广,好似与外邦契丹还有临国有关。之后先帝甚至下了一道圣旨,再为芸家求情,均视为谋反。所以我也不便说什么。你当初能提前合离,想必也是芸主公爱你疼你,不愿连累你。”

    “我和你一样,家国大事我都不太操心,所以直到最后我家主公给了我一份休书我都不知所以然。我只想着是否能保全芸雷和芸苕,看来我还是贪心了。其他不说你儿子君淇奥是有多狠,最后居然亲自押解我家芸苕送到刑场。为了能让她逃脱,我找了太皇太后通融关系,没想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芸苕当年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女童,懂什么社稷江山?”

    “凝霜夫人莫气,据我所知,君淇奥这么做,是因为当时先帝的虎贲军挟持了我家主公和大儿,逼着淇儿这么做的,之后淇儿就变了,你看到他脸上那面具了,从那时起他就戴着这面具,性情也变了好多。这十年连我都没见过他面具之下的脸。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追问过,我相公病逝前,他和淇儿在屋内说了很久,但事后淇儿一个字都不肯透露,他真的随了他父亲,固执又狠心,决定的事任谁都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