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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脱胎换骨

    【一年后】【仰云楼】

    上元节,仰云楼汇聚了来自各州府的花魁与戏曲班子,多年未有这般热闹的景象。文宣帝听闻有不少知名大家会来此一聚,便微服私访带了一队乔装的御林军来到楼内雅座。

    中央戏台说书先生正要开讲,文宣帝见大厅坐了一屋子的各色女子,便问小二:“怎的都是女子听说书,讲的内容很有趣?”

    小二回答:“贵客,这时段是先生讲君摄政王的,平日里就这许多女娘。”

    “君淇奥不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青莲山那芸庐吗?”

    “贵客有所不知,自从君摄政王年前痛失爱妻,立誓不再迎娶任何女子,京都众多仰慕君摄政王的女子便无了着落,只好寄托于我们仰云楼说书先生每日说一说君摄政王的近况。”

    “哦,难怪见这里有些女子哭哭啼啼的,这君淇奥还真是人气鼎盛啊!只是耽误了多少好女子呢!不过他早就公开发了榜文说不再续弦,这些女子也是太过纠结而已。”

    楼下说书先生端坐案几后,一拍堂木,众人安静下来:“多谢各位捧场,小老儿今日还是给大家讲那君摄政王的近况。”

    “诸位定知一年前君摄政王上青莲山疗伤之事,伤愈与爱妻同上青莲之巅破解那无妄残局,话说破局失败那凌霄落入棋局机关,君摄政王带着黑金羽卫找了数月,终于在一个山底溶洞中找到了凌霄的残存衣物,君淇奥悲痛欲绝将自己关在青莲山的芸庐避不见人,致使朝廷政务一片混乱。最后是文宣帝携君老夫人一同上山才劝得君淇奥重回朝廷,只是他立了誓言此生不会再娶,想必在座的女娘们定然伤心了。”

    文宣帝频频点头:“就是就是,要说天下痴心儿郎君卿定然算一个,那日见到型容憔悴,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他我都吓了一跳,要说我南唐相貌出众的好儿郎里君卿能算头筹。”

    大厅里一女子抽抽搭搭:“先生,最近君摄政王可会回京都,快一年我们都没看到他的车队回府了。”

    “我得到的消息是近日契丹的和亲使团就要来到京城,为了两国交好,契丹承诺将他们皇室中的一位公主嫁与摄政王为妃,被君摄政王拒绝。好不容易年节时分在文宣帝规劝之下君摄政王松口答应可入府为侧妃,但也昭告天下只能履行邦交和亲的义务,不会有夫妻之实质。虽然契丹很是不高兴,认为我南唐有欺辱之意,我朝建议可与青州王联姻,但契丹朝廷又不愿意,所以这尴尬的和亲估计过完年节就会完婚了。”

    大厅一位女子哽咽着说:“君摄政王痛失爱妻已然那么可怜,还要为了国家承担如此压力,我等真的真的太心疼他了。”

    另一位女子接着说:“就是,要说君摄政王也算在丧妻的孝期,就算和亲也需过了三年,这就急急地送来和亲真是难为人!”

    二楼雅座传来一位男子声音:“各位女娘,看装束也不都是未出阁的女子,怎的关心起人家的儿郎?”一身青绿色的水袖长袍正是柏舟。

    有认识他的女子说:“柏侯,每次你一来就阴阳怪气,君摄政王本就是我京都女子心怡和关心之人,本以为他遇到百年好合之人我们也为他高兴,如今他过得如此苦还那么凄惨为他伤心不也正常?再说南唐之太平除了皇上不就靠他日理万机吗?”

    “对对对,各位都说得对极了,我今日来可是给大家带来好消息的,五日后契丹和亲使团就要来到京城,你们最最最关心的君摄政王也会返回京都迎接来和亲的郡缃公主。”

    顿时大厅宾客雀跃了起来,议论纷纷欣喜若狂,心心念的君摄政王终于要回京了。

    柏舟轻摇折扇,笑而不语,这一年过得颇为艰难,因为君淇奥的放逐自我,让朝廷面临困境,青州王政肃党羽未丰,只能统领六部中的两部勉力维持,而文宣帝压制不住四大军营中的统帅,最后还是青州王政肃给文宣帝谏言,带着君侯老夫人一同上青莲山封君淇奥为摄政王,这才将他拖回朝政。幸好君淇奥对母亲非常尊重,否则还真不知怎么将他从那种混乱的状态里解救出来。

    【青莲山芸庐】

    芸庐的名字才取了数月,洛阳京城里的大臣,各军营的将军都知道了,因为近几个月,各大臣和军中将领但凡有朝事奏报便寻到山中,搞的原本清幽的青莲山车水马龙聒噪不堪。莫匪天师不得不将这芸庐化到山门外,与山上各修士的君堂分隔开来以保清静。

    这芸庐原本是君淇奥上次疗伤与凌霄住了数日之所,后在山底发现了凌霄残存的衣物,于是在一旁立了凌霄的衣冠冢日日守候,之后便把这修堂取名叫芸庐。

    玄策拿着一摞奏章进来,见君王今日终于稍稍整理了仪表,穿了一件素色的宽袖长袍,头发挽了发髻插了一支羊脂白玉发簪。

    “总算不是披头散发面容憔悴了。”玄策心中暗念不敢多言,现在的君王不像以前,自从凌霄死后君淇奥就变得冷酷又喜怒无常,连玄策都不敢轻易与他开玩笑了。

    “君王,五日后契丹的和亲使团就会抵达都城,这里有风家家主递上来奏章,说和亲仪式都已拟好,当日服饰已经送来让您过目。”

    君淇奥正在案几画一幅画,屋内一面墙上居然挂满了同一女子的工笔画:“衣服素色即可,其他的你看着办。玄策,你看这幅可好,这几个月我终于能画完一幅完整的画了。”

    那墙上画中女子或笑或颦或恼或伤神色各异,只不过画得都是一个女子~凌霄。案几一个支架上挂着那幅小卷轴,君淇奥每日作画,就想画出一幅最像的画作,怎奈不知为何凌霄的面容越来越模糊,这让他感到愤怒而疯狂。

    “君王,今日这幅是最好的,相信玄策,虽然我不懂画,但凌霄一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