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启动
厚厚的窗帘垂下来，房间里只开了附近的一盏暖色小灯，柔光照亮了不大的空间。德普西队长坐在飘窗的台子上，他背靠墙壁，静静看着手里的小书册，古里安斯的警告还回荡在德普西的耳边：
“不要肆无忌惮地使用符纹的力量，否则，神明会降下惩罚。”
神明……德普西对古里安斯的警告不以为意。自三百年前神庭坠落起，神明就消失不见，祂们要么已经抛弃了世人，要么早就死绝了。
只是，既然古里安斯一直恪守着来自他祖父的警告，德普西也就没有多说些什么，毕竟这本小书册意义非凡，他不能前脚拿了人家的东西，后脚就拂人家的面子。
看着手里的小书册，德普西的内心有个猜想起伏不定，令他的表情一直沉静如水：
柯德先生知道这本书册的存在吗？
…………
突如其来的暴雨使玛英河城变得比往常更加潮湿，空气中泛着一股阴湿的臭味。
细雨在后半夜时虽然停了下来，但是由于地下排水并未在居民区和贫民区各处完善，在玛英河城的一些区域里，堆积的雨水并未消退。
主城区的情况一切都好，突如其来的暴雨对主城区最大的影响也只是几个闪躲不及的行人被淋湿衣服。
暴雨后的第二天下午，几个衣装鲜亮的工厂主坐马车来到营地里。他们的工厂处于严重积水区，想花钱请营地的人帮忙去排水。队长不在营地，便由雷万与工厂主们商谈，而工厂主给的酬劳实在太少，这笔生意便没有谈成。
工厂主们还想以每天两个银币的报酬单找战士，但这价格战士们看不上眼，也没人去做——每天两个银币，就算干满三十天，拿到的总报酬也只比每月月钱多一个金币。
工厂的饭还不好吃。
菲斯坐在房间里，小心翼翼地看着那枚他昧下来的宝石，又把宝石放进他最漂亮的一个小锦袋里。菲斯又抬起头，面前挂着衣服，两套是普通的青蓝色衬衫，两套是莎莱娜夫人送的精装。
看着宝石和面前的四套衣服，菲斯忍不住嘿嘿地发笑。虽然他还没见到玛嘉——甚至连主城区都还没进去，但整件事情的进度顺利地推进着，令他十分高兴。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菲斯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他摆手示意卡克先别急，把装着宝石的锦袋往口袋里一塞，同时迅速地打开柜子把四件衣服挂进去藏好，然后才装作悠闲地踱着步子走到门边，问：
“谁啊？”
“我，克格瓦。”
菲斯松了一口气，他把克格瓦迎进来，然后埋怨地说：
“你怎么连脚步声都没有的？”
听见脚步声的话，菲斯还能辨认出来。
“下了雨，地有点潮。”克格瓦说着，随手把门带上，“等天好了以后，我们就去主城区。”
菲斯忙不迭地点头，说：“好。”
克格瓦坐到椅子上，他看了眼卡克，又看向菲斯，问：
“去了主城区以后，你知道到哪里去找她吗？”
菲斯犹豫了一下，然后说：
“我和她约好了记号。”
克格瓦轻噢一声，思考片刻之后，问：
“你打算穿什么样的衣服去主城区？”
菲斯没有回答，他不懂这个问题，向克格瓦请教道：
“我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去？”
克格瓦说：“寻找的时候，穿那套简单的。等你真正和管家交涉时，再穿精致的。”
“好。”
…………
玛英河城之外，科妮捏着竹竿坐在小山丘上，她看着因昨天的暴雨而涨得汹涌的河水，默默流着泪，眼睛哭得红扑扑的。
“科妮，科妮？”
一个穿着淡青色棉衫的青年人吃力地走上山顶，他的左手裹着厚厚的白布，透着一股子浓浓的药味。青年走到科妮身边，他看见科妮耸动的双肩，怜爱地问道：
“科妮、科妮，我的宝贝科妮，你到底怎么了？”
听见青年的声音，科妮既伤心又惊讶地回过头，泪水暴雨般决堤，她朝青年哭着喊道：
“骗子！你这个骗子！滚开！快滚开！”
青年无措地站咋原地，他想往前走，又看见科妮紧紧攥着手里的竹竿，忽然捂住裹着白布的左手，哎呦喊了一声。等他见科妮松开了手里的竹竿，才迈着步子往前走了走，说：
“科妮，我不是骗子，你听我解释！”
“你就是骗子！”
科妮生气地哭喊道：“你明明说过要带我逛玛英河城、要带着我坐马车去别的城邦的！但你又消失了！一直都没有出现！三嘎四噶昨天消失了，你也没有出现！石栋！你是个骗子！你就是个骗子！”
“我不是、我——”
“你就是！你就是骗子！你是个骗子！”
“我——”
青年张了张嘴，心急如焚地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把左手压在身下，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科妮吓了一跳，她连忙丢掉竹竿，哭着跑过去扶起石栋。
看着摔了一身泥的石栋，科妮嘴里的哭喊声一下子小了，她的眼泪既有对青年的埋怨，又有对他的关心。突然，石栋一把搂住科妮，他的右手紧紧抱着科妮的腰，在她耳边耐心地说：
“科妮，我的宝贝科妮，我不是骗子。我被一块大石头砸中，手受伤了，因为要治病，所以才没有来见你。我不是骗子，我没有逃跑，也没有消失。我只是手受伤了，我要养病！昨天下了那么大的雨，我担心你、担心你的安全，所以今天雨刚停，我就来了。我来是为了见你！科妮，我的宝贝科妮，我比谁都爱你，我不会消失的，更不会欺骗你。我不是骗子，科妮，我不是骗子！”
科妮抽抽噎噎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叫人来告诉我？”
“我的朋友不认识你，科妮。”石栋拥着怀里的女孩，“我今天是偷偷溜出来的，我的父母不喜欢你。但是我不在乎，因为我爱你，科妮。我爱你，所以我不是骗子，你要相信我，科妮。我不是骗子，相信我，科妮，我不是骗子！”
科妮抽了抽鼻子，她扶在石栋的肩上，没说话。
石栋搂着科妮的腰，他继续说：
“相信我，科妮，我的宝贝科妮。说你相信我，好吗？”
“我、我相信你。”
“科妮，你是我的宝贝科妮。”石栋用下巴蹭着科妮的脖子，让怀里的这位女孩止住了哭泣，脸颊变得绯红。石栋忽然抬起头，问：
“你刚刚说，三噶和四嘎消失了，那是怎么回事？”
科妮一下子又流下了眼泪，她哭哭啼啼地说：
“昨天、昨天我放鸭子的时候，天上忽然下了雨。鸭群被冲散了，等我数它们的时候，才发现三噶和四嘎丢了……”
“你淋了雨？”石栋语气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科妮，你没事就好。”石栋搂住怀里的女孩，安慰说，“明天，我们去找三噶和四嘎——我们一起，好不好？”
“好。”
“不要肆无忌惮地使用符纹的力量，否则，神明会降下惩罚。”
神明……德普西对古里安斯的警告不以为意。自三百年前神庭坠落起，神明就消失不见，祂们要么已经抛弃了世人，要么早就死绝了。
只是，既然古里安斯一直恪守着来自他祖父的警告，德普西也就没有多说些什么，毕竟这本小书册意义非凡，他不能前脚拿了人家的东西，后脚就拂人家的面子。
看着手里的小书册，德普西的内心有个猜想起伏不定，令他的表情一直沉静如水：
柯德先生知道这本书册的存在吗？
…………
突如其来的暴雨使玛英河城变得比往常更加潮湿，空气中泛着一股阴湿的臭味。
细雨在后半夜时虽然停了下来，但是由于地下排水并未在居民区和贫民区各处完善，在玛英河城的一些区域里，堆积的雨水并未消退。
主城区的情况一切都好，突如其来的暴雨对主城区最大的影响也只是几个闪躲不及的行人被淋湿衣服。
暴雨后的第二天下午，几个衣装鲜亮的工厂主坐马车来到营地里。他们的工厂处于严重积水区，想花钱请营地的人帮忙去排水。队长不在营地，便由雷万与工厂主们商谈，而工厂主给的酬劳实在太少，这笔生意便没有谈成。
工厂主们还想以每天两个银币的报酬单找战士，但这价格战士们看不上眼，也没人去做——每天两个银币，就算干满三十天，拿到的总报酬也只比每月月钱多一个金币。
工厂的饭还不好吃。
菲斯坐在房间里，小心翼翼地看着那枚他昧下来的宝石，又把宝石放进他最漂亮的一个小锦袋里。菲斯又抬起头，面前挂着衣服，两套是普通的青蓝色衬衫，两套是莎莱娜夫人送的精装。
看着宝石和面前的四套衣服，菲斯忍不住嘿嘿地发笑。虽然他还没见到玛嘉——甚至连主城区都还没进去，但整件事情的进度顺利地推进着，令他十分高兴。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菲斯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他摆手示意卡克先别急，把装着宝石的锦袋往口袋里一塞，同时迅速地打开柜子把四件衣服挂进去藏好，然后才装作悠闲地踱着步子走到门边，问：
“谁啊？”
“我，克格瓦。”
菲斯松了一口气，他把克格瓦迎进来，然后埋怨地说：
“你怎么连脚步声都没有的？”
听见脚步声的话，菲斯还能辨认出来。
“下了雨，地有点潮。”克格瓦说着，随手把门带上，“等天好了以后，我们就去主城区。”
菲斯忙不迭地点头，说：“好。”
克格瓦坐到椅子上，他看了眼卡克，又看向菲斯，问：
“去了主城区以后，你知道到哪里去找她吗？”
菲斯犹豫了一下，然后说：
“我和她约好了记号。”
克格瓦轻噢一声，思考片刻之后，问：
“你打算穿什么样的衣服去主城区？”
菲斯没有回答，他不懂这个问题，向克格瓦请教道：
“我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去？”
克格瓦说：“寻找的时候，穿那套简单的。等你真正和管家交涉时，再穿精致的。”
“好。”
…………
玛英河城之外，科妮捏着竹竿坐在小山丘上，她看着因昨天的暴雨而涨得汹涌的河水，默默流着泪，眼睛哭得红扑扑的。
“科妮，科妮？”
一个穿着淡青色棉衫的青年人吃力地走上山顶，他的左手裹着厚厚的白布，透着一股子浓浓的药味。青年走到科妮身边，他看见科妮耸动的双肩，怜爱地问道：
“科妮、科妮，我的宝贝科妮，你到底怎么了？”
听见青年的声音，科妮既伤心又惊讶地回过头，泪水暴雨般决堤，她朝青年哭着喊道：
“骗子！你这个骗子！滚开！快滚开！”
青年无措地站咋原地，他想往前走，又看见科妮紧紧攥着手里的竹竿，忽然捂住裹着白布的左手，哎呦喊了一声。等他见科妮松开了手里的竹竿，才迈着步子往前走了走，说：
“科妮，我不是骗子，你听我解释！”
“你就是骗子！”
科妮生气地哭喊道：“你明明说过要带我逛玛英河城、要带着我坐马车去别的城邦的！但你又消失了！一直都没有出现！三嘎四噶昨天消失了，你也没有出现！石栋！你是个骗子！你就是个骗子！”
“我不是、我——”
“你就是！你就是骗子！你是个骗子！”
“我——”
青年张了张嘴，心急如焚地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把左手压在身下，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科妮吓了一跳，她连忙丢掉竹竿，哭着跑过去扶起石栋。
看着摔了一身泥的石栋，科妮嘴里的哭喊声一下子小了，她的眼泪既有对青年的埋怨，又有对他的关心。突然，石栋一把搂住科妮，他的右手紧紧抱着科妮的腰，在她耳边耐心地说：
“科妮，我的宝贝科妮，我不是骗子。我被一块大石头砸中，手受伤了，因为要治病，所以才没有来见你。我不是骗子，我没有逃跑，也没有消失。我只是手受伤了，我要养病！昨天下了那么大的雨，我担心你、担心你的安全，所以今天雨刚停，我就来了。我来是为了见你！科妮，我的宝贝科妮，我比谁都爱你，我不会消失的，更不会欺骗你。我不是骗子，科妮，我不是骗子！”
科妮抽抽噎噎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叫人来告诉我？”
“我的朋友不认识你，科妮。”石栋拥着怀里的女孩，“我今天是偷偷溜出来的，我的父母不喜欢你。但是我不在乎，因为我爱你，科妮。我爱你，所以我不是骗子，你要相信我，科妮。我不是骗子，相信我，科妮，我不是骗子！”
科妮抽了抽鼻子，她扶在石栋的肩上，没说话。
石栋搂着科妮的腰，他继续说：
“相信我，科妮，我的宝贝科妮。说你相信我，好吗？”
“我、我相信你。”
“科妮，你是我的宝贝科妮。”石栋用下巴蹭着科妮的脖子，让怀里的这位女孩止住了哭泣，脸颊变得绯红。石栋忽然抬起头，问：
“你刚刚说，三噶和四嘎消失了，那是怎么回事？”
科妮一下子又流下了眼泪，她哭哭啼啼地说：
“昨天、昨天我放鸭子的时候，天上忽然下了雨。鸭群被冲散了，等我数它们的时候，才发现三噶和四嘎丢了……”
“你淋了雨？”石栋语气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科妮，你没事就好。”石栋搂住怀里的女孩，安慰说，“明天，我们去找三噶和四嘎——我们一起，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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