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割舍
吃过晚饭之后，卡克在营地广场上继续锻炼了一阵身体，走到屋外时发现屋中亮着光，这才知道菲斯已经回来了。他推开门，看见微弱的光摇摆在桌子上，还有处在微光照耀之外的晦暗的床上的菲斯。
菲斯穿着在服装店十一银币一件的衬衫，一条胳膊搁在脑袋上，他身上传来失望和挫败的气息，到处都脏透了，遍布灰尘和褶皱，还夹杂着汗水和泥土的臭味。卡克走进房间关上门，问：
“你去哪儿了？”
菲斯躺着瞥了眼卡克，没有立即回答，安静了一会儿以后才开口，说：
“主城区，科西特区。”
卡克一下子明白了菲斯的意思，科西特区是他们和克格瓦分头找过、但是蓝手套私探没有调查的地方，菲斯信不过分头寻找的结果，所以会一个人去那里找天稞花……卡克看着菲斯躺在床上的样子，知道菲斯大概是没有找到天稞花的。卡克顿了顿，问：
“你吃过饭了吗？”
“没。”
“我看看食堂里还有没有饭。”
“行。”
卡克去食堂里拿了三张卷饼，顺了两盘菜，古夫大叔心事重重的，也没问他收钱。菲斯看到卷饼和菜时，他三口并做两口地把第一张卷饼直接吞下肚子，像是一天都没吃过饭。卡克担心地问：“要不要我再拿点过来？”
菲斯用卷饼抹了下嘴上的菜油，再把它吞下去，说：“没必要。”
然后，他狼吞虎咽地把东西都吃完，吃完以后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桌边。
卡克看着菲斯，劝道：
“一个是假的，但那也只是特例而已。我们以后还会行商，还能赚到钱，一年一年、一点一点，总能赚到足够的——”
“别跟我说这些屁话。”
菲斯伸出手指指着卡克的鼻子，“我听不懂，也不想听。这种话，你别再和我说第二遍。”
卡克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然后，卡克又犹豫了一下，“从现在开始，我不会主动劝你了。但是，如果你以后需要我的帮助，随时都可以和我说。”
菲斯移开目光，阴沉地注视起窗外。
卡克也看向窗外，疑惑地说：
“好像有人在哭。”
窗外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与往常一样安静。菲斯感到怒意上头，他生气地质问道：“你在嘲笑我？”
“不、不是。”卡克走到窗边，扶着窗台探出身子，仔细地分别着微风里传来的声音，说，“有哭声、还有一个人的跑步声……是阿坎？好像是阿坎。”
菲斯转过身，心道卡克肯定听错了。现在这个时间，阿坎早就回家了。
…………
“是么，菲斯碰上的难题，都开始影响卡克了。”
书房里，队长听完克格瓦的汇报，然后说：“真可惜啊，如果当时捡到卡克的不是菲斯而是你，那就好了。”
克格瓦更加成熟、强大、也更加坚定，如果是克格瓦成为卡克的看管者，卡克就能避开许多不必要的影响，能更加迅速地成长。
听了队长的话，克格瓦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
“不一定的。在最初的时候，卡克对我们充满敌意，我没法像菲斯那样照顾卡克，也做不到像菲斯那样让卡克信赖自己。”
队长说：“你是说，能让卡克这么信赖的人，非菲斯不可？”
“至少我不行。”克格瓦实话实说，“如果是别的普通人，和菲斯一样看中卡克的潜力，或许能做到。”
“我倒觉得不一定。”队长耸耸肩，“卡克其实是个乖孩子，就算他对我们有敌意，你在见到他的乖巧之后，应该也会像菲斯那样照顾他的。”
“乖孩子？”克格瓦问，“差点把克多姆打成残废的乖孩子？”
队长一愣，然后笑了笑，说：“在强大、在打斗之外的事情上，他一直是个乖孩子。”
“那也只是现在才能看出来的吧？”克格瓦嘀咕道，“最初的时候根本就发现不了。”
队长还没说话，克格瓦突然又扭过头看向门口，疑惑地说：
“阿坎？”
随后，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还有阿坎的哭声：
“队长！呜呜，队长……”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去打开门，看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阿坎站在门口。
阿坎扶着门框，身上穿的衣裳单薄，脚下的鞋子上沾满了泥土。他看见门后的队长，眼泪再度流出来，想要上前拉住队长，走了一步后又停下来，只站在那里哭，嘴里不停地喊道：
“队长、队长……”
队长从没见过那个坚强的阿坎哭成这样，他连忙把阿坎拉近屋里，关心地问：
“怎么了？阿坎？你别急，我就在这里，怎么了？”
克格瓦也有些发愣，片刻之后，他脱下身上的外套给阿坎披上，问：“阿坎？先别哭，好好说话，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阿坎哭着说，“我……种地比营地好、队长，种地比营地好吗？”
“不一定的，阿坎。”队长说，“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阿坎，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我……”阿坎使劲吸了两口气，边哭边说，“我爸妈他们、他们要出去种地，说营地不好，他们说营地不好……”
克格瓦安慰说：“没关系的，阿坎，没关系的。很多人不喜欢营地，这没关系的。”
“不是！不是的！呜……不是的！”阿坎狠狠地摇头，眼泪和汗水纷纷甩落，他哭着说，“不是的！我爸妈他们要种地！他们要我一起去种地！他们不让我行商！他们不让我行商！”
克格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正想让阿坎先别难过，突然，队长开口说：
“那你的想法呢？阿坎，你想做什么，你打算怎么做？”
“我、我……”阿坎低下头，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他挣开队长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去看队长和克格瓦的眼神，呜呜哭着说，“我、我、我是他们的孩子……队长，呜……我是他们的孩子！”
队长看着阿坎，微微皱起眉，又问：
“你不想行商吗？阿坎，你不想行商吗？你忘了吗，你当时对我说：‘我想加入营地。’阿坎，这句话我从没忘记，你难道忘了吗？”
“我、我没忘，我没忘！队长，我想加入营地！我想！可是我不能……”阿坎抽泣着说，“我是他们的孩子，我不能伤害他们……我不能，队长……”
队长看着阿坎，许久之后，他收回手，说：
“我知道了。”
克格瓦一怔，阿坎的哭泣也停下声来。队长已有了最后的决定，他说：
“我知道了。
“没关系的，阿坎，就这样吧。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没关系的。古夫、还有路西姆那边，我会去帮你说的。
“你先回去吧，没关系的，就这样吧。”
菲斯穿着在服装店十一银币一件的衬衫，一条胳膊搁在脑袋上，他身上传来失望和挫败的气息，到处都脏透了，遍布灰尘和褶皱，还夹杂着汗水和泥土的臭味。卡克走进房间关上门，问：
“你去哪儿了？”
菲斯躺着瞥了眼卡克，没有立即回答，安静了一会儿以后才开口，说：
“主城区，科西特区。”
卡克一下子明白了菲斯的意思，科西特区是他们和克格瓦分头找过、但是蓝手套私探没有调查的地方，菲斯信不过分头寻找的结果，所以会一个人去那里找天稞花……卡克看着菲斯躺在床上的样子，知道菲斯大概是没有找到天稞花的。卡克顿了顿，问：
“你吃过饭了吗？”
“没。”
“我看看食堂里还有没有饭。”
“行。”
卡克去食堂里拿了三张卷饼，顺了两盘菜，古夫大叔心事重重的，也没问他收钱。菲斯看到卷饼和菜时，他三口并做两口地把第一张卷饼直接吞下肚子，像是一天都没吃过饭。卡克担心地问：“要不要我再拿点过来？”
菲斯用卷饼抹了下嘴上的菜油，再把它吞下去，说：“没必要。”
然后，他狼吞虎咽地把东西都吃完，吃完以后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桌边。
卡克看着菲斯，劝道：
“一个是假的，但那也只是特例而已。我们以后还会行商，还能赚到钱，一年一年、一点一点，总能赚到足够的——”
“别跟我说这些屁话。”
菲斯伸出手指指着卡克的鼻子，“我听不懂，也不想听。这种话，你别再和我说第二遍。”
卡克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然后，卡克又犹豫了一下，“从现在开始，我不会主动劝你了。但是，如果你以后需要我的帮助，随时都可以和我说。”
菲斯移开目光，阴沉地注视起窗外。
卡克也看向窗外，疑惑地说：
“好像有人在哭。”
窗外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与往常一样安静。菲斯感到怒意上头，他生气地质问道：“你在嘲笑我？”
“不、不是。”卡克走到窗边，扶着窗台探出身子，仔细地分别着微风里传来的声音，说，“有哭声、还有一个人的跑步声……是阿坎？好像是阿坎。”
菲斯转过身，心道卡克肯定听错了。现在这个时间，阿坎早就回家了。
…………
“是么，菲斯碰上的难题，都开始影响卡克了。”
书房里，队长听完克格瓦的汇报，然后说：“真可惜啊，如果当时捡到卡克的不是菲斯而是你，那就好了。”
克格瓦更加成熟、强大、也更加坚定，如果是克格瓦成为卡克的看管者，卡克就能避开许多不必要的影响，能更加迅速地成长。
听了队长的话，克格瓦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
“不一定的。在最初的时候，卡克对我们充满敌意，我没法像菲斯那样照顾卡克，也做不到像菲斯那样让卡克信赖自己。”
队长说：“你是说，能让卡克这么信赖的人，非菲斯不可？”
“至少我不行。”克格瓦实话实说，“如果是别的普通人，和菲斯一样看中卡克的潜力，或许能做到。”
“我倒觉得不一定。”队长耸耸肩，“卡克其实是个乖孩子，就算他对我们有敌意，你在见到他的乖巧之后，应该也会像菲斯那样照顾他的。”
“乖孩子？”克格瓦问，“差点把克多姆打成残废的乖孩子？”
队长一愣，然后笑了笑，说：“在强大、在打斗之外的事情上，他一直是个乖孩子。”
“那也只是现在才能看出来的吧？”克格瓦嘀咕道，“最初的时候根本就发现不了。”
队长还没说话，克格瓦突然又扭过头看向门口，疑惑地说：
“阿坎？”
随后，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还有阿坎的哭声：
“队长！呜呜，队长……”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去打开门，看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阿坎站在门口。
阿坎扶着门框，身上穿的衣裳单薄，脚下的鞋子上沾满了泥土。他看见门后的队长，眼泪再度流出来，想要上前拉住队长，走了一步后又停下来，只站在那里哭，嘴里不停地喊道：
“队长、队长……”
队长从没见过那个坚强的阿坎哭成这样，他连忙把阿坎拉近屋里，关心地问：
“怎么了？阿坎？你别急，我就在这里，怎么了？”
克格瓦也有些发愣，片刻之后，他脱下身上的外套给阿坎披上，问：“阿坎？先别哭，好好说话，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阿坎哭着说，“我……种地比营地好、队长，种地比营地好吗？”
“不一定的，阿坎。”队长说，“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阿坎，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我……”阿坎使劲吸了两口气，边哭边说，“我爸妈他们、他们要出去种地，说营地不好，他们说营地不好……”
克格瓦安慰说：“没关系的，阿坎，没关系的。很多人不喜欢营地，这没关系的。”
“不是！不是的！呜……不是的！”阿坎狠狠地摇头，眼泪和汗水纷纷甩落，他哭着说，“不是的！我爸妈他们要种地！他们要我一起去种地！他们不让我行商！他们不让我行商！”
克格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正想让阿坎先别难过，突然，队长开口说：
“那你的想法呢？阿坎，你想做什么，你打算怎么做？”
“我、我……”阿坎低下头，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他挣开队长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去看队长和克格瓦的眼神，呜呜哭着说，“我、我、我是他们的孩子……队长，呜……我是他们的孩子！”
队长看着阿坎，微微皱起眉，又问：
“你不想行商吗？阿坎，你不想行商吗？你忘了吗，你当时对我说：‘我想加入营地。’阿坎，这句话我从没忘记，你难道忘了吗？”
“我、我没忘，我没忘！队长，我想加入营地！我想！可是我不能……”阿坎抽泣着说，“我是他们的孩子，我不能伤害他们……我不能，队长……”
队长看着阿坎，许久之后，他收回手，说：
“我知道了。”
克格瓦一怔，阿坎的哭泣也停下声来。队长已有了最后的决定，他说：
“我知道了。
“没关系的，阿坎，就这样吧。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没关系的。古夫、还有路西姆那边，我会去帮你说的。
“你先回去吧，没关系的，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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