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切割
火卫一，李启明墓地。
舰载机在上空盘旋，携带的维生营地正在通过激光矫正投放位置，里面的物资可以满足克雷莫接下来的生活需求。
他将在这里度过两个月，这当然不是什么科研任务，机务人员有点奇怪，为什么要在这充满硝烟味的时间点做这种事。
“火卫一基地不是关停很久了吗？这个时候来做勘探么。”机务人员对克雷莫说，“况且今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那么多上层阶级死了，半个太阳系都闹翻天了。”
克雷莫充满疤痕的手指了指，迅速的放了下去，像是吝啬的老头节约自己可怜巴巴的体力。
那名机务人员顺着看去，疑惑的眼神看回来，说：“那里什么都没有。”
“是啊，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克雷莫说，机务人员不喜欢这个声音，让他想起了喝醉的父亲，一个虚无主义者。
于是两人停止了交流，小型的维生基地搭建好了，一间小铁皮屋在地上自动展开，等待着克雷莫的光临。
“欢迎回家。”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展开飞行背包跳了下去。
火卫一的引力太小了，甚至不需要额外的降落伞。
在地面目送舰载机离开，他做了个标准的军礼用来道别，随后走向第七使徒秘密给他的坐标位置。
眼前的土地毫无疑问被翻整过，新鲜的土色和突出地面的高度，都让这里和周边区别开。
一想到下面埋藏着什么，克雷莫的心里就一阵抽搐。
他摆了摆头，想要逃避过去的事，中年男人不应该沉湎于过去，他警告自己，随后走入维生营地，二十平米的空间应有尽有。
“我还有很多时间。”他心想，于是关闭了隔离阀，室内充满了空气，他摘掉重重的呼吸循环器，以及沉重的飞行背包，像是摆脱了心头的重担一样，一步跃到了洗漱台的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
“该剃胡子了。”他感到一阵唏嘘，不由自主举起了剃须刀，修剪着脸上杂乱的草丛。
午后，克雷莫从湿热的梦中醒来，喉咙一阵干燥，他第一时间没有喝水，而是打开了联络器。
“派系战争要开始了，你的工作差不多也得开始了。”信号那头的声音让克雷莫感到镇定，回忆起自己的青葱岁月。
“是啊，我现在就去，司令。”
他等待了一会儿，信号中断了，他起身穿戴了整齐的设备，虽然火卫一重力很小，但是他还是感到一阵沉重。
走出房门，外面的世界像是残酷的荒原，没有大气的星球给人一种不安定的飘摇感，他拿出腰间的挖掘铲，小心翼翼地挖开李启明的墓地。
这就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既是作为守墓人，更是作为掘墓人。
作为物质使徒，第七使徒比其他所有人都更为明白一个道理：物质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
其他的使徒们都认为【秩】随着迦尔纳灵魂的消失而湮灭了，可物质使徒明白，他们依然存在，就和二十年前一样。
李启明的肉体很快从土层中露了出来，失去了生气的躯体看起来没有弹性，面部也因为体液积聚而浮肿变形，但年轻的面孔上依稀可以看出生前的表情，像是在享受午休的小憩。
他拍了拍李启明身上的沾染的泥土，尽力让他看起来干净整洁，这是他下意识的举动。
“虽然我们看起来很邋遢，可也是很要讲干净的。”他看着眼前青年干净的身体，又将四周的泥土扫了扫，最后拍了拍手套上的泥土，想到自己干净的劳动结束了，他拖沓了这么久的事必要要做了，他突然心里发冷，像是被眼前尸体的冰冷双手一起握住。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解剖刀，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眼前打量，两只眼睛像两个幽幽的洞穴，绝望的火光从中透出。
“对不住了。”他下定决心地沉下手，大脑一片空白，眼前身体的胸膛被他整个划开，割开肌肉的手感让他感觉自己是一只啃食尸体的老鼠。
肌体的体液失去了压力，慢慢地渗出，隔着护理循环机他隐隐闻到了血和肉混浊的腥味，但是他还得继续，他猛烈的吸气，不管不顾般继续做着第七使徒吩咐他的事。
手术刀被血染成了红色，白色的维生服也沾着点点血迹，眼前的尸体千疮百孔，他不断在心里重复：“饶恕我。”，但是手上的刀一直在飞舞，“宽恕我，宽恕我，我把良心给过您了。”他切开了心脏，里面的血突然泵了出来。
他像个被红色燃料从头顶浇了个遍的人一样，眼前的躯体被他糟蹋地不成人形。
“怎么还不结束！”他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到底在哪里！”
他懊恼的把手术刀放在了一块白色的不明物上，用手支撑着头，“休息一下，休息一下。”他告诉自己，“事情还没有做完，我还有时间。”
“你在找什么?”莫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个不该存在的人在维生基地门口里悠闲地看着他，像是小孩闲来无事，观察着野猫对着麻雀大快朵颐。
“神啊！”他听着自己心脏的砰砰声，脑海中传来的钟鸣，以前眼前青年的笑声，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这么喧嚣过。
即使他现在正处于真空之中，耳膜安静的没有一丝振动。
他像是僵硬的木偶被人提着线，向后退去，滑倒在了李启明黏滑的内容物上，他挣扎地想要爬起来，扭曲挣扎的眼睛与毫无生气的眼球对视，他突然不动了，扭过头，看着黑暗的宇宙。
“喉咙好干啊，忘记喝水了。”他心想。
维生基地门口的人站了起来，被黑色包裹着的他看起来体格纤细，长长的头发垂到肩，身上的黑色像是有生命一般流动。
“安静点，不是你的补品。”他威严地开口，像是对着身上的黑色铠甲说。
黑色的物质安静了下来，李启明抬起了头，平静地看着自己混乱的尸体和克雷莫混杂在一起，那活着的人绝望地看着天。
“为什么你们都爱看天。”他的声音像是在拷问，“你们应该看着我！”
他拧起眼前人的衣领，让他与自己四目相对，那人惊惧地看着他，奋力挣扎。
李启明银色力量爆发，强迫对方的眼球看着自己。
“看着我，我会带你们走出这片让你们惶惶不可终日的沙丘。”他慈爱如同天父，冷酷好似暴君。
舰载机在上空盘旋，携带的维生营地正在通过激光矫正投放位置，里面的物资可以满足克雷莫接下来的生活需求。
他将在这里度过两个月，这当然不是什么科研任务，机务人员有点奇怪，为什么要在这充满硝烟味的时间点做这种事。
“火卫一基地不是关停很久了吗？这个时候来做勘探么。”机务人员对克雷莫说，“况且今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那么多上层阶级死了，半个太阳系都闹翻天了。”
克雷莫充满疤痕的手指了指，迅速的放了下去，像是吝啬的老头节约自己可怜巴巴的体力。
那名机务人员顺着看去，疑惑的眼神看回来，说：“那里什么都没有。”
“是啊，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克雷莫说，机务人员不喜欢这个声音，让他想起了喝醉的父亲，一个虚无主义者。
于是两人停止了交流，小型的维生基地搭建好了，一间小铁皮屋在地上自动展开，等待着克雷莫的光临。
“欢迎回家。”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展开飞行背包跳了下去。
火卫一的引力太小了，甚至不需要额外的降落伞。
在地面目送舰载机离开，他做了个标准的军礼用来道别，随后走向第七使徒秘密给他的坐标位置。
眼前的土地毫无疑问被翻整过，新鲜的土色和突出地面的高度，都让这里和周边区别开。
一想到下面埋藏着什么，克雷莫的心里就一阵抽搐。
他摆了摆头，想要逃避过去的事，中年男人不应该沉湎于过去，他警告自己，随后走入维生营地，二十平米的空间应有尽有。
“我还有很多时间。”他心想，于是关闭了隔离阀，室内充满了空气，他摘掉重重的呼吸循环器，以及沉重的飞行背包，像是摆脱了心头的重担一样，一步跃到了洗漱台的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
“该剃胡子了。”他感到一阵唏嘘，不由自主举起了剃须刀，修剪着脸上杂乱的草丛。
午后，克雷莫从湿热的梦中醒来，喉咙一阵干燥，他第一时间没有喝水，而是打开了联络器。
“派系战争要开始了，你的工作差不多也得开始了。”信号那头的声音让克雷莫感到镇定，回忆起自己的青葱岁月。
“是啊，我现在就去，司令。”
他等待了一会儿，信号中断了，他起身穿戴了整齐的设备，虽然火卫一重力很小，但是他还是感到一阵沉重。
走出房门，外面的世界像是残酷的荒原，没有大气的星球给人一种不安定的飘摇感，他拿出腰间的挖掘铲，小心翼翼地挖开李启明的墓地。
这就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既是作为守墓人，更是作为掘墓人。
作为物质使徒，第七使徒比其他所有人都更为明白一个道理：物质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
其他的使徒们都认为【秩】随着迦尔纳灵魂的消失而湮灭了，可物质使徒明白，他们依然存在，就和二十年前一样。
李启明的肉体很快从土层中露了出来，失去了生气的躯体看起来没有弹性，面部也因为体液积聚而浮肿变形，但年轻的面孔上依稀可以看出生前的表情，像是在享受午休的小憩。
他拍了拍李启明身上的沾染的泥土，尽力让他看起来干净整洁，这是他下意识的举动。
“虽然我们看起来很邋遢，可也是很要讲干净的。”他看着眼前青年干净的身体，又将四周的泥土扫了扫，最后拍了拍手套上的泥土，想到自己干净的劳动结束了，他拖沓了这么久的事必要要做了，他突然心里发冷，像是被眼前尸体的冰冷双手一起握住。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解剖刀，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眼前打量，两只眼睛像两个幽幽的洞穴，绝望的火光从中透出。
“对不住了。”他下定决心地沉下手，大脑一片空白，眼前身体的胸膛被他整个划开，割开肌肉的手感让他感觉自己是一只啃食尸体的老鼠。
肌体的体液失去了压力，慢慢地渗出，隔着护理循环机他隐隐闻到了血和肉混浊的腥味，但是他还得继续，他猛烈的吸气，不管不顾般继续做着第七使徒吩咐他的事。
手术刀被血染成了红色，白色的维生服也沾着点点血迹，眼前的尸体千疮百孔，他不断在心里重复：“饶恕我。”，但是手上的刀一直在飞舞，“宽恕我，宽恕我，我把良心给过您了。”他切开了心脏，里面的血突然泵了出来。
他像个被红色燃料从头顶浇了个遍的人一样，眼前的躯体被他糟蹋地不成人形。
“怎么还不结束！”他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到底在哪里！”
他懊恼的把手术刀放在了一块白色的不明物上，用手支撑着头，“休息一下，休息一下。”他告诉自己，“事情还没有做完，我还有时间。”
“你在找什么?”莫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个不该存在的人在维生基地门口里悠闲地看着他，像是小孩闲来无事，观察着野猫对着麻雀大快朵颐。
“神啊！”他听着自己心脏的砰砰声，脑海中传来的钟鸣，以前眼前青年的笑声，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这么喧嚣过。
即使他现在正处于真空之中，耳膜安静的没有一丝振动。
他像是僵硬的木偶被人提着线，向后退去，滑倒在了李启明黏滑的内容物上，他挣扎地想要爬起来，扭曲挣扎的眼睛与毫无生气的眼球对视，他突然不动了，扭过头，看着黑暗的宇宙。
“喉咙好干啊，忘记喝水了。”他心想。
维生基地门口的人站了起来，被黑色包裹着的他看起来体格纤细，长长的头发垂到肩，身上的黑色像是有生命一般流动。
“安静点，不是你的补品。”他威严地开口，像是对着身上的黑色铠甲说。
黑色的物质安静了下来，李启明抬起了头，平静地看着自己混乱的尸体和克雷莫混杂在一起，那活着的人绝望地看着天。
“为什么你们都爱看天。”他的声音像是在拷问，“你们应该看着我！”
他拧起眼前人的衣领，让他与自己四目相对，那人惊惧地看着他，奋力挣扎。
李启明银色力量爆发，强迫对方的眼球看着自己。
“看着我，我会带你们走出这片让你们惶惶不可终日的沙丘。”他慈爱如同天父，冷酷好似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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