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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黑影袭来

    “你好,这里是公安局。有人晕倒了?那应该先联系急救电话……什么?脖子上有明显的瘀痕?位置报一下……”

    ……

    按掉电话,姜凝雪随手一扬,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直直地坠入桥下的平缓流动的河中。随即她慢条斯理地把头发扎成高马尾,目光远远地眺望人民医院的方向。

    而在市区的某个出租屋内,为了排解苦闷而泡完一个小时热水澡的唐汐没能等到唐潜回家。

    “反正他没说不许我去找他。”做着这样的打算,唐汐又有些气愤于自己的软弱,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明明我才是姐姐,现在是去把不乖乖回家的弟弟揪回来!”

    一个人的时候,唐汐总会生出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来,而这些情绪有大半都来自于那个不省心的弟弟。最近唐汐常常自省,似乎自己太迁就唐潜了些,然而即使是在当她换上休闲服,拎起小提琴包时,她的心里想的还是“我就说我是去练琴”。

    小提琴讲究的是天赋,不像钢琴和吉他有时初学者瞎弹一气都能奏出美妙的音律。天赋这玩意儿唐汐恰好有,以往学校的元旦晚会有两个雷打不动的节目就是唐汐的小提琴独奏和她的芭蕾舞表演。

    研究所里,陆建树喝下最后一口咖啡,眉头依旧紧锁。

    黄雨星安静地站在身旁,等待陆建树开口。

    “雨星啊,我们认识到现在多久了?”陆建树突然说,话题却是出乎黄雨星的预料,不过他很快回答上来。

    “刚好十个年头。”

    “是吗,咳咳,我怎么感觉,还要更久些?”陆建树捏着额头:“不过就这样吧——你做了我十年的助手,呵,我在研究所压了你十年,事到如今,总算是要有个了断了。”

    “不不,怎么会呢?”黄雨星有些慌乱:“打从一开始我就是因为崇拜老师,所以才决定要加入老师的课题组的,老师在这十年里对我的倾囊相授我一直铭记在心,能当老师的助手是我的荣幸啊——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

    “呵呵,你不必多说,我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我能走到现在,靠的是满腔的野心,你不同,你很聪明,完全可以靠脑子吃饭。”陆建树幽幽地说。

    “我只是怕你会超过我,那样的话,我的一切就成了泡影。”

    黄雨星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还没从他托孤般的话语中回过神来:“这从何说起呢?而且野心这种东西,可以是为了钱财,也可以是为了名利,但像老师这样为了自己的女儿,我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唔,脑子有些乱,没想到老师给我的评价有这么高呢。”

    “……跟你小子说不明白,真笨!去把门打开。”陆建树突然有些气急败坏,径直朝着玻璃房走去,那里关押着一位被称作“海伦”的女孩。

    “太危险了,没有准备就和对方接触的话,指不定会有什么应激反应。”黄雨星失声叫道。

    “无所谓,毁了一了百了,那个败家女人!”陆建树咆哮着拉开闸门,而在观察室休息的研究人员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所长你在做什么!”

    “不!当心她跑了!”

    人们一拥而上,将陆建树死死按在地上。

    而陆建树,这个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平平无奇的男人用嘶哑的声音朝着海伦吼道:“快跑啊!跑!有人来找你了!”

    在他充满希冀的目光中,乌黑的长发拖在地上的女孩转过头来,用一记漫不经心的一瞥当做回应,接着乐此不疲地捧起白色的细沙。

    研究所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理解海伦的这个动作。一方面,她显然听懂了陆建树的话,此举证明对方其实是能够沟通的。然而,尽管听到了陆建树如此充满警示的话语,她却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就让人忍不住遐想起来。

    于是白大褂们分分转而看向趴在地上面如死灰的陆建树,打开门时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人”是谁?研究所会有危险吗?

    “陆所长,请你务必解答一下大家伙的疑问。”一名老成持重的方脸研究员沉声道。

    然而陆建树就像抹了脖子放干了血的鸡,任凭他如何按着肩膀摇也没有一丝反应了。

    “唉。”方脸叹了口气:“把陆所长送回房间,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小黄,交给你了。”

    “啊,哦。”黄雨星后知后觉,发出抗议:“不行,你们怎么能这么对老师!”

    “胡闹!”方脸大摇其头:“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一旦海伦暴动起来,我们都得给他陪葬!”

    话音未落,异变突发!

    地板剧烈地震颤起来,天花板大把大把地掉灰,电源被切断了,一时间昏天黑地。方脸狼狈地在地上滚过几圈,然后扳着桌腿稳定身形,一个翻身爬起来。借着玻璃房透过来的微光放眼四周,研究人员们滚作一团,四下呻吟声响成一片。

    “都冷静!”方脸扯着嗓子大吼,然后开始熟稔地指挥起来:“孙旭,去接通备用电源!卢绍,快去监控室看看!”

    被点到名字的人应了声,可还未等他们有所行动,“噔—噔—噔—”的声音就一下一下敲在当场每一个人的心门上。

    “唔,这里的空气过于混浊了呢。”温和的声音传来,像一个关怀备至的医生。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穿着怪异礼服,头上戴着平底礼帽的男人站在玻璃房前,他有一头罕见的灰发,背对着众人的脸上戴着一副诡异的鸟嘴面具。

    在任何人眼里都是奇装异服的服饰穿在他身上却一点也不显得突兀,阳光穿过玻璃房照在海伦身上,也照在他的身上。长长的黑影铺在地上,如一潭散发着恶臭的死水。

    “这家医院的构造很有意思,急诊部和住院部之间空出来一大片用来建造接待大厅,谁知道大厅和二楼的夹层里居然藏了一间研究所呢?”男人温和的声音响起,众人有些拿不住他的来意,都有些发怵。

    “不过太干净了不是吗?毕竟号称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呢。”

    “我也是很奇怪,为什么小可爱们到了这边要么选择掉头,要么就音讯全无。”

    “把它们消失的最后位置连起来,最后居然形成了一个十分标准的矩形。”

    “那个矩形不就在这吗?”戴着鸟嘴面具的怪人轻轻举起手杖,磕在玻璃门上。

    海伦仰着脑袋,目光痴痴地望着天上的太阳。

    随着男子举起手杖,四面八方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紧随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尖锐的“吱吱”声。

    天花板破裂,成千上万只老鼠如下饺子般落下来,而始作俑者优雅地拄着手杖,在这个任何人看来都如同地狱般的场景里哼起遥远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