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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师问罪(39)

    他这一出手再不容情,手上力道使了个十足。

    马局谪心头有恨,金龙鞭抢着出手,只不过去势仍是慢了一慢,但见金龙鞭在后,旱烟斗一点在前。

    一点堪堪点中,便在这时,门外骤然传来一声娇叱,“住手!”几点火星随着这一声呵斥奔射而来。

    封弃之但求一招击毙杨朔,耳听得背后风声响动,竟头也不回,右手旱烟斗依旧点出,左手却向后回捞。

    这一捞乃是出自“空手入白刃”的招数,再由他精简而成,只要听风辨位之术足够纯熟,任敌人打来何等暗器也能尽数拿入掌中。

    他这一捞果然没有捞空,可他死也想不到这一捞捞到的不是寻常暗器,而是两颗霹雳子。

    封弃之掌心一热,立时觉得不对,还没来得及看个清楚,但听得“砰”,“砰”,接连两声,封弃之整个人竟被炸得血肉模糊。

    “叮”地一声响,那旱烟斗掉落在地,这一招始终没有使实。

    马局谪眼尖,出手时又有防备,斜眼瞧见身后三点火星,心头一震,急忙一个“鲤鱼打挺”,硬生生把前扑之势转为直坠,那第二声响便是他躲开的那粒霹雳子在墙上爆破了一个大洞时发出的。。

    马局谪死里逃生,早就骇掉半条命,见青枫子跟遇到鬼似的,离得大门口远远的,下意识地闪在一边,忽然身上有些湿湿黏黏的,原来是沾到了封弃之的血肉,想到这里,只觉得一阵恶心,忍不住想吐出来。

    突然间一个人自门外闯了进来,披散着头发,满眼惊惧,来的是宫冷泪!

    她心急之下一路狂奔反而忘了人力哪有马力快,到了门口杨朔已然打完一场大架。

    她一眼瞧见躺在地上的杨朔奄奄一息,心头一震,扑了过去,嘶哑着嗓子道:“你们竟然将他打成这个样子?”

    马局谪见是宫冷泪,心中又气又恨,道:“你这个丫头为什么会有霹雳子?你可知道你刚刚杀了谁?”

    宫冷泪恨声道:“你们这些伪君子为了一把刀,一条命,竟然连以一打三这样不要脸的事都做了出来,死了又有什么可惜?”

    青枫子老脸一红,愠声道:“好,既然如此,也没必要留下你的命了!”

    宫冷泪恨声道:“那你为何还不动手?”

    青枫子“哼”了一声,长剑斜引,一剑刺了过去,剑势凌厉迅捷。

    光是他的剑已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利器,轻轻一划就能割破人的喉咙。

    使出的一招又是如此精妙绝伦,所以只要刺中,取宫冷泪的性命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这一剑并没有刺中。

    青枫子剑势方成,宫冷泪的手一扬,五颗霹雳子成弧形打来!

    封弃之的死状犹在眼前,青枫子怎能不惧?他剑势急转,身形借着急转之力向后倒退,退出了客栈。

    只听得“砰砰砰”一连声大响,宛如天空中打了一个惊雷!

    宫冷泪望着马局谪,道:“你也去死!”伸手作势一扬,马局谪吓得就差屁滚尿流,偏生此刻伤势发作,双腿没什么力气,这时候哪能顾得上面子?

    立即就地一滚,四肢运劲一撑,蛤蟆般跃出客栈。

    马局谪一出客栈,心头便是一宽,但过了片刻,却没听到爆炸声,原是中了计了,方自狼狈站起,身畔风声微动,青枫子铁青着脸站在旁边。

    原来青枫子见马局谪躲出来之时并没有爆炸声,料想霹雳子如此珍贵的东西,常人纵然有也必然不多,此时既然没有爆炸声,说不准宫冷泪的霹雳子已经用完,但心头仍有忐忑,于是悄悄掩近,从客栈外门旁往内望去,宫冷泪与杨朔的人已不见。

    马局谪心犹未定,过了片刻,才道:“现在如何是好?追还是不追?”

    青枫子冷冷道:“那小子轻功了得,这时只怕已经逃得没影了!”

    马局谪试探着道:“那接下来的事?”

    青枫子道:“都是宫雄这老家伙教的好孙女,去找他算账!”

    宫雄本不准备这时候睡的,可是他最近实在太累,太忙,等了人又实在等了太久,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正在做着美梦,梦见徐家堡七成的镖局生意都交给了他。

    正得意着,睡得连嘴角都带着一丝笑意,忽然有人在外面重重敲门,然后“砰”地一声大响,两扇门就被敲掉了,宫雄一惊,一跃而起,随手抓起床头的兵器,还未开声厉叱,两个人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来的是青枫子与马局谪!

    见了他们的神色,到了嘴边的脏话又收了回去,“你们的门就是这么敲的!”

    青枫子铁青着脸,随手一掌拍在墙上,“砰”地一声,墙上开了个大洞,冷冷道:“那你要怎么敲!”

    宫雄勃然变色,但见了这样的掌力,仍有忌惮,喝道:“青枫子,有话就说,耍什么狠!”

    马局谪干咳一声,道:“你有没有发觉少了一人?”

    宫雄道:“封弃之呢?”

    青枫子道:“死了!都是你孙女干的好事!”

    宫雄叫道:“她明明在房间里好生待着,况且以她的功力,如何杀得了封弃之?”

    马局谪叹了口气,道:“若是加上三颗霹雳子呢?”

    宫雄心头一凛,口中仍道:“不可能!”

    青枫子道:“那你为何不把人带出来对峙?”

    宫雄重重跺了一下脚,飞身出去。

    他去得很快,回来得更快!

    他的脸色更青,比青枫子和马局谪还青,怒吼道:“这个畜牲!跟她娘一样不是东西!”

    青枫子道:“现在此事你要如何解决?”

    宫雄双手关节捏得格格作响,还是松开了手,叹了口气,道:“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青枫子目光闪动,道:“这事也好办,不过得看你肯不肯配合!”

    宫雄想也不想地道:“要如何做?”

    青枫子突然笑了笑,道:“这就得看你做的事像不像人了。”说到这里,出手如风,陡然点住了宫雄身上数个穴道。

    宫雄变色道:“什么意思?”

    青枫子道:“就以你宫雄纵孙女行凶一节为由头,三日后于徐家别院处斩首谢罪!你的人若不是做得太差,想来你孙女会来救的。”

    宫雄叫道:“那你也不必现在就点了我穴道啊?”

    青枫子淡淡道:“做戏就要做足,辛苦您了!”突然一拳打在宫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