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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是腥臭泥沼中唯一的稻草

    只见一袭白衣的怯芙用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去拖动裹着尸体的锦被,他低着头,鬓边散落的碎发遮挡着他的眉眼。

    “锦小时候村里人打死一只偷鸡的黄皮子,便是锦埋的。”

    他的声音早已经没了方才邀慕容紫喝酒时的欣喜了,依旧是好听的音色没有听出哭腔却莫名让慕容紫听了心疼。

    她知道锦是个胆小的人,听不得江湖上那些险恶,看不惯那等血腥的场面。

    锦被里的小旗早就死透了,身上到处都是往外冒血的洞,一双眼睛瞪得突出来。

    锦应当是害怕的。

    “锦在想,葬人和埋黄皮子应该是没有什么差别的。”

    慕容紫看着怯芙的动作,心中明明伤心的要死害怕的要死,明明就连肩膀都在颤抖,却还是在拖小旗的尸首,还是在同她说话。

    “锦虽是怕血,可当时也忍着恐惧将那黄皮子埋了,小旗,锦也可以做到让他睡在黄土之下……”

    鲜血从锦被中渗出来,染到锦雪白的袍子上,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板上。

    怯芙在强撑,他想要给自己的小厮一个最后的交代。

    可最后却瘫坐在地上,用双手捂住挂满了泪珠的脸,难以抑制的呜咽起来。

    “可是,可是一直到现在,锦也没有碰过别人的血啊!”

    慕容紫看着哭的伤心的锦不知该做何安慰,她向来心狠手辣,不过但凡涉及到血腥她总归是避着锦的。

    就像上次那胆大包天的顺哥,可今天锦接连两次目睹有人死在他面前。

    对于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心思单纯的如同白纸一般的锦来说,他的整个心灵都在震颤几近崩塌。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莫名其妙的人出现在屋子里要杀我?

    为什么小旗会在我的锦被中阴差阳错做了我的替死鬼……”

    怯芙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小旗的血从锦被中渗出殷红了一地,也殷红了怯芙雪白的锦袍。

    他低声啜泣着,肩膀一耸一耸的,沾染了血污的双手捂着脸又将血污染在了那张姣好的面颊。

    慕容紫眉头紧皱,她顺着怯芙的话去考虑。

    茯公子想要报复锦所以前来杀他,可最后杀死的人却是小旗。

    纵使是茯公子不认识锦,公子和小厮还是很好分辨的,唯一的可能性就在于茯公子刺杀时小旗就裹在锦被当中。

    可小旗怎么会上了锦的床?不可能是得了锦的应允,她记得自己进门前锦同自己说小旗是在屋里温酒。

    温酒的说辞自然是小旗同锦说的,他将锦支出去以温酒为由就在房中,却偷偷上了锦的床裹在他的被子之中?

    其中缘由慕容紫不用细想便已经了然于胸。

    而锦哭泣,一是被人刺杀的后怕,二是身边人死了的悲痛,其三,大概就是也想到了小旗会出现在自己床上的缘由……

    慕容紫看着锦哭的越隐忍越惹人怜爱,心中对于窄巷对于地上早已没了起的儿的两具尸体怒意更甚。

    当即一张美艳的脸变得阴沉可怖,唇角微勾,伸手从乾坤袋内掏出一根布满倒刺的软鞭。

    扬手一抽破空声响起,屋内雪白的纱帐也被扯下来大半。

    软鞭将两具尸体卷起,倒刺没入血肉之中随后猛的一甩,两具尸体被扔在门外引来窄巷守卫的围观。

    慕容紫把软鞭收回,上面的倒刺上还勾着那两人的血肉。

    她又是一抬手,猛的一鞭子下去将茯公子的头打了出去,力道之大,茯公子原本圆滚滚的头颅已然畸形。

    木质地板上赫然留下一道“沟”木刺散落一地。

    路边的守卫上前来看,还未来得及看清那锦被和纱帐里裹得是什么,就见一颗变了形的头呼噜噜地滚到他们脚边。

    茯公子还用那一双猩红而又充满愤恨的眼睛瞪着他们。

    “妈呀!杀人啦!”

    外面的骚乱声太大,怯芙早已经从悲痛的情绪中稍微缓和。

    他依然可怜兮兮的跪坐在地板上,肩膀还是时不时地耸动,却是把手放下露出了那一张受惊后别有一番风味的脸颊。

    他眼圈红红的,脸上还有小旗的血和他的泪珠子。

    慕容紫收了软鞭朝他走来,她放轻脚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本来的样子。她心道锦是胆子小的,看着自己杀了人或许会怕她不会再与她亲近。

    然而还不等她走近,就看到地上的锦动了。

    他原本是竖着头发的,方才慌乱之中玉冠掉落一头墨发披散着甚是勾人。

    只见锦想要站起身可腿却已经麻了,他伸出手想要去探慕容紫却不能够,他的姿势仿佛是伏在地上。

    一只纤细的手伸向慕容紫的方向,如同小兽一般蒙着水雾的眸子深深地同慕容紫对视。

    看得慕容紫也再顾不得慢慢走上前,她心中怜爱疼惜,竟是在这狭小的房内飞身上前落在怯芙身边。

    “娘娘……”

    慕容紫听着自家如玉郎君的温润软语心口又是一颤。

    拉起怯芙的手,他的手依旧软滑细腻可此刻却是冰凉颤抖的。

    慕容紫如今是快要二九的年岁,况且她对男女之事接触的又早,面前只有十六岁的锦在她眼里着实是可爱的紧。

    让她心中不自觉的疼惜与怜爱,保护欲油然而生。

    她将锦跪着的腿摆正让他缓解腿部的酸麻。又让锦的头躺在她的怀里,素手摸上锦的脸颊。

    “锦,莫要再担惊受怕,我将你赎出去可好?”

    慕容紫原本以为说着话锦会高兴,虽说她喜欢锦不假,可自己在外面还没有一个完全的“着落”,自己还是未婚贸贸然将窄巷的公子带出去养做外室还是太过于冒险。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打算,照着自己喜欢锦的势头未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总之她先给个承诺哄得她的小郎君开心一阵就好。

    慕容紫是这么想的,毕竟窄巷哪一个公子不想被人赎出去,从前的茯便是常常念叨念叨得她对他那么几分好感也完全消磨殆尽了。

    然而让慕容紫意想不到的是,锦听了这话并没有多大反应。

    他只是翻了个身儿将脸扭向慕容紫怀里,一头扎在她的腰间,双手环在其上,那温热的呼吸就算隔着衣服也喷薄在慕容紫的腰腹之上。

    “娘娘赎锦出去,对娘娘到底还是不方便的。”

    “!”

    “况且,哪怕赎出去娘娘也总有腻了的一天,而窄巷娘娘会常来,只要来了窄巷,总是能想起有锦在的……”

    怯芙这话说的温婉低沉,声音闷闷的,又兀自有一种惆怅之情。

    慕容紫听着锦的话心下却燥热起来。

    她从前再宠爱谁,对方求着她赎自己也不会考虑这对她来说是否是件有利无害的事。

    一个个儿的只会想着自身,他们只是将自己当做沦陷到窄巷这片泥沼中的稻草。

    费尽心机的抓住讨好,最后只为自己能够脱身。

    还从未有谁,如锦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