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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山洞蜜语

    从刚刚发现玉霜的地方到范礼平日居住的山洞,按平常只需走上二十来分钟,但此时他背着玉霜,因而慢了许多。

    终于听到山洞旁小瀑布的水鸣声,范礼知道已经到了山洞附近。这一带开阔了许多,虽然并没有真正的路,却甚是平坦,地上尽是些矮矮柔柔的青草。

    背着玉霜爬了那么久的坡,范礼也感到有些累了,于是停下脚步,轻轻摇了摇背后的玉霜,想唤她下来走走,却没想到她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睡着了。范礼苦笑了一下,只好又用手托住她的腿,弓着腰使劲往上一推,攒了口气,慢慢往山洞口的方向挪去。

    继续走了不到五十米,沿着陡峭的岩壁往左再走几步,便到了山洞入口。

    山洞旁果然有条小瀑布,水从七八米高的一块凸出的岩石上飞泻下来,落在离山洞十多米远的一个小潭中,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四下溅起的水花在月光的映耀下闪闪发亮。水潭估计跟乡村人家的小池塘大小相仿,不大,但也不算太小,此时是盛夏,水流丰沛,小潭早已满盈,溢出的水又从潭边的一个小缺口顺着山势往下流,形成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涧,再往下十几米,却隐入一片灌木林,再也不见踪影。

    “哇!这里好美耶!简直就是仙境!”

    背上的玉霜此时也被瀑布的响声吵醒,发出惊叹的声音。小手用力捶了捶范礼的肩膀,示意要下来。范礼一矮身子,玉霜便一骨碌从他后背滑了下来。

    “哇塞,这瀑布太美了!我还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瀑布嘞!”

    刚下地的玉霜一边赞叹,一边就往瀑布的方向走了几步。范礼连忙跨上前拉住了她。

    “行啦,我的西施大人,这里路滑,咱别去了,明天再去看也不迟。”

    “啊,我们到你住的山洞了?”

    玉霜一边问,眼睛却仍然紧紧望着瀑布。

    “是啊,到了,山洞就在这里。快,你来找找,看你能不能找到。”

    范礼见玉霜看瀑布看得入迷,故意想引开她的注意力。玉霜听后果然回过头来,从范礼手上一把抢过手电筒,在附近的岩石上左照照,右照照,却什么也没发现。

    “你骗我的吧?这里哪里有什么山洞?明明只有岩壁和一束束的藤条。”

    玉霜半信半疑地望着范礼。

    “那我给你变个魔术,你闭上眼睛,说两句芝麻开门,山洞门便开了,你信不信?”

    玉霜望着范礼,明知他说的话不大可能,但还是闭上眼睛说了两遍“芝麻开门”,然后便快速睁开眼睛,只见范礼一手撩起岩石上垂下来的蔓藤条,果然露出一个可容一人出入的洞口,惊得玉霜张开大大的圆嘴,半晌也拢不回来。

    “欢迎西子光临寒舍!”

    范礼稍稍弯了下腰,学着绅士的模样,伸手向玉霜作了一个大大的请字礼,然后也不等玉霜反应过来,便拉起她的手,矮了下身子钻了进去。

    刚进洞门,范礼便随手放下刚刚撩起的一沓藤条,藤条落下来晃了一下便马上把入口又重新封了个严严实实,几乎不留什么缝隙。

    范礼在前面轻松地走着,后边跟着的玉霜却有点害怕,她几乎屏住呼吸,瞪着大眼睛,用手里的电筒不停在四周照来照去,待看到左右上下都是些岩石峭壁并没有什么其它东西时方才松了口气,跟着范礼小心翼翼往前走去。

    入洞后前几步都是窄窄矮矮的,再走上大约十来步却突然变得宽敞起来。

    范礼松开玉霜的手,往一旁走出几步远,弯腰捡起一根蜡烛,又拿起一盒火柴,“哧”的一声把蜡烛点着,四周便慢慢亮了起来。

    玉霜瞪着大眼睛,好奇地察看四周上下,只见这里是一个圆弧顶的山洞,四周都是光滑的岩石,面积不大,估计还不足十平方,洞顶最高处约有三米高,最矮的地方只比人头高一些。地面倒甚是平坦,整个山洞除靠右边放着一张竹床外几乎没有其它任何东西了。

    “三郎,这一年来你就住这里呀?这山洞也太小了吧?”

    玉霜似乎对这个山洞有些失望。

    “不小了,比我在家里住的那个房间还大呢!来,玉霜,你也累了吧,到床上休息一下,不好意思,这里就只有床作凳子了。我去外面给你找点草药敷敷脚,顺便弄点吃的。”

    范礼说完,拿起手电筒便要往洞外走。

    “三郎,别走,我不饿,脚也感觉好多了,你不要出去了好不好?陪我说说话嘛。”

    玉霜见范礼要出去,赶紧上前从后面抱住范礼的腰。

    范礼用力掰开玉霜的手,转过身来,见玉霜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心里不禁为之一动,赶紧把头转到看不见玉霜的方向,继而似乎有些内疚,又转回来用手轻轻地理了下她有点凌乱的秀发,像哄小孩似的说:

    “不用怕,这里从来也不见什么外人的踪迹,况且我就在山洞外边,又不走远,你要是害怕就叫一声,我马上回来。”

    “好吧,那你快点回来。”

    玉霜听范礼这么说,嘟着嘴很不情愿地松开了抱着范礼的手,把身上裹着的毯子扯下来放到床上,便轻轻坐在竹床边。

    范礼此时也顾不上玉霜那有点不乐意的小情绪,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竹筐,径直就往山洞外走。没走几步,突然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又折回来,从刚刚提回来的袋子里取出一个小盒子,这才放心地走出山洞。

    玉霜望着范礼的背影,想起曾被全校师生寄予厚望的他如今竟落到如此艰难田地,心里真是有种说不出的酸楚和怜惜。

    不过,她心中始终有一个挥不去的疑团,觉得范礼就算读不起大学,也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现在国家正处于快速发展经济的阶段,以他的才智,大可以尝试到大城市去闯一闯,兴许可以闯出一条路来,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又艰苦又看不到前途的采药人呢?更让玉霜感到困惑的是,范礼的性情也似乎变得有些反复无常,下午在湘江边的时候他竟然可以会对自己说出那么冷酷无情的话,难道自己一直以来的感觉根本就是错的?难道他心里真的没有喜欢过自己?可是刚刚一路上他却又对自己关怀备至,难道只是出于对同学的友情?

    玉霜越想越觉得心里烦乱,急得直搔头,却始终理不出什么头绪。她一把抓起床上的破枕头压在胸口,希望能迫使自己烦躁的心平复下来,压了好一会儿却发觉这一招根本无济于事,便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把枕头往床上一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可是她一闭上眼睛,刚刚那些问题便又跟追魂一般出现在脑海里,急得她又马上像弹弓一样坐了起来。

    “不行!我等不及了!我必须马上知道答案,要不然我会被这些问题折磨死的!对!等一下范礼一回来我就问他。”

    玉霜在烦乱中做出了一个让自己都觉得意外的决定,就像自己给自己下达了一道指令似的。

    说来也奇怪,决心一下,烦躁的心马上平复了下来,让玉霜终于松了口气。她站了起来,正准备整理一下刚刚被自己蹂躏得乱七八糟的床,突然看见床上竟然出现了一张照片,玉霜好奇地把照片拿起来,不禁惊呆了。

    “欸!这不是我高二的时候第一次照的那张彩色相片吗?我记得当时把它夹在一本课外书上,后来竟不见了,我找了它很多次一直没找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玉霜一时有点脑子转不过弯来。

    “哦——我记得当时自己觉得这本课外书很有用,便拿去给范礼看了,他看了足足一个星期才还给我。难道?难道范礼他……”

    “对!肯定是范礼偷偷地拿走了我这张照片,难道他从那时候就开始,就开始喜欢上自己了?要不他怎么还一直留着这张照片,而且一直把它放在身边?”

    玉霜突然恍然大悟,激动得手舞足蹈,情不自禁地蹦蹦跳跳起来。

    “哎呦!我的脚。”

    玉霜痛得叫出了声来,这才想起自己的脚刚刚崴伤了,只好一瘸一拐地走回床边慢慢地坐了下来,心里却仍然兴奋不已,全然顾不上那只隐隐作痛的脚。

    此刻的玉霜已完全确定范礼肯定也喜欢自己,顿时感觉自己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她的心里仿佛一下子装满了蜜糖,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甜的。

    “可是,我都那么不要面子主动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了,三郎他为什么就不承认呢?”

    想到这个问题,刚刚还欣喜若狂、雀跃不已的玉霜不由地又有些懊丧起来,双手托着脸腮陷入了沉思……

    “喂,玉霜,在想什么呢?来,快喝点粥。”

    听到范礼的叫声,玉霜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只见范礼正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粥,站在跟前。

    玉霜闻到了香味,这才觉得自己确实有点饿了,便赶紧伸出双手接过盆子。盆子很大,里边装了大半盆稠稠的粥,粥里面有几块雪白的山药,还有几颗红枣和一些枸杞子。

    “嗯,真香!三郎,你呢?”玉霜一边吃,一边问。

    “我已经吃过了,你快趁热吃。刚刚在附近找了两种消肿镇痛的草药,我现在去把它们捣烂,一会儿给你敷一下脚。”

    范礼说完,没等玉霜回应便拔腿往洞外去了。

    没过多久,范礼便用一张大山芋叶子装着捣烂的药回来了。见玉霜还没喝完粥,便蹲下来,把玉霜的鞋子脱了,看了一下她又红又肿的脚,似乎有点惊讶,眉头也皱了起来,接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认真地帮她敷起药来。

    “不错耶,三郎,你都快赶上我爸了!”

    玉霜见范礼一本正经地为自己敷药,一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一边由衷赞叹。

    “别取笑我了,我这也是瞎弄。之前我采药的时候,也扭伤过脚,便按草药书上的说明,采了几味草药,试着敷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管用。”

    范礼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把捣烂的药敷在玉霜红肿的脚踝上,接着又站起来,在床尾出拿了一件衣物,用力一撕便扯下了一长长的布条,然后又蹲下去,像裹粽一样把玉霜的脚缠了个严严实实。

    “三郎,你怎么把自己的衣服都撕烂了?那你以后穿什么呀?”

    玉霜见范礼竟然把自己的衣服撕来为自己包扎,想到他定然手头拮据,换用的衣服肯定很少,不觉甚为感动。

    “没事!像我这样住在山洞里的野人,不穿衣服也不会有人笑话我,少了块布而已,没人会发现的,嘻嘻嘻!”

    范礼半开玩笑地说。

    “好了!玉霜。不过你这脚崴得挺严重的,我原本以为只要敷上这药,明天就好了,现在看来,至少也得三四天。奇怪,之前明明只是稍稍有点红肿,怎么一下子肿得那么厉害?”

    范礼一边说,一边用手挠着头。

    见范礼这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玉霜差点没笑出来,刚想说自己刚刚又崴了一下,却又忍住了,心想:也好,这样我正好有理由多留在这几天,看你范礼究竟能瞒我到什么时候?抬头见范礼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似乎想从自己的嘴里找出什么答案,便耸了耸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范礼只好作罢,坐在一边,静静沉思起来。

    “哦!对了!玉霜,你今天跑出来,你爸知不知道?”

    范礼好像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事情,大声问了一句,把正在喝粥的玉霜吓了一跳。

    “你是怕我爸担心我吧!没事,我出来的时候跟我爸说了我去娟子家。”

    玉霜想都没想便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