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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肚脐眼

    原来,自那天狼狈不堪地逃离娟子家后,范礼便一路心事重重,不断骂自己是陈世美、伪君子,恨自己不该才刚刚和玉霜互吐心声,转头便做出背叛她的事情,他发誓今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去见娟子了。

    可是,自己真的还能坦然面对玉霜吗?若是将自己与娟子发生的事告诉玉霜,她会原谅自己吗?

    范礼心里不断问自己,却得不到半点答案,想到玉霜那清澈无邪、楚楚动人的眼眸,他更觉得自己简直肮脏无耻,根本配不上圣洁无暇的玉霜……

    他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胡思乱想,脚步也不知比平常慢了多少,到山洞时,太阳竟然都已经落山了。

    一回到山洞,他便累得不行,往床上一躺,没两分钟便呼呼地睡着了。

    虽然在回山洞的路上,范礼便一直不停地在痛骂自己,卑鄙无耻下流贱格禽兽不如什么的,只要他能想到的骂人的词语通通都骂了好几遍。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一睡着,身体上、生理上却根本不理会这些,似乎偏偏要和他对着干。

    那一晚,范礼竟然做了一个让他觉得羞耻万分的梦,梦里几乎重复了昨晚与娟子发生的所有事情,并且这一次他竟再也没能克制住……

    一觉醒来,范礼羞悔难当,虽然明白这只是一场梦,仍是恨透了自己的肮脏,伸手便连刮了自己几个耳光,接着便慌里慌张地把裤子换了,拎出山洞外,直接挖了个坑把它埋了。

    回到山洞,范礼犹自自责不已,刚点燃蜡烛想找找那瓶药,却一眼看到洞壁上的那对灵芝小人儿,想起前两天玉霜说的话,更觉得自己做了没脸见她的蠢事。

    更让他难受的是,那对小人儿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竟似在蔑视讥讽他竟然连在梦里都要背叛玉霜。

    范礼发疯似的拿起那对小人儿再次奔出山洞,好几次扬起手想把它们丢得远远的,眼前却仿佛全是玉霜的身影,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惋惜和央求。

    他犹豫了,过了好一阵才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一旁的“厨房”,随手把那对灵芝小人儿扔到一旁,又胡乱捡起几个山芋随便冲洗一下便丢进煲里,生火煮了起来。

    回到山洞里,范礼的内心又苦苦挣扎了许久才稍稍平复了些,他想起自己身患如此怪病,眼下正是今日不知明日事,实在没必要一直这样折磨作践自己。

    “唉!算了!就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如今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范礼苦笑着禁不住仰头长叹一声。

    半个钟后,他背上竹筐和望远镜径直往佛笑峰的方向走去,竹筐里装着那条平时不常用的带铁钩子的长麻绳和几个刚煮熟的山芋。

    其实,自他前几天在回春堂卖灵芝卖了一千多元后,他便决定要再到那座山去碰碰运气,只是被玉霜和娟子的事情耽误,直到现在才动身。

    范礼边走边想:佛笑峰那边山势险峻,几乎没有什么人迹,既然有一处长有这种罕见的灵芝,便肯定能找到第二处!

    他对此抱有很大的信心。

    两个多钟头后,范礼终于到达了佛笑峰下。

    所谓名山,往往有不少古今名人登临并留下名文诗篇,从而得到世人的关注。

    可佛笑峰一来不算太高,若论海拔高度,在衡山七十二峰中根本排不上号;二来山势险峻,没有登山的路,传说至今仍未有人能登上山顶,因而除了当地人,甚至不为人知。

    它的东、南面是一个湖泊,临湖的两面几乎陡成90度,且岩壁光滑,因而除非会飞,否则便是神仙也没办法从那里上去。

    山的北面则是一个大峡谷,就是范礼前些天不慎滚落到那儿并侥幸采得罕见大灵芝的地方。只是那大峡谷中间是大片原始森林,四周遍布荆棘灌木,且有不少阴暗的沟壑,从山脚根本无法穿过去。所以要想到那里,还是得先爬到半山腰,然后走到峡谷的顶端,用绳子栓住身子慢慢地往下滑才能安全地抵达。

    不过,对于已经去过一次而且做足了准备工夫的范礼来说,这也不算十分困难的事情。

    范礼望着这座神秘无比的山峰好一阵子,才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深吸了口气,从背上的竹筐取出了麻绳,看准山上十几米远的一颗大树,用力地把铁钩甩了上去。

    这次他带了绳子,不必徒手攀岩,果然省了不少工夫。

    他每爬十几米,便甩一次绳子,然后把绳子绑在身上,抓着绳子往上爬,既快又安全,不到一个钟头,便爬到了半山腰的地方。

    范礼抬头往山顶望了一下,虽也想挑战一下这座传说中从未有人爬到过山顶的神秘山峰,但他发现从这往上一则愈加陡峭,二则岩壁光秃,根本找不到什么牢靠的大树作为麻绳铁钩的落点,便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稍作停顿,便横着往山的北面慢慢挪过去。

    又花了半个多钟,他才艰难地挪到了正北面的中间,若按佛身来算,此时刚好在他大肚子肚脐眼的位置。他惊奇地发现,这里竟然有一块上百平米的平坦草地,草地正中央还有一个二十多见方稍稍凹下去的圆圈,真的很像一个大肥佬的肚脐眼。

    看到这个圆圆的肚脐眼,范礼不禁觉得好笑,心想:小时候便听闻这座佛有一个神奇的肚脐眼,但却从没人看见过,原来他的肚脐眼竟然朝天上长,难怪从山下往上看,根本就看不见。

    连续攀爬了近两个钟,范礼也觉得有些累了,便把竹筐解下来放到一边,从里头拿出一个早上煮好的大山芋,径直走到正中央的肚脐眼躺了下去。

    那里长着一层柔柔的草,也不长,范礼躺下去竟是十分舒适,便得意洋洋地剥开山芋皮,悠然自得地吃起来。

    刚吃到一半,范礼突然隐约听到“吱呀”的声音,接着便感觉身下的草地竟似开始下陷。

    他下意识想坐起来,终究还是慢了半拍,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子便失重一般直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