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蛇发女妖(二十)

    青山道：据她侄女说，她当时的说法是，那人把她约到一棵大树底下，然后突然扭过头来，瞪着眼睛恶狠恶地说要杀了她。

    她听到以后，就慌慌张张往回跑。那人并没有追她，而是就在原地站着冷笑。

    她跑了很久，还是能听到对方的笑声。那声音听起来很近，就像是有人贴在她耳边笑，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跑远，一直都在围着大树打转。

    可是她太害怕了，根本没脑子细想，只一味使劲跑，就这样像拉磨的驴子一样，围着那棵树转了一整夜，直到听见鸡在打鸣，才跑离那棵树逃回家里。

    肖尔道：我觉得她在说谎。这些事谁都没见到。她怎么说都是成立的。

    青山道：其实，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肖尔道：她没说怎么钻出去的？

    青山道：她没说过。也没人能问出来。有人问，她就说忘记了。

    肖尔道：她也没说那人是谁？

    青山道：回答不认识。再多问，就会说记不得了。

    肖尔道：从那以后就疯癫了吗？

    青山道：确切地说，是从她再次见到她侄女的时候就不正常了。她一到家就跟那个有病的小女孩一样，不停地重复讲述那段跑回来的过程。

    肖尔道：没准她之前就已经不正常了，只不过大家不太注意，所以就没有发现。

    青山道：很有可能。不然怎么会在大晚上跟一个陌生男人出去。

    肖尔道：或许还有别的可能。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或许那根本就一个熟人？

    青山道：什么说法都有。也有人说那男人是她的一个情人。如果是这样，那她应该是装疯。可是从她的一系列表现来看，实在不像是装的。而且，也没必要因为偷情装疯。这种事肯定不光彩，但是早过了立贞节牌坊的时代，没人会揪住这些私生活不放了，大可不必为了掩饰这种事大费周章。

    肖尔摇头道：如果是生人，应该不能把一个女人叫出去，就好像生人很难灌醉女人一样。

    青山笑道：女人只会为值得醉的人醉马哥？

    肖尔点头笑道：大约是这样的。

    青山道：有情人这种一般瞒不住。即便当事人自认保密工作很到位，仍是难免给人瞧破。毕竟，情人不能隐身。

    肖尔道：确实。不过，就算情人可以隐身。一个人情绪和行为的变化也骗不了身边的人。那些被外星人附体的人不就因为日常行为的偏差被识破了吗？

    青山道：是的。可事情怪就怪在这里。别说是一个女人，就算是大老爷们半夜有陌生人叫门，要是不在手里拿个家伙，也是万万不敢轻易开门的，更别说跟着那人走出自家院子了。

    肖尔道：听起来像是旧教徒所说的中邪之类事。

    青山道：像。还真有人找过神婆之类的给她弄过驱魔仪式。

    肖尔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笑道：我猜没效果。

    青山道：确实没啥效果。那些人就是骗钱的。做了好几天法事，请遍了八百万神明，也没能治好她的病。

    肖尔道：这间咖啡馆举办过一期讲催眠的沙龙。有人真有一喊叫，就把人喊迷糊的本事。

    青山道：怎么个迷糊？

    肖尔道：像跟医生汇报病情一样，一股脑说了好多秘密。

    青山道：看起来不是表演？

    肖尔眨眨眼，笑道：应该不是。每个秘密都够离婚十几次的。

    青山叹口气，道：或许，就是借机离婚的？

    肖尔眼睛一亮，笑道：也没准。说不好。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她在被大家看到的时候已经疯了？

    青山道：对。疯了。

    肖尔道：实际上，那晚的事并没第三人看到。一切都出自她侄女的描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