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1 心声
萱萱也知道，莫妮卡待在她身边，不仅是出于达米安的授意，并且就是他想要保护她而所留下的一枚他放心的棋子。
“强子，齐盎，你们先回去吧，车那边都空了，虽然是大晚上的，但也不能空人的。我们等会就回来。”萱萱冷静地对强子和齐盎吩咐着，然后她偏头想了想，指了指地板上抖抖索索坐在那里的胖子和脸上犹有惊惧的米修，说道，“顺便把我舅舅和米修都带回去。”
强子欲言又止地看着萱萱，她知道，他是在担心，他和齐盎两个人，素来都护着她的，他眼神里明明暗暗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她。
“齐盎，走吧。”他对齐盎这样说道，齐盎有些愣，“啊？走？”
齐盎其实就是个心地善良没什么大脑的莽汉，一直都是听强子指挥的，看到强子坚持，他倒也没什么意见，只是关切地眼神一直落在萱萱身上，似是在问，萱萱萱，你没事吧？
直到萱萱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他才稍微放心一些，转过头去将米修抱了起来，和强子还有胖子一起走出去。
他们一走，这店面里头顿时就只剩了萱萱和top还有血族的这两个人。大家互相之间各自知道各自是个什么背景什么身份，谁也没有惧谁。
只是莫妮卡，眼神中似乎有些紧张，她看着萱萱，只是她猜不出，这个姑娘，下一步会做什么，和她一路来也有这么些日子了，莫妮卡发现，萱萱并不是一个容易让人摸透的人。
萱萱脸上的笑容还在，只是将眼神重新一落回莫妮卡脸上的时候，她唇边的笑容就散了干净。
“你决定好了？莫妮卡？是你带我去见他，还是我自杀，然后你等着接受他的惩罚？”
她的语气很淡定，红五有些诧异，她为何语气会忽然变得那么淡定，但是这个角度，他看到了她背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手，心里忽然心疼起这个自己看着过来的女孩子来。
红五的声音淡淡的，没有疏远和冷漠，反而有些隐藏的温柔，“萱萱，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就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用红五淡然的语气说出来，却一下子就让萱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可以不惧恶心，砍掉一颗又一颗丧尸的头颅，可以不惧辛苦，悉心照料自己营造起来的这个小小的家庭一般的队伍，尽量做到面面俱到，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可以替舅舅还有米修他们挡下所有。对于这些即将到来的艰难险阻，她所想到的，都不是惧怕，而是如何去迎刃而解。
可是，就这么一个淡然的问题，却让她顿住了，先是沉默，好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终于，她点了点头，唇畔有苦涩的笑容。
“是。”她轻启唇瓣，突出了一个肯定的字，然后心中就无端涌出愤怒来，就是因为我爱他？
“就是因为我爱他？”萱萱将心中的问题直接问了出来，她语速很快，若是不听内容，单这个语速听上去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了，“就是因为我爱他？他就这样一走了之？就是因为我爱他？所以他怕？难道就是因为我爱他，所以他才能这样来伤害我吗？！”
萱萱的情绪有些激动，但是并没有持续多久，等到她语气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她看着莫妮卡，问道，“那么，我刚刚说的，你选一个，是你带我去见他，还是我自杀，你受责罚？”
莫妮卡没有做声，她似乎是在犹豫的。
萱萱却已经没在犹豫，她周遭的气流开始急剧变化，空气中似乎凝结了一道一道的气刃，将她包裹在其中。
莫妮卡和洛桑只觉得鼻尖先是嗅到了一丝甘甜的铁锈味，然后这味道就铺天盖地地弥散开来。
她在操纵气流自伤！红五焦急起来，他试图冲进去阻止萱萱，可是，他没有想过的是，那包裹着她的气刃何其锐利，他刚一伸手进去，衣袖就被绞裂，一手的血口子。红五更加激动，这如何是好？
莫妮卡有些慌张起来，她已经看到地板上的血迹，以萱萱为中心，朝四处弥漫开来。
洛桑开始有些不稳定，他的自控力还不算太好，对血腥味又太过敏感，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睛里的深红色忽明忽暗。
“她好像快死了。”洛桑这样说了一句，莫妮卡自然是知道的，照那些强烈的气刃这么个割法，这种血流速度，不死才怪。
莫妮卡的眉毛已经打成了一个结，终于，她点了点头，“好，我带你去。”
就这么一句话，气刃忽然就停止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如同碎掉的娃娃一般。
萱萱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剧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感官，好在听觉还是存在的，她听到了莫妮卡的妥协。
只是身上除了剧痛之外，风刃一停下来后，就开始有麻麻痒痒的感觉，她知道，那是她自身诡异的自愈功能已经开始发挥作用，那麻麻痒痒的感觉正是伤口已经在以很快的速度愈合起来。
莫妮卡已经冲到她旁边，牙齿噌地一下就伸了出来，红五以为她要干嘛，一下子警惕起来，哪知她却只是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将伤口送到了萱萱的唇边。
“你最好喝我的血，否则，你真的会死的。”莫妮卡并不知道萱萱的自愈功能，只是单纯地想救治她。
萱萱没有拒绝，凑下去轻轻舔舐了几口她的血液。
伤口恢复得很快，原本自身的愈合功能加上血族血液特有的治愈功能，她觉得自己在飞速愈合，除了还有一点点因为失血过多的头晕之外，其他感觉都好得不能再好了。
萱萱这个恢复速度，纵使连身为血族的莫妮卡都有些惊异了，她这变态的……比血族还要恢复得快的速度。
莫妮卡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萱萱，她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你真的会后悔的。”
萱萱没有做声，红五已经把她一把捞在了怀里，也不顾她浑身的血污会弄脏他身上的洁白衬衫。
“你根本不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你只是个人类而已。”莫妮卡似乎越想越不通，又这样补充了一句，萱萱依旧不搭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了莫妮卡一句，却也不是对她之前言论的认同或否定，她只是淡淡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莫妮卡愣了愣，这才想到，是了，她那么倔强，岂是自己一言两语就能够说通的。于是她的脸色也变冷下去，一如往常的疏远和淡漠，冷声答道，“近期不行。他所在的地方对你而言太危险，你根本进不去，只有等到长老团打算带着他更换据点时，在路途中将他们拦下来，只是你最好考虑清楚，长老团大多暴戾而轻视人类。”
“什么时候出发，你告诉我一声吧。其他的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萱萱冲她摆了摆手，只觉得自己累极，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由，眼皮都开始打架。
她靠在红五的身上，终于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总之，她没有发现的是，她手指上的骷髅戒指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黑漆漆空洞的眼眶里，已经开始亮着绿色的火光。
红五就这么一直抱着熟睡的萱萱，尽管很多次，洛桑都想从他手里接过来，却都被他拒绝了。
“算了，洛桑，我们先走吧。”莫妮卡看着这一幕，这样说道，洛桑这才有点悻悻地站到莫妮卡身后去。
“不过你要记得，这次是你们top不守信在先的。”莫妮卡看着红五，可是红五却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红五只低声笑了笑，听上去有些冷淡，然后他斜睨了莫妮卡一眼，“你可以去告状，我又不会阻拦你。”
这话才让莫妮卡如同被鱼刺卡了一般，脸上的表情难看得很。
已经入夜了，红五把梅七和梅五都打发走了，店门已经被撞得有些摇摇欲坠，但还是好歹东拼西凑地关上了。
店里头正中间的空地上，防风火筒里生者火，幽幽地朝外吐着温暖的热气。
萱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忽然睡过去了，大概是因为失血太多，她猜想。只是一醒来，头晕目眩的感觉已经完全没有了，脑子里除了还有些起床时的迷糊之外，其他都还好。
睁开眼睛时有片刻的模糊，然后这才感觉到，似乎因为刚才哭了的缘故，一双眼睛都肿得难受，睁都已经睁不开了。
很安静，偶有火筒里噼噼啪啪的火花爆裂的声音，除此之外，就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红五的呼吸声。
他们都走了？萱萱朝周遭看了一眼，的确是没有其他人了。
她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暖和的军大衣，背靠着的，是红五的胸膛。
“醒了？”似是察觉到了她已经醒来，红五这样问了一句。
萱萱点了点头，她微微偏头，抬起眼睛看红五。
“她说，我会后悔的。你是不是也这么认为的？”
红五笑了笑，抚了抚萱萱的发顶，“那又怎样，谁一辈子没几个后悔的事情呢？若是没有，那还能算是活着么？”
“那你有什么后悔的事情么？”
“我？”他想了想，“若是真要说什么后悔的话，我就是悔当初为了忙自己的事情，你才会有机会认识他。你爱上了他，我很后悔。”
“强子，齐盎，你们先回去吧，车那边都空了，虽然是大晚上的，但也不能空人的。我们等会就回来。”萱萱冷静地对强子和齐盎吩咐着，然后她偏头想了想，指了指地板上抖抖索索坐在那里的胖子和脸上犹有惊惧的米修，说道，“顺便把我舅舅和米修都带回去。”
强子欲言又止地看着萱萱，她知道，他是在担心，他和齐盎两个人，素来都护着她的，他眼神里明明暗暗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她。
“齐盎，走吧。”他对齐盎这样说道，齐盎有些愣，“啊？走？”
齐盎其实就是个心地善良没什么大脑的莽汉，一直都是听强子指挥的，看到强子坚持，他倒也没什么意见，只是关切地眼神一直落在萱萱身上，似是在问，萱萱萱，你没事吧？
直到萱萱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他才稍微放心一些，转过头去将米修抱了起来，和强子还有胖子一起走出去。
他们一走，这店面里头顿时就只剩了萱萱和top还有血族的这两个人。大家互相之间各自知道各自是个什么背景什么身份，谁也没有惧谁。
只是莫妮卡，眼神中似乎有些紧张，她看着萱萱，只是她猜不出，这个姑娘，下一步会做什么，和她一路来也有这么些日子了，莫妮卡发现，萱萱并不是一个容易让人摸透的人。
萱萱脸上的笑容还在，只是将眼神重新一落回莫妮卡脸上的时候，她唇边的笑容就散了干净。
“你决定好了？莫妮卡？是你带我去见他，还是我自杀，然后你等着接受他的惩罚？”
她的语气很淡定，红五有些诧异，她为何语气会忽然变得那么淡定，但是这个角度，他看到了她背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手，心里忽然心疼起这个自己看着过来的女孩子来。
红五的声音淡淡的，没有疏远和冷漠，反而有些隐藏的温柔，“萱萱，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就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用红五淡然的语气说出来，却一下子就让萱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可以不惧恶心，砍掉一颗又一颗丧尸的头颅，可以不惧辛苦，悉心照料自己营造起来的这个小小的家庭一般的队伍，尽量做到面面俱到，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可以替舅舅还有米修他们挡下所有。对于这些即将到来的艰难险阻，她所想到的，都不是惧怕，而是如何去迎刃而解。
可是，就这么一个淡然的问题，却让她顿住了，先是沉默，好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终于，她点了点头，唇畔有苦涩的笑容。
“是。”她轻启唇瓣，突出了一个肯定的字，然后心中就无端涌出愤怒来，就是因为我爱他？
“就是因为我爱他？”萱萱将心中的问题直接问了出来，她语速很快，若是不听内容，单这个语速听上去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了，“就是因为我爱他？他就这样一走了之？就是因为我爱他？所以他怕？难道就是因为我爱他，所以他才能这样来伤害我吗？！”
萱萱的情绪有些激动，但是并没有持续多久，等到她语气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她看着莫妮卡，问道，“那么，我刚刚说的，你选一个，是你带我去见他，还是我自杀，你受责罚？”
莫妮卡没有做声，她似乎是在犹豫的。
萱萱却已经没在犹豫，她周遭的气流开始急剧变化，空气中似乎凝结了一道一道的气刃，将她包裹在其中。
莫妮卡和洛桑只觉得鼻尖先是嗅到了一丝甘甜的铁锈味，然后这味道就铺天盖地地弥散开来。
她在操纵气流自伤！红五焦急起来，他试图冲进去阻止萱萱，可是，他没有想过的是，那包裹着她的气刃何其锐利，他刚一伸手进去，衣袖就被绞裂，一手的血口子。红五更加激动，这如何是好？
莫妮卡有些慌张起来，她已经看到地板上的血迹，以萱萱为中心，朝四处弥漫开来。
洛桑开始有些不稳定，他的自控力还不算太好，对血腥味又太过敏感，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睛里的深红色忽明忽暗。
“她好像快死了。”洛桑这样说了一句，莫妮卡自然是知道的，照那些强烈的气刃这么个割法，这种血流速度，不死才怪。
莫妮卡的眉毛已经打成了一个结，终于，她点了点头，“好，我带你去。”
就这么一句话，气刃忽然就停止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如同碎掉的娃娃一般。
萱萱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剧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感官，好在听觉还是存在的，她听到了莫妮卡的妥协。
只是身上除了剧痛之外，风刃一停下来后，就开始有麻麻痒痒的感觉，她知道，那是她自身诡异的自愈功能已经开始发挥作用，那麻麻痒痒的感觉正是伤口已经在以很快的速度愈合起来。
莫妮卡已经冲到她旁边，牙齿噌地一下就伸了出来，红五以为她要干嘛，一下子警惕起来，哪知她却只是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将伤口送到了萱萱的唇边。
“你最好喝我的血，否则，你真的会死的。”莫妮卡并不知道萱萱的自愈功能，只是单纯地想救治她。
萱萱没有拒绝，凑下去轻轻舔舐了几口她的血液。
伤口恢复得很快，原本自身的愈合功能加上血族血液特有的治愈功能，她觉得自己在飞速愈合，除了还有一点点因为失血过多的头晕之外，其他感觉都好得不能再好了。
萱萱这个恢复速度，纵使连身为血族的莫妮卡都有些惊异了，她这变态的……比血族还要恢复得快的速度。
莫妮卡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萱萱，她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你真的会后悔的。”
萱萱没有做声，红五已经把她一把捞在了怀里，也不顾她浑身的血污会弄脏他身上的洁白衬衫。
“你根本不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你只是个人类而已。”莫妮卡似乎越想越不通，又这样补充了一句，萱萱依旧不搭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了莫妮卡一句，却也不是对她之前言论的认同或否定，她只是淡淡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莫妮卡愣了愣，这才想到，是了，她那么倔强，岂是自己一言两语就能够说通的。于是她的脸色也变冷下去，一如往常的疏远和淡漠，冷声答道，“近期不行。他所在的地方对你而言太危险，你根本进不去，只有等到长老团打算带着他更换据点时，在路途中将他们拦下来，只是你最好考虑清楚，长老团大多暴戾而轻视人类。”
“什么时候出发，你告诉我一声吧。其他的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萱萱冲她摆了摆手，只觉得自己累极，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由，眼皮都开始打架。
她靠在红五的身上，终于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总之，她没有发现的是，她手指上的骷髅戒指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黑漆漆空洞的眼眶里，已经开始亮着绿色的火光。
红五就这么一直抱着熟睡的萱萱，尽管很多次，洛桑都想从他手里接过来，却都被他拒绝了。
“算了，洛桑，我们先走吧。”莫妮卡看着这一幕，这样说道，洛桑这才有点悻悻地站到莫妮卡身后去。
“不过你要记得，这次是你们top不守信在先的。”莫妮卡看着红五，可是红五却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红五只低声笑了笑，听上去有些冷淡，然后他斜睨了莫妮卡一眼，“你可以去告状，我又不会阻拦你。”
这话才让莫妮卡如同被鱼刺卡了一般，脸上的表情难看得很。
已经入夜了，红五把梅七和梅五都打发走了，店门已经被撞得有些摇摇欲坠，但还是好歹东拼西凑地关上了。
店里头正中间的空地上，防风火筒里生者火，幽幽地朝外吐着温暖的热气。
萱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忽然睡过去了，大概是因为失血太多，她猜想。只是一醒来，头晕目眩的感觉已经完全没有了，脑子里除了还有些起床时的迷糊之外，其他都还好。
睁开眼睛时有片刻的模糊，然后这才感觉到，似乎因为刚才哭了的缘故，一双眼睛都肿得难受，睁都已经睁不开了。
很安静，偶有火筒里噼噼啪啪的火花爆裂的声音，除此之外，就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红五的呼吸声。
他们都走了？萱萱朝周遭看了一眼，的确是没有其他人了。
她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暖和的军大衣，背靠着的，是红五的胸膛。
“醒了？”似是察觉到了她已经醒来，红五这样问了一句。
萱萱点了点头，她微微偏头，抬起眼睛看红五。
“她说，我会后悔的。你是不是也这么认为的？”
红五笑了笑，抚了抚萱萱的发顶，“那又怎样，谁一辈子没几个后悔的事情呢？若是没有，那还能算是活着么？”
“那你有什么后悔的事情么？”
“我？”他想了想，“若是真要说什么后悔的话，我就是悔当初为了忙自己的事情，你才会有机会认识他。你爱上了他，我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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