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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密行追凶

    韩佳梦出师了,自然少不了一番庆祝。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也许就是最好的庆祝。虽然并非真正的团圆,而且喜中有悲,但江湖就是这样。

    喝酒自然是少不了的,俗话说“拳怕少壮”,喝酒当然也是。喝到半夜时,就只剩下韩思思、素璃和佳梦三人了,她们索性搬着酒坛到神威堡顶上去了。

    昔日威严庄重的神威堡,此刻,竟成为了三人的酒场。她们并非喝不醉,一个因为太过兴奋,两个因为太过悲伤,强烈的情感借着醉意冲上心头,却成了最好的解酒药。

    今天的月亮也很圆,月光很轻也很柔,从空中缓缓飘下来后,又仿佛缠绕在三人身上一般。神威的酒极烈,如同神威的人一样,都是真性情。平时的时候封着,一旦开封了,气、味之雄厚,让人欲罢不能。可今夜的月光却如同清凉的泉水,恰恰中和了酒以及酒中的情。三人并排坐着,坐在月光下,抬头呆呆看着月亮,享受着月光的抚慰。这一刻,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不清醒时看到的那些很久都没有关注过的美景,朦胧中,却以为是世间最美的风景。

    第二天早上,韩思思、素璃和佳梦被身边的鸟儿吵醒。她们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自己喝了酒,而现在脑袋很疼、口很渴,一声浓郁的酒气。三人相视一笑,都对自己行为有些愧疚,不过还好没有闯什么祸事,不然都得受重罚。

    三人相互搀扶着回到各自的房间倒头便又睡了过去。酒会让情感爆发,酒醒后却会让情感更加抑制,尤其是对于悲伤这类的情感。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借酒浇愁愁更愁”吧。

    佳梦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桌上已经摆上了一些糕点和水果,想来应该是母亲准备的。佳梦缓步踱到桌前坐下,一边吃喝一边思考着和素璃昨天的那场对决,温故知新。

    晚饭时,林墨和素璃来给佳梦送吃食,而此刻,佳梦正在屏风后沐浴。若是平时,素璃肯定会戏弄佳梦一番,现在林墨在场,便大声提醒了一句,两人自然比平时收敛了不少。

    佳梦洗完便出来了,穿得很单薄,身上的衣服隐约透出日渐成熟的身子。素璃不知为何竟有些尴尬,也许是因为林墨的缘故。林墨心里倒是有些悲喜交加,女儿真的长大了。

    林墨将食盒放下,一边拿出里面的菜肴摆在桌子上,一边招呼佳梦和素璃过来,说:“这是我亲自下厨做的几个小菜,佳梦明天就要去闯荡江湖了,就当是我们给你践行吧。”林墨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极不情愿,但她又无可奈何,孩子长大了,终究是留不住的。所以昨天晚上借着酒劲收拾了韩学信一顿,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愤恨。

    “谢谢娘,我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吃过娘做到菜了。”

    素璃一脸疑惑,说:“咱们昨天晚上不是刚吃过吗?”

    “哎呀,那又不是专门为我做到,都是爹爹喜欢吃的。”

    素璃一脸鄙夷,说:“这醋你也吃啊?再说你吃得不是也挺开心的吗?”

    “娘做得饭就是好吃嘛,你不也一直往嘴里塞吗?”

    ……

    林墨看着她们斗嘴,忽然想到了自己年前的时候,也喜欢和堂姐斗嘴。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堂姐和族里的人都怎么样了。

    林墨回过神来,见两人还在吵闹,赶忙制止了她们,说:“好了,不要闹了。咱们快吃饭吧,不然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佳梦和素璃这才停了下来,三人一起享受着可口的晚餐。饭后,林墨帮佳梦收拾行李,素璃收拾碗筷。

    三人一阵忙活之后又回到桌前坐着,林墨和素璃开始向佳梦交代行走江湖的注意事项。她们两个其实也没什么丰富的经验,但对于初入江湖的佳梦还是有点用的。即使佳梦不一定记得住,但这就是来自亲人和朋友的关爱。

    三人聊着聊着便到了深夜。林墨困意难当,又嘱咐了佳梦几句后,便在素璃的陪她下回房睡觉去了。

    佳梦一想到要独自出门闯荡江湖,心里就无比兴奋,刚才的嘱咐全都抛在了脑后。现在的她并不困,可还是想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心里则想着韩佳梦女侠在江湖行侠仗义的事,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神威堡大门口,来送佳梦出行的人只有林墨和素璃。佳梦这次是秘密出行,所以知道的人越少也好,谁也不敢保证神威里面已经没有青龙会的细作了。佳梦和林墨、素璃相对而站,免不了再对佳梦啰嗦一番。

    韩思思牵着马走过来,把缰绳递给佳梦,说:“这是我精心挑选的良驹,就让它陪你踏出江湖的第一步吧。”

    “谢谢姐姐!”佳梦绕着马看了一圈,赞道:“这可真是一匹好马。”说完便翻身上马。“娘,姐姐,素璃,我这就出发了,代我跟爹爹和各位师父说一声。你们放心,我会和二姐一起早早回来的。”佳梦纵马向前走了两步,又转身说:“你们要保重身体……”佳梦还想说什么,可眼泪却马上要破眶而出了,她赶忙转过身去,纵马急奔而去。

    佳梦只听见身后“万事小心”的嘱咐,却没看见身后的三人已经泪流满面了。

    所谓的成长,可能就是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去迎接新的挑战,也可能是当我们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成长了。

    佳梦快马加鞭不多时便出了神威大门,继而一路向南疾驰而去。燕云天气恶劣,佳梦不得不走走停停,好在神威在燕云很吃得开,佳梦在各个城镇都受到了贵宾般的待遇。

    佳梦在傍晚时才找到一家客栈,经过打听才知道自己已经来在了燕云地界的边上。她深谙行军之道,当即便住下休息了。

    天刚蒙蒙亮,佳梦吃了早饭,储水备粮后便出发了。马儿经过一夜的休息,跑起来也轻快了许多。清晨,空气凉爽而新鲜,佳梦的心情也很好,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开了燕云地界。如果不算在玉竹那里,佳梦应该是第一次踏出燕云,外面多彩的世界正在等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