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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离别回京

    “子书公子?”夏蝉错愕。

    阿氓自嘲一笑:“除了他还有谁能仿制我的贴身令牌调走人。”

    夏蝉不解:“子书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氓也不明所以:“若说把学生送上山逼我当先生是为了他的前途,那今日之事又是为何,早前我还奇怪他居然敢用一杀手当绣衣御史就不怕群臣争议,原来是料到今日我会为了梁齐不被刃门继续追杀帮他改变身份,怪不得方才下雨时没有山石的方向会飞来一颗石子将我击落,就是为了让秋子闻动用内力救我,让我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为秋子闻疏通混乱的经脉而重伤,为了保全宅中人不得不在令摩面前展露真实身份,他明知令摩是江涛的得力干将,也知我有多不想让江涛知道我还活着,为什么这么做?”

    夏蝉摇头困惑:“这么说子书公子今日在镇里,属下这就让人去找!”

    “不必了。”阿氓喊住了夏蝉。

    “为什么?”夏蝉不忿:“就让他在您身后捅您一刀又一刀?”

    阿氓摇头:“待学生们回京面圣时他这举荐人自会露面,到时再找他算账也不迟,现令摩必将我还在世的消息传回皓月山庄,以我目前的情况和人手根本无法阻止他们,江涛得知我还活着必然会怀疑将令摩拦在横柯岭的南苑,查出我是南苑苑主只是时间问题,他十年前夺了我四层功力想杀了他并非易事,但他想杀了我或趁机再夺我内力也没那么容易,所以他定会暗中告知八大派的遗孀我的真实身份利用他们来杀我,我最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夏蝉焦急:“那该如何是好,属下立刻将八大派的遗孀远调?”

    阿氓摇头:“已经晚了,皓月山庄的眼线遍布全国,八大派的遗孀想离开澜国谈何容易,只要一道飞鸽传书,他们就会被拦在路上,子书衍,你是不是知道我会作何决定,逼着我做这个决定。”

    夏蝉不解:“您打算怎么做?”

    阿氓面色冷峻:“我要让江涛明知不言。”

    夏蝉越发困惑。

    “咚咚!”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阿氓朝外望去:“谁?”

    外头传来秋子闻的声音:“是学生。”

    “进来吧。”

    秋子闻推门走了进来。

    阿氓费力地坐直了:“找我何事?”

    秋子闻弯腰,欺身靠近。

    阿氓错愕抬头。

    夏蝉本就不满秋子闻,见秋子闻如此越距忍不住斥道:“秋子闻!”

    秋子闻收回眼神,抓起刚刚阿氓掉落在床上的创伤膏放在了阿氓的手里:“学生只是担心先生右肩上的伤,方才医圣替您疗伤时没有注意到您右肩的伤吧,不然您身上不会没有药膏的味道。”

    夏蝉一惊:“苑主您的右肩还受伤了?”

    阿氓轻描淡写:“只是点小伤。”

    “您刚才不也说您没事,要不是属下找了些胭脂给您涂上就您那脸色怎么能骗过令摩。”夏蝉作势就想上手:“属下现在就要看看您的伤势。”

    秋子闻立刻转眼:“那学生就先告退了。”

    “子闻。”阿氓却叫住了秋子闻:“我的真实身份已被令摩所知,他必会告知江涛,我隐居于此就是不想让人知晓,所以这里不能呆了,明日我会找辆马车让你们回京。”

    “这么快?”秋子闻虽已猜到阿氓会这么做,但依然难以割舍。

    “贺明扬怕还觉得慢了,离开这里你们就不用继续受我折磨了,况且你回京城还有要紧事不是吗?”

    秋子闻想起京城中的庸王妃双拳渐渐握紧,是啊,他还要回京复仇,纵然心中万般不舍,终是恭敬道:“是,学生这就让陶兴兴他们收拾行李。”

    阿氓也难免感伤,但更在意子书衍为何突然这么异常。

    夏蝉在秋子闻走后翻开了阿氓的衣服,震惊不已:“您的肉都被砸烂了,这子书公子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阿氓有些恍惚:“是啊,我与他相识十年,他为什么下这么重的手……”

    次日,她倚靠在门框上,看着陶兴兴将包袱放入马车。

    贺明扬望着不出山的方向叹了一声:“没想到下了山就回不去了,不是还没到一月怎么就赶我们回京城了?”

    “怎么,不想回去,那就跟我在这呆一辈子吧。”

    “那就不必了。”贺明扬连连摆手:“这哪比得上京城繁华热闹,你也别再这小地方待着了,跟我们一起回京城吧。”

    阿氓笑了笑:“马车里已经备了干粮喝水还放了一袋银子和地图,子闻的经脉已通又无人再追杀梁齐,想必回程途中不会有什么大麻烦,记得看地图确认客栈位置,天黑了就不要再赶路了,万一遇上野兽……”

    “行了行了,你小小年纪怎么比我爹还啰嗦。”贺明扬踏上马车前的踏板,又回头说:“以后你要是来京城就报我的名字,没有哪个酒楼不给我面子,什么都记我账上就行。”

    阿氓生出几分感动,从怀里拿出四根手掌长的竹笛玉穗递给了贺明扬:“临别了也不知送你们什么好,这是我昨夜去后院折了几根竹子随手做的,危难时说不定能帮到你们。”

    贺明扬好奇接过:“这笛子这么小声音能传多远,顶多当个配饰吧。”

    阿氓也递了根给陶兴兴,梁齐和秋子闻。

    秋子闻一眼便注意到了阿氓右肩上溢出的血点,这竹笛哪是她随手做的,是拼命做的才对,清楚这竹笛并不是用来吹的而是向南苑求助的信物,也知有了它在京城也可联系到阿氓,但想起不出山上外贴竹片的澡房是子书衍建的,鬼使神差地问:“先生,子书衍对您来说是什么?”

    阿氓没想到秋子闻会这么问,想了想说:“他曾是我最信任的人。”

    秋子闻垂下了眼,片刻后隐去落寞抬头抱拳:“谢过先生赠礼,学生们这就回京了,还望您保重身体莫在做难为之事。”

    阿氓明白秋子闻这是发现她为了做竹笛玉穗导致右肩的伤口裂开,对他点了点头:“知道了,快走吧,不然天黑前赶不到下一个客栈了。”

    秋子闻脚步沉重地走向马车。

    阿氓看着梁齐甩动鞭子,马车渐渐在她眼前远去变成一个小点,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

    半个月后,京城偏僻的夜巷中,一个黑影扛着麻袋摸进了破庙,慌里慌张地把麻袋丢在佛像前,颤着手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破败的经幡,声响惊醒了在佛像后打盹的乞丐,迷迷糊糊地喊了声谁啊走出来查看,黑影一惊,顾不得点火匆忙逃走。

    乞丐出来惊见着火,赶忙脱下破烂的外衫扑打,扯下经幡彻底踩灭火苗,发现地上有个麻袋,犹豫着蹲下打开,一双穿着绣花亵裤的腿顿时映入眼帘,吓得惊声尖叫!

    第二日清晨大理寺便封锁了现场,把男尸带回了义庄。

    中午时分,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宫门前。

    贺明扬从马车里跳下来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随后走出的陶兴兴:“这都大半个月了,要不是你非要送那老太太回家我们早就到了。”

    陶兴兴不禁不满:“人家老太太都七老八十了,不小心在深山走丢,不把她送回家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心安吗?”

    “你就不能把她送去衙门让衙门的人送她回去,被她左指右指白白耽误了两天。”

    “我哪知道她指的是错的,你非得把所有错都怪到我的身上?”

    “怎么就不能怪到你的身上了?”

    两人说着又要吵起来。

    秋子闻出声缓和:“既已回到京城,首要之事该是面圣。”

    两人才停了下来。

    秋子闻刚想向宫门前的守卫禀明情况求见皇上,太监总管便迈着焦急的步伐朝四人走了过来,一甩佛尘道:“四位,皇上召见。”

    四人皆惊。

    金銮殿上,年约四十的皇上端坐高位俯视着殿下的四人:“你们便是子书衍替朕寻的绣衣御史?”

    秋子闻带头跪拜:“臣等见过皇上。”

    皇上打量了眼秋子闻:“看来子书衍找的先生是有几分本事,连腿瘸多年之人也可治愈,就让朕看看你们的能力吧,你们可知昨夜户部尚书之子魏随被人抛尸破庙,凶手还意图毁尸灭迹?”

    秋子闻摇头。

    皇上又道:“本此案无需朕插手,但大理寺来报魏随死时竟穿着一条令国独有纹理的亵裤,澜国与令国交恶已久,如今朕欲立户部尚书为相,他的儿子就身穿令国独有的亵裤而死,让朕不得不生疑,一个细作的爹是不能为相的,你们明白吗?”

    秋子闻垂首:“臣明白,必竭尽全力查清此案。”

    “三日,最多给你们三日,若查不清此案就说明你们无法胜任绣衣御史之职,就算是明国公的儿子朕也不会轻恕。”

    贺明扬心头一跳,把头埋得更低了。

    秋子闻郑重道:“臣等定不负圣望。”

    陶兴兴却没被吓着,走出殿后还带着些兴奋:“没想到我们一回来就遇上案子,现在是不是要去义庄看看那令国的亵裤到底是什么样子?”

    贺明扬沉默着没搭声。

    陶兴兴诧异:“哎,贺明扬,我说要去看男人的亵裤耶,你怎么都不骂我不要脸?”

    秋子闻看了看贺明扬,出声提醒:“魏随乃白壁眉之夫。”

    陶兴兴错愕:“你是说那与贺明扬青梅竹马,后拒绝他提亲的白壁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