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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冰糖葫芦

    秋子闻一行人很快赶到了魏府。

    门子见来势汹汹立刻迎上前来:“大人们昨日不是已经来询问过,怎么今日又带了这么多人来?”

    秋子闻只是问:“你们三少夫人呢?”

    门子茫然答:“在她的院里。”

    “带路。”秋子闻道。

    门子察觉到不对劲,打量着秋子闻的脸色把几人往白壁眉的院子里带。

    可众人一到院中便见丫鬟晕倒在地,搜寻一番不见白壁眉的踪迹。

    秋子闻眸色一沉:“糟了,定是有人在我们来之前打晕丫鬟带走了白壁眉。”

    他略微一想便猜出了是陶兴兴心软放走了贺明扬,他不是才学会千影步没多久,这会倒是跑得快,知他定是带着白壁眉出城了,对捕快们道:“你们在城内搜索,我与梁齐脚程快出城看看。”

    “是。”捕快们应道,四散在城内搜索。

    秋子闻和梁齐也立刻赶往城门。

    夜色渐白,城门已开。

    贺明扬已带着白壁眉乔装出城,拉着她在山间小道逃窜:“壁眉你放心我一定不让他们把你抓回去!”

    白壁眉带着疑惑:“明扬,我都负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从小与你一同长大,岂能眼睁睁看着你因一个死有余辜的人获罪!”贺明扬看着眼前写着梧州的路牌:“这条小路很少有人知道,只要我们从这里赶到梧州,我就能找到做假皮面具的材料替你换脸,到时你就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了。”

    白壁眉感慨:“没想到最在乎我的人还是你……”

    山中小路遍布荆棘,贺明扬在前面掰着树枝为白壁眉开路,不曾想走着走着竟发现前方是悬崖:“这是怎么回事,那路牌明明写着这是去梧州的路?”

    此时秋子闻也正往小路找去,见到路牌后眉头微皱,紧跟而去,拦住了想从悬崖折返的贺明扬和白壁眉。

    贺明扬大骇:“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秋子闻语调微沉:“你以为就你一人知去梧州的山路,把白壁眉交出来吧。”

    贺明扬把白壁眉护在身后:“我绝不会把壁眉交给你们!”

    秋子闻提醒:“你知不知欺君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不顾自己总得顾明国公府。”

    贺明扬怒喊:“我不是说过只要你们不说就没人会知道是我带走了壁眉,我们同门师兄弟一场,你为什么就不能装作不知道?”

    秋子闻语气越沉:“你这是在赌,万一我们其中一人不小心说漏了嘴,万一魏府的人看见了你,万一你离京的时候有人认出了你们,都会给明国公府带来大难,只有你现在把她交给我,我才能替你圆谎。”

    贺明扬摇头:“你怎么能确信有人看见了我认出了我,万一他们没看见呢。”

    秋子闻冷斥:“树大招风,你以为明国公府没有政敌,白壁眉一失踪你也跟着失踪了,以你和她的关系有心之人难道不会发现其中端倪,就怕无人看见你带走了她也会找个假证人坐实了这件事,你不要再心存侥幸了。”

    贺明扬陷入了挣扎,一边是养育他多年的父亲和家族,一边是青梅竹马,脑子乱得如同浆糊。

    白壁眉不忍贺明扬为难,竟一步一步向后挪动:“明扬,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我不能连累你连累明国公府。”

    贺明扬大惊:“壁眉,你想干什么,别再往后退了!”

    白壁眉摇头:“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辜负你嫁给了魏随,我以为他不与我同房是因为学业繁重,想着他每回出去都会给我带吃食是念着我,没想到不过是种折辱罢了,对不起,忘了我。”

    “不要!”贺明扬慌忙伸手去拉:“壁眉不要!”

    白壁眉闭上双眼,张开双手向后倒了下去。

    贺明扬眼睁睁地看着白壁眉掉下了悬崖,整个人如遭雷击,一下瘫倒在地,回过神来疯狂地冲下山寻找,但只找到面目全非的尸体,抱着尸体痛哭流涕:“壁眉,壁眉!”

    秋子闻不忍,想过去安慰。

    “壁眉死了,这下你满意了!”贺明扬将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在了秋子闻的身上:“要不是你们如此逼我们,她也不会死,一切都是因为你们!”

    秋子闻没有辩驳,沉默着低下了头,许久后,提起脚步上前:“尸体……还是得交由大理寺。”

    贺明扬不可置信,放下尸体给了秋子闻一拳:“你还真是尽忠职守!”

    秋子闻踉跄着退了几步,但并未还手。

    尸体最终还是被送往了大理寺。

    四人进宫将此案的原委回禀了皇上。

    皇上得知亵裤与令国无关后松了口气,不过魏随父亲教子不过,在秋子闻四人走后便被传唤至殿,想必是无缘丞相之位了。

    秋子闻见贺明扬精神恍惚,把他送回了明国公府。

    白胡子慈祥的明国公闻子归来兴冲冲地赶到客厅,却见贺明扬失魂落魄,诧异询问:“他这是怎么了?”

    秋子闻如实相告。

    明国公为白壁眉惋惜,但更为贺明扬的莽撞生气,忍不住将贺明扬拉到了宗祠:“老夫本以为送你去不出山你会有长进,没想到还是如此莽撞,壁眉之事是惋惜,但那也是她自己拒绝了我们明国公府的提亲嫁去魏府,你三代单传要是有个好歹让整个明国公府怎么办,让我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贺明扬还是精神不振。

    明国公抄起牌位前的戒尺就要打在贺明扬的身上。

    秋子闻立刻上前:“还请明国公手下留情。”

    明国公恨铁不成钢:“老夫现在不教训他,他下次还不知会犯出什么样的错!”

    陶兴兴赶忙跪在了贺明扬的身边:“您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放走了贺明扬。”

    众人皆愕。

    陶兴兴撇着嘴解释:“我就是见那白壁眉太可怜了,杀了一个该杀之人算什么罪过,贺明扬痛失所爱已经够惨了,您要打就打我吧。”

    秋子闻还想求情。

    明国公竟一戒尺打在了陶兴兴的背上,疼得陶兴兴喊出了声。

    贺明扬这才回过神,慌忙握住了戒尺:“爹是我错了,您别打她!”

    明国公一把抽出了戒尺,也给了贺明扬一下:“现在给我演起同门情深了,老夫才不会被你们这些小把戏哄骗,今日这二十尺总得有人受了,不是你受就是她受!”

    秋子闻见此也跪了下去:“那晚辈也一同受吧。”

    “好,既然你们都想受,那就一起受吧!”民国公还真一人给了几戒尺,连站在一旁没作声的梁齐也没能幸免,打完后指着贺明扬说:“你这一趟出去还真是交了几个好师兄妹,同甘共苦嘛,那你们就一起在这跪着,没老夫的允许谁也不许起来。”

    梁齐一脸茫然地看着明国公,也被迫跪在了牌位前。

    四人一直跪了一宿,跪得陶兴兴一直叫唤。

    中午时分,明国公终于再次走入宗祠,让几人起来。

    谁知秋子闻一抬眼便瞧见了明国公身后的庸王府王总管。

    明国公无奈叹气:“老夫本还想让你们在这跪上一日,没想到庸王如此念你还派人来请了。”

    王总管垂首上前:“见过大公子,王妃为庆您平安归来破大案已在府中设宴,就等着您回去了。”

    秋子闻眼中隐隐透出些讽意,这庸王妃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会做表面功夫,明明是她借着送他去医圣处医治的名头半路将他与小厮卖入煤矿,致他的小厮惨死,还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贤淑主母样,对总管微微点头,朝明国公抱拳告辞:“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嗯。”明国公应了声,又转眼看向刚站起来的三人:“你们三个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去用饭,想继续在这跪是不是!”

    陶兴兴赶忙推着贺明扬和梁齐往外走。

    日头渐烈,秋子闻和王管家一前一后地走在东街上,不禁感慨堂堂庸王府接人连个马车都没有,这表面功夫做得可真表面,昔日种种浮现在眼前,眸色逐渐深幽。

    “你这女人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居然光天白日调戏我们家公子!”

    就在此时,街旁的酒楼忽然传来争吵声,紧接着一蓝衣女子便被一小童模样的少年一把推出了酒楼,他下意识地接住女子,却见女子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黑炎,错愕征愣。

    江傲月发现接下她的人是秋子闻眼中似也有讶色,慌忙站了起来,拿着根冰糖葫芦冲酒楼里的小童喊:“我不过是问你家公子要不要吃冰糖葫芦,你至于这么凶嘛。”

    小童怒然叉腰:“你那是问我家公子要不要吃冰糖葫芦,是趁机乱摸想吃我们家公子吧,这几天京城都传遍了,皓月山庄大小姐蛮横蛇蝎,喜男色,荒唐无状,你就是见我们公子俊俏想来祸害他,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再靠近公子半分!”

    “不靠近就不靠近嘛,当谁想靠近似的。”江傲月还委屈了起来:“你公子不吃自有人吃。”

    她转手把冰糖葫芦递给了秋子闻:“呐,给你。”

    秋子闻一愣。

    江傲月又把冰糖葫芦往前递了递。

    这举动与秋子闻在不出山上吃药时阿氓的举动一模一样,现在他根本无需查看眼前之人的脖侧上有没有红痣都能确认她就是阿氓,没有人会没有理由一而再再而三的关心保护他,这串冰糖葫芦分明是她知道他在明国公府跪了一夜又要回庸王府面对狂风暴雨,希望他能吃点甜的恢复元气,眼眶渐渐泛红,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