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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寿宴惊魂

    江傲月心中情绪激涌,怎么也无法入眠。

    明国公府里的贺明扬同样无法入眠,提着酒壶坐在房中失魂落魄。

    陶兴兴走入房中见满地酒壶,房内到处挂着白壁眉模样的假皮面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到底做了多少张白壁眉的假皮面具,都挂在屋里也不嫌瘆得慌。”

    贺明扬自顾自地喝着酒,似乎没听见陶兴兴的话。

    “喂,我叫你呢!”陶兴兴又喊了声。

    贺明扬还是一言不发。

    陶兴兴见贺明扬这幅颓废样,勉为其难地妥协:“行了,看你这么难过,我就勉强让你一下让你当师兄吧。”

    贺明扬这才抬头:“我本来就该是你师兄。”

    “什么叫你本来就该是我师兄,是我先到不出山脚下的好不好!”

    “怎么能论先来后到,应该按年纪大小,我年纪可比你长。”贺明扬又有些别扭地说:“昨日是我连累你了。”

    “可不是嘛,我的腿跪得现在还疼呢。”陶兴兴揉了揉腿:“不过虽然是你求我的,但也是我把你放走的,我本来也该接受惩罚,秋子闻说得对,如果你真带走了白壁眉一定后患无穷,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难过了。”

    贺明扬岂会不难过:“我爹与壁眉的爹是好友,所以我们从小就玩在一块,后来我年少生情便让我爹上门提亲,哪知她已经喜欢上魏随,退了我的婚改嫁给了魏随,从此我便一蹶不振混迹风月,我爹见我实在太颓废才将我送往不出山,我本以为她嫁给魏随后过得很幸福,没想到魏随会这么对她,也没想到她激动之下会杀了魏随,如果当初我没有同意她的退婚,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陶兴兴摇头:“就算你强行和白壁眉成婚,她心系魏随一样会过得很痛苦,一年前我因好奇杂技,夜里逼姐姐陪我去看杂技导致姐姐失踪后也后悔不迭觉得是自己害了姐姐,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人总得往前走。”

    贺明扬依然悲痛万分。

    陶兴兴想了想,拿起一张假皮面具带在了脸上:“看你这么难过,今晚我就当回白壁眉,让你们好好道个别吧。”

    贺明扬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双眼渐渐泛红,颤抖着抚上了陶兴兴的脸。

    陶兴兴用最温柔的眼神看着贺明扬:“明扬,你别难过,我不怪你。”

    贺明扬忍不住落下泪来,抱着陶兴兴泣不成声,又嫌弃地说:“壁眉的嗓音才没有你这么粗。”

    陶兴兴气急:“我愿意扮就不错了,你要求还那么多。”

    “既然要扮你就扮认真点,壁眉擅琴,你就弹首曲子给我听吧。”

    “弹曲子?”陶兴兴无奈:“你看我像会弹曲子的人吗?”

    贺明扬提起酒壶作势就欲再喝。

    “行了行了,我弹还不行嘛。”陶兴兴连忙夺下酒壶:“你都已经喝了多少了,再喝就得死了。”

    她犹豫着走到了角落的七弦琴前,试着弹奏了起来。

    刺耳的噪音瞬间响彻了整个院落。

    贺明扬皱紧了眉:“你这也叫弹琴?”

    陶兴兴硬着头皮反驳:“我的手把琴弹出了声音,怎么不叫弹琴了。”

    “本世子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弹琴。”贺明扬走上前伸手一拨,另一种刺耳的噪音再次响彻了整个院落。

    陶兴兴惊得张大了嘴:“你这弹得还不如我。”

    “什么叫不如你,那是你不会欣赏。”

    “我还说你不会欣赏我弹的。”

    “看来是我没发挥实力,就你这水平我怎么也能赢过你吧。”

    “谁赢谁还不一定,敢不敢一战?”

    “来就来,谁怕你!”

    两人争先恐后地弹奏了起来,魔音穿透了候在院里的所有丫鬟小厮的耳膜。

    贺明扬错愕大喊:“你竟还把内力注入琴中,要不要脸?”

    陶兴兴一脸理所当然:“为了赢当然得不择手段!”

    强烈的声音吵得丫鬟小厮们纷纷捂住了耳朵。

    被噪音引得前来查看的明国公和管家也皱紧了眉。

    管家忍不住道:“国公爷,我们这不是来了个世子的师妹,是又来了个世子吧。”

    明国公却笑出了声:“白家丫头的死对那小子打击很大,有这丫头相伴想必他应该缓过来了,就由着他们去吧。”

    “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于礼不合,往日白小姐都从未与少爷独处一室……”

    “有何可惧,旁人要是闲说些什么把那丫头娶回来就是。”

    “那府里还不得翻了天?”

    明国公大笑:“人老了,反倒觉得热闹点好。”

    管家不由看了眼房间,吩咐候在院里的小厮:“去库房领些棉花让院里的人塞耳朵吧。”

    贺明扬和陶兴兴还不知给院里的丫鬟小厮们造成了多大的困扰,两人吵了一夜后累得趴在地上睡着了。

    下午管家来请人时见这乱景,小心翼翼地上前呼唤:“世子,世子,该洗漱换衣准备去皇上的寿宴了。”

    贺明扬听见声音才记起今日是皇上寿宴,猛然惊醒,发现早已揭下假皮面具的陶兴兴还没醒,伸手推了推她:“陶兴兴。”

    陶兴兴睡得跟死猪一样。

    贺明扬无奈,捂着生疼的头站起来吩咐管家:“找两个丫鬟把她送回房吧。”

    “是。”管家随即去外带了两名丫鬟进来。

    两名丫鬟一人驾着陶兴兴的一只手臂让她站了起来,哪知过门口时一个不小心把她的头磕在了门框上。

    “行了行了,本世子来送吧。”贺明扬一着急把陶兴兴横抱了起来,哪知下台阶时脚下一滑,陶兴兴脱手而出,在地上骨碌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看着手不知所措。

    陶兴兴被摔醒,感受到腰上传来的疼痛,睁眼发现罪魁祸首是贺明扬,怒然爬起来揪住了贺明扬衣襟:“好你个贺明扬,你就是看昨夜没斗过我故意报复是不是?”

    贺明扬也不甘示弱地反抓住了陶兴兴的发髻:“我是好心想把你送回去,谁知道会不小心把你甩出去了。”

    “甩出去就甩出去了,你不给我道歉就算了还抓我的发髻?”

    “是你先抓我衣服的!”

    “你是不是想打架?”

    “打就打,我怕你啊!”贺明扬挣脱开陶兴兴的手就往外跑:“你能抓住我再说!”

    “好啊,等我抓住你一定给你好看!”陶兴兴立刻追了上去。

    院里顷刻花盆落地,灯笼乱飞,一片狼藉。

    管家着急大喊:“世子,陶小姐快别打了!”

    两人充耳不闻。

    晚上永和宫内,贺明扬眼角淤青地站在明国公的身旁,白日那一仗显然是又输了。

    明国公仿若不见,自顾自地跟到来的官员们打招呼。

    庸王携秋无风及秋子闻到此,见贺明扬如此,迟疑着问:“令郎这是……”

    明国公惭愧地叹气:“王爷还不知我这混账小子,和人打架输了被揍的。”

    秋子闻已猜到是被谁打的,有些想笑,轻咳一声止住了笑意。

    跟在江涛身后的江傲月也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了贺明扬的身上。

    贺明扬顿时尴尬得想找地缝钻。

    幸这时皇上、皇后驾到的喊声打断了这气氛。

    皇上携皇后太子在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而入。

    众人齐齐跪拜高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在殿下首位入座,皇上与皇后走上九阶之上的龙凤椅,拂袖转身:“众卿平身。”

    众人方重新落座。

    庸王端起酒杯恭道:“臣弟愿皇兄万寿无疆,福禄天齐。”

    皇上也笑着端起了杯:“皇弟的恭贺朕收下了,你虽中庸,但儿子却有几分本事,刚回京就替朕破了个案子。”

    庸王笑道:“皇上谬赞了。”

    皇上又将目光转向秋子闻:“这倒让朕好奇子书衍到底替你们寻了个什么样的先生,不仅能制住明国公府那小子,还能治好你的腿。”

    秋子闻不由自主地望了江傲月一眼,随即看向末尾身着月牙色锦袍明媚飘逸的子书衍:“一切都多亏了子书公子。”

    江傲月也冷冷地盯着子书衍,仿佛要用眼神将他穿透。

    子书衍尴尬地笑了笑:“不过是邀了一好友相教数日,还是几位绣衣御史本就天资聪慧又心系百姓才会这么快出师。”

    “几位绣衣御史的人选不也是你选的,看来明国公说得没错,你虽年轻但看人的眼光不错,什么时候把他们的先生带入宫让朕瞧瞧,这么个人物久居偏山岂不浪费。”

    “呃……”子书衍慌忙找着借口:“臣这好友患有孤独症,一离开山中便会紧张恐慌所以不能出山,恐要辜负皇上的一番好意了。”

    “这样。”皇上不免失落。

    贺明扬不知阿氓竟还有这样的病,见皇上失落主动说:“皇上不必失望,虽我们的先生不能前来,但这殿内还有江傲月,在不出山时她一直陪在我们先生身侧,臣当初可被她打得半死,不过也多亏她臣才能学会千影步。”

    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到了江傲月的身上。

    江傲月只能装作是幻术师,模棱两可地回答:“江傲月的确曾在不出山。”

    “怪不得秋子闻的腿会好了,原来是江小姐替他疏通了淤堵的经脉。”这时太子秋离霆忽然发声:“久闻江小姐乃武林高手之首,本宫特向父皇请旨召皓月山庄入宫赴宴,就是为了一睹黑炎的风采。”

    “民女这就为您展示。”江傲月起身抱拳,正想催动黑炎。

    秋离霆却又说:“仅仅展示未免太过无趣。”

    他拍了拍手,几名侍卫立刻押着两人进入了殿内。

    江傲月定睛一看,发现竟是昨日在酒楼遇见的小童和他家公子,错愕不已。

    秋离霆唇角轻勾,一身紫袍更为他增添了几分邪魅:“这主仆因昨日身上书信掉落遭人捡起发现细作身份被抓捕,别看他们像普通商人,实则武功高强,数十个捕快围捕才勉强抓住,本宫要你跟他们比上一场,若他们赢了本宫就放他们离开,若你输了便留下你的命。”

    “什么!”江傲月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