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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新发现

    鹊妖的声泪控诉让希光和忽阿鲁几乎同时想到了当初蛇精青娘曾端坐在他们面前,得意无比的提起过这件事。这只可怜的小鹊妖势单力薄的在这个强大的万仙楼面前,遭遇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欺凌。

    希光气愤得不行,这些事情统统都可以算到那个自以为是,目中无妖的坏花姑身上。真是无法形容的坏。正义之气让希光变得凌然了许多,令极度虚弱的魔阿固忍不住想敲打一下她。他幽幽的说了一句:

    “哎,你是疯还是傻?人家万仙楼内部的事关你什么事啊,小狐狸?你又要想伸张哪门子正义?你听她一面之词,你信呀?她没坏人家的规矩,人家能这么对她吗?再说了,你打算怎么办?”

    希光听到魔阿固这么说话就来气,这是多久来着?她俩就不该见面,这魔阿固都伤成这样了,还能保持这么一张欠揍的嘴真是不容易。

    “你真的,你,就那么厉害的法器都没封住你这张利嘴。又能了是吧?”希光气呼呼的对魔阿固说。要不是看在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希光必定会赏赐他俩狐狸爪子。

    魔阿固这回没像以前那样跟她斤斤计较。只是虚弱的说:

    “你别没事找事的行不行,跟她谈好条件,咱们互不打扰的撑段时间行不行?”

    希光还要表示抗议,被忽阿鲁制止了,他说:

    “我觉得魔阿固说得对。我们不能总去挑战花姑,她的实力到目前我都没摸清楚,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了。”

    “可是她…”希光指着鹊妖说。

    “咱先给她疗伤吧,至于能不能救出她,再说,至于替她报仇,还是先放一边吧好吗?”忽阿鲁温和的说

    忽阿鲁说话就好听多了,他总有这种化干戈的魔力。希光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不再像开头那样恨不能将花姑碎尸万段的样子。她撇了撇嘴,默默无声的干起了实事。她拿出妖族的精华和草露,这些东西施加到小小的鹊妖身上,效果十分明显。鹊妖一下子精神了许多。继而慢慢的恢复了一些法力,从而重新变回了人的样子。

    鹊妖楚楚可怜的,就像看到了姐姐一般的,保住希光痛哭起来,她说她从小就跟着姐姐一起,她们一起修炼,一起玩耍,一起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山间。可是有一天,姐姐说要出去办点事,姐姐很高兴,姐姐说她如今找着一项好差事,以后呀,她们不但会慢慢变得法力强大,而且有了新的朋友,以后就不怕其他妖魔欺负她们这两只小妖了。

    虽然开头都挺顺利的,可谁知,没多久姐姐就有些忧虑的对她说,原来送信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因为姐姐发现似乎有什么在跟踪她。鹊妖当时还安慰姐姐说,应该没事的,姐姐是去送信,又不是去干别的会惹上麻烦的事情。

    然而姐姐那天跟她抱怨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鹊妖于是出去找,因为姐姐什么都说得笼统,鹊妖当时也没怎么细问,结果就是漫无目的的寻找。也不知道姐姐是替谁送的信,也不知道姐姐是往哪里去送信,也不知道姐姐新交的那个朋友到底是谁。因此鹊妖迷迷糊糊的寻找,途中遇着很多好心的小妖,她们告诉她要说送信的话,最近有些小妖的确是在帮城里一个叫万仙楼的地方送信。

    于是鹊妖就来到洛阳,千辛万苦的找到万仙楼,可是因为听不懂对方说的什么,再加上她很心急,对方要她画押,她就画了,她以为画了就能找着姐姐。结果是画了之后,这个罪恶的万仙楼里管事的人,她至今都忘不掉那个管事的一张丑陋的嘴脸,她哈哈大笑着对鹊妖说,如今这楼里数千的妖都是她的姐姐了,还要找什么姐姐,不但有了很多姐姐,还有了很多妹妹呢!她于是就想跑,谁知对方法力十分高强,很快就把她捉回来了。对她施加了令她无法原谅的伤害。

    鹊妖边说边哭,边哭边说,在希光温暖的肩膀上,仿佛又重新找到了姐姐一般,毫无保留的向希光倾诉。这只可怜又单纯的小鹊妖,在山里无忧无虑的生活久了的小鹊妖,是真的不懂人间的复杂和陷阱。这一点,似乎跟希光也很相似,基于此,令希光更心疼她了。

    然而在姐妹相拥的时候,只有魔阿固发现了忽阿鲁震惊的表情变化,他开始是疑惑的,后来就开始变得震惊,再后来又变得难过,最后是一副自责又愧疚的表情。希光像哄小孩一样的哄着鹊妖,忽阿鲁却是在一种复杂的情绪下,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欲言的是想不到遇上的是已故之友的妹妹,又止的是他不知道该不该在这里让希光和魔阿固知道他曾经犯下的大错。

    当初鹊妖她姐大鹊妖的死,也令忽阿鲁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他跟着狐阿公,一边想念希光,一边在自责中疯狂修炼法术。他没有再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狐阿公和狐坚知道。他心里总是充满了矛盾,因为说出来就会牵扯到希光,会令希光在族群里变成众矢之的,虽然是他这样做的,但族群会坚持认为是希光的主意,因为一直以来在族群里,希光就是这么样干的。而且忽阿鲁他妈也绝不会允许族群的言论聚焦到她这个一向循规蹈矩,做事分寸有度的儿子身上的,说出来谁信呢?那么,他要再害希光吗?

    “看来忽阿鲁知道些什么啊!”魔阿固冷不丁的一句话冒出来,惊动了在场所有的妖。希光惊异的望向忽阿鲁,鹊妖一脸无辜的看向魔阿固,只有被戳中心事的忽阿鲁急得像蚂蚱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阿鲁是瞒不过希光的,从小到大,希光对他太了解了。这家伙一定知道鹊妖姐姐的下落!结果在希光还没开始审讯忽阿鲁呢,魔阿固却又说话了,他说:

    “我知道一件事,也许跟她姐姐有关。早前回魔族的时候,听说魔王从一只鹊妖手上拿到了一封书信。而那只尽心负责的鹊妖却自不量力的不肯罢休,被魔王身边的一个随从打死了。死相很惨呀。”

    他这一说话,又将在场的妖震惊了一把。希光惊讶得合不拢嘴,忍不住说:

    “这么离奇?”

    鹊妖听了大惊失色,就像从新失去了法力似的,惶恐的问:

    “那是不是我姐姐?”

    忽阿鲁惊奇的盯着魔阿固:

    “你怎么知道?”

    他的这一脱口而出的问话,算是彻底暴露了事实。于是不得不在鹊妖的哭泣声里大致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当初狐阿姆安排他去送信,忽阿鲁放心不下希光,在一筹莫展之际遇上了鹊妖的姐姐大鹊妖,大鹊妖当时正在树上休息。忽阿鲁于是跟她攀谈起来,忽阿鲁发现大鹊妖是个非常善良的小妖,而且正在努力寻找让自己变得强大的办法,为了兼顾族里的差事和保护希光,忽阿鲁私自决定请大鹊妖变幻成他的样子去替他送信,酬劳就是送给大鹊妖可以让她变强大的月亮精华和草露。谁知道这件看似平常的事情,会出现差错呢。

    忽阿鲁郑重的向鹊妖道歉,鹊妖毫无反应,她已经悲伤得重新变回了鸟形,躺在希光的怀里像睡过去了一样。

    对于鹊妖目前的状况来不及关心,希光和忽阿鲁几乎同时问向魔阿固:

    “魔王为什么要抢走大鹊妖的书信?魔王拿那封信的目的是什么?”

    魔阿固被问得也有些悲伤。他摇摇头,说:

    “我怎么知道?我要知道还会遭这场大罪吗?”

    “你不是?你不是魔族小王子吗?魔王那么器重你?”忽阿鲁疑惑的问

    魔阿固冷笑一声,继续那种悲伤的表情,他说:

    “我确实是魔族小王子,也是看起来最受魔王器重的人,但那是肯替他办事的魔阿固。后来那个不肯替他办事的魔阿固,就落到了如今的下场。”

    希光和忽阿鲁几乎同时感到震惊,魔阿固透过她们极为惊讶的眼神中看出了他们的询问。这换成谁都免不了想要询问。到底是因为什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魔阿固幽幽的,悲伤的开始说,他的凄迷的身世。他打小是跟着一个人类的乳母长大的,到魔族历法的八岁上下,那乳母就让他跟着魔王走了,后来竟一去不返,找不着了。这么些年,魔阿固还记着她曾说过的话:“这个世界是因为羁绊而存在的。”

    然而她明明说魔阿固是她的羁绊,却从未再回来过。魔王对他说,人类是经不住老的,也许她老死了也说不清。但魔阿固始终不相信,后来魔王又告诉他,那个阿妈是走了。至于走到了哪里去,谁也不知道。

    魔阿固在思念阿妈和学习魔王的魔法中成长的,也不知哪天,魔族要选出未来的继任者,他胜出了,胜出得莫名其妙的,他成了魔族的小王子。所谓的小王子,就是等现任魔王消失之后,他就会成为魔族的新魔王。虽然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一种荣耀。但谁也体会不了他内心的那股哀伤,除了紫衣。那个水晶一般的小魔女。

    “因为她,我变成了那个跟魔王作对的魔族小王子。”魔阿固苦笑着说,然而感觉他更悲伤了。就像要融化世间所有的那种浓烈的悲伤,将魔阿固变回了鹰头的模样。

    “那魔王为什么要抢那封书信呢?”西光问他

    可是悲伤的魔阿固就像失去法力似的极速衰弱下去,他似乎任由这种状况继续下去,谁也不知道在鹊妖悲伤的哭泣中让他想到了什么,谁也没去注意到原来魔阿固之所以开口,是因为内心深处满溢的悲伤在渐渐将他淹没。他在倒下去之前,说:

    “谁知道呢?他有那么多计划,有那么多阴谋,那么多…那么多…阴谋…”

    魔阿固晕倒了,像鹊妖一样,一个因为失去姐姐,一个却是因为看到了失去姐姐的悲伤。悲伤的魔阿固,让希光和忽阿鲁从未近距离的感受过这种难以形容的悲伤。一种像山体的裂缝一般的难以愈合的悲伤。幸好狐妖一族没有这种由内向外的悲伤。

    “可怜的魔阿固啊!”希光想,“他为何变了这么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