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不至于啊，人家还是学生。”大海冷不丁的一句打破了沉默。
“学生？”王浩反问了一句，一脸的不屑。
“怎么不像吗？你不能有偏见。”大海还想帮小艺说几句好话。
“我还傲慢呢！真不是我说...”王浩回头看了一眼大海，一幅不吐不快的牢骚样。
“好啦，说正事吧！”王浩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早已心知肚明，只好打断。
“那晚在医院碰到的女人，名叫吴绣芳，今年五十二周岁，目前是离异状态，一个人住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民房里，听说她还有一个...”王浩不紧不慢的介绍，逐渐让大海失去了耐心。
“说重点。”
“她还有一个在国外念书的女儿，”王浩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自从她三年前搬到这里时，她的女儿来过一次之后呀，后来就再也没有见到她女儿回来看过她。平时啊她也很少出门，即使偶然地遇见过几次，也没有说上几句话。”住在吴绣芳楼下的王婆跟王浩说完之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王浩一脸的无奈，就跟大海让他说重点的时候差不多。
“听王婆说，她目前在家带发修行，准备在灵隐寺出家。”王浩刚想起来似地补充道。
“行了，行了。”大海听的一肚子气，“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越听头越大的他，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可疼痛却没有丝毫减轻，无奈之下，杵着头陷入昏昏欲睡当中。
“你会画画吗？”就在大海快要睡着的时候，又突然从他嘴里冒出一句话来。可刚一说完，他就明显地感受到车子虚晃了一下，另一只手不得不扶着前面的靠垫。“你是怕我吐不出来是吧？”
“不，不是，我是好奇你怎么突然问我会不会画画的问题。”
“那也不至于车子都开不稳了吧？”大海似乎不打算放过他一样步步紧逼。
“有嘛？”王浩没有了之前的底气，尴尬地笑了笑。
“行吧，我知道了。”大海看着窗外，打算孤注一掷。
第二天上午九点，离阿姨跟周海娟约好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她看了一眼手表，算上路程的话，周海娟还有一小时的准备时间，她悠闲地在梳妆台一笔一笔地画着眉毛，眼影，抹着腮红，还有新买的口红，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款色号，平时上班都只花了淡妆，也没舍得用，这次终于派上了用场。她抿了抿嘴唇之后，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收拾着刚才被弄乱的桌子。
当她出现在咖啡馆门口的时候，还是早到了半个小时，下车后的周海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在她再次睁开眼时，便发现早已停放在路边那辆熟悉的车。她笑了笑的同时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朝房间里走去。
“怎么是你呀？”周海娟推开门，还没看见房间里的人就开了口。房间里的灯光相对于外面显得十分的昏暗，她静静地站在门口，想要进一步确认屋子里背对着她站着的那个男人。可光线再暗，还是挡不住那魂牵梦绕的声音传入王浩的耳朵。
“缘来是你！”王浩转过身故作镇定，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你认错人了。”周海娟丢下这一句话就抬脚往外走，不管不顾。
“海娟。”
周海娟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眼泪唰地一下滑过脸颊，她感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拉住了自己，动弹不得。她只好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情绪，往事却不断地往外翻涌。
“我曾经想了很多种见面的方式，比如在学校的教室里，或者在某条街道上，甚至葬礼上我都有想过，可当真正遇见的时候，却发现这也再不过平淡无奇，只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王浩说着走到她身后，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了嘛？当初你一句话没留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嘛？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嘛？你怎么就这么的狠心？啊？”
“对不起......”周海娟说完狠狠地摔门而去。
“咚咚咚，”一阵低沉的敲门声打破了屋主人往日的宁静。大海见好一会儿还没有人过来开门，他又轻轻地敲了几下。可还是没有人，大海不免有些沮丧，他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其他人经过，他只能转身离开，还没走远几步，门被缓缓打开。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阿弥陀佛，你最终还是找过来了。”吴绣芳给大海开了门，然后径直去客厅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最后又回到佛像前，跪在了垫子上，她左手拿着念珠，右手配合着左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木鱼。大海独自走进去，搬张椅子坐了下来，期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大海环顾了房间四周，发现屋内单调的出奇，除了吃饭的桌子，椅子之外，再也找不到其它多余的装饰。半晌，大海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您和我父亲是？”大海还没想好措词，却一直在旁边观察她，发现她停下敲击木鱼的右手，缓缓说道：“江湖故人，不提也罢。”说完她又敲起了木鱼。
虽然大海没有听到让他满意的答案，但是他还是蛮欣慰的，毕竟没有白来一趟。“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确认一下。”大海犹豫再三，决定说出来。
“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吴绣芳嘴里碎碎念着，没有正面回答。
“当年我父亲出事，医院需要一大笔的治疗费用，那时家里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包括左邻右舍，乡里乡亲能借的，不该借的，我都尝试了，也忍受了各种嘴脸，可还是杯水车薪。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出现在医院，却被告知有人给了一笔钱，还说以后的费用也不用担心。说真的，我当时喜极而泣，发誓将来一定要加倍奉还，只是这些年一直以来不知道她是谁，所以我这次来是想和您确认一下，当初是您给的这笔钱对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对于我来说，我已经放下了。”
“您是说也让我放下是吗？”大海恍然大悟道。
“凡所有相，皆属虚妄，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大海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醍醐灌顶，深知再待下去属实打扰，于是就默默地离开，当他来到门口，定睛注视着墙上相框里的照片，他才明白了一切......
“学生？”王浩反问了一句，一脸的不屑。
“怎么不像吗？你不能有偏见。”大海还想帮小艺说几句好话。
“我还傲慢呢！真不是我说...”王浩回头看了一眼大海，一幅不吐不快的牢骚样。
“好啦，说正事吧！”王浩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早已心知肚明，只好打断。
“那晚在医院碰到的女人，名叫吴绣芳，今年五十二周岁，目前是离异状态，一个人住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民房里，听说她还有一个...”王浩不紧不慢的介绍，逐渐让大海失去了耐心。
“说重点。”
“她还有一个在国外念书的女儿，”王浩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自从她三年前搬到这里时，她的女儿来过一次之后呀，后来就再也没有见到她女儿回来看过她。平时啊她也很少出门，即使偶然地遇见过几次，也没有说上几句话。”住在吴绣芳楼下的王婆跟王浩说完之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王浩一脸的无奈，就跟大海让他说重点的时候差不多。
“听王婆说，她目前在家带发修行，准备在灵隐寺出家。”王浩刚想起来似地补充道。
“行了，行了。”大海听的一肚子气，“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越听头越大的他，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可疼痛却没有丝毫减轻，无奈之下，杵着头陷入昏昏欲睡当中。
“你会画画吗？”就在大海快要睡着的时候，又突然从他嘴里冒出一句话来。可刚一说完，他就明显地感受到车子虚晃了一下，另一只手不得不扶着前面的靠垫。“你是怕我吐不出来是吧？”
“不，不是，我是好奇你怎么突然问我会不会画画的问题。”
“那也不至于车子都开不稳了吧？”大海似乎不打算放过他一样步步紧逼。
“有嘛？”王浩没有了之前的底气，尴尬地笑了笑。
“行吧，我知道了。”大海看着窗外，打算孤注一掷。
第二天上午九点，离阿姨跟周海娟约好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她看了一眼手表，算上路程的话，周海娟还有一小时的准备时间，她悠闲地在梳妆台一笔一笔地画着眉毛，眼影，抹着腮红，还有新买的口红，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款色号，平时上班都只花了淡妆，也没舍得用，这次终于派上了用场。她抿了抿嘴唇之后，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收拾着刚才被弄乱的桌子。
当她出现在咖啡馆门口的时候，还是早到了半个小时，下车后的周海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在她再次睁开眼时，便发现早已停放在路边那辆熟悉的车。她笑了笑的同时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朝房间里走去。
“怎么是你呀？”周海娟推开门，还没看见房间里的人就开了口。房间里的灯光相对于外面显得十分的昏暗，她静静地站在门口，想要进一步确认屋子里背对着她站着的那个男人。可光线再暗，还是挡不住那魂牵梦绕的声音传入王浩的耳朵。
“缘来是你！”王浩转过身故作镇定，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你认错人了。”周海娟丢下这一句话就抬脚往外走，不管不顾。
“海娟。”
周海娟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眼泪唰地一下滑过脸颊，她感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拉住了自己，动弹不得。她只好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情绪，往事却不断地往外翻涌。
“我曾经想了很多种见面的方式，比如在学校的教室里，或者在某条街道上，甚至葬礼上我都有想过，可当真正遇见的时候，却发现这也再不过平淡无奇，只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王浩说着走到她身后，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了嘛？当初你一句话没留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嘛？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嘛？你怎么就这么的狠心？啊？”
“对不起......”周海娟说完狠狠地摔门而去。
“咚咚咚，”一阵低沉的敲门声打破了屋主人往日的宁静。大海见好一会儿还没有人过来开门，他又轻轻地敲了几下。可还是没有人，大海不免有些沮丧，他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其他人经过，他只能转身离开，还没走远几步，门被缓缓打开。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阿弥陀佛，你最终还是找过来了。”吴绣芳给大海开了门，然后径直去客厅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最后又回到佛像前，跪在了垫子上，她左手拿着念珠，右手配合着左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木鱼。大海独自走进去，搬张椅子坐了下来，期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大海环顾了房间四周，发现屋内单调的出奇，除了吃饭的桌子，椅子之外，再也找不到其它多余的装饰。半晌，大海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您和我父亲是？”大海还没想好措词，却一直在旁边观察她，发现她停下敲击木鱼的右手，缓缓说道：“江湖故人，不提也罢。”说完她又敲起了木鱼。
虽然大海没有听到让他满意的答案，但是他还是蛮欣慰的，毕竟没有白来一趟。“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确认一下。”大海犹豫再三，决定说出来。
“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吴绣芳嘴里碎碎念着，没有正面回答。
“当年我父亲出事，医院需要一大笔的治疗费用，那时家里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包括左邻右舍，乡里乡亲能借的，不该借的，我都尝试了，也忍受了各种嘴脸，可还是杯水车薪。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出现在医院，却被告知有人给了一笔钱，还说以后的费用也不用担心。说真的，我当时喜极而泣，发誓将来一定要加倍奉还，只是这些年一直以来不知道她是谁，所以我这次来是想和您确认一下，当初是您给的这笔钱对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对于我来说，我已经放下了。”
“您是说也让我放下是吗？”大海恍然大悟道。
“凡所有相，皆属虚妄，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大海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醍醐灌顶，深知再待下去属实打扰，于是就默默地离开，当他来到门口，定睛注视着墙上相框里的照片，他才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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